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書友56638333的月票支持!
………………
不過是穿越一道山澗而已,突遭滅頂之災?
無咎愕然之際,無數的巨石,伴隨着火光、雷聲砸了下來。而四周已被禁制封堵,無路可去,也無從躲避,他急忙大喊「披甲、戰陣……」
便在他周身銀光閃爍的瞬間,廣山等十二位月族的兄弟也披上了星月銀甲,並就地環繞成陣,而齊齊舉起了手中的鐵棒刀斧。
韋尚見機得快,一把抓住衛令躲入戰陣之中。
無咎則是拔地而起,伸手扯出金刀。與之剎那,十二位兄弟之力,隨着戰陣之威,霎時加持於一身。他趁勢揮舞雙臂,便是十數刀怒劈而去。頓然金光爆閃,片片刀芒呼嘯四方。
且不說火光與雷聲,是如何的駭人,便是那一塊塊數丈、乃至十餘丈大小的巨石,便足以將人砸成齏粉。眼看着眾人難逃此劫,卻見刀芒所向,巨石炸開,隨即轟鳴大作、石屑紛飛。
九星戰陣,來自月族傳承,又融合了月影古陣,威力非同凡響。
而更多的巨石,更為兇險的殺機,以滾雷之勢,鋪天蓋地而來。
無咎人在半空,身形下落,卻見茫茫的虛無所在,儘是火光、巨石。憑藉戰陣之威,或能抵擋片刻,而如此支撐下去,終將耗盡修為。他不敢多想,腳尖虛踏,再次躥起,順勢收起金刀,抬手抓出一張白骨大弓,猛然扯動弓弦而一道烈焰箭矢怒射而去——
「轟——」
火紅的箭矢,擊碎巨石,撕碎雷火,直奔虛無盡頭。隨着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混亂的天地突然裂開一道縫隙。緊接着又是一聲地動山搖的炸響,旋即狂風呼嘯、碎石迸濺、水花撲面……
無咎把持不住,翻身摔落。
而廣山與兄弟們,以及韋尚、衛令,也相繼摔倒在地。
火光與巨石,均已消失無蹤。而峭壁、石台,與滾滾激流,依然如舊。還有嗆人的塵煙、迸濺的石屑,夾雜着尚未消散的殺機,在頭頂之上瀰漫不絕……
「嘩啦——」
眾人紛紛爬起,依然驚魂未定。
衛令卻看向某人手中的大弓,以及身上的銀甲,難以置信道「老弟,你竟能夠破了羌家的八極雷艮陣,這把骨弓的威力要遠甚於鐵弓啊。還有你的銀甲,也頗為不俗,我家另有上古傳承……」
而他話音未落,無咎身上的銀甲消失,手上空無一物,卻神色冷峻,揚聲喝道——
「無恥之徒,滾出來!」
「啊……」
衛令想起正事,也不禁怒道「羌夷,你敢害我,躲在何處,出來——」
而山澗之中,除了「嘩嘩」的水聲,以及兩人的叫嚷聲,根本沒有回應,更見不到羌家弟子的蹤影。不用多想,此番吃了一個暗虧。即使想要找人算賬,也難以如願。而一旦羌家再次偷襲,憑藉地利之便,更加兇險……
衛令慌忙提醒道「此地不宜久留!」
「哼,且罷!」
無咎哼了一聲,「啪」的一腳踏破了激流,旋即躍離石台,而直去十餘丈。復又金刀在手,一道劈在峭壁之上。火星、碎石迸濺的瞬間,他借力騰空而去。
廣山與兄弟也收起銀甲,與衛令、韋尚緊隨其後……
須臾,山澗突然沒了。
無咎的去勢正急,忽而四方空曠,他猛地落下身形,又見水霧茫茫。隨即「撲通、撲通」一陣水響,兄弟們相繼落在他的身旁。而遑論彼此,同樣的錯愕
不已。
置身所在,乃是一方寬闊的水潭,足有數百丈的方圓,不對,沒有堤岸,只有齊膝深的水,清澈見底,在霧氣的籠罩下,奔着四方緩緩流去。儼然又是一個石台,卻再無峭壁,唯見雲天無際。
此外,還有一群人影,在遠處徘徊……
「不用多想,這應該便是雲水澗!」
衛令看着聳立於雲天之間的神奇所在,連連點頭,卻又回頭一瞥,失聲道「羌夷……」
而他神色一凝,鬆了口氣道「並非羌家弟子!」
百餘丈外的十餘位修士,相貌陌生,看服飾裝扮,應是別家的弟子,不知何故而就此徘徊。
無咎環顧四周,挪動腳步。衛令、韋尚與兄弟們,隨他趟着水,慢慢往前。
數百丈方圓的所在,如同高山之崖,恰似雲水之巔,偏偏又被霧氣籠罩而流水橫溢。流水的來處,極為的詭異,仿佛山泉匯聚,卻不見來蹤。而其去處,倒是明朗……
不消片刻,眾人紛紛停下。
數尺之外,便峰巔的邊緣,卻見流水轟泄而下,飛瀑直掛萬丈。那奔騰的水勢,炸開團團霧氣,儼如白雪天降,景象異常的壯觀。而轟鳴的喧囂,茫茫的虛無,又令人膽戰心驚,不由得望而止步。
無咎伸頭俯瞰,暗暗咋舌。
神識之中,竟然看不見飛瀑的盡頭。顯然為禁制阻隔,更添幾分兇險莫測。
衛令也是連連搖頭,道「此路不通!」
既然此路不通,且去四周查看。
無咎擺了擺手,與兄弟們循着崖邊,小心翼翼的挪動腳步,唯恐稍有不慎而墜下萬丈深淵。
而圍繞着雲水之巔查看了一圈,四周的情景全無二致。
眾人驚愕之餘,也不禁左右徘徊。
「諸位道友……」
此前先到一步的十餘位修士,尚自遲疑不定,其中的兩位老者忍耐不住,奔着這邊走來。既為南陽界的同道,如今去路受阻,意外偶遇,不妨群策群力,或能找到脫困之法。而尚未靠近,便被幾個粗壯的漢子攔住,旋即鐵棒鐵斧揮舞,叫嚷聲驚人——
「滾開——」
「再敢往前半步,砍了……」
月族的兄弟們,對於原界修士頗具戒心,忽然見到陌生人擅自靠近,自然要刀斧相向。
兩位老者大驚失色,慌忙退後。
「哎、不得無禮!」
見狀,衛令急忙阻攔,卻沒人理會,他只得看向某位先生,無奈道「公孫老弟,你我與人為善,與己之便,切莫得罪同道而傷了和氣!」
「所言極是,廣山……」
無咎獨自站在崖邊,若有所思,察覺動靜,他轉過身來。
誰料兩位老者頗為惱怒,恨恨道「與其困守,自取其辱,且冒險一試,求絕路逢生!」話音未落,兩人飛身躍向深淵。餘下的同伴面面相覷,旋即一個個神色決絕,趟着水花,捨命般的跳下山崖……
「咦?」
「哎呀……」
無咎始料不及,衛令則是扼腕嘆息。
廣山與兄弟們,非但滿不在乎,而且興沖沖的跑了過去,只想趁機看場熱鬧。卻沒人墜崖摔死,也聽不見慘叫聲,唯萬丈深淵如舊,雲水茫茫依然。
「哦!」
衛令恍然大悟,道「雲水之惑,只為困相,踏破生死,脫厄而去!」他明白了其中的原委,振奮道「老弟
,是否執迷於外,困惑其中,何妨就此參悟一二!」
絕境逢生的道理,無咎如何不懂,他是擔心雲水澗過後,所面臨的困境。
「改日與衛兄請教不遲!」
無咎敷衍一句,吩咐道「廣山,拿出你海蠶絲的繩索,與諸位牽扯,以防失散!」
廣山抬手揮動,一根拇指粗細、十餘丈長的繩索隨風盤旋。
無咎示意眾人抓住繩索,然後飛身躍下山崖。
霎時雲霧紛亂,風聲呼嘯。
似乎過去了很久,又仿佛轉眼之間。突然景物變化,成堆的亂石頭迎面而來。而十五人依舊是抓着繩索,凌空翻滾,相互糾纏,一時無從躲避。
「呸,這運氣……」
無咎察覺不妙,急忙丟了繩索,卻為時已晚,一頭撞個悶響。只聽「咔嚓」山石碎裂,他「砰」的摔個實在。
緊接着一道又一道人影摔落下來,慘叫聲頓時不絕於耳。
「哎呦……」
「倒霉……」
「先生,你的法子不好使……」
無咎翻身坐起,慌忙伸手撫摸。得益於法力護體,頭頂的玉冠安然無恙。他鬆了口氣,站起身來,聽着叫喚,本想發笑,而抬眼看去,又神色一凝。
一度消失數日的五彩光芒,再次出現在天穹之上。朦朧的天光之下,則是山高林密,霧氣慘澹,亂石嶙峋。
「行啦,都給我滾出來!」
無咎大聲吆喝,腳下遲疑。該往何處去,他也糊塗。
草叢裏、石碓間,冒出一道道身影。韋尚與衛令,也在其中。各自雖也狼狽,卻並無大礙。
誰料十餘丈外的大石頭背後,再次露出三個腦袋,服飾相貌迥異,各自滿臉的詫異……
衛令看得清楚,抬手一指——
「何人鬼鬼祟祟?」
而他話音未落,那剛剛露出的腦袋倏然沒了。隨即三道人影飛奔而去,猶如驚弓之鳥一般,不過轉瞬之間,已消失在山林之中……
衛令也是愕然不已,忙道「公孫老弟,那不像是我南陽界的修士。十之八九,賊人現身了,快追——」
他抬手抓出飛劍,騰空躍起。而不過七八丈遠,他忍不住回頭張望。
公孫先生,韋尚,以及廣山與他的兄弟們,皆愣在原地,一個個神情古怪。
衛令只得收住去勢,就近落在一塊石頭上。
「公孫,緣何放過賊人?」
「這個……」
無咎看着「賊人」遠去的方向,遲疑道「之所謂吃一塹,長一智。我怕認錯了人,再次得罪南陽界的同道啊!」
「老弟倒也謹慎!」
衛令沒作多想,分說道「是真是假,自見分曉!」
「所言極是,只管追去……」
無咎連聲答應,與兄弟們使個眼色,又不禁嘴角抽搐,心緒有些雜亂。
唉,整日裏謊話連篇,竟然習以為常。是本先生變的壞了,還是這世道的沉淪,已不復以往?不過,賊人終於現身了……
「啊——」
恰於此時,一聲悽厲的慘叫,突然從遠處傳來,正是賊人消失的方向。
衛令微微一怔,急忙催促道「公孫——」
而他話音未落,十餘道人影拔地而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