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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
亂石堆間,兩道人影糾纏一起,鐵拳有聲。
無咎騎在巴牛的後背上,一拳接着一拳,每一拳,都不下數千斤的分量。
鐵拳雖猛,且勢大力沉,一時片刻,還傷不得一位人仙的高手。巴牛隻管催動靈力護體,並設法脫困。怎奈拳頭專打耳門要穴,力道傳來,雖無大礙,卻擾亂心神而無暇他顧。
「無咎,我饒不了你……」
巴牛暗暗發狠,低聲嘶吼。沒人理他,只有拳頭「砰砰」落下。他咬牙掙扎,而捆縛的蛟筋,異常堅韌,想要掙脫,並不容易。何況抓住脖頸的大手,像是鐵鈎,力道驚人,竟逼迫他抬不起頭來。
「我有話……」
巴牛像是在求饒,繼續出聲。他一邊硬撐着拳頭的重擊,一邊斷斷續續道:「我記得你築基不久,怎會提升到六層的修為呢……還有啊,你的力氣之大,筋骨之強,出乎想像,堪比人仙高手……」
「砰、砰——」
回應的只有拳頭。
「你傷不得我……」
巴牛的半邊腦袋,被緊緊壓在地上,並隨着鐵拳的重擊,不斷撞擊着堅硬的石頭。他強抑怒火,接着又道:「無咎,你與四象門有何淵源,何妨明呢,我不再過問就是……」
「砰、砰——」
動得了手,絕不囉嗦。
這是無咎的行為準則。
誰料接連砸下一、兩百拳,卻依然破不了巴牛的護體靈力。可見彼此修為的差異,一時難以逾越。卻又不敢罷手,否則前功盡棄。而既然難以奏效,便數百拳、數千拳!
「砰、砰——」
無咎揮拳猛砸,堅決而執着。
不管如何,巴牛,乃是人仙的高手,修為高強。稍有差池,便將出現意外。如今好不易將他抓住,且盡情痛打一番,絕不給他喘息之際。
嗯,就是個道理!我打!
「住手——」
巴牛再次出聲,並強行要掙扎抬頭。
無咎置若罔聞,一拳接着一拳。
巴牛突然異常的憤怒,吼叫起來:「爾等輩,住手——」
無咎依舊是死死按住巴牛,卻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去。
相距二、三十丈遠的空地上,坐着三人。那是阿世、石臼與阿果,皆身患重傷,已吞服了丹藥,各自忙着療傷止痛呢。誰料便於此時,六道人影從遠處悄悄躥了過來,為首的正是阿威、阿勝、阿雅,後面跟着阿猿、馮田與阿三。六人來勢極快,直奔三位玄武谷弟子撲去。淺而易見,趁機偷襲!
無咎微微錯愕,也不禁喊道:「住手——」
他二人乃是冤家敵手,竟同時出聲阻攔。用意或有不同,卻都是徒勞無功。
只見阿威沖在最前,騰空便是一腳踢出。阿雅與阿勝緊隨其後,雙雙抓出符籙砸了過去。
擱在往常,以阿世、石臼與阿果的修為,根本不懼任何築基弟子的挑戰,而此時三人身受重傷,想要起身都難,又如何對付突如其來的猛攻。阿世剛從靜坐中驚醒過來,便被一腳踢飛,順勢砸翻了石臼與阿果,緊接着符籙轟鳴而烈焰滾滾。怎奈護體靈力不堪為用,全無招架之功。頓時三道冒火的人影滿地亂躥,陣陣的鬼哭狼嚎聲很是悽慘。
隨後而至的阿猿、馮田、阿三,不甘示弱,也相繼祭出符籙,使得所在的方圓之內,一片火光沖天……
唉,生死有命吧!
無咎目睹慘狀發生,無意多想,揮起拳頭,便要繼續砸落。
恰恰是這短短的耽擱,終於出現意外。
只見巴牛的身上,忽然躥出一層火光。那是他的丹火,異常兇猛,再加持了雷火之術,霎時威勢莫名而烈焰熊熊。
無咎急忙以靈力護體,強行砸下一拳,而尚未抬起拳頭,卻見他的雷鞭,也就是蛟筋,已在烈焰中扭曲,隨時都將融化殆盡。他暗暗一驚,縱身而起,離地丈余,揮臂猛抓。一道銀色的光芒倏然回到手上,竟已松鬆軟軟而再不復之前的威力。
與此同時,一道帶着火光的人影順勢騰空,旋即兩道雷火「喀喇」而至,隨之透着怒意與殺氣的喝聲響起:「爾等輩,該死——」
不愧為人仙的高手,一頭真正的猛虎。與其貼身肉搏,看似便宜,稍有懈怠,即刻便遭反噬而險象環生。
而事已至此,陰謀詭計已然無用。
這一刻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狗東西,你毀我雷鞭……」
而無咎尚未落地,雷火已到了面前。倉促之間,不及躲避,也無從躲避,而他亦根本沒想躲避。他竟發出一聲怒吼,直奔雷火撲去。與之剎那,竟直透雷火而過,順勢攔腰抱住了巴牛,旋即手中紫光閃爍而「喀嚓」碎響。
巴牛窩囊了許久,也憤怒了許久,終於被他掙脫而出,沸騰的殺機根本抑制不住。他殺了眼前的子,再將那群趁火打劫的元天門弟子給碎屍萬段。非如此,難消心頭之恨。誰料雷火之中,一道人影直撲而來。
這個無咎要幹什麼,他想要不成?不對,他竟然不懼丹火,也不懼雷火……
巴牛詫異之際,已被攔腰抱住,旋即一道紫色的劍光狠狠刺向丹田氣海。他周身上下,兀自丹火環繞,使得護體靈力的威力大減,竟擋不住那凌厲的劍光。
可惡!
這子明知地磁之力強大,便貼身施展飛劍,雖然只有一劍,卻防不勝防!
巴牛的護體靈力「喀嚓」崩潰,鋒銳的劍氣直透氣海丹田。而一旦氣海中的金丹被毀,整個人的修為亦將隨之灰飛煙滅。他驚得猛然催動全身法力,並狠狠拍出兩記雷火印。
「砰、砰——」
兩記雷火印,重重擊中無咎的雙肩,他整個人頓時被雷火吞沒,並為之劇烈顫抖。而他並未鬆手,隨着巴牛落在地上,手中的紫色劍光已換成了一把尋常的飛劍,衝着巴牛的大腿便「撲哧」紮下了去。
「啊——」
沒有護體靈力,只有丹火仍在上下環繞。丹火雖強,卻擋不住飛劍之力。
巴牛的大腿中劍,禁不住嚎叫一聲,疼痛難耐之下,他再次拼命祭出兩記雷火印。
誰料無咎已成了火人,依然不肯撒手,一劍扎入大腿,旋即棄劍,又是一劍在手,奔着巴牛的氣海扎去。他的意圖,再也簡單不過。他要毀了巴牛的修為,再將對方置於死地!
與此同時,二、三十丈外,烈焰已漸漸熄滅,地上多了幾堆灰燼。阿世與石臼、阿果,三位築基弟子,被無咎饒了一命,卻還是未能躲過最後一劫。在元天門弟子的偷襲與圍攻之下,已盡數魂歸天外。
而這邊的慘叫聲沒了,另外一邊的慘叫聲又起。
眾人正在忙着撿取收穫,又不禁回首張望。
只見火光之中,兩道人影糾纏一起,一個瘋狂揮掌猛擊,一個抓劍亂捅亂扎。如此凶狂的貼身拼殺,着實叫人目瞪口呆。
不過,巴牛長老竟然掙脫了束縛,如今已是大顯神通,雷火印更是威不可擋!他與無咎較量的勝負輸贏,應該毫無懸念!
「快跑啊,不然都活不了……」
阿三本來跟着撿便宜,卻搶不過阿勝與阿威兩位師叔。見機不妙,他尖叫一聲轉身便跑。
阿勝似有牽掛,叱道:「胡八道,豈能拋下同門而不顧?怎奈他二人如此纏鬥,外人難以插手啊!」話之間,他故作鎮定,而腳下卻在慢慢後退,並不忘提醒道:「阿威師兄,何去何從……
阿威看着不遠之外兩道貼身肉搏的人影,以及慘烈而又瘋狂的場景,他不由得愣在原地,一時不知所措。他很厭惡那個曾經的弟子,卻又被對方的兇悍所震驚。單單是與人仙高手對面硬撼的膽量,便讓他自嘆不如。而此時此刻,總不能留在原地等死。一旦巴牛長老得手,絕不會放過在場的元天門弟子。而方才為何要殺了阿世三人,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師妹……」
阿威看向阿雅,卻見他的師妹,正兩眼灼熱而默默凝望,顯然是為了某人的武勇彪悍所打動。他微微一怔,頓時有了主張:「此地不宜久留,速去——」
恰於此時,又是「砰砰」兩聲雷火轟鳴。
無咎抓出飛劍刺向巴牛的氣海,卻架不住雷火印的強攻,身子顫抖,「撲哧」一劍,再次扎入巴牛的大腿。
「啊——」
打不死,擺不脫,還被捅了一劍又一劍,如此難纏且又頭疼的對手,簡直便如一場噩夢而讓人慾瘋欲狂啊!
巴牛再也忍受不住,原本赤色的臉龐因憤怒而變得紅艷如血。他一手凝聚法力,再次狠狠拍出一掌,一手抓出把飛劍,衝着貼身糾纏的人影便兇狠劈去。
「砰、砰——」
這一回乃是人仙高手的全力爆發,威勢驚人!
無咎扎出一劍之後,又摸出一把飛劍。他身上藏着上千把飛劍呢,足以能夠將巴牛紮成網篩。怎奈地磁之力阻礙,飛劍過於沉重。且紮上一劍、算一劍,倒是便宜了巴牛。而他剛剛舉起飛劍,兩道雄渾的力道便轟然而至。尤其飛劍之力,勢不可擋。他慘哼一聲,被迫鬆手而直直倒飛出去。
巴牛終得解脫,卻腳下踉蹌而差點摔倒。他看着大腿上扎着的兩把短劍,以及「汩汩」直冒的熱血,猶自殺機狂發,大聲咆哮:「你乃築基輩,緣何不懼丹火、雷火……」
無咎倒飛出去十餘丈,「蹬蹬」落地,旋即抖落一身烈焰硝煙,整個人竟然毫髮無損。他稍稍站穩,昂起下巴:「哼,天劫我都不怕,又怎會懼你的凡俗之火!」
話音未落,他抬腳往前,再次晃動拳頭,咬牙切齒道:「狗東西,賠我的雷鞭……」
巴牛還想繼續追殺,卻突然面露怯意而轉身便走,雖然一瘸一拐,竟也去勢極快。恰見阿猿與馮田正在躲避,憤恨不過,抬手一記雷火印劈了過去,並揚聲吼道:「無咎,你我來日計較不遲!」
「轟——」
雷火轟鳴,一道人影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