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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書生不會罵人,只是不吐髒字而已。尖酸刻薄,尤蝕骨三分!
可惜的是,罵人不頂餓!
無咎躺在石榻上,斜歪着頭,嘴巴張着,奄奄一息的模樣。而四周都是水,他卻只想吃口東西。哪怕是祁散人的菜湯,或是腥氣難聞的蛐蟮肉也成。
「哼!如今已過七日,你倒是還活着,卻苟延殘喘,而命不久矣!且爬過來,說出寶物的下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便放你一條生路!」
無咎依舊仰躺着,動也不動。聽着從洞口處傳來的話語聲,不難想像某人那張得意的嘴臉。
已然昏昏沉沉過去了七日,竟然還活着?
我也很是驚奇呢!
不過,木申那個傢伙依然賴在洞口不肯走。要我爬過去求饒,真是不知所謂!
原本還想掘出一條出路,誰料白忙活一場,再加上有人趁機作祟,只得半途而廢!如今這般硬撐着,卻餓得昏天倒地。不能睡了,否則醒不過來……
無咎的手臂落在水中,忘了冰寒扎人,只覺得入手濕滑柔嫩,想都不想便是一抓,隨即帶着水跡淋漓揚起來,竟是瑩白的一團,像是棉絮,又似饅頭。他伸出舌頭舔了舔,清涼甘甜,張口就咬,竟也能吃?嘿嘿……
木申始終在關注着石榻上的動靜,並想着怎麼收屍,卻見某人已到了飢不擇食的地步,他佯作憐憫,搖了搖頭,隨即又微微愕然。
那人啃起了石頭,倒也罷了,還樂出了聲,莫非是餓瘋了?還有那乳石看着柔滑,終究還是石頭,他伸手便抓,好像很輕鬆。
無咎或許是餓瘋了,竟然抓着近旁水中的乳石啃了起來,肚子裏有了東西墊底,頓時覺着實在,便是難耐的飢餓也大為緩解。而不消片刻,他坐起身來,似乎恍然,卻又繼續伸手抓向乳石,並自言自語:「我倒是忘了《百靈經》所載,乳石又名滴乳,蘆石,有明目益精、通利百竅之效,也就是說它是藥物,可以入口。而玉石靈礦所出乳石,又名水丹,有補命、破痼、溫體、生血之神奇……」
既然能吃,何不再來一塊?
無咎抓着乳石湊在嘴邊,「喀哧、喀哧」又是一塊。
不大會兒的工夫,兩大塊乳石下了肚子。有些腹脹,卻飢餓頓消。再喝口水,舒服了些。人也精神了許多,至少不暈頭轉向而心頭髮慌了。
奇怪的是,這乳石緣何變得這般柔軟?
哎呦,緣何腹中脹痛……
無咎吃飽了肚子,心思活泛起來,而尚未多想,便覺着腹中脹痛,竟是難以忍耐,禁不住慘哼了聲。少頃,他已是臉色蒼白,冷汗直流,兩手緊緊捂着肚子,惶惶然不知所措。
定是禍從口入!乳石或許能吃,而吃多了也麻煩!
無咎猛地跳起來,趟過積水,幾步便竄到了洞穴角落他曾撒尿的地方,接着褪去衣衫,撅着屁股蹲下來,不忘揚聲大喊:「非禮勿視、非禮勿近,哦……」他痛苦地呻吟了聲,接着叫道:「木申,你若敢過來,不為人子……」
洞口處,已沒了人影。木申離去了,正如他來,毫無徵兆,悄無聲息。
無咎暗呼僥倖,抱着腦袋又是一陣哼哼。隨即「稀里嘩啦」,他終於長長舒了口氣。待清理首尾,束好衣衫,回頭一看,瑩白的石坑裏,竟是烏黑一堆。他忙捂着鼻子,又削了一塊石片蓋上,這才如釋重負般走開,卻忍不住扭着屁股,猶然火辣辣的意猶未盡。
打小就聽爹娘講過,不好亂吃東西。如今吃壞了肚子,實屬迫不得已。雖然又給拉了出來,卻沒了飢餓的恐慌,且漸漸神清目明,好像這七日來從沒缺少吃喝!
還有那個木申,不知何時消失了。他是要欲擒故縱呢,還是被我的屎尿熏跑了?
無咎對於木申的離去不為竊喜,反倒是疑惑重重。他走到石榻旁的乳石前,便要再抓一塊看個究竟,而手臂伸到半途,神色微微一怔。
濕漉漉的袍袖中,露出了半截手臂,原本白皙的肌膚,如今卻是透着一層若有若無的黑氣,而隨着拳頭緊握,黑氣又倏忽不見。像是幻覺,又無從尋摸。
怪了個哉的,莫非石頭也能吃出了病來?
無咎發覺手臂異常,急忙揮動幾下,不僅毫無不適,反而覺着很有力氣。他伸手抓向乳石,卻又轉向石榻。隨着手指微微着力,堅硬的玉石竟被「撲哧」抓出幾個深深的印痕。他抬起手來,暗暗驚呼了一聲。
本人雖說是文武雙全,卻也不曾這般厲害過。斷石碎玉,無堅不摧啊!若是將木申抓在手中,豈非輕易便可捏碎他的腦殼?
無咎頓時便將手臂上的黑氣給忘了,只為力氣的倍增而欣喜不已。
不用多想,這都是乳石的功勞。看來還要大吃特吃,哪怕屁股受不了!
木申,且繼續耗下去,有種你別走啊……
無咎有了依恃,膽氣大漲,抬腳便往洞口走去,而沒走幾步,又猛然一頓。
黝黑的洞口中,緩緩冒出木申的身影,卻與之前不同,竟是皺着眉頭而神色憂慮。他站定以後,又默然片刻,這才恢復常態,眼光一挑,面帶譏諷道:「想離開此處?請啊……」其閃開一步,擺出伸手邀請的架勢。
無咎很乾脆的搖搖頭,他還沒到忘乎所以的地步。
木申不再做作,無意間拂袖一甩,未見作勢,手上突然飛出一道劍光呼嘯而去。
無咎雖在石柱靈威的籠罩之下,卻離洞口不過三五丈遠,突遭偷襲,嚇得他駭然色變,踉蹌了兩步扭頭便跑。
「轟——」
劍光凌厲,瞬息即至。眨眼之間,勢不可擋的鋒芒已閃電般到了身後。與此剎那,石柱的靈威霍然閃現。隨即便是一聲轟鳴,人影橫飛,光芒刺目,凌亂的殺機橫卷四方。
「砰」
無咎直飛了出去十餘丈,狠狠砸在洞穴盡頭的石壁上,接着「撲通」摔在地上,並埋頭趴在積水中一動不動,卻已衣衫破碎,情形極為的悽慘狼狽。尤為是他左臂裂開一道深深的血口,煞是觸目驚心!
與之同時,那道凌厲的劍光凌空炸開,瞬間化作一張符紙,尚未飄落,便已在半空焚燒殆盡。
木申則是在靈威的反噬下連連後退,轉眼消失在洞口之中。而不過幾個喘息的工夫,他急急現身,直接衝出了洞口,並順着洞壁的邊緣,奔着洞穴的盡頭迂迴而去。
那張劍符,乃是他來到靈山之後的長輩賞賜,為築基道人煉製,威力很是不凡,一直留着防身而不捨得輕易使用。適才突然出手,果然收穫奇效!
木申便像是一頭窺伺多日的狼,終於尋到了出獵的時機,即刻露出他猙獰的面目與鋒利的爪牙,惡狠狠的撲了過去。
那小子就趴在三五丈外的水坑中,此番定要將他挫骨揚灰而後快!
木申避開石柱所散發的靈威,腳下一點,飛身往前,並揮舞雙手,猶如雄鷹搏兔般的矯健兇猛。恰於此時,那原本趴在水中的人影忽而掙扎了下,無力站起,卻猛然翻滾起來,便似一條乾渴待斃而乍然遇水的魚,甚為瘋狂而不顧一切,竟在倏然間竄回到石柱前,再「撲通」墜下,水花四濺,接着又如死人般而動也不動。
木申兩腳落地,瞠目愕然,再想動作,為時已晚。他看着那趴在水中的人影,禁不住咬牙切齒。
哼,若非靈威反噬,那小子必死無疑。縱然如此,他還是逃不掉傷重而亡的下場!
這位木管事算是恨死了無咎,且雙方僵持多日,總算偷襲得手,誰料又節外生枝。而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這般聊以自*慰。那張劍符便是築基道人也不敢小覷,更何況一個凡人。與其看來,那個可惡的小子最終難免一死!
不過,自從無咎躲過了當年的滅門之災以後,運氣始終不錯,雖不敢說必有後福,至少眼下沒到死的時候。正如木申所見,他還是沒能躲過劍符的偷襲……
此時,無咎依然趴在水裏,髮髻零落,血跡淋淋,四肢張開,渾如一個死人。而片刻之後,他的身子抖動了下,兩手撐地,雙膝跪着,屁股撅起,只有一張臉還浸在水中,卻又僵持不動,像是一塊沒有生機的石頭。
木申已順着原路返回,並死死堵住了洞口。他是有備無患,以免再次生變,卻又滿眼狐疑,冷冷盯着石柱前的那道人影。
無咎依然跪在水中,好似已不堪掙扎,又像是在積攢着力氣,突然猛地抬起頭來,凌亂的長髮帶起無數水花,接着張開大口而噴血如箭。
轉瞬之間,四周的積水殷紅一片。
無咎噴出了淤血,又是一陣牛喘連連。少頃,他伸手抹了把臉上的血水,跪爬幾下,將自己挪到石榻上,這才低着頭打量着自身的情形。
整個人已被血水澆透了,左臂的劍傷更是皮開肉綻,且深達白骨,慘不忍睹。
他眼角抽搐了下,慢慢回頭一瞥。
木申正自冷冷觀望,忽而心頭一懍,沒來由地想要躲閃,卻又一時不敢睥睨。
恍惚之際,那石榻上血跡淋淋的身影,突然多了一種莫名的肅殺之氣,尤其是他透過亂發投來的眼光中,竟閃動着邪狂與不羈,令人不寒而慄!而那只是一個凡人而已,或許只是一時的錯覺?
無咎不再理會木申,而是伸出右手抓取一塊乳石,並張口啃食起來,寂靜的洞穴中,頓時響起一陣「喀哧、喀哧」聲。他接連吞下兩大塊乳石,又將濕漉漉的袖子裹緊了左臂的劍傷,仰面躺下,隨即閉上雙眼而狀如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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