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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洛青。」一樣的地方,一樣的時間,穿着不一樣衣服的莊曉靠在車上,在等到洛青走過來時,如常的叫住她,照舊拿出一束玫瑰送給她時,笑着看了眼她手裏的花。沒被扔垃圾桶嘛,看來比預期效果要好。
洛青抱着束玫瑰,看到陰魂不散的莊曉皺起大大的眉。「莊總裁,我想我昨天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我昨晚想了想你的話。」莊曉走近洛青,花花公子的臉變得認真。「如果你堅信愛上一個人需要時間的話,那我就給你時間,我們慢慢相處看行不行?」
不管怎麼相處,你都是在第一次見自己就跟她告白的人。洛青沒表情,看到他沒有退讓意思的眼神,點頭。「好,只要你不說些奇怪的話,我們可以做朋友。」
一見鍾情算奇怪?莊曉不反駁。「那麼接下它吧,已經買了。」伸了伸手裏的玫瑰,莊曉笑得悠長。
「莊總裁,這朋友之間沒有送玫瑰的吧?」別跟她玩花樣。
「我沒有女友,就只能送女性朋友。」「還是洛青你介意這些虛的?」
跟你們這些老狐狸,什麼都是虛的。洛青暗腹,基於禮貌又接過他手裏的花。
「你住哪?拿着它們不好擠車吧?我送你回去。」莊曉打開車門,看着抱兩大束花的洛青。
「不用了,我自己搭車回去。」打死不上他的車。她跟他的朋友關係,僅限於客戶之間的友好,才不讓他知道自己住哪。
「搭車多麻煩……」
「嘀嘀。」不等莊曉說完,陸將按了兩下喇叭,滑下車窗看向洛青。「上車,我相冊落你那了,順路送你回去。」
看到長官來了,洛青大喜,轉身跟莊曉禮貌道別。「莊總裁,謝謝你的好意,我坐陸董的車更方便些。」笑着說完,洛青熟練的繞到另邊上車。
陸將、莊曉看着洛青座好,兩人對視時淡淡笑着,但眼裏有幾分笑意他們最清楚不過。
「莊總裁,我們先走一步。」
「嗯。不送。」
暗中較勁的兩人表面友好道別,這語氣跟禮貌,天真一點的人是決計看不出來暗中風涌的。
「陸董,這次真是謝謝。」洛青把花放後座,看到路邊越來越遠的莊曉鬆口氣。
「沒事。」這樣的事情他很願意做。陸將看着倒車鏡里,漸而消失的男人,沒有多恐慌。這也許是個契機……
很快回到小區的洛青,以主人姿態邀請陸將進來,還幫他拿了拖鞋。
「換鞋。」洛青蹲玄關處,仰頭望着陸將笑容滿面。看她多負責,一住進來就把地毯吸了,每個屋子的東西都擦了遍,保證入住其間不弄髒屋主房間任何東西。
看着蹲腳邊的洛青,陸將有種下班回家,看到愛妻殷勤伺候的錯覺。「我自己來。」
「我沒說要幫你。」她只是拿鞋,告訴他要換鞋子罷了,誰要幫他脫鞋?
陸將:……
「陸董,你是在找這個相冊嗎?」洛青把花插花瓶里,便走進書房,把書架上厚厚的相冊拿給他。
「嗯。」接過冊子,陸將環視一圈自己的房子。「比保姆做的還細緻,洛青,要不我付錢你,你一直住這裏。」
「打掃衛生是我應該做的,陸董你還沒收我房租費呢,怎麼可能再要你的錢。」洛青過意不去,看着雪白的牆壁,漂亮的窗簾尋思着說。「陸董,你開個價吧,就當我組你房子。」不然她住着有點心裏不安。
「想租這裏可以。」拿起雜物藍里的網球,陸將把玩着坐沙發上,開了電視才看向洛青。「你五環的房子還租着吧?把那退了我就讓你租,不然只能算暫住。職員暫住老闆家裏,我怎麼可能收你房租?」
還有這樣的話?洛青挑眉,對京城的風俗不是很了解。不過她那裏半年之期也快到了,如果長官這裏優惠點……她當然是非常希望住在一環。「行,那陸董你開價吧,我先把前三月的訂金出了。」
這麼爽快?陸將有些意外,看到她認真的臉龐隨口說出個數。「五千。」
「五千?」這也悶少了點吧?她那裏都要三千,還沒暖氣。
「嫌多?那三千好了。」
「不是不是,我是覺得太少了。」洛青摸頭,實話實說,沒有因為佔到便宜偷着樂。
以一環這樣的位置,跟這樣的樓盤,五千恐怕連個管理費都不夠。陸將玩着被五少咬得坑坑凹凹的球,跟她算帳。「洛青,你知道我每月請保姆得多少費用嗎?」
不知道。洛青搖頭。
「兩千,一天只來兩小時,星期六星期天還休息,你算算你一個月都幫我搞衛生,得收多少?」「再一個你不是有做飯嗎?要是方便我不介意你多幫我做份。」這麼信任自己,不用來做點私事對不起她。
「那成,我現在便幫陸董做飯去。」洛青心裏算盤噼里啪啦響,算着自己這麼做下來,也差不多能抵掉房租了,便爽快的應着走進廚房。反正長官家不缺錢,給自己點優惠也沒什麼。
天真無邪的傻缺,被人賣了還幫着人家數錢。所以說千萬別成書呆子,也別對傳奇中的軍官抱太大信任,他雖然不會把你賣掉,但會計劃怎麼把你吃掉。
瞧着歡快消失廚房的身影,陸將拋了兩下綠色的球。真是意外的收穫。似乎在她身邊,總是驚喜不斷。
吃了普通的家常飯,洛青便有送客的意思。
被送到玄關的陸將,看着洛青和熟悉的房子,有一瞬間想法:這是他的房子,他為什麼要走?
當然,他非常清醒的沒有說出這句話。
「陸董慢走。」把大人物送走,洛青關上門心跳加速。跟他平靜相處還是太難,做什麼都束手束腳的,生怕形像一毀再毀。
嗯……以後還是早上做飯,中午給他帶過去,這樣就可以避免少見到他。
於是……
以後的陸將就有愛心便當吃了。
「趙秘書,麻煩你幫我把這個給陸董一下。」洛青半尷不尬的把飯盒袋給趙越,說完唰一下遛走。
提着袋子的趙越疑惑,看了看跑沒影的洛青,確定裏面不是危險物品,就把它送進董事長室。
「陸董,這是洛主管拿來的東西,說是給您的。」趙越低頭恭敬的講。
洛青?正看文件的陸將好奇,打開被環保袋有一層沒一層裝着的東西。
外衣解開,陸將轉了轉類似保溫盒的東西,又打開確認。看到裏面豐富的菜色,第一次笑得露出十六顆牙。
趙越看到已經從沉着、睿智變到白痴級的BOSS,默默的退了出去。
「餵。華煜,你一定想不到洛青今天給我準備了什麼。」把飯盒裝好,陸將立即打電話給發小兒。
「準備了什麼?」不管準備什麼,你老人家都會喜歡的吧?
「便當,還是三菜一湯。」
「我靠,四少,你這是要打擊人呢,還是要打擊人?」他也想要吃啊,大嫂幫他也做吧。
「就打擊你了。你不是紅粉佳人一撥一撥的嗎?讓她們給你做去。」
「我說四少你一大早打電話來得瑟不夠,還要埋汰我是吧?」讓她們上廳堂還差不多,廚房就免了,做了他也不敢吃。
「就算如此,你能如何?」
陸將說的十分挑釁,狼尾巴甩得那個叫招搖。他就是要他羨慕嫉妒恨了。
上面的大尾巴狼在消遣發小兒,下面的洛青看到昨天那個送花小弟,苦皺起了眉。
這次送的倒不是玫瑰,是百合。應該是代表純潔友誼的意思。「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再有送我的花,全部給我扔垃圾桶里。」洛青咬牙,不想再上演昨天那出。
「這束花一共多少錢?」
「一共是兩百三十。」少年戰戰兢兢的回答。
洛青唰抽出兩百三十塊。「這次的花我買了。明天要是這人再跟你訂花,你就把這事告訴他。」
「哎,好。我一定幫洛小姐轉達。」少年接過錢,開心的應着便走了。這樣即保住了他的工作,也不會讓這位小姐為難,兩全其美。
瞧着恣意離開的少年,洛青心情沒剛才那麼不爽。至少他是快樂的。
一般像這樣的少年,正是年少氣盛時,對這種意外的小費,大多會認為是施捨,可他接得大方,這就是心態。
你心態擺得好,會以為這小費,是因為他做對了某件事或是討客戶喜歡,才會給的小費。而給自己找不痛快的人,便會覺得這是同情,或是覺得他們收入太低,才打發點錢招他們開心。
實則,要是不喜歡他們,誰會有錢沒地花而給你們?她吃飽撐到了?
不過,也不排除心術不正之人,就是想耍着他們玩的紈絝子弟。
*
下午下班的時候,洛青站在窗邊特意看了下,果然又看到莊曉在外面等,愁得眉毛都擰一起了。
你說這人怎麼就沒完沒了?
「副團,我們先走了。」夏澤等人打了聲招呼,跟嚴謹他們興沖沖離開,似上次的表白事情未發生。
看向門外已經空蕩蕩的座位,洛青猶豫一下,拿起包往外走。她從停車場那裏繞過去,不信躲不過他。
停車場很大,水泥地與黃色的燈光相輝映,邊上還有鐵管橫錯,看起來有點像鬼片裏陰森林的兇殺案佈置,與上面的明亮豪華差很多。
洛青崩着身子,快步穿過若大停滿車的場地,往出口走去。
突然!寬敞靜謐空間響起引擎,緊接一輛車在停車場以絕對不算慢的速度開向洛青。
洛青唰的頭皮發麻,迅速往旁邊退,緊躬的姿勢有跟人拼命架勢。
急馳的車停得很急很穩,接着車窗緩緩搖下。「洛青同志,你敏感了。」
洛青:……
「陸董。」洛青一臉黑線。誰在停車場開這麼快的?而且還這麼突然。
陸將無一絲愧疚,手肘搭車窗上。「我記得你還沒有車,怎麼走這裏?」
洛青在衣服上尷尬的擦擦手,捏着眉挺不好意思的說。「我在練習如何躲避敵人。」
「這裏地形你熟悉嗎?你計劃如何躲避?」敵人?這個形容真好。「除了前面那條路,你從反面繞過去起碼得跑步半小時,轉過十字路口才有地鐵或公交。」
一聽到地形,洛青就想起上次自己迷路的事,頭垂得更低。
「部下有危險,我這個做上司的不能坐視不管。上車,我送你繞過轉盤。」直接送回家會惹她猜疑,還是循循善誘的好,免得驚擾獵物。
洛青算了算跑步要半小時,走路得多久後,決定求助長官。「謝謝您,陸董。」
那他得謝謝那個莊曉。陸將陰險一笑,驅車開出停車場,在拐向反面時多瞧了眼在不遠等的男人。
你就慢慢等吧。反後面瞧,洛青看着靠車門上風雅不凡的男人,心裏有些歉意。不是我讓你等的!
保利大廈出流的行人漸少,莊曉伸手看了看時間,毫不猶豫開門上車,連多望一眼都沒有。
被放鴿子了嗎?看着前面的路,莊曉淺淺的笑了笑,給人輕浮靠不住的臉沒有生氣,反而有揮之不去的興奮。
如此兩天,洛青都有長官幫助,擺脫莫名其妙的男人糾纏。
在第三天時,洛青沒看到外面等候的莊曉,大鬆口氣。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了,而且也不用麻煩長官。
雖然讓他這麼白等,她挺過意不去的。可是不讓他空等,就是給自己找麻煩。
「吳,我們公司的文化牆是不是該改整改整了?」接連空等三天,莊曉不再像那些傻缺一樣繼續等。現坐會議室,在自家CEO開完會時瞧着牆上的圖悠悠的講。
「我們的文化牆前不久才改整過。」吳川如實回答。
「怎麼我瞧着有些新,有些舊?這多不好看。」
看他心不在此的樣,吳川瞭然。「新的是洛小姐前幾月做的,要不我讓公關聯繫她,讓她把剩下的也整整。」
「嗯,最好快些,快過年了呢。」莊曉眉開眼笑,瞧着那幅新的設計圖,想着下次見面的情景。
來真的?吳川有些意外,但這點意外構不上讓他動用表情。點點頭,便離開會議室把這個事情吩咐下去。
「洛主管,明天你們管理層的人要去酒店看場地,你安排下時間。」在一月最後的第二天,胡春燕來通知洛青,告訴她公司最新動向。
「嗯,好。」洛青點頭,想着後天就是員工大會,自己這隊的口號不知能不能過長官那關。
其實她想拿第一……好吧,她野心大了些,她還是踏踏實實的來。
任何人都有她的抱負,她的雄心壯志。洛青也不例外,她想搬上一層樓,兩層樓,甚至是三十三層。可是事情是人做的,話是人說的,說的簡單,做着卻很難。她屬於那種默默耕織型,不喜歡說什麼要做出多少業績,要出人頭地。這些你可以很輕易說出來,但是做的時候卻要花上許久時間,所以在說與做這事上,她更注重後者。
洋洋:洛清,我們又要合作了哦!
QQ突然彈出這條信息,洛青反射性心裏一疙瘩,腦茲波嘩嘩散開不良應子,瞬間影響她整個心情、情緒。
洛青:嗯、嗯……
她很少會討厭一個人,DJ說不上討厭,雖然導致自己犯下錯誤的不是DJ的錯,可是她就是下意識不想提及DJ,而且還是案子上的事。她這是不是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洋洋:青青好冷淡哦……
看到洛青的回答,洋洋還發了個難過的表情。
洛青:……
難道她要表現的很高興,很興奮?
洛青:不好意思,這事你們有跟秦漢的公關勾通過嗎?我現在負責政府的案子,這個案子沒完成之前,不接任何項目。
洋洋:嗯,有啊。她們也有說過這個問題。可是這次的文化牆洛青以前做過,我們總裁想讓你繼續完成其它的。所以秦漢也批准了呢,畢竟是洛青你以前的案子續尾,會比其他人更容易上手。
總裁?那不就是莊曉?洛青默。回了個「嗯」字就跑去找華煜。
「由你負責DJ的項目?」華煜一臉錯愕,明顯是不知道這事。「這事我不清楚,你去問問四少。」DJ要再續項目的事情,公關部有跟自己說過,但是他把這個安排給肖訕去做,怎麼又跑到大嫂手上了?
「好。打憂了。」洛青心裏疑惑更大,點頭離開華煜的辦公室,又轉到上面一層。
陸將聽了她的話,剛毅的臉龐沒有什麼表情,淡淡的冷冽。「這件事,是我的決定。」
「為什麼?」長官不是一向幫着她的嗎?怎麼會把DJ的案子扔給自己?「我現在手上在做政府的公益廣告,不是說好不會再有其它事來干擾我?」
「政府的事今年是出不來結果,而且你們整個部門的人都在做這件事,你現在手上除了這個沒有其它項目,由你完善好DJ的案子,有問題嗎?」陸將即使坐着,但看着洛青的氣勢依舊凌人,冷然的話帶着強烈的逼迫感。
洛青吞口口水,心裏發悚。「沒問題。」
「沒問題就下去做事。」
「是、是……」洛青默默的退出辦公室,沉靜的臉上有不知所措與徘徊。
她,做錯了什麼嗎?長官剛才的話,像是自己拿着這份工資不做事一樣,那淡漠的口氣似乎在對一個陌生人講話,那麼的無情。
「洛主管,你還好嗎?」辦公桌後的趙越看她臉色不對,關心問候。
洛青搖搖頭,從安全出口下去。
她得好好想想,回想這幾天做的事情。
因為沒有等到王永的答覆,整個案子在這裏斷掉了,她讓嚴謹他們多看些這方面資料,由他們設計標誌,再由政府那邊的人篩選。自己則因為莊曉的事情,而無法專心做事,在工作上卻實有些怠慢……
她持寵而嬌了嗎?想到王富有高昂的小費,名流宴會,還有獨一無二的項鍊,這些都超出她的預計,所以有些飄飄然,導致長官對自己的不滿?
坐樓梯上的洛青抱頭,善於想像的敏感神經讓她陷入沉沉的不安中,甚至還想到會不會被公司辭退的份上。
如果真被辭掉,會比讓人代替更難忍受。
「四少,是你讓洛青負責DJ項目的?」華煜算計着時間,確定洛青離開便打電話問上面的人。在公司唯一可以改變他分配的事,只有樓上的,所以不找他找誰?
陸將平靜的嗯了句,沒多廢話。
「為什麼?」華煜拔高聲音。
「她需要面對。」「她還有很長遠的路要走,DJ不能成為她的檻。」首席之位是為她空閒,但是她想坐上去也要憑能力,他相信她能,所以這次他必須這麼做。
「好吧,祈禱她能順利完成這個項目。」想做四少的女人真難!華煜默默為洛青哀悼。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反醒,洛青收拾好情緒走回部門。
上次王富有的事情,讓她感悟許多做管理層必備的因素。她不能讓自己的情緒去影響下面的下屬,連自己這個上司都陰氣沉沉,在她手底下做事的人怎麼能開心的起來?如果是想從中獲得安慰或讓大家一起不開心,這是小孩子才會做的事。
而她不是,她是他們的上司,不能把自己的壓力附加他們身上。
沒事人的晃進辦公室,心裏空蕩蕩的繼續跟洋洋交涉,了解項目情況,又讓公關部把他們的文件與要求過來。
打開文檔,洛青看着DJ公司頁面的標誌,有點呼吸困難。「沒事的,洛青,你能行,你能行的。」指尖發顫,洛青深吸口氣,硬着頭皮把資料全部看完。
要求跟上次的差不多,又是做過一次的案子,能輕鬆應對。洛青閉上眼睛深呼吸,深呼吸。
洛青:嗯,我知道了,我會在年前做出來。
洋洋:嗯嗯。我期待哦,能看到洛青的作品是件幸福的事。
她一點都不幸福。
洛青苦笑,跟文案部對接下,便開始着手做DJ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