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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聯賽近在咫尺,接下來的時間裏就是永無休止的訓練。
好在駱其清對賽車是真愛,所以就算每天學校和訓練場兩頭來回跑也照樣樂在其中。
可最近他覺得自己碰到了點事。
少年的心思沒有少女那樣敏感,卻也連着兩次例會都察覺出有幾個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再加上背地裏的竊竊私語,就像以某種罪名正在暗地裏審視他。
起初駱其清覺得自己是多慮,畢竟那幾個人他甚至都叫不上名。可直到漸漸連班上的人看他也變得奇怪,同樣神經大條的郝宥凡忍不住問,你最近是不是惹什麼事了,他才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感覺應該沒錯。
駱其清向來不是個愛藏着掖着的人,認為有事說事,打開天窗說亮話方便你我他。
於是他當即決定去問謝斌,可謝斌表示自己最近正在忙着找實習,協會裏的事情沒有過多關注。
他又問了莊思菡,不過她的回答跟謝斌也沒什麼兩樣。
最後思來想去,他乾脆就直接去問其中一個協會成員。
結果那個人嘴上雖然說着沒有,但眼神中又很明顯是在隱瞞着什麼。
這讓他更納悶了,納悶到當晚吃了兩碗白米飯。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郝宥凡:「周棘知道麼?」
這倒是把駱其清問住了,可周棘什麼都沒和他提過,兩個人相處跟平時也沒什麼兩樣,那應該是...不知道吧。
但這卻給他敲了個警鐘,多半不是什麼好事情,要是周棘比他還先知道就不太好了。
周四下午,全年級課最滿的時候,大部分學生都在這棟教學樓里上課。出於各種原因,不過最重要的還是擔心自己真在不經意間闖了什麼禍,於是趁着休息空隙,駱其清拜託剛好在同層樓上課的謝斌出面幫他詢問一下其他成員。
這回運氣不錯,算是找對人了。
那個小隊員和駱其清一樣,都是這學期才招進來的新成員,所以面對着協會會長,他變得有些支支吾吾。
「也沒什麼大事...」
說了半天說不到重點。
「你直說就行。」謝斌扶額,看了眼時間忍不住催促,「到底什麼事?」
「不是我,是聞仁飛學長跟我們說的。」那小隊員有些發慫地看了看謝斌,然後好半天才把目光落到駱其清身上,道出了實情:「他說...是因為駱同學跟校領導關係好,所以這次協會才破例選他上去比賽的。」
駱其清一臉懵:「聞仁飛是誰?」
他只覺得這名字聽着耳熟,卻不記得是誰。
謝斌:「大你們一屆的學長。」
郝宥凡在他耳邊小聲提示道:「愛扎小辮那個。」
這樣說駱其清才終於有了點印象,就記得是有個男生每次來訓練都會紮根辮子。
可問題是他們貌似連話都沒說過幾句。
怎麼就跟別人說他跟校領導熟了?
電光火石間,他腦袋裏驀然浮現出一個詞。
造謠。
駱其清沒有想過這種事情竟然會有一天會真實發生在自己身上。
謝斌顯然也很意外聽到這個答案:「人選是我們幾個幹部開會投票決定的,而且這回主辦方也不是咱們學校啊。」
字裏行間都是沒有內幕的意思。
「啊,這樣嗎...」
那小隊員這才意識到自己聽到的消息不屬實。
「可是聞學長說是他親耳聽見的,原本的人選應該是他才對。」
「他這些不都是空口無憑嗎。」謝斌聽着都快被氣笑了:「而且聞仁飛的水平,說實話就算不選駱其清,順位人選也不可能他。」
駱其清算是明白了,所以是那個人覺得今年應該輪到他上場,結果半路被截胡了,然後心裏不平衡就選擇四處造謠逞一時之快。
然後謠言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最後連他同學也都知道了。
果然是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
「你別擔心。」作為會長,謝斌很負責說:「我待會會在大群里幫你澄清。」
「不用。」
駱其清毫不猶豫就拒絕了。
一來是這樣闢謠那些人未免會相信,二來是治標不治本。
在深思熟慮後,他決定:「我去找聞仁飛。」
課間休息結束,上課鈴剛一打響。坐在位置上的周棘放下手機,抬眸就剛好看見駱其清急匆匆拎着書包從教室門口走了出去。
看樣子是有什麼急事。
而這時手機震了一下,是謝斌在協會總群里發了條全體消息。
【謝斌:@全體成員,近期協會裏有人謠傳不實消息,請同學們不要盲目聽信,注意辨別。】
像是聯想到了什麼,周棘站起身,對旁邊剛睡醒的向奕說:「老師點名幫我答個到。」
「哈?」向奕睡眼惺忪地看他,「要上課了你去哪?」
「有點事。」
說來也巧,聞仁飛的宿舍剛好就在他們隔壁樓,都是從同一個大門口進去,所以不用另外的門禁,直接就可以上到他們宿舍。
駱其清照着謝斌給的地址找到了聞仁飛住的宿舍,但是他剛好不在。他的舍友說,聞仁飛這個點多半會在活動中心。
那更好不過了。
於是駱其清下了樓,騎上共享就往活動中心去。
停好車,他在活動中心門口碰到了周棘。
「你怎麼在這?」
駱其清抬起手腕看了眼表,這個點應該還在上課才對啊。
但周棘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說:「我跟你一起上去。」
推開協會辦公室的門,駱其清一眼就看見了扎着辮子的聞仁飛。
他正坐在中間的辦公桌上,不知道在和旁邊幾個同學聊什麼,只是在看清到來人之後,他話音戛然而止。
幾個人顯然對駱其清這個時候出現有些猝不及防,表情都有種做賊心虛的慌亂。
「今晚有空麼?」駱其清直接過去開門見山地說,「咱倆下賽道比一圈。」
「我,我沒事和你比什麼?我晚上還有課呢。」聞仁飛眼神飄忽不定,但還是強裝鎮定地反問。
再多周旋也只是浪費時間,駱其清索性直接把剛剛的錄音當着所有人的面播了一遍。
「那我們周天在訓練場見。」
他知道,這種情況下就要用最明了的方法來解決問題。
你說我搶了你的名額,那你就跟我比一場,看看結果到底是什麼。
到時候不用多說,旁觀者自會清楚真相。
原以為聞仁飛會在這周天裝病請假,但意外的是他竟然來了。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抖出去,這時候請假那他就會徹底坐實造謠的罪名,或許他也是想搏一搏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周棘看着駱其清走向賽車的背影。
他知道,這人之所以提出當眾較量,絕不是為了爭強好勝。
而是為了還自己一個公道。
萬眾矚目下,兩台賽車同時衝出起點,因為是比單圈圈速,所以整場賽局並沒有持續很久。
幾乎沒有任何懸念,駱其清的賽車率先衝過了終點線。
大屏幕上很快就加載出兩人的最終成績。
駱其清快了聞仁飛一秒三六。
在正規賽事上,別說一秒鐘,就是半秒都已經能算得上是天差地別。
「你們發現沒,駱其清的成績一直都發揮得很穩定啊。」
「聞仁飛怎麼好意思說人家是關係戶...」
「就是就是,拿不到名額也見不得別人好。」
「...」
謠言在這場比賽中不攻自破。
少年摘下頭盔,從座艙里出來奔向人群:「怎麼樣怎麼樣,讓我看看成績。」
被壓彎的頭髮在空中一翹一翹。
郝宥凡興奮地說:「你好像破了你自己記錄。」
「真假?」駱其清聽見這話眼睛都亮了一下:「快讓我看看!」
不遠處的吧枱,周棘手裏端着杯咖啡,視線輕飄飄地定在人群中的某個身影上。
駱其清今天穿了一身乾淨的白色衛衣,襯得皮膚更加白皙。
玻璃窗外明晃晃的陽光仿佛在這一刻化作了舞台上追隨主角的聚光燈,穿過層層包裹的人群,毫不吝嗇地傾注在他身上。
少年鮮活生動,連頭髮絲兒都在發着光。
-
校聯賽如期而至。
而且今年的主辦方極為給力,竟然將場地定在了本市的國際賽車場。
這可是F1和房車賽事以及各類表演賽的常用賽道。
「我都不敢想這場地開車有多爽。」駱其清四處張望,興奮程度完全不亞於外出春遊的小學生:「要是我以後能在這跑CTCC就好了。」
CTCC是國內的房車錦標賽,同時也是國內賽車的頂尖賽事之一。
但今天的熱鬧程度註定不會輸那些大型比賽。雖然不是所有高校都有開設賽車協會,但因為它是唯一一個針對大學生舉辦的賽事,這就足以讓這場比賽顯得彌足珍貴。
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一段時間,但觀眾席早已坐滿了來自各大高校的氣氛組。
駱其清去後場換上了賽車服,這還是謝斌參照北極星車隊的賽服專門定製的,遠看大差不差,近看的差別也只有代言標誌沒他們多,以及車隊logo不同。
不過他們的logo也足夠酷炫,隊名聽起來也相當響亮。
謝斌帶頭喊:「咱們風火輪車隊必勝!」
其他人跟着喊:「風火輪必勝!」
沒多久,兩名選手就被裁判組叫走,因為之前沒有開放賽道練習,所以為了安全起見,他們要在賽前先上場勘路。
周棘就作為車隊成員,跟着謝斌他們坐在後方維修車裏。
維修車裏放着幾個監控器屏幕,對應着的是駱其清和另一名車手的賽車裏行車記錄儀拍攝的實時影像。
其他人都在好奇地觀察各種細節,只有周棘不同,他一直在透過屏幕去看駱其清。
駱其清還沒有戴上頭盔,他臉上沒有絲毫的緊張,相反,他看起來躍躍欲試。
技術組調試好通訊器後,就把耳麥交到了他們手上,並叮囑各種注意事項。
這些都是平常練習不會接觸到的東西,所以為了讓成員們對賽事有更進一步的了解,謝斌允許每個人都用通訊器跟兩位車手說上一兩句話。
郝宥凡拿着通訊器,差點要跟駱其清嘮起來了。
輪到周棘的時候已經接近上場了,而且很多話前面的人都已經囑咐過了,於是他就言簡意賅地說:「好好跑。」
雖然只有幾個字,但駱其清還是立刻就聽出了周棘的聲音。
他唇角不自覺勾起一個弧度,語氣輕鬆:
「跑第一有沒有獎勵啊。」
可話一出口,駱其清心裏就有點發虛。
明明這就是很正常一句話,就像普通隊友之間信口拈來的玩笑,可現在說出來之後卻總感覺隱隱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周棘會不會聽出來?
駱其清忐忑地等待着,可耳麥里遲遲沒有傳來周棘的回應,他忽然有些沮喪,以為周棘沒聽見,或者是有意逃避了這個問題。
可就在他準備等着下一個成員開口時,他驀地再次聽見耳麥里傳來了那個富有磁性的聲音:
「當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