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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陸將一手緊緊抱住她,一手握着繩索,沉聲讓她別擔心。
都流血了還能沒事?洛青急忙沖飛行員打手勢,示意降落。
飛行員看到她的指令,打個OK手勢便緩慢降落天台。
天台上還倒着個駕駛員,洛青沒空看,抱着已經進入昏迷的陸將沖飛行員大喊。「他中槍了,快過來幫忙!」
武直上跑下兩個人,一個是飛行員,一個是華煜。兩人二話不說,把陸將抬進機艙便一個起飛,一個聯繫醫院那邊。
「已經跟這裏最近的醫院取得聯繫,可以降落。」華煜掛掉電話向飛行員說明,皺着眉看向滿身血的四少。
在燈光下,看到陸將傷勢的洛青渾身發顫,拼命堵住不斷往外冒血的窟窿,害怕的失聲。
「醫藥包!」一槍在後肩胛,一槍在腰上,止不住血的洛青紅着眼睛大喊。
「先拿這個用。」飛行員往後扔了支止血噴霧劑。
華煜連忙撿起滾腳邊的噴霧劑給洛青,只能幹瞪眼看着洛青忙碌包紮。他只好奇學過一些硬件東西,這個軟件他不會啊,也沒碰到過。
洛青簡單的幫陸將包紮完,武直就已經開始降落,專業醫生團隊早拿好擔架在天台上等,接到傷患即刻推進電梯進行施救,一路馬不停蹄直接進了手術室。
看着亮起的手術燈,洛青無力坐地上,看着滿身滿手的血發愣。
華煜搓搓臉,扶起地上的人坐長椅上。「四少會沒事的。」
對,一定會沒事的,他可是長官。洛青眼珠一動,看向緊閉的手術室大門,緊崩的等待着。
跟隨來的全服武裝特種兵,目送陸將進手術室就離開,跟長官匯報這邊的情況,同時支援隊友。
醫院裏的兩人忐忑不安的等待,別墅里兩方交戰也漸到了白熱化。
夏瑞被一個特種兵制服,其他兩名成員在跟虎牙那邊的人戰鬥,還有一個狙擊手埋伏山上,只等他們出來就挨個點名。
「碰!」一顆手榴彈在漂亮的別墅轟然響起,震得兩名特種兵趴地上躲避。
一樓的客廳玻璃全部破碎,書房外面的牆缺了一塊,銷煙在這裏迷漫。
靠在牆壁後面的兩名特種兵,打手勢,一個負責掩護,一個攻擊。
兩人同時數口型一、二、三,唰的默契滾出去對着裏面一陣猛打,慘叫聲不斷傳出。
一陣轟炸後,一名特種兵靠牆上拿出顆手榴,對着同伴笑得露出口白牙,另個也露出森白的牙齒。
於是這兩個「奸笑」的特種兵們,不管裏面是不是有活人,拔了引線就扔進去,同時捂着耳朵蹲下。
又是一陣石灰掉落,滿目瘡痍的別墅很牢固的沒倒。
等暴炸結束,兩名特種兵拿槍衝進去盤點,清點屍體,最後神情一凜,其中一個沖無線電講:「還有個漏網之魚。」
陸龍從三樓破損的扶手跳到二樓,站定沒動。
「把手舉起來。」剛才上去叫夏瑞的虎牙頭子,用AK11衝鋒鎗對着陸龍腦袋,神情狠戾。「陸中將,真是久聞你大名,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陸龍轉過身,看着並不陌生的虎牙頭子,依舊沒什麼表情,沒驚恐,沒訝異,就仿佛他只是個普通人,自己也沒被人拿槍指着腦袋。
「用我整個虎牙隊的僱傭兵作為代價跟你見一面,這面子可真大。」虎牙頭子沒在意他說沒說話,自顧自的講。「不過能讓你給他們一起陪葬,我想他們死也冥目了。」
陸龍像一具完美的機器,望着他就沒動過。「我想他們冥目不了。」
「那我倒要看看是你快,還是我的子彈快。」虎牙頭子吐了口唾沫,瞄準他便扣下板機。
冷峻十分聚懾服力的眼帘一動,陸龍以常人難已看到的速度拔軍刺一揮,在刀光一閃而過時「鏘」的收進梢。
AK11衝鋒鎗被砍成兩段,在虎牙頭子死不瞑目斷氣時,頸上才緩緩溢出血液,隨後轟然倒地,可見這一刀速度有多快。
陸龍看也不看他,轉身軍靴有節奏的踩着地板走遠。
事後清掃的特種兵們,看着瞪大眼的虎牙頭子嘆息。你說沒事離他這麼近做什麼?難道近點打你才瞄得准?
「長官,陸上校中槍了,已送往寧夏醫院。」返回的飛行員見事情已經結束,向陸龍匯報他弟弟的情況。
在聽到四弟受傷的事,陸龍才轉身看向說話的兵,最後鑽進車裏。「去醫院。」
「是!」
醫院裏陸將還在手術室,洛青跟華煜坐外面一動不動,似乎時間凝固了一樣,直到遠處響起一陣有力量的腳步聲。
「陸中將。」華煜看到走來的陸龍,上去迎。
陸龍沒搭理他,走到手術室門前,久久盯着手術中三個字良久,便轉身坐長椅上。
沉浸在不安中的洛青,看向坐得四平八穩,仿佛雷都打不動的男人,在看到他的臉和肩上她望塵莫及的軍銜時,知道他是長官大哥之外,更是咂舌。今兒個是見着真人了,若不是長官生死未卜,她一定給他敬禮。
這下走廊多了個人,可跟沒多一樣。三人繼續坐着等,這是漫長而煎熬的。
手續進行了五個小時,此時外面已經天亮,一夜沒睡又經歷這麼多事的人,都是一臉憔悴,只有陸龍跟沒事人一樣,根本看不出他有疲憊跡象。
「醫生,裏面的人怎麼樣了?」手術室的門一打開,三人都起身,洛青看着醫生緊張的問。
醫生摘下口罩,臉色不怎麼樂觀。「子彈是取出來了,但還沒脫離危險期,要在加護病房觀察一陣子,等他醒來才能進一步手術。」
聽到這話,三個人的心都揪了起來,在護士推出昏迷的陸將時,匆匆看了他一眼,便被轉移加護病房,暫不能探視。
陸龍隔着玻璃看着床上的四弟,站了會兒轉身看向華煜。「這事別告訴老爺子他們,後面的我來處理。」
「嗯。」陸大少發話,他敢說個不字?華煜點頭,答應他說的事。
正抬步要走的陸龍,又突然看向洛青。
洛青被他看的一緊張,趕忙站好。
「你該去洗個澡。」陸龍上上下下掃了她眼,講完便離開了。
瞧着他威嚴挺拔的背影,洛青眨眨眼睛。
華煜好心的解釋。「陸大少有潔癖,很重的潔癖。」
她好像確實需要洗個澡,聽到華煜的話,洛青低頭瞧自己被血染紅的被單,尷尬的要死。
她是大嫂麼,華煜立即打電話給她安排了一切,不僅在醫院對面大樓訂了間房,更是連衣服都讓人送了過去。
把自己弄乾淨的洛青睡不着,想到長官為了救她而生命垂危,她就懊惱的要死,有想哭的衝動。最後再也坐不住,起身跑去醫院。
守在外面的華煜看到她,立即皺起眉。「洛青,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晚上再換你來守着。」
洛青看着門裏邊的陸將,緊閉着嘴沒說話。
「他現在還沒醒過來,你這樣看着他也沒用。」華煜勸道。「你去休息,最多他一醒來我就打電話給你。」
這樣洛青才不甘不願回去,給保母了打電話,又聽到少爺不成調的叫聲,才勉強自己睡着。現在長官還處在危險期,她不能在這個時候也倒下。
長久的部隊訓練,就是讓她克制眼淚與軟弱,更重要是保持理性。
陸將的事最終還是沒能瞞住老子們,陸龍雖然封鎖了消息,可是陸剛畢竟是他老子,哪能那麼輕易的就被糊弄過去?
「長官,老首長電話。」一個士兵拿着電話跑進監禁室,叫正讓部下把人當球打的陸中將。
知道老爺子來意,陸龍看着夏瑞,在他被揍死的前一刻伸手,阻止部下練拳頭。
「爸爸。」接過電話的陸龍,有一陣才吐出這兩字。
「教訓一下就行了,別把人打死了。」陸剛聲音有些蒼老,透着濃濃的無奈。
陸龍沉默,銳利的看着身上無傷卻躺在地上的夏瑞。
他們想要教訓一個人,只要不脫衣服,別想看到傷口。
「夏家剛才決定把黑龍江那邊的石油產業捐獻國家,你知道該怎麼辦吧」
「四弟還在醫院。」
「我了解你心情,但一切要以國家利益為重。」陸剛說到這裏,聲音剛硬不少,顯然這個命令是必須執行的,沒有商量餘地。
拿着電話的陸龍坐得筆挺端正,久久沒動,監禁室因為他的沉默而十分安靜,站崗的士兵也像鐵打的,只有疼痛的夏瑞在地上不時挪動,無聲呻吟。
「嗯。」莫約三分鐘後,陸龍嗯了聲,正要掛電話時,又走進一名士兵急報。
「長官,醫院給陸上校下病危通知單,請你快過去。」
陸龍眼光一冷,睨了眼夏瑞,最後把電話扔給部下,大步走出監禁室。
醫院裏面,洛青、華煜接到這通知,如雷轟頂,瞬間懵了。
「陸、陸董……」洛青望着被再次推進手術室的陸將,如鯁在喉,說不出來,也哭不出來。
「你們誰是病人家屬?」白衣大卦的醫生摘下口罩,看着洛青、華煜兩人。
「我是他朋友。」華煜搖頭,急得望走廊。怎麼大少還沒來?
「病人情況很危險,必須馬上簽了這個病危通知單,我們好進行手術。」聽到護士匯報的情況,醫生催促的看着華煜。
急得焦頭爛額的華煜無計可施,突然想到什麼的摟住洛青肩膀,把她推到醫生面前。「她,她是病人的未婚妻。」
啊?慌張的洛青被他的話嚇了一跳,驚恐萬狀看向華煜。
華煜無害一笑。「洛青,別猶豫了,再不快點你得做寡婦了。」
「那快點簽吧。」醫生疑惑看看他們兩,把單子推洛青面前。
知道華煜這是沒辦法的方法,可洛青還是搖頭後退,不敢去看那張病危單。她做不到,這一簽就如同背負一條生命,決定了一個人的生與死,還是長官的,這個任務太艱巨太難完成。
華煜自然不會讓她逃避,摟着她肩膀暗中施力,阻止她的後退,甚至還把她往前推了推。這是個賭注,嬴了,四少兩全期美,輸了……不,四少不會輸的,世上沒有什麼賭注是他嬴不了的。
被逼上梁山的洛青,想到還躺在手術室等待手術的長官,看着被硬塞手裏的筆,心提到了嗓子眼。賭吧,如果自己簽了,長官就還有一半希望。
洛青咬牙,全盡全力,顫抖的在紙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等她簽完字,醫生文件夾一合,把它交給護士就進了手術室。
虛脫的洛青腳一軟,被華煜扶到長椅上。
不能死,長官一定不能死,死了自己就是兇手。看着剛才簽過字的手,洛青呆怔的無法思考。
手術剛進行五分鐘,蒼白長長的走廊響起鏗鏘有力的腳步聲。
陸龍站定他們兩面前,在洛青身上停留了三秒。
面前突然一暗,洛青看到面前鋥光瓦亮打了油的黑色軍靴,筆直的橄欖綠軍裝,疑惑抬頭望着陸中將,心裏莫名一震,渾身緊崩。這是一種弱小看到強者的本能反應。
長官的大哥……好有氣概,簡直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代名詞。
陸龍在她抬起頭時,一字未講,直接坐她身邊的長椅上等。
緊崩的洛青更緊張了,哆嗦的不敢動。
而本就極為擔心四少的華煜,在陸龍面前更不敢放肆,頓時整個手術室外面平靜的詭異,如無人一般。
冗長,忐忑不安,在陸龍的加入下,氣氛更是凝重又嚴肅。在三個小時過去後,華煜打破局面。
「大少,事情怎麼處理了?」四少都這樣了,那個夏瑞應該死在亂槍下,最後會以殲滅虎牙的名義,刀槍無眼的話糊弄過去。
陸龍沉默半響才說話,似乎他每次回答問題,都會深想一下,或許在考慮有沒有回答必要。
「還活着。」
「還活着!」華煜拔高聲音。「他私藏槍支,找僱傭兵綁架洛青,這樣的人怎麼能讓他自由活着?!」
陸龍抬頭看了眼站着的華煜,又低頭看着地面。
顯然,這個問題他覺得不需要回答,不管對方是多麼想知道。
知道他性情的華煜郁悴的要死,可又不能改變什麼,只能憋着氣。
瞧着快扭曲臉的華煜,洛青又看向坐得一絲不苟的陸龍,沉默。她現在不想說話,只想要長官平安。
這次手術比上次還要久,在這樣的生與死等候中,感覺時間尤為漫長。
在仿佛經歷一個世紀後,手術室的門打開,同樣精神不濟的醫生說不上喜或悲。「手術很成功,但病人依舊不穩定,如果三天內沒醒來,情況會很危險。」
聽到這話的洛青、華煜鬆了口氣,可這口氣沒松徹底,被吊在半空中。不過有希望總是好的。
送陸將再次返回加護病房,陸龍看着病床上的四弟,沒停留多久就走了。
陸龍離開,洛青沒覺得他對親情的淡漠,反而輕鬆不少。像他這種人,就算心裏難過的要死,也不會表露一點出來。
「醫生,我弟現在能否轉移。」陸龍攔住主治醫生,冷然的像在下達命令,而不是尋問。
「中將先生,病人現在的情況很不穩定,最好還是不要移動的好。」醫生敬職的講,但看到他冷峻似模具的臉,心顫的講:「不過中將先生是想將病人轉移京城市醫院吧?如果是飛機只要兩小時就能到,只要路途有醫生,到達市醫院又能接受更好的治療,我想應該不成問題。」
「立即辦理轉院手續。」
「是是,中將先生。」
有了陸大少的幫忙,這躺返程十分迅速,當天下午就將陸將送入京城市醫院,並且一下飛機就有最權威團隊在等候,一刻沒延誤時間。
陸四少在京城可是赫赫有名的權貴人物,他一轉入醫院,那些老頭可有的忙了,一系列檢查下來已經到了晚上。
中途華煜已經回公司主持大局,陸龍部隊裏有事,並沒有跟隨來京城,他的點在寧夏,所以這時只有洛青還在外面等。
醫生檢查出來的結果,跟寧夏那邊的差不多,就是等他醒來,不然依然很危險。
「長官,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麼躺下就不醒來了?」病房的儀器在嘀嘀有規律的響,洛青坐在床邊撐着腦袋瞧他。
感覺好不真實,前一刻還空降來救自己的人就這麼躺在床上,仿佛只是在睡覺,可是他卻已經睡幾天了,又不知什麼時候會醒。洛青閉了閉眼,瞧着他臉上那坑看了會兒,便趴床邊睡了過去。
長官為了救她而受傷,愧疚的洛青已經好幾天沒睡過安心的覺,所以她這一睡睡得很沉,沒發現床上病人微小的變化。
而回到家的華煜先是睡一覺,然後兩邊公司來回跑,把事情都處理完才得空去醫院看望四少,可這時天色漸暗,又轉去了飯店。
陸將受傷一事消息沒暴露,醫院裏陸龍都很好的打了招呼,因此除了洛青跟華煜,都沒有人來看望,就連陸老爺子也沒有,不知道什麼原因。也許是相信陸家子孫會挺過來的吧?又或許是這場面見多了,不想再看到。
「洛青,我來換班,吃完飯你回去休息晚。」華煜提着晚餐,叫/船邊的人過來吃飯。
洛青望望一時半會不會醒的陸將,跑過去跟華煜一起把晚餐解決了。
「華總,還是你回去吧,公司現在就你最大。」菜色不錯,狼吞虎咽的洛青飯沒吞完,口齒不清的講。
「沒事,我留會就讓看護過來守着。」華煜轉念一想,她這性格必定會死守到底。「你也好幾天沒回去公司,嚴謹他們需要你。」必須得讓她做些其它事情,這樣即使四少真輸了,她也不至於太難過。
唉,自他們都去當兵,進入前線後,早已做好這個準備,也想開了,誰沒了誰都得活下去,為什麼要給自己找不開心。
「嗯。」洛青略猶豫下,點頭。她不僅有那幫子部下,更有少爺,現在回來了怎麼樣也要去家裏轉轉,陪陪少爺。
吃過飯,洛青跟華煜道別,又看了眼床上安靜睡着的陸將才離開。
在路上買了點水果跟吃的,想犒勞一下辛苦的保母,但她一出電梯,聽到少爺刺耳的哭聲,頓時心揪的匆忙進門。
家裏有點亂,少爺坐在嬰兒床里嚎啕大哭,保母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洛青扔下東西,小心翼翼抱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少爺。「少爺乖,媽媽回來了,別哭別哭。」看他小臉皺的,洛青抽出紙巾幫他擦臉,把慘不忍睹的臉又恢復粉嫩粉嫩的模樣。
「奇怪,你沒尿床啊,怎麼一直哭。」洛青摸了摸他的尿不濕,看着抱住自己脖子哭得天昏地暗的少爺皺眉。
少爺哭了陣,聞到熟悉的味道,在她脖子上蹭了蹭,就扁着嘴巴瞅着洛青。
洛青也瞅着他,兩母子對望一陣,最後少爺敗下陣來,張嘴又哭,中間不住扭動,往她胸口趴。
「你都多大了。」知道他是餓了的少爺,洛青提起他衣領,讓他趴自己肩上就去泡奶粉。
少爺不依,趴在她肩上又扭又動,抽抽咽咽的。
但洛青是誰?她是洛蕊那叛逆孩子的首長,手臂抱着他以防掉下去,就沒事人的倒開水,幫他弄飯吃,對他的抗議不痛癢。
門口響起開門聲,洛青沒管她,把涼得差不多的奶瓶給四少,在他不甘不願吸着喝時,才看向進來的保母。
「哎,洛小姐回來了啊?怎麼不提前說聲呢,我好為你準備飯菜。」十分樸實的婦人,說着要走去廚房弄飯。
洛青打量着她,在她快走進廚房時開口。「不用,我已經吃過晚飯了。」
「哎。」保母笑着點頭,彎腰把地上的玩具撿起來,又把屋子收拾了遍。
很累的洛青沒阻止她。她本以來回來可以好好睡一覺,明天去公司看看,現在看來沒那麼容易了。
保母收拾完房間準備離開,洛青叫住她,給了她這個月的費用,還多了一張毛爺爺。別說她小氣,她現在雖然是秦漢的總監,拿着高薪,可是家裏有兩口子要養,還要給大伯寄錢,她現在窮得快叮噹響。
「從明天開始你不用來了。」
「啊?洛小姐,我是不是哪裏做的不好?少爺很乖,我剛才就離開一會去買些東西,就一下功夫。」保母緊張的解釋。這份工作是她拿手的,而且僱主大方,她可不想換工作。
既然已經拍死掉的,就沒必要說太多。洛青在少爺又鬧起來時,禮貌的講:「少爺一點都不乖,我都想掐死他了。」「我沒有怪你,但他是少爺,比較難伺候。」
意思就是需要一個更細心的保母,而不是為了買東西就把他扔家裏不管的。少爺才多大,難道你抱不動他?如果真是這樣,她更應該請個能抱得動他的保母。
老婦人無奈,只有拿了錢離開。
送走少爺的第一任保母,洛青又開始頭疼起來。
這個少爺還真不是一百九十塊錢的事,更是種折磨。瞧着漸漸長開的少爺,洛青戳了戳了他粉嘟嘟的臉,抱着他睡覺。
第二天,洛青很早就去中介公司,找了個保母排行榜的NO1。薪酬是高了點,不過再高她也願意。
用蓋次的話就是:我與其花這個時間去撿錢,不如用這個時間去創造更多財富。那麼洛青就是,與其花幾千請個保母,她不如用這個時間賺回上萬,甚至是更多。
洛青當下帶着NO1的保母回家,跟她相處一小時後,放心去上班。
這個保母是個美人,自己家裏也有個寶寶,因此少爺很喜歡她。洛青去上班的途中,突然想到少爺這是不是美女效應?這么小就喜歡美女了,長大後怎麼得了?
不過他大爺跟自己那次還是第一次,不像花花公子,自己看到帥哥最多也就看兩眼,按理來說,少爺不應該好色才對……
一路上洛青想了許多,少爺的,公司的,還有少爺他大爺的。
「洛總監,這個客戶說想跟你見一面。」容衛拿着張便利貼進來,告訴她不在期間有人約見。
埋頭看文件的洛青看到號碼跟姓,知道找自己的是誰。「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容衛不停留,點頭出去了。
洛青把可以進行印刷的文件簽名,又叫他們開了個小會。
這一忙碌就是一天,當然,那張便利貼被放在抽屜里安靜躺着。
現在長官還在醫院躺着沒醒來,她哪有心思管工作上的應酬?
「洛青,一起去吧。」下班的時候華煜開着車,叫住正在攔車的洛青。
洛青沒意見,打開車門坐上去。反正都是去同一個地方,搭個順風車她還能省點錢……真是,哪個做到秦漢總監還有她這麼窮的?恐怕她又是創造了先例。
「華總,你現在一定很辛苦吧?兩邊都要管。」路途有點遠,洛青找話說。公司一切正常,也沒什麼風言風語出現,這得多虧他這個老總在。
華煜沒什麼的搖頭。「四少把公司管理的很好,制度什麼很明細,就算沒有我跟四少,公司也能如常運營一陣子。」
確實制度明細。制度明細了,就分工明細,自己做自己的事,如此循環,只要不暴出決策者的事情,相信幾個月都不成問題。
想到自己一直跟他對着幹,出差前還和他打一架的長官,洛青心裏又是一沉。「華總,醫院那邊沒來電話嗎?」比如說醒來了。
「沒有。」想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可能就離開的四少,華煜深意看了她眼。「洛青,我有跟你說過,四少是因為一個女孩離開部隊的吧?」
「嗯。」難道是要把她找來,見長官最後一面?本就蔫蔫的臉更是一沉,垂着頭莫名難過,不知原由。
「我跟你說實話吧,我覺得以你這榆木腦袋,別人不說你一輩子也發現不了。」至少在最壞的結果之前,把真像說出來,算是……了了四少的心愿。
發現什麼?洛青疑惑的看着華煜,暗想她哪裏榆木了?明明都是班裏第一。
她能更呆一點嗎?華煜不跟她玩字迷。「其實四少為的那個女孩,就是你。」
「呃……你?」
「是你!」「你洛青。」他要被她氣死了。
我?洛青轉不過來,點着自己鼻子。「哦。」
就這樣?華煜驚愕。「哦是什麼意思?」
「沒意思。這樣的玩笑一點不好笑。」洛青坦然搖頭。「華總,你讓我裝陸董未婚妻簽了病危通知單,這次又是想讓我冒充陸董喜歡的女孩,去做電視裏的狗屁情節,喚醒他吧?」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華煜被她這句話醍醐灌頂,激動的差點把車開上行人路。「洛青,不管你是真的也好,假的也擺,你暫且去試試。」
「不干。」聲聲脆的拒絕。
華煜碰一鼻子灰,不甘心的一路勸說,無果。
等兩個去到醫院時,陸將的病房裏已圍着好幾個白衣天使,嚇得他們幾乎是衝進去的。
「發生什麼事了大夫?」洛青提心弔膽的問醫生。華煜則拉着個天使妹妹問消息。
主治醫生在病歷表上寫下一筆天書,才看向急切的洛青。「剛才病人突然間休克,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聽到這麼消息的兩人,才被工作拉開的心,又緊張起來。
「病人情況很不樂觀,再不醒來,即使我們能救活他命,但成為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
醫生扔下個重磅炸彈就離開,洛青跟華煜兩人當場被炸得動彈不得。
「我還是把這情況跟四少家人匯報一下。」好幾分鐘後,華煜難堪的看着四少,出去打電話。
洛青怔怔看着自己怎麼也追不上的人,無法接受他突然只能躺在床上,除了心電圖就無生命特徵的長官。他放棄了軍裝保家衛國,穿上西裝運籌帷幄,幫自己解救一個又一個麻煩,怎麼能一直這麼躺在床上?
華煜進來沒多久,病房裏人漸漸多起來,不僅陸家幾位代表,還有王永他們。
只是他們沒呆多久,就被護士哄出去,說病人需要安靜,只能留一個守床。
大家很默契的退出去,甚至沒有掙搶。洛青疑惑看着他們,不想走。
「洛青,四兒就交給你了。」陸剛蒼老的說完,由陸塹他們攙扶出去。一切以國家利益為前提,個人事小,國家事大,這話他從爸爸那輩就聽起,可是……有時他真不想聽,可還是要讓自己的兒了聽。
擁擠的病房一下寬鬆許多,現只留下洛青跟華煜兩人。
洛青看着站着不動的華煜,覺得他是想讓自己出去,可是她真的不想出去,於是就跟他耗着。少爺在家有美女保母帶,自己如果不留在這裏,會更加難受,華煜還有公司要管,這事怎麼說也是她這個「閒人」來做。
看了她一會兒,華煜嘆氣。「洛青,現在你還在懷疑我的話嗎?」
「?」
「四少喜歡上你的事,在我們這群人中已不是秘密,不然你認為他們為什麼都走?他們有的是看着四少長大,有的跟他一起長大,誰都不希望他出事,誰都想留在這裏陪着他。」
也許他們是剛好有事?
「你知道四少為什麼要成立秦漢嗎?」華煜知道要說服她,這事很難,但他有的是證據。「因為你學的是設計,四少千方百計把你誘進他的局,就是想着有一天你能明白,不過他好像高估了你的情商。」
是這、這樣嗎?
「不過這麼說來,四少也挺好色的,在二十四師那麼多年沒看中一個,最後看上了一個最漂亮的林妹妹。」
呃。原來長官也好色?那少爺真是遺傳他的?不對,喜歡漂亮的不代表好色……洛青腦袋混亂,複雜看着床上的陸將。
「我要說的就是這麼多,如果你還不信的話,明天我可以帶你去三十六層。」用說的不行,他就用事實證明給她看。華煜說完,在護士的催促下離開病房,跟王永他們這夥人去釋放一下壓抑的神經,順便把這次事的前因後果告訴他們。
他們都是從小長大的玩伴,有權知道這事的經過,因為他們會真正的為四少難過。
華煜走後許久,洛青才坐過去,趴他身邊瞅着他瞧,想不通他怎麼會喜歡自己。她除了長得過得去,智商高點拿到了學歷證,其它一無事處,就連現在的地位都是他一手給的。
這一晚上洛青想了許多,腦袋裏亂七八糟裝着許多事,她保證沒有比現在更混亂的事了。
在病房呆了一晚,洛青心疼的看着護士給陸將打完營養針才去公司。
下午的時候華煜說要帶她上三十六層,洛青拒絕了。
她並不是傻子,華煜說的這麼明白,自己想一想就通了,之前之所以不知道,是根本沒往這地方想。就像她對陸龍,跟對陸將是一樣想法,都是種崇拜思想,也不會去幻想這種不切實際的事。可是現在這種事成真了,她除了意外就是震驚。
意外長官會喜歡自己,震驚自己掉他這幾年的圈套里,竟然不自知。怪不得他時常送自己回去,又跟自己去逛街,還因棉花糖一事被當地的居民狠狠鄙視,又帶自己回家過年,更甚至是自己動手打架,他都一笑置之……
還有許多,以前想不通的事情,現在都得到解釋,讓她知道這不叫一笑置之,是縱容。
當真為自己的年少輕狂買單嗎?那他這個單買的可真大。想到自己年少犯下的錯,要讓他花這麼大代價去買這個單,洛青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什麼!」突然接到電話的洛青霍站起,喝聲驚動外面嚴謹他們。
洛青沒管那幫子部下,撐着桌子喃喃自語。「怎麼會……怎麼會……」
「洛青,你還好吧?」嚴謹被慫恿進來,看着臉色蒼白的洛青關心問。
洛青驚醒,呆滯看到嚴謹就迅速跑出去,匆忙趕去醫院。
四少進入深度昏迷,能否活下來全看這次手術。
回想華煜的話,洛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醫院的。
這次的手術室外不同以往兩次,這次來了許多人,陸家龐大的家族把這個走廊堵得水泄不通,連陸龍都在場。
他們看到走來的洛青動了動,有的站起,有的讓出路。
「陸伯伯,陸董情況怎麼樣了?」洛青緊握拳,強裝鎮定的走到陸剛面前。
陸剛搖搖頭,重重嘆了口氣。「就看天意吧。」
多麼沉重的一句話,連刀鋒上舔血的陸剛都說出這樣的話,真是讓人心都涼半截。
陸龍筆直坐着,看着手術室三個字沒轉眼,那堅定的眼神像是在傳達什麼決定。
陸剛這時除了嘆氣也只能嘆氣。以陸龍的性格,若是小四真這麼走了,他絕對不會讓夏瑞還活在這個世上,任何理由都不會成為他的阻礙。也擺,他們為國家付出這麼多年,也要自私回。
這個手術長達十多小時,陸剛他們這代人在華煜、王永的勸說下,回去休息了,只有幾個年青後輩在堅守。
天快亮時,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醫生照樣帶出不算好,也不算壞的消息。依然是搶救過來,但還是沒脫離危險期,如果病人能醒來就可以轉移普通病房,現在還需要再回加護病房觀察。
被這兩次病危通知弄得心驚肉跳的華煜,真想罵娘。四少要是就這麼走了,他可以免費送他幾滴眼淚,甚至在他墳頭坐一晚,可是他就是這麼不上不下的吊着,給人希望,又時不時來一下,真他媽擱硬人。
「洛青,四少現在需要你,非常需要你。」華煜看向洛青認真的講。「如果這世上有什麼人能讓他醒來,那麼就只有你了。」
她、她沒這麼利害。洛青張嘴說不出話,擰着褲子承受他們的目光。
陸龍看着四弟的心電圖許久,最後轉身離開,似什麼事也沒發生的平靜。
王永拍拍華煜肩膀,和他一起離開。
最終,病房只剩下洛青跟陸將。
洛青站在他床邊,居高臨下認真看他,發現他閉着眼睛也很好看,像蟄伏的猛獸,隨時暴發無窮攻擊力。可惜……現在他只能這麼安靜的躺着。
「長官,你真的喜歡我嗎?」洛青蹲下身趴他頭邊,像問他,又像自言自語。「我有什麼好喜歡的,又不會撒嬌又不會討你歡心,還常常跟你唱反調……」
此時外面天色大亮,洛青用了三十分鐘闡述自己的缺點,又用三十分鐘質問他二十四師那麼多人,怎麼偏偏挑中了她。
洛青說的口乾舌燥,在看護和護士進來送早餐送藥時才停止。
「我來吧。」一分鐘吃完早餐,洛青守在旁邊看護士耐心的幫長官潤唇,決定接手她的活。
護士笑着點頭,把棉棒和白開水交給她,就收拾藥具出去了。
笑什麼笑,自己就是不喜歡你盯着長官的唇看怎麼了?洛青關上門,回到床邊的時候已把水喝得差不多了。她剛才說了那麼久,喉嚨燒得厲害。
喝完護士專門給病人準備的溫開水,洛青問心無愧的倒了杯滾燙的開水,邊吹涼邊又說起來。反正他都不說話,不會比自己還渴。
這天洛青說了許多話,認她都快以為自己是話嘮了。
「長官,你真的喜歡我呀?」三心二意的幫他潤唇,洛青突然湊他耳邊問。「感覺好神奇。」
「你不答我,我就當你承認了。那麼愛是什麼感覺呢?害怕失去嗎?但是這種事情太沒根據了。」也沒指望他回答,洛青自顧自的講:「如果我身邊認識的人,突然有天不見了,我也會難過,甚至是悲泣,所以什麼樣的感覺才叫愛呢?」
說到這個深奧的問題,洛青沉思。「不知怎麼突然想親你,這算不算愛?」瞧着他濕潤非常好看的薄唇,解釋不通的人嘀咕句。
陸將一直沒醒,現在可以說是到了最後關頭,華煜放了洛青假,讓她從今天開始就陪着四少,直到他醒來為止。
剛想反駁的洛青,還沒張嘴就乖乖閉嘴。他如果不醒來,自己也沒心情做事,陪着就陪着吧,反正還有美色可以看。想到每次幫他潤唇時的場景,洛青有些竊喜,應該叫竊香?叫視奸吧!
可是有時看的久了,洛青會忍不住湊上去,嗅到他淺淺呼出的鼻息又退開。她才不是色女,少爺絕對不是遺傳她的!
某天夜裏,洛青再次陪他說話,用着棉棒沾水擦着他乾燥的唇,完了後自己一鼓作氣把杯里的水喝掉。
「長官,你不是喜歡我嗎?那我吻你一下,你就醒來好不好?」她忍不住了。洛青說完,不管他答不答應,湊上去就親他。
洛青非禮昏睡的人,大氣不敢出。等一下後見他沒動靜,就像以前他親自己一樣,細細的咬着。
靜躺的人並沒有因她這魔法般的吻醒來,或許她不是白雪公主,或許……
平放腹部的手動了下,不過被掩在被子裏,而她光顧着嘴上的活,沒發現這個改變。
「還是不行嗎?」洛青鬆開唇,撐下巴瞧他緊閉的眼睛,有股搓敗感。「童話故事果然都是騙人的。」
她不說話,房間就十分安靜,被這種安靜折磨快瘋掉的洛青,慷慨就義看着床上的人。「長官,是不是我愛上你,答應跟你在一起,這吻才算有效啊?」書中是這樣寫的,兩人之間要有愛。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愛是什麼東西。「那好吧,我也愛上你了,你醒來好不好?」
陸將:……
天上的月亮:……
「你他媽的,我都說我愛你了,還裝什麼高調!」洛青一把瞅住他衣領怒吼。「既然都說了,那前面的吻買一送一,你再不給我醒來,我就不管你了。」近距離看他立挺的臉,洛青抱怨的講完,再次貼上他溫熱的唇。
這次洛青多親了兩下,感覺溫度越來越高,還有什麼遊動,在它想竄進嘴裏來時霍然驚醒。
陸將哪裏肯,扣着她後腦勺加深這個吻,把她從裏到外親了個遍,纏綿緋側。
又驚又喜的洛青差點被他吻窒息,掙了兩下居然沒掙開,頓時遲疑起來。他一個剛醒來的重患,哪來這麼大力氣?
「放開我,你個流氓!混蛋!」
陸將緊錮住她,把她按在心臟位置。
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洛青火蹭得冒三仗,拳打腳踢。「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在為你擔心?!」
「哼……」陸將悶哼聲,冷汗冒了出來,可抱着她的手依然沒鬆開。
看到他額上的汗,洛青不敢動了,安靜訓服的趴他身上。「我也很擔心。」想到這十幾天來的情形,洛青低低的講,略帶沙啞。
「我知道。」陸將平靜的吐出這三個字,久睡讓他聲音低沉不少。
他當然知道。抱着瘦了不少的洛青,沒有告訴她,他醒了很久,為的就是等她這句話。
我也愛你,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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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個時候結局,會不會很完美?不過它真的結局了,咱們第二卷再見。喜歡香瓜的要一直支持下去哦,喜歡就好喜歡,世上能讓我們喜歡的東西太多又太少,珍惜眼前一切能珍惜的事與人。愛你們。(撒個飛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