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神閣 www.bishen8.cc,最快更新邪肆老公纏上門最新章節!
卡爾法神色坦然,碧眸依舊無波。他本來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落年,這很明顯不是嗎?因為薩蒂帕帕落什麼的,受到最大影響的,只有落年和她的巴洛克王國。
「好了,繼續說。」夜寒焰看了斯蒂芬白一眼,看向卡爾法繼續道。
斯蒂芬白笑眯眯的沒再說話,一副全然等着卡爾法說出更有趣的事的模樣。
「其實其它的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只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他們要瞞着我們而已,還是說,各大家族都是一代代這樣傳承下來的,還有,《薩蒂帕帕落法典》上提到了審判一族、鑑定一族還有守護一族,還有騎士、戒指之類的挺玄乎的東西。」卡爾法繼續道,碧潭般的目光掃過斯蒂芬白,果然看到斯蒂芬白已經興奮好奇的眼睛都快彎成一條縫了,心裏小人點點頭,嗯,看來他們家變態拐騙成功了。
本來斯蒂芬白對什麼審判一族是沒什麼興趣的,因為在他眼裏,他才是老大,他唯一的對手叫夜寒焰,其它什麼審判一族神馬神馬的,只不過是裝逼的垃圾貨,連巴洛克王國這種雖然比不上夜家和斯蒂芬家,但是卻也不是好惹的老虎他們都敢在他頭上拔毛,簡直就是傻逼,斯蒂芬白對有趣的東西感興趣,對傻逼可是完全沒興趣的,還是落年那隻黑兔子比較有趣。
這會兒被卡爾法這麼一說,審判、鑑定、守護、騎士、戒指……串聯起來,還真有種進入魔法國度般神奇的世界的感覺,斯蒂芬白覺得有趣了,十分的有趣。
對於美好卻又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他總是有一種毀滅欲,強到變態的毀滅欲,有時候突然冒出來,他自己都控制不了,就像小時候把兔子掐死後他才徒然驚醒失去了,然後大哭着後悔,可是當再一次出現自己挺想要的東西卻又妄想逃離他的手掌心的時候,他又會把它掐死毀掉,然後再大哭一場,如此繁複,久而久之,他都習慣了,甚至十分的縱容自己的這種變態行為。
他覺得,這行為挺威風的,隨心所欲,唯吾獨尊!
別說出來,否則一定會被落年和夜寒焰罵中二的!
因為卡爾法的這一番話,三人決定合作一起把薩蒂帕帕落那些亂七八糟的人的老巢挖出來,主線自然是落年,既然他們纏着落年不放,那麼順藤摸瓜,遲早把他們都揪出來狠狠虐死!
等落年夜寒焰他們出來後,收拾東西的人都已經收拾好了,就等他們出來啟程了,索菲兩眼淚汪汪的悲戚戚的扒着落年不放手,「嚶嚶嚶嚶嚶把索菲爸爸也打包帶走嚶嚶嚶嚶嚶……」
落年還沒說話,身上的重量一輕,索菲已經被卡爾法拖走掄牆了,他都沒被落年帶走,你還想被落年帶走?抽打不解釋!
車子駛離了梵蒂岡,進入羅馬機場,坐上夜家停放在這邊的私人飛機,先把老太太夜寒焰等人送回距離意大利較近的法國,然後再送他們回中國。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
夜幕在不知不覺中已然換成白晝,日轉星移,又是一天過去。
安靜的病房內,只有醫學儀器的聲音時不時的發出滴、滴、滴的聲音,顯得緩慢而空曠。
有腳步聲緩緩的響起,腦袋後面扎了根小辮子,已經可以稱為小少年的破蛋拿着毛巾爬到椅子上給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輕輕擦拭着手心,小眉頭皺着,有點擔憂。
病床上的男人只是幾天的時間,就瘦的仿佛只剩下皮包骨了,臉色蒼白,呼吸淺的仿佛隨時都會消失掉一般,巴洛克醫療部的醫生們都說,這是因為凱文並沒有多少生存下去的意志,人如果沒有了想要活下去的*,那麼就很容易被毀滅,就像當初巴洛克王國成立之初,如果沒有落年的不到最後一秒絕對不放棄,那麼別說巴洛克王國的存在了,凱文他們也不可能還活着到現在。
身後腳步聲響起,破蛋回頭,就看到佐焱皺着眉頭走了進來,他走到床邊看了凱文一會兒,大步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露出了一面巨大的落地窗,晨曦瞬間撒進屋內,窗外是一大片大片的薰衣草和藍色妖姬的花田,帶着清晨的露珠,在陽光下顯得那樣的嬌艷動人,每一朵都像一個婀娜多姿的美麗少女,在微風中輕輕的搖曳着裙擺。
破蛋被突然射進來的陽光刺激得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些,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
佐焱走到床邊,微微俯下身伸出手摸了摸他劉海下的額頭,確定沒有出現什麼發燒的後遺症,腦袋微側,在他耳邊道:「King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你還不醒來?想要讓她看到你現在這樣子嗎?King會傷心的……」
佐焱話還未說完,破蛋便已經一爪子把佐焱給拉了起來,黑溜溜的眼眸瞪着佐焱,滿眼的不高興。
佐焱眉頭皺了皺,「你幹什麼?」
「別跟凱文提那個女人!」破蛋本來還很喜歡落年的,但是因為凱文的事,他生落年的氣了。
在他看來,就是落年害凱文成這樣的,他就算年紀小,但是也不是什麼人情世故都不懂的,落年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凱文一個人落寞的站在角落裏傷心難過,這種情況他都見過不知道多少次了,救他離開絲迪卡羅斯家族那個地獄,替他滅了卡羅馬家族報仇的人是凱文,帶他來紅妖館,給他研製藥物照顧他的人也是凱文,他只看到凱文在為落年努力努力再努力,他除了看到落年盤旋在幾個男人之間之外,根本沒有看到什麼落年為他們做了什麼,他一點兒都不明白,為什麼紅妖館的這群人一副落年是上帝是菩薩是他們命根子的模樣,明明一直在努力工作的是別人,她根本就翹着腿在當甩手掌柜!
佐焱眼眸微微眯起,唇角下拉了一些,明顯有些不悅,「什麼都不懂的人,沒有發言的權利,今天如果凱文醒着聽到你這句話這種神情,他會把你趕出去。」
也許是因為問題兒童照顧多了,佐焱這個奶爸脾氣對於自家人也越發的趨於溫和,但是不代表他沒有底線沒有逆鱗,甚至包括紅妖館中任何一個人,哪怕是吃貨的阿木,比較感性一些的瑪拉都有,那就是落年,那個人物的特殊性,對於他們的意義,沒有和他們一起經歷過,又怎麼會明白?
說句簡單易懂的,他們可以二話不說的為落年去死,因為落年同樣可以二話不說的為他們去死。
破蛋瞪着佐焱,眼眶都氣紅了,他就是不懂,他又不是他們的什麼人,怎麼會懂?!
腳步聲漸遠,佐焱看了破蛋跑出去的背影一眼,收回目光,並沒有多在意。紅妖館本來就不是什麼人都能住進來的,就算住進來也不一定就代表你是被他們接受了的,即使他們好像跟你相處的很好,但是請記住,外人就是外人,哪怕主人家對你再熱情再包容寵溺,你也還是個外人。他們的世界已經形成,一個小宇宙,圍繞着落年這顆太陽,他們就是繞着她轉的行星,而意外摻進軌道的一顆隕石,想要跟着他們轉或者想要改變他們的運行軌跡,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小鬼讓凱文想到了曾經的自己,沒辦法就這麼放掉,他今天也不可能住進紅妖館。
「吵架了嗎?」悅耳的嗓音輕輕的響起,穿着黑色絲質襯衫,背着畫板的藤一走了進來,他剛剛看到破蛋眼眶紅紅的跑出去了,喊了他一聲,那小鬼還瞪了他一眼不鳥他呢。
佐焱看向他,怔了下,「你不用專門到這邊來,凱文他我們照顧就行了。」
「沒關係,我發現他這邊的風景不錯。」藤一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動人的風景,笑容柔和的道,金燦燦的陽光落了他一身,給他鍍上了一層金邊,顯得十分柔和耀眼,明明該是很妖孽的一個人,偏偏意外的柔和和好脾氣,當然,這是在你沒做出讓他覺得不高興的事的前提下,因為他翻臉也是不認人的。
佐焱沒再說話,看着他熟練的把畫架架好,畫板放上去,一張乾淨的畫紙夾在上面。這個人這幾天一直在忙着交接世界藝術聯盟的事物,每天起早晚歸的,而他的名聲往往也總隨着他偶爾少有的幾分努力和勤奮而變得更加的遠揚叫人期待和喜愛,曾經的藝術新皇儼然已經成為了無人可動搖的藝術界的無上帝王,連世界藝術聯盟的會長都提出了想要將會長的位置交接給他的想法,這是眾望所歸,沒人覺得藤一資歷過淺太過年輕。
世界藝術聯盟看起來似乎很柔和,是藝術家存在的世界,但是,你知道嗎?它是世界上最龐大的國際性組織,超過任何一個宗教信仰,它悄無聲息的和任何一股勢力掛上鈎,或許是因為一個黑老大的寵妻喜愛其中的某些藝術家的作品,或許是因為某些藝術家的作品讓某些強大的人物覺得感動愛極……
它悄無聲息的與之掛上鈎,悄無聲息的成長,就像溫水煮青蛙,在所有人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它已經茁壯到即使是夜家和斯蒂芬家也沒辦法輕易把它摧毀或者對它出手的程度,因為它實在顯得太溫和了,叫人一時忘記,兔子狠了也會咬人,溫和龐大的草食性恐龍在發狠的時候,一腳把霸王龍踩死的情況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
佐焱不由得眼眸微微的眯起來,每一次看都覺得十分的神奇,這個人用一隻手一支筆拿下了整個世界,說起來,難道不是比夜寒焰和斯蒂芬白甚至任何一個坐在高位的人都厲害麼?
美麗的藝術家手指輕輕的摩擦過紙面,耳邊傳來機器嘀嘀嘀的聲音,外面花海蕩漾,香氣宜人。
藤一一邊用鉛筆在紙上輕輕勾勒模糊的影子,嘴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說起來,凱文會發生這樣的事讓我很驚訝。」
凱文出事的時候他正好在黑石畫廊辦事,第二天回來的時候凱文已經做完手術了,聽到這消息,他真的驚呆了。藤一一直都覺得凱文是個很厲害的傢伙,雖然他有時候那希望他倒霉的眼神讓他覺得挺刻薄的,但是他實在沒想到,這樣一個優秀的人竟然會自殺!
「是嗎?我們雖然驚訝,但是卻都覺得有點理所當然。」佐焱道,可能是因為凱文這種傻事都做太多了,所以他們一開始的驚訝也只是沒想到他都這麼大的人竟然還突然這麼速度的自殺,驚訝過後,卻是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有一個女人已經是他最自卑最化不開的傷口,現在竟然又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個孩子來,也許在凱文看來,他髒的連靜靜的守護她的資格都沒有了。
「嗯……」藤一拿着削筆刀輕輕的削筆,白皙漂亮的手指一動一動的,卷的很好看的發微微滑下一些,擋住了一些漂亮的面容,微微垂着的眼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剪影,他嘴角勾着一抹笑,有點柔和有點妖孽,「雖然覺得有點不爽,不過還是挺感激他的,這麼愛着小寶貝,不過如果他不快點醒過來的話,小寶貝回來覺得難過的話,我會翻臉的。」
其實藤一很想知道落年做了什麼讓他們這麼這麼的竭盡全力的愛着她,但是他轉眼便又覺得,他已經知道和理解了。
佐焱眼眸微頓,「你想幹什麼?」
「比如給他畫一副美男裸睡圖,再提點字,比如此美男需要親吻才能醒什麼什麼的。」藤一自己想到那幅畫如果真的畫出來並且帶來的一系列影響都覺得十分的好笑。
佐焱嘴角一抽,「這招真損。」
「還好還好。」
兩個男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病房內機器發出嘀嘀嘀的聲音……
夜幕降臨,飛機在天際滑過,留下一道淡痕。
車子奔跑的疾速,繞過七七八八的彎,然後駛進了紅妖館內。
一群人早就在大廳里等了,落年帶着黑貓和紅蛇大步走進館內,也沒工夫停下來,便大步的往凱文所在的病房走去。
「King,你別急,你一急我都怕了。」阿木和瑪拉跟在落年身後步子都跟着拉得很大,那麼明顯的焦急勁兒,叫其他人心臟都不由得跟着跳快了起來。
落年側頭看了一邊追着一邊掉零食的阿木,眉頭微微的蹙着,「你們該幹嘛幹嘛去,跟着我做什麼?」
「這不是擔心……不對,我們也想看看凱文。」阿木想說擔心落年,不過還沒說出來,就被瑪拉一手肘打小腹上了,叫他連忙改口。說擔心她,落年不真把你趕走就怪了。
果不其然,落年沒空在鳥他們的看向前面大步的走動。
門在開着的,所以屋裏的兩個男人聽到外面傳來那麼大的動靜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扭過頭便見到許久未見的落年,不由得都站起身來了。
剛剛走到房門口,落年的腳步便不由得緩慢了下來,純黑色的眼眸倒映着躺在床上,好像只是睡着了的男人,那麼好看的一張臉,臉頰都瘦的往內凹陷了一些了,按理說人在不動彈甚至連意識都沒有的情況下,新陳代謝也會變得十分緩慢,不應該才幾天就瘦成這樣啊……
「怎麼樣了?」眸光閃爍了一下,落年走到床邊,有些遲緩的握起他插着針管打着點滴的手,指腹輕輕的摩擦他有點冰涼的手問道,所有人都沒發現,兩隻手交握的時候,心電圖上面的起伏出現了一點變化,卻也僅僅是一瞬間。
「除了沒辦法醒來和有點消瘦得厲害之外,並沒有什麼大問題,不過,如果繼續這樣瘦下去的話,可能……」佐焱道。
人體真的是非常神奇的東西,當大腦發出連潛意識都沒辦法拒絕抗拒的死去指令的時候,就算他們的營養液再好,他們的儀器和醫生再厲害,也沒辦法把人從鬼門關硬扯回來,就算吊着一口氣在這裏,他也總能找到別的方法一般。
落年鼻頭皺了皺,握緊了凱文的手,俯下身,手掌像小時候安撫他冷靜下來入睡般的撫上他的額頭,把烏黑的發往後壓去,嗓音一如既往柔軟中帶着一分清冷和堅定執著,「我不准你死,給我醒過來,要不然絕對不原諒你,聽到沒有?」
怎麼能就這樣讓凱文死去?他是家人,是他們不可分割的一份子,綠蟬的離開已經讓他們之間出現了一個洞,那風每每吹過,就像刀子割在上面一樣啊,而且,怎麼可以因為這種理由就拋下他們呢?沒有人會怪他,不是嗎?
心電圖又跳了幾下,然而男人卻依舊靜靜的躺在那裏,仿佛聽不到任何人說話,呼吸依舊那麼淺,胸口幾乎沒有起伏,叫人總是不能放心的把他一個人放在這裏,擔心他會在所有人不知不覺中停止呼吸。
「你們去休息,今晚我來照顧他。」落年直起身子對其他人道。最後目光落在藤一身上,男人藝術家修長漂亮的手指輕輕的轉動着鉛筆,看到她,嘴角帶着寵溺的笑。
一群人自然拗不過落年,留下佐焱和藤一,其他人都被趕去睡覺休息了。
「凱文的孩子我帶回來了。」落年冷不丁的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叫藤一在指尖轉動的筆都掉到了地上,「那個孩子很可疑,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監視比較好。……說起來,熙哀怎麼樣了?」落年想到了什麼,問道。
紅妖館當然不會讓莫名其妙的人住進來,那個會刨洞跟金毛獵犬似的傢伙着實可疑的過分,最重要的是他還在未觸及他們的機關的情況下毫髮無損的到達了他們的地下倉庫,他們不能確定他有沒有對他們的核心武器和技術做點什麼,也不知道他到底來幹什麼的,所以才讓他呆在紅妖館,對於他的嚴密監控到達了一種他上廁所用了幾張廁紙都能知道的程度。
佐焱眉頭皺了皺,「並沒有什麼異常,他每天都很自得其樂的樣子,跟誰都玩得挺好,沒人跟他玩,他能玩着他的遊戲機在大廳里坐一天。」但是,這樣沒有異常的反而顯得更加的不對勁了,誰沒事幹不窩在房間裏睡覺或者出去玩?他天天坐在大廳里……反而有知道他們在監視他,所以故意給他們監視的嫌疑。
落年想了想,「不行的話,把他趕出去吧,讓藍狐把紅妖館的系統刷新一次。」這樣的話,之前房子系統記錄下來的信息就會被撤銷,這樣的話,不是好人的傢伙就不可能自己找來了。
「嗯,再觀察兩天。」佐焱點頭道。如果沒有威脅,那送走也是理所當然的,難不成還真想跟他們一直呆一起不成?你誰啊,憑什麼?
「讓藍狐去給我把這段電波查一下,我要知道他從哪裏過來的。再讓紅妖館保護者們注意了,最近一段時間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落年把一段電波音頻傳給佐焱,這是告訴她凱文的問題的人發信息過來因為無法顯示號碼所以系統便自動記錄下的電波段,竟然知道紅妖館內部的情況,而且很明顯是特意要把她引回來……
落年的第一想法是,這是那所謂的引路者搞的鬼,在梵蒂岡他根本沒辦法算計她給她考題,所以才把她引回來了,不知道那考題是什麼,但是終歸是一種讓人感覺不詳的東西。
佐焱接了任務離開了病房,落年一瞬間便打了個哈欠,摸摸凱文的臉,走到藤一面前,男人一早張開懷抱等着她了,叫落年一下子便窩了進去,重重的吸了一口氣,和她一樣的沐浴液的味道再加上高級顏料淡香,形成屬於這男人獨有的味道,十分的好聞。
藤一抱着落年,覺得心臟一瞬間就被填滿了,暖洋洋的,叫人想就這麼抱着懷裏軟軟的傢伙入睡,不想起身。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有時候無聲勝有聲,有些人,一個擁抱一個眼神便足矣。
翌日。
晨曦的陽光透過拉開了窗簾的落地窗滑進屋內,帶着露珠的花朵折射出美麗的光芒。
落年眉頭皺了皺,醒了過來,眼中一片清明,顯然沒有怎麼入睡。伸手摸了摸邊上的位置,涼涼的一片。
他們為了照顧凱文在凱文的病房裏多放置了一張床,藤一陪她在這張床上睡了一晚,不過顯然,他起的比她還早。
落年撫了撫有點疼的頭,下床,摸了摸凱文的額頭,摸了摸他的左胸口,感受下心臟在跳動的美好感受,這才回樓上洗漱,順便洗個澡換身衣服,再下樓回到病房的時候,發現桌上多出了一份熱騰騰香噴噴的早餐,落地窗前,藤一正在架他的畫架,準備完成昨天未完成的畫,在早晨金燦燦的陽光之下,有一種十分靜謐的感覺。
落年走過去,像跟主人撒嬌的貓咪抱住藤一的腰,臉頰輕輕的蹭着。
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個男人總是這樣,一聲不吭的為她付出,幾乎沒有底線的寬容和寵溺放縱,如果這是他的計謀,那麼他成功了,這輩子落年沒辦法放開他的手,這輩子落年註定對他又愛又愧疚,愧疚會讓愛情更加的牢固。
藤一轉過身,把人抱在懷裏,輕輕的笑聲從胸腔里發出,「一大早就在撒嬌。」
落年笑彎了眼眸,後面爪子卻重重的抓了抓他的屁股,看着一瞬間全身僵硬了下的男人,笑得更歡了。
「快去吃早餐。」藤一把賴在懷裏不出來的傢伙拎到桌前,一大早調戲襲臀什麼的,討厭!
落年笑嘻嘻的看着藤一又回去弄畫架,扭過頭拿起勺子,因為桌子是凱文床頭的桌子,椅子也是凱文桌邊的椅子,所以落年只需要眼睛稍微轉動一下,就能看到他,這一看,落年就笑不出來了,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了。
目光掃向他手腕上纏着的白色繃帶,目光微凝,被膠住了似的。
接下去的幾天落年的活動範圍幾乎都在凱文的病房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落年不斷在他耳邊的命令起了效應,凱文終於不再那麼快速的消瘦下去了,就像本來直線往下掉的東西忽的被什麼卡住,變成了緩慢的,卻依舊是往下掉的。
寧靜的早晨,天色十分的暗,黑壓壓的仿佛隨時都要塌下來一般,仿佛馬上就要狂風驟雨。
在這座紅色的大別墅往下,往下往下再往下,穿過層層泥土,然後一條鋼筋走廊驀然出現,這是巴洛克王國地下室最底層,核心武器所在的地方。
大大的銀白色大門上,圓形的方向盤般的密碼鎖忽的轉動了起來,咔咔咔的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中顯得十分的巨大。
隱藏在牆內的感應器立即運轉,360°無死角的針孔攝影機半秒內開始運轉起來,然而,空空的,什麼有生命有熱量的東西都沒有感覺到。
忽的,有什麼旗幟在風中重重的拂動發出的聲音響起,從開啟的倉庫里響起。
正在房間內看着這一幕的藍狐睜大了雙眸,還未反應過來,只見開啟的倉庫內一團火舌以迅猛之勢猛然躥出,燒過針孔攝影機,燒過各種感應裝置,然而激光滅不掉這些火,降下來的門倒是把火關在了裏面,但是這顯然才是最糟糕的。
藍狐都慌了。
那是他們的核心武器庫啊!裏面多少殺傷力巨大的武器,這火在裏面燒着,會發生什麼事情可想而知!
而現在,他們所有人都在這座紅妖館內……
「King……」藍狐臉色一瞬間變得極為難看,整個人坐在位置上都驚到沒辦法動彈了,哆嗦着手給落年打電話,電腦上從監控器傳來的影像已經消失,顯然是監控器已經被燒壞了,否則藍狐還能懷疑是不是自己正在看電影……
落年正在廚房幫藤一撿掉到地上的辣椒,通訊器突然響了起來,她直起身子打開,「怎麼了?」明明在同一個房子裏,還懶得走這一趟,藍狐這傢伙真是越來越欠收拾了。
藍狐怔怔的回不過神,怔怔的道:「……核心武器庫……」
落年眉頭皺了起來,「武器庫怎麼了?」
「馬上就要炸了……」
……
火舌劇烈的燃燒,四面堅固的牆內各種隱藏型武器一個接一個的爆開,上面自動防火噴水系統的水花熄不滅這一瞬間劇烈的不像話的火,砰的一聲,也被炸掉了,空氣正在劇烈的膨脹……
……
落年眼眸一瞬間徒然睜大,猛然站起身,「你說什麼?!」
藍狐被這一吼,猛然回過神,猛地跳起來,「King!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冷靜下來,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警報系統沒響,也就是說還不嚴重,你冷靜點,有我在怕什麼?」落年被凱文這表達不清的話給搞得莫名的也有些慌亂,藤一也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了過來,樓上各屋內,瑪拉阿木佐焱佐楓等人都還在睡覺。
藍狐站在屋內都不知道怎麼辦了,這事發生的太突然,要知道,這一炸炸掉的不止是一個房子,不止是他們的生命,還包括他們巴洛克王國這麼多年的心血!聽到落年這樣一吼,藍狐才想起,他們家的房子自帶的警報系統,也就是藍影設置的死亡倒計時一百二十秒還沒有響,也就是說——
「嗶——嗶——嗶——」說曹操曹操到,警報系統響了!
落年臉色驟變,正在睡覺的人一瞬間驚醒。
「什麼都別管,什麼東西都不需要拿,現在所有人都給我離開紅妖館,快!」落年一邊通過通訊器跟所有人吼道,一邊猛然拉扯住完全搞不懂現在是什麼狀況的藤一的手臂往外走,有幾輛車子沒有放在地下停車場,可以馬上開着它們離開這裏,「快點!你去把外面每一輛車子都開到紅妖館外面,要快!」
藤一完全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但是看落年這樣子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點點頭連忙跑了出去,他不能當累贅,落年總會做出有利於所有人的決定的。
「怎麼回事?」瑪拉穿着睡衣站在原地,阿木拉着她往外跑,好一會兒她抬頭看着頭上每隔幾步便有一個的黑色警告燈,驚得張開了嘴,這是……紅妖館要完蛋的意思?
「瑪拉!」阿木猛然回頭看向突然甩開他往回跑的瑪拉。
瑪拉回頭看他,「你快出去,我馬上就跟上!」她臉色蒼白,跑得驚慌,跑回房間,一股腦把插着各種線路的電腦抱起,又跑到衣櫃那邊拿出一些大大小小的東西,紅妖館要毀了……怎麼會這麼突然?不可以,她不能讓他們的心血就這麼沒了,至少……至少也要帶走一點,哪怕只是一點點!
「你瘋了嗎?快走!」阿木怎麼可能丟下她,跑回來拉扯着她往外跑,瑪拉卻伸長了手想要把放在桌上的屬於他們巴洛克王國的東西帶走,然而指尖卻與它擦過,她眼眸睜大,眼眶一瞬間紅了。
「誰都不准給我帶出任何東西,馬上給我出來!這是命令!」落年大吼的命令聲又響了起來,「想要我親自進去接你們嗎?!」
一瞬間正在拿東西的人臉色驟變,抱住已經拿到手的東西拔腿往外跑,落年不是開玩笑的,就算還有十秒鐘,為了還在裏面的一個親人,她也會衝進來的!
黑色的警告燈轉得厲害,120秒的時間足夠所有人跑出紅妖館,即使本來還在生氣的破蛋見此都不由得只穿着一隻鞋子就跑了出來。
「快上車!」落年大吼,武器庫的武器一起爆炸的話威力足夠砸飛他們的紅妖館,波及範圍也會到達一定的程度,所以一定要儘可能跑遠點。
一個個都不敢慢了腳步成了累贅,一輛車子塞滿了人跟離了弦的箭似的猛然躥出,此時屋內已經隱隱約約的傳出了藍影從遙遠的天邊傳來的聲音,「還在屋內不想死的孩子請快點逃跑,倒計時三十秒開始,二十九、二十八、二十七……」
最後一輛車子剛剛駛出一段距離,落年身子卻一瞬間驀地僵住,猛然看向正在駕駛座上的黑貓,「我把這車上的人都交給你了!」說罷猛然推開車門跳了出去,身子在地上很有技巧的翻滾了幾下猛然站起往紅妖館的方向跑去。
「King!」
還有二十五秒……
風呼呼的在耳邊刮着,落年慘白着一張臉,腳丫子跑得飛快,那座紅色的建築物就在不遠處了。
已經空無一人的紅妖館在夜幕的籠罩下,明媚的紅色顯得有些暗,屋內也並不顯的安靜,黑色的警報燈在不停的轉動,好聽的女聲在進行死亡倒計時。
白色的病房內,仿佛被這刺耳的警報聲刺激到了,又仿佛聽到了來自遠方的重要的人在呼喚,躺在病床上的仿佛沉睡着的男人手指動了動……
「十二、十一、十……」好聽的聲音依舊在響起。
「凱文……凱文……」落年快速的奔跑着,腦子飛速的調出現在凱文房間所在的位置,他現在的房間是背對着後花園的,也就是說在她的房間下面,而且是在一樓,可以的,只要她快一點,直接繞到後面的後花園把落地窗弄爛,就可以進去把凱文弄出來了!
「九、八、七……」
落年馬上就要進入大鐵門了!
然而忽的——
腳下被什麼給纏住了,落年摔到了地上,還未回過神,身子猛然被一道力往後扯飛了起來,她眼眸睜大,本來近在眼前的紅妖館一下子就變遠了。
纏住她的腳腕的是黑貓的鎖鏈。
落年被黑貓給拉扯了回去。
「幹什麼?!」落年摔進一個懷抱,回頭就見黑貓竟然一個人開着車跑回來了,頓時大怒。
只是黑貓並不理她,緊緊的抱着她往車內一扔,並且快速的鎖上車門,叫落年怎麼也打不開車門,黑貓坐到駕駛座,踩下油門便飛快的駛離紅妖館。
「餵……」看着後面的紅妖館,落年瞪大了眼眸,「你幹什麼?!凱文還在裏面啊!」
「來不及的。」黑貓回了一句,把油門踩得更下去。
「胡說!你給我——」
「砰!」巨大的爆炸聲猛然響起,隨之而來的是飛快的朝他們湧來的衝擊。
「嗤——」
「砰!」車子被巨大的衝擊力衝出了車道,猛然撞到了一棵大樹上。
烈火熊熊燃燒,巨大的黑色的煙霧籠罩在那塊土地頂上,仿佛一顆黑色不詳的蘑菇雲,只是一瞬間,那美麗的藍色妖姬花海,漂亮的薰衣草和綠草坪灌木,都只剩下一層黑色,燒焦的土地的味道飄蕩,烈火吞沒了整棟房子,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照亮了全世界般的炙熱而亮的刺眼。
撞在樹上的車子尾部着火了,可是裏面很安靜,什麼動靜都沒有。
直到好一會兒,車門被狠狠的踢了一下,發出一聲重響,可是還是沒能踢開,巴洛克王國什麼都是最好的,所以當發生災難的時候,也會是最嚴重的,此時連一輛車子都顯得如此的惱人。
「砰!」沉寂了兩秒之後,那車門猛然被一腳踹飛了,副駕駛座的門被踹飛了,落年跌跌撞撞的緊擰着眉頭從車內下來,額角帶着血,她腦袋被裝得很暈,都站不穩的摔在了地上,好一會兒才扶着車子站起身,回到車內把黑貓給拖了下來,費勁的拖出了一段車子爆炸不會涉及到他們的距離才停下。
在撞上樹的一瞬間,黑貓把她護在懷裏,本來又因為很趕沒有空綁安全帶,後面的衝擊力又猛,所以即使車子一瞬間彈出了很大的氣囊,黑貓也還是受了不輕的傷。
「黑貓……」落年無力的檢查他的腦部,手一摸,後腦勺都濕透了,沾得她滿手猩紅的血跡……
後面幾輛車子齊齊到達,佐焱等人連忙從車上下來,看到兩人這樣,嚇得心臟都快停止了。
「落落!」
「黑貓怎麼樣了?」
「……沒事,馬上就給他進行治療,落落你別擔心,貓有九條命,這傢伙死不了。」見落年呆呆的看着手上的鮮血,紅蛇連忙握住她滿是鮮血的手道。
「沒事?」落年看向紅蛇,有些艱難的問道。
「真的沒事,你看。」紅蛇連忙把她的手按到黑貓的胸口,感覺到那溫熱的胸口內,心臟的平穩的跳動着,落年才一瞬間緊緊的閉上眼眸,眨掉眼角的一抹水光,忽的,想到了什麼,她全身又僵住了,猛然扭頭看向後面那幾乎紅透了天際般的燃燒火熱的地方,身子不受控制的站起,步子有些踉蹌,但是卻堅定不移的往那邊走去。
房子已經破得不成樣了,玻璃碎片身子都飛到了鐵門外的車道上,暗紅色的鐵門歪歪扭扭的掛在那裏,看起來無比可憐,在不到十分鐘以前,這裏是輝煌無限的紅妖館,現在卻成了一個龐大的廢墟,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武器沒了不是重點,心血沒了不是重點,重點是……
並不平穩的腳步頓住,徒然一軟,摔在了地上。
「不要……對不起……」嘶啞仿佛被大卡車碾過的嗓音微不可查的響起。
對不起,凱文,對不起,她把你忘了……在這種關頭,她竟然忘了還有他……
「這不是你的錯。」佐焱蹲下身握住她的肩膀,誰也沒想到竟然會突然發生這樣的意外。
「……可是我把他忘了……我竟然把他忘了……」本來還有時間的……落年痛苦的揪住頭髮,努力的把自己蜷縮起來,幾乎要把自己抱成一團。
「我們也把他忘了。」佐焱皺起眉頭,眼中同樣滿是自責,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在他們潛意識裏又一直認為凱文醒來是遲早的事,根本沒把他當成植物人看過,所以在發生這種緊急情況的時候,所有人都下意識的覺得家人們都會聽從落年的命令往外跑,要知道剛剛在車子受到衝擊,撞到了頭的破蛋還喊着要凱文給他擦藥,連照顧了他那麼久的破蛋都忘記了凱文現在不能動彈事實啊!
「不一樣……這不一樣……」指甲狠狠的擦進了腳腕,紅色的發擋住了她的神情,唯獨她不可以,她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陰沉的天空下,燃燒的房子前。
涼風忽的颳了起來,天空厚重的烏雲滑過閃電,然後巨大的雷聲響了起來,豆大的能夠砸痛人的雨滴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沒幾下便濕了所有人的發。
明明是白晝,卻暗如黑夜。
沉甸甸的,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一個個人垂着腦袋,任由雨水砸在自己身上。
忽的,破蛋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前面燃燒着的房屋邊上,他覺得他一定看錯了,但是再看,又好像有點不對勁,於是狠狠的揉了揉眼睛,卻發現越看越清楚了,頓時嚇得大叫出聲,「有鬼!有鬼啊!」
所有人被破蛋突然的尖叫驚了下,順着他指的地方看過去,只見在一片火光閃動的通紅之中,一抹白色的身影緩緩的走了出來,她步伐閒散,仿佛不是行走在隨時可能塌下來的房屋之下,而是在皇家公園裏散步,一舉一動就像藝術家精心擺置過的藝術品一般的賞心悅目,她身前推着一張病床,那上面郝然躺着的不正是他們的凱文嗎?
完好無損的凱文!
藍影覺得自己被欺騙了感情,經過這個世界的時候聽到了和自己很像的聲音,一時好奇便跑了下來,結果差點沒把她給炸死,啊,雖然就算把她炸成碎碎,她也不會死。
------題外話------
淚……蘋果昨天說碼一萬六,結果今天發現自己得碼一萬八,其中七千是海賊的……我想shi……
PS:讓蘋果繼續內流感謝投票的娃子,等蘋果那苦逼的海賊再40萬字完結了再來好好補償乃們,現在蘋果的時間真是緊的堪比奧菲那最小號的子彈內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