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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谷中,轟隆隆的響聲,折騰半宿。
黎明時分,峽谷北側的峭壁下,多了四個山洞,一大三小,分別是韋合與他的諸位大哥,以及梁丘子、甘水子、湯哥的洞府。
梁丘子,也沒閒着,帶着兩個小輩,幫着韋合開闢洞府。因為月族的漢子,雖然力大無窮,卻難以驅使飛劍,開山劈石並不容易。此外,他對於韋合,也漸漸有了好感,幫襯一二,也算是應有之義。
一個築基小輩,能夠遇事不亂,指揮若定,且頗為仗義而勇於擔當,足以讓人高看一眼。也由此可見,某人先生的調教有方!
而穆源勸說不得,也阻攔不得,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當旭日升起,天色大亮,廣山帶着兄弟們,進入山洞歇息。而梁丘子與甘水子、湯哥,繼續在各個洞口佈設禁制。
韋合則是來回查看,樂得笑聲不斷。
自從韋春花、姜玄外出之後,廣山與兄弟們不善言辭,且又忙着修煉,便只有他獨自守着月鹿谷。穆源雖然每個月一趟,送來吃食,卻更像是例行公事,顯得頗為生分。他也懶得攀交,只等着無先生與師伯的早日迴轉。
誰料無先生與師伯尚未現身,卻遇上了無先生的好友。突然多了三位幫手,且其中的梁丘子還是地仙的高人,頓時讓他底氣十足,也覺得枯燥的日子有了盼頭。
須臾,禁制佈設完畢。
湯哥則是搬來幾塊石頭擺在洞前,當作石桌石凳,又順手採擷一束野花,送給了甘水子。甘水子見野花清香,欣然接受。
便於此時,穆源回來了。他的身後,多了一位臉色陰沉的老者。
梁丘子站在洞府門前,拈鬚觀望。
峽谷足有數十丈寬,對面便是昨晚穆源所說的洞府,依舊是洞門大開,顯得神秘莫測。峽谷的左側,是瀑布深潭。峽谷的右側,便是所謂的銀石谷。
「哎呦,穆長老……」
韋合拿着禁牌,正在嘗試洞口的禁制,忽見有人到來,嚷嚷着迎了過去。
「韋合,緣何抗命不遵?」
穆源與老者落地。穆源閃到一旁,老者卻出聲叱呵——
「你擅自與外人來往,也就罷了,而老夫辛苦開鑿的洞府,卻被你棄之不用。如此疑神疑鬼,難道老夫還會坑害你不成?」
「呵呵,長老息怒!」
韋合搖頭笑着,辯解道:「並非晚輩多疑,而是廣山大哥率性所為。何況人數眾多,不妨另行開闢洞府。而這位梁丘前輩亦非外人哦……」
「玄明島梁丘子,多有打擾!」
梁丘子上前兩步,拱手致意。甘水子與湯哥,也跟着見禮。
「本人與無咎,結緣於飛盧海,乃是患難的故交,此番攜小徒雲遊至此,適逢妖人冒充無咎,企圖栽贓嫁禍,便予以揭穿,隨後躲入月鹿谷,恰遇韋合小友……」
梁丘子雖有隱瞞,卻也沒說瞎話。且不管他與無咎,有過怎樣的恩怨,至少在地下蟾宮之中,曾經一同冒險,有過患難之情。
「本人穆丁,曾為無咎的師門長輩!」
穆長老依舊是沉着臉,淡淡分說道:「無咎讓他的一群隨從前來投奔,而他本人卻下落不明。本人只得替他照看,並嚴加看管!」
「哦……」
梁丘子不便多說,點了點頭。
既為師門長輩,代替弟子照看他的隨從,倒也無可指責。
誰料穆丁的話音未落,便聽韋合嚷嚷道:「哎、穆長老,我與諸位大哥,何時要你看管?」
「哼,我乃無咎的長輩,也同樣是你的長輩,你敢目無尊長,以下犯上不成?」
「我……」
「爾等投奔以來,我悉心關照,真誠相待。你一個小輩,卻妄自猜疑,不服管教。也罷,你大可離去。而離去之前,留下字據,言明以後的生死禍福,皆由你一手造成,與我穆丁無關,!」
「我……我若離去,師伯與先生找來,如何相見……?」
「你若留下,便要服從管教!」
韋合起初還是滿不在乎,有恃無恐,而真要帶着眾人離去,他根本不知道應該去往何方。何況師伯曾有叮囑,命他安心等候,切莫招惹是非,倘若與穆丁鬧翻了,豈不是有負所託?
而一方氣餒,另一方氣盛。
韋合暗暗不忿,卻聽穆丁又道:「你既然另闢洞府,暫且作罷,以後不得擅作主張,十二銀甲衛何在……」
「你待作甚……?」
「探望一二!」
「不必了……」
「閃開!」
穆丁抬手一揮,逼得韋合連連後退。他「啪」的抄起雙手,直奔最大的一個山洞走去。韋合阻攔不及,只得隨後跟着,抓耳撓腮,很是氣急敗壞的模樣。
轉瞬之間,到了洞口。
穆丁見洞內坐着十二個壯漢,他停下腳步,陰沉的臉上竟然露出笑容,和顏悅色道:「無咎不在此地,我便是諸位的長輩。這丹藥與功法,皆有助於修為的提升,且拿去……」
他手上多了幾瓶丹藥與幾枚玉簡。
而十二個壯漢,依然坐在原地,雖然衝着洞口張望,卻無人站起,也無人應聲。
「呵呵!」
韋合禁不住呵呵一笑,長長吐出一口悶氣。
穆丁微微皺眉,道:「諸位且安心修煉,但有所需,告知穆源,他自會酌情處置。不過,沒有我的吩咐,切勿擅自行事!」他將丹藥與玉簡放在地上,轉過身來,臉上已沒了笑容,衝着梁丘子微微點頭,然後踏空而去。
穆源則是走向對面的山洞,旋即失去身影,應該是遵循吩咐,就此駐守銀石谷。
片刻之後,峽谷中只剩下四人站在原地。
「哼!」
韋合突然火氣爆發,抬起一腳。地上的丹藥瓶子與玉簡,被他踢出去幾丈遠。
梁丘子擺了擺手,勸說道:「小友,稍安勿躁——」
韋合雖然臉上笑呵呵,而心裏的憋屈,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時沒了顧忌,忍不住嚷嚷道:「梁丘前輩,你且說說公道話。你我一行十數人,僅安置一間洞府,且禁制重重,誰敢貿然入住啊?而穆丁長老,又是丹藥,又是功法,又讓穆源監管,他究竟所欲何為?什麼叫沒有他的吩咐,切勿擅自行事?有我韋合在此,他休想得逞……」
「小友,慎言!」
梁丘子回頭一瞥,抬手打出幾道禁制封住四周。
「師姐,借步說話,有關修煉,討教一二……」
湯哥極為善解人意,便要迴避。而甘水子本不想理會,聽到「討教」二字,只得點頭答應,隨他走入山洞。
而梁丘子則是坐在洞門前的石頭上,招手道:「寄人籬下,忍他一時又如何!」
「前輩,穆長老欺負人啊!」
韋合發泄了怒火之後,竟又轉身撿起丹藥、玉簡,理所當然道:「總不能便宜了他……」
梁丘子拈鬚微笑。
從昨日,至今早,連番遭遇變故,他起初或有猜疑,如今算是明白了大致的原委。
應該是韋合的師伯,帶着一群月族的漢子,按照約定,來到月鹿山尋找穆源。因為姜玄與班華子,乃是無咎的好友,先行抵達盧洲,便是投奔穆源而來。誰料穆源的背後,另有高人,也使得彼此的相處,少了默契與融洽。而關鍵在於,無咎的下落不明。韋合的師伯,察覺處境艱難,便外出找尋無咎,於是月鹿谷只剩下了韋合與一群莽漢。韋合倒也罷了,關鍵是月族的漢子,皆堪比地仙的強大存在,若能將其收歸己用,足以傲視群雄而稱霸一方。試想,飛盧海的高手聚集起來,也不是那十二銀甲衛的對手啊。穆丁長老的用意,似乎已是昭然若揭。
不過,他梁丘子,雲遊至此,乃是客人,即使目睹韋合與穆丁發生爭執,也不便插手過問。而暗中勸說,稍加指點,倒也附和他自稱無咎好友的身份。
「韋合,令師伯返回之前,尚須忍耐。即使受些委屈,也是在所難免!」
「前輩,師伯已外出半年有餘,始終沒有音訊,而你也見了,穆長老他欺負人啊!」
韋合走過來,坐在石頭上。梁丘子乃是先生的好友,且頗有長者風範。他親近之餘,便也無話不談。
「呵呵,穆長老也是關心情切,不必計較,卻不知他是哪一家仙門的長老呢?」
「賀州的星海宗……」
「啊……不是說,賀州的星海宗早已沒了?」
「星海宗的弟子尚在……」
「原來如此……」
梁丘子恍然點頭,沉吟道:「韋合,你有沒有想過,倘若穆長老突然聲稱,無咎、無先生,以及另師伯,均在海外,命你帶着銀甲衛前去匯合,你又該怎樣?」
韋合猶自抓着玉簡查看,自覺撿了便宜,紅潤的臉上露出笑容,隨聲道:「還能怎樣,當然去找先生……」
梁丘子搖了搖頭,嘆道:「若真如此,銀甲衛便將成為他人鷹犬!」
「有我韋合在此,絕不讓諸位大哥受人擺佈!」
「倘若無先生與另師伯,遭人陷害,亟待解救呢……」
「哎呦,真沒想到,前輩是說……」
韋合大吃一驚,抬起頭來。只見梁丘子拈着鬍鬚,苦笑道:「或許見多了利害相爭,但願是我多想了……」
「前輩,有話但說無妨!」
「當務之急,還是找到無咎的下落!他才是銀甲衛的主人……」
「穆源對我守口如瓶,我也分身法術而無從打聽啊。前輩,你乃我家先生的好友,切莫袖手旁觀啊!」
「這個……且容老朽斟酌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