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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是充滿信心的一擊,哪知道自得的笑意還未從對方那位魔法師的臉上褪去,熊熊火焰在抵達凌霄身前的時候,又再次重複了剛才的一幕——碩大的火球就像是被投入了看不見的水裏一般,悄然熄滅了。
「這不可能!」作為凌霄對手的那位魔法師見狀大叫了起來。
在喊叫的同時,他又連忙發出了作為隱藏後招的另一顆火球,這是他看似普通的火焰魔法其獨到之處——有分先後的兩顆火球,即使第一次攻擊被敵人躲掉,接踵而至的第二波攻勢也常常會令對手猝不及防。可這一次,這位中階大魔法師在發出攻擊後,內心卻有些不確定起來。
事實證明,他的預感是對的。那個容貌普通的褐發青年的身邊,簡直就仿佛包圍着一大片該死的水面一般,所有的火焰魔法到了他的跟前,就全都失去效用!一次還可以說是巧合,接二連三下來,就是看台上那些作為外行來看熱鬧的觀眾們,也都在詫異中回過味來。
「姐姐,肖那大人他好厲害啊!」這下巴奈的瞌睡蟲算是全跑光了,他兩眼發光,目光緊緊盯着在場內對峙的兩人不放。雖然搞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這並不妨礙巴奈對於他口中那位肖那大人的崇拜,又再度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
「這是什麼奇怪的魔法?那黑衣法師的火焰,連那位小哥的一片衣角都燒不到啊!」此時此刻,少年巴奈的四周,附近看台上類似的疑惑聲不絕於耳。在大部分普通觀眾的眼裏看來,剛才的整個過程就是一方發出火球魔法,攻擊到達另一方面前時,沒有看到任何反擊的手段,火焰就莫名其妙自行消散了。
奇特的一幕,不止吸引了看台上許多觀眾的目光,就連賽場中,在對峙的兩人附近,一些本來準備要從休息區域離開的修行者們,也饒有興致地停了下來。
作為個人試煉賽的第一輪循環,目前已經是到了尾聲,能夠獲許留在場內的,都是在首輪中獲勝,有資格進入下一輪循環的魔法師與戰士們。這些人,都是通過初次淘汰的更強者。作為內行的這部分人,眼光自然更為毒辣,一些經驗豐富的修行者看向場上的局面後,沒過多久就覺察出了其中的奧妙。
這一部分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人,他們探究的目光於是紛紛鎖定了還在場上一無所知的凌霄——這樣一位可能在不久的將來,成為可怕敵人的魔法師,並且,還是一位擅長使用精神系魔法的難纏對手,能夠通過旁觀這局勝負已定的比賽,儘快提前了解他的手法與實力,將是非常難得與寶貴的經驗。到了這時,周圍自然沒有人再肯輕言離去。
「哎呀,肖那貌似被很多人盯上了。」凌霄與那位黑衣魔法師的競賽仍在進行中,而賽場另一端,走在整個隊伍最前方的隊長曼蒂卻突然開口。
由於隊伍里最後一個上場的凌霄已經出賽,今夜在開局首輪循環中大獲全勝的迅風小隊,自然沒有必要再佔着東部的休息區不走。一群人收拾好各自的物品,以及雜七雜八的應急藥品、食物飲用水等,就開始沿着場地邊緣,向凌霄所在的方向靠近。
「哈哈,他們恐怕要失望了!」以矮人法師傑奇為首,包括他的兩位兄弟、半人馬族戰士倫恩路德、以及汪林奇在內,幾個人擠眉弄眼了一番,有些幸災樂禍,大笑出聲。
很快的,在凌霄與黑衣魔法師對決進行的過程中,不僅是場內那位輪番使用了火球術、水流噴射、風之弩箭的當事人法師已經氣急敗壞,兩人周圍那些個觀賽的修行者們,臉上同樣露出了古怪的神情,仿佛正確驗證了矮人傑奇剛才的話。
在這些人眼中,那個褐色頭髮,五官普通的年輕人,身上屬於魔法師的氣息實在太薄弱了,或者可以更加直接地說——他根本不像是一位泰拉的魔法師!可這樣淡薄的存在感下,表現出的實力卻又遠不止如此,堪稱矛盾的對比,讓人簡直捉摸不透。
擅長使用精神系魔法的法師,說起來雖然不如地、水、火、風四大基本元素魔法的使用者眾多,但也並未少見到在泰拉絕跡的程度。與雷電系、冰系乃至生命系法師一樣,在之前進行的許多場試煉中,他們的人數雖少,但仍能看到這部分魔法師活躍的身影。
而這一刻賽場中的凌霄,卻是徹底打破了觀眾們對於精神系魔法的認知——從一開始還會實行語言干擾,到後來甚至連聲音都無需發出,便能輕鬆化解對手的吟唱類魔法。這種超出了大家理解範圍的不真實感,讓人不斷地生出諸如『他是怎麼做到的?』、『原來魔法還能這樣用?』此類的驚愕感慨。
面對着對手一*的攻勢,既沒有躲避,也不曾主動還擊,那位年輕的魔法師就站在那裏。在沉默之下,卻又似乎蘊藏着深不可測的力量,然後一次次帶給他的對手,以及看台上下所有觀眾接連不斷的衝擊。
別說這些不熟悉凌霄的人,就是在一個月的修行過程中,與他朝夕相處的迅風小隊的成員們,也一樣時刻都能感受到那種驚奇與震撼並存的心情——
最開始,完全對魔法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凌霄來到了這片大陸。在香料鎮脫險後,僅用半個月的時間,由那位巨狼族先知引領,開始從魔法入門,到最終初步掌握了一個禁咒級別的精神系魔法。就那樣直接跳過他人通常需要花費數十、上百年的魔法學徒期,迅速達到了魔法師位階的經歷,雖然被凌霄講述得輕描淡寫,也已經足夠小隊其他人對他可怕的學習能力感到瞠目結舌了。
然而這僅僅不過是個開端罷了。
對於一個並非是他選擇了魔法,反而更像是被魔法選中的人而言,只需有人在他面前開啟深奧魔法之門的一道縫隙,從中泄露的微弱光線,就足以令他找到正確的方向,然後比任何人都要快速地開始疾馳猛進。
從嘆息海狩獵開始,凌霄其實就已處於這種高速的蛻變中,他不斷在突破自我的極限與壁壘,到與奧西多相遇之時,終於一舉由魔法師位階再次晉升,跨入到了大魔法師的境界。
隨後為期一個月的修行中,幾乎每一天,與凌霄那種悄無聲息卻又仿佛奇蹟般的進步相比,迅風小隊的成員們,無論是得知他來自遙遠的泰拉星河彼岸,或者關於他那些驚人的奇遇經歷等等,都顯得不再那麼重要了。試問還有什麼,能夠比親眼見證一位怪物般的天才在身邊迅速成長,更讓人壓力倍增的事呢?
從初階、中階、再到高階——一再進步,一再地趕超隊伍里一位又一位的成員。那種完全超出常理與規則之外,對元素的親和力與對各式魔法的感悟力,泰拉大陸魔法師們的種種瓶頸,於凌霄而言也都似乎不存在!
即使是一向對凌霄抱持着嚴重嫉妒心的汪林奇,到後來也只能哀嚎着『犯規的傢伙統統給我去死一死!』然後暗自咬牙努力。
不止是汪林奇,小隊的其他所有成員,對於凌霄那簡直恐怖的成長速度在驚駭之餘,自然是不甘落後,拼了命也要迎頭趕上的。除去火焰之主奧西多嚴厲的訓練手段外,迅風小隊的隊員能夠紛紛激發潛力、在短期內獲得晉升的重要原因,也正是被這種巨大的壓力不斷催趕、鞭策之故。
而此時的賽場中,能夠讓其他人也都感受到這種驚愕與難以置信的心情,隊員們自然是喜聞樂見。
「等等、等等!」終於,在一次又一次輪番的攻擊落空後,作為凌霄對手的那位黑衣魔法師,氣喘吁吁地擺手,心神混亂之下,他簡直有些胡言亂語了。該說幸虧他的對手是凌霄,否則一場事關成敗的競技,哪能是他說停就停的。
上場前還留存在心中的高傲與自信此時已蕩然無存,體內的精神力也被消耗殆空,即使再不甘心,這位中年人模樣的黑衣法師,他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名不起眼的年輕人,憑目前自己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是他的敵手。對方一直採取被動防守,甚至至今都還未主動出手攻擊一次!
「我……我認輸!」為了避免無謂地耗費精神力,讓靈魂之火進一步虛弱,黑衣法師最後還是垂頭喪氣地乾脆認輸。
看台上的觀眾一片譁然,他們都想不通——為什麼到頭來,竟是一直採取兇猛攻勢的進攻方搶先認輸了?
而頂着人潮質疑聲的那位黑衣魔法師,在裁判人員的指示下,將胸口的積分徽章遞到了凌霄手裏,隨後就灰溜溜地準備要下場離開。
「請等一下。」這時的場地中,作為優勝者的凌霄,臉上卻並未有洋洋得意的神態,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出聲喊住了對方。看到對方疑惑地停下腳步,回頭望向了他,凌霄的眼神明亮而又誠懇,看着那位中年魔法師一字一句說道:「只是一場比賽,願你儘快恢復。」
黑衣魔法師起先愣了片刻,隨後就從眼底帶起了一抹光亮。深深盯視了仍站立在賽場中的凌霄一眼,這位中年魔法師在無聲朝他頷首後,這次真的頭也不回離開了。只是快步離去的背影,一掃方才的頹靡,恐怕整個能容納數萬人的神殿競技場中,只有黑衣法師自己才清楚地知道——在那位年輕魔法師出聲之後,那股從身體四肢不斷涌動回歸的力量,是多麼令他欣喜與內心深受震動吧。
而場地中的凌霄,在周圍其他參賽者古怪的目光中,當即也不再遲疑地下場,朝早已經跑到附近賽場邊緣,等候他歸來的迅風小隊成員們靠近——
「哈哈,幹得好,肖那!」最愛熱鬧的矮人三兄弟率先出聲。
「切,好什麼!都是你這傢伙縮手縮腳,畏首畏尾的,沒看到差點把人給弄哭了嗎——」這是哪怕心裏十分同意,嘴上卻還要損上兩句,否則就不開心的汪林奇在咕噥。
「別聽他的。」用力毫不客氣地把汪林奇擠到一邊,小隊隊長曼蒂插口道:「按照你自己想的去做,就可以了,肖那。」
「嗯,謝謝大家。」被一群熱情的隊友們圍在中間,凌霄好脾氣地朝他們一一微笑着回應。
在凌霄之後,整個迅風小隊的成員們又繼續逗留了一段時間觀戰。最後統算下來,共計有一百多場的對抗賽全數完結,今夜個人試煉賽的首輪循環,至此算是徹底完滿結束了。
由於難度、競技性等都大大高於普通賽,初輪篩選下來,賽場上低階魔法師與戰士已經罕見蹤跡。大賽主辦者有明確規定,參賽者落敗後將不被允許繼續逗留在賽場之內,雖然無法再作為選手參賽,不過仍舊允許他們以觀眾的身份,轉移到看台上繼續關注之後比賽的進程。
目前留下的,都是在第一波的循環中脫穎而出,挺進了下一輪循環的優勝者。今夜之後,所有的比賽獲勝者將獲得一天的休息備戰時間。一天以後的傍晚時分,第二輪循環又將開始。屆時,今夜六千多位順利晉級的參賽者們,又將有一半被淘汰出局。
而眼下廣闊的帝摩西神殿底層,在眾多大賽工作人員的維持疏導下,大批量的人流開始陸續離場。
當跟隨成群結隊的人潮走下神殿外台階的那一刻,冰冷的夜風吹拂而來,人群中的凌霄於是生生打了個寒噤。等他轉過頭,就對上了身邊羅勒一眨不眨的目光——這時的凌霄即便在魔法上天賦驚人,始終有別於泰拉人的體質,還是讓他只能在羅勒監督的視線下,從空間戒指里拿出披風,認命地穿到了身上。
「我們走。」環顧一遍在場的所有隊員,確認了人數後,隊長曼蒂就出聲帶領着眾人離開。
很快隊伍就來到魔法傳送陣附近,雖然仍舊要排長隊,但從帝摩西神殿下到海石崖底,由於不再需要確認核實身份,排隊速度比原先上來的時候要快上許多。一批又一批從海神殿蜂擁而出的可觀人潮,一旦四散融入這座龐大都城的各處後,就又顯得微不足道了。
這座萬商雲集的貿易之都,即使已經到深夜時分,幾條主要街道上,不少的店家依舊在營業,商鋪之中徹夜都燈火通明。
當情緒高漲的迅風小隊眾人,在矮人傑奇等幾名隊員的大力攛掇提議下,逛完了一圈熱鬧火爆的夜市,再回到北城的新月旅館時,整座萊恩城上方的天空中,赤月挪亞已經自天際東沉,滿頭的星斗也不見了蹤影,夜幕微微發藍,已是凌晨時分。
「哎呀,天都快亮了——」眯起眼,打量了一番遠處的天空,隊長曼蒂這時才感覺到一股疲倦襲來。她身邊的隊員們,就連玩鬧得最瘋的幾位矮人們,此刻也是哈欠連天的模樣。
「大家快去休息吧!」在旅店門口,小隊的副隊長,同樣跟着隊員們逛了整個後半夜的紅頭髮矮人哥達爾,這時連火焰般通紅的鬍子似乎都有些黯淡,睏倦得眨了眨他那對圓眼睛,哥達爾揮手就趕着隊員們進門。
這時的新月旅館,四周的牆壁燃燒着火把,除了剛回來的迅風小隊,整個大堂內都十分冷清,只能見到零星的三、五個的旅店招待,看來是在輪值中。
上了樓,眾人各自道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好久沒有熬夜的凌霄也已經困得不行,將裝着熟睡小龍崽亞尼的背包安置在床頭,凌霄的腦袋剛沾上獸皮枕,沒用多久就昏沉睡去。
在一個又一個的夢境中,凌霄睡得並不安穩。
他夢到自己又回到了一個月前的那片大海上。無數眠鳥在頭頂的藍色光旋下成群飛翔,平緩起伏的波濤之中,迅風小隊的狩獵船就在整片靛藍色的海面上徜徉。凌霄自己則盤腿坐在甲板上,小龍崽亞度尼斯在他周圍自得其樂地滾來滾去,而羅勒並不在身邊。那時情況不穩定的羅勒,每天總有大半時間都在船艙的休息室里昏睡。
夢境中,隨着時間流逝,凌霄『看』到自己的眉頭越發深鎖,低垂着頭,似乎凝視着雙手掌心裏的某樣東西,臉上寫滿了猶疑不決。
手心裏的東西始終看不清楚,凌霄能夠明顯感覺到夢中的自己是如何焦急,他的身體忽冷忽熱,整顆心仿佛被什麼緊緊纏繞,窒息得難受。在一片載浮載沉的思緒中,電光石火之間,他突然就想起來了,那時他為何會如此踟躕難過的原因。然後,手掌中那團始終看不清真容的東西,也就逐漸變得清晰起來——果然,是那隻偷偷摸上小隊狩獵船,最後又賴着不肯走的奇怪妖獸幼體!
養了許多天,它卻越來越虛弱,整個身體已經呈半透明狀,縮小到了只有凌霄一個手掌不到的大小。此刻它就躺在凌霄的手心裏,餵它東西吃也有氣無力,再也沒了那股兇悍的勁頭。
隊長曼蒂他們預料的沒有錯,由於蛻化過程被中斷,這個小東西,眼看等不到長大就將夭折了。
按照道理,凌霄不該對這樣生存於泰勒斯之眼內的危險生物心存憐憫。可親手餵養了那麼多天,兇悍的小東西從最開始的防備敵視,到之後會主動向他討要食物,而此刻,卻要眼睜睜看着這樣一個努力想活下去的生命,在他手裏逝去,凌霄的心底止不住一陣陣難受。
到了最後,那個連渾身細小的葉片都逐漸變得捲曲透明,即將要消散於天地之間的生物,卻突然一口叼住了凌霄的手指——就像最初餵食那顆露露果時那樣,凌霄以為它要咬自己,可等到指間傳來濕潤的涼意,發現那個智力很高卻野性難馴,始終不肯對人示好的小妖獸,在舔他的手指試圖安慰他時,這一刻,凌霄終於忍不住眼圈發紅——
下一個瞬間,夢境中的海面卻忽然狂風大作,雷電交加。頃刻之間,被捲入劇烈翻滾的波濤中,手腳軟弱無力,似乎被什麼緊緊束縛住的凌霄,只能眼睜睜任由一整片滅頂的黑暗將他包裹。隨即,伴隨急促的喘息聲,凌霄猛地睜開眼,驚醒了過來——
窒息的恐怖感覺還明顯殘留在身體上,凌霄這一覺睡得實在說不上踏實。他不知道自己睡着了多久,試着移動下手臂,果然發現連雙手在內的身體四肢都被緊緊纏繞住了,至此,凌霄只能苦笑着嘆了口氣,儘量放緩了聲音:「做噩夢了?先放開我好不好?」
除了凌霄自己,整個房間裏並沒有其他人,可在他這句話之後,覆蓋在他身上的毛毯之下,卻切實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從凌霄的身體上,有什麼密密麻麻的東西爬行着,依次又撤走移開了。
凌霄呼出了口氣,那種沉重的壓力陡然消失,身體立刻就變得能夠自如移動。他撐起身,看了一眼床頭——從布包里滾出半個胖乎乎身體的小龍崽,還在四肢擎天,呼呼大睡。凌霄笑了下,也就不管他,直接下床。
捏了捏酸痛的左肩,身體的狀態讓凌霄明顯感覺到沒休息好,走到屋子的東側,推開窗戶,熱烈的海岸陽光瞬間鋪灑到地面,帶有腥鹹海水味道的鮮活氣流也跟着進一步湧入。
凌霄只覺得沒睡夠,看天光卻已經到了中午時分,這麼算來,他至少睡了有半天時間了。好在今天是休賽日,身體狀態總能夠調整過來的,就是不知道隊伍里其他人,都起來了沒有?走到房間旁另一個相連的小間,凌霄一邊簡單洗漱,一邊想道。
就在他這麼思索的時候,他的房間外仿佛應和般響起了敲門聲。
「羅勒?」從那種不疾不徐、穩定規律的叩擊聲里,凌霄一聽,其實就能夠判斷出是誰在敲門。「你進來吧。」
設置在門口的屏障魔法,在得到房間主人的應允後,就立刻自行消散。羅勒推開房門,就看到手背與脖子上,還殘留有許多條紅印的凌霄正擦完臉,從裏間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