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洛誰家 2、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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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崑崙。

    龍空山。

    龍空山是羽色一手創立，已經有接近萬年的歷史。期間也曾幾次走到了破滅的邊緣，在崑崙仙界，每個人都是修為高絕，沒有人肯輕易的屈居人下。即便以羽色的修為也不足以威懾四方。直到後來艾露恩加入之後，以月神之力與羽色聯手四處征戰，龍空山才逐漸穩定下來。

    幾千年來，歷經幾次盛衰，龍空山已經成為了崑崙的象徵，在崑崙沒有任何力量能夠與之正面對抗。曾經盛極一時的七七，底蘊身後的花家，姬家，先後在羽色和艾露恩的謀劃打擊下煙消雲散。

    因此，從一千年，七七的主要首領被擊敗以後，由於其中也有花家的核心力量花小落下落不明，崑崙仙界最後能夠挑戰龍空山的力量也煙消雲散。不過也正因為如此，這一千年在羽色的控制下，崑崙倒也十分平靜。沒有了以前的龍爭虎鬥，雖說少了些生氣，卻是更利於飛升諸人的修煉。

    龍空山，又稱龍的天空，是懸浮在崑崙上空的浮島。當然，並不是一開始就漂浮在空中的。當羽色以絕對強勢席捲崑崙之後的某一天，龍空山所在之處忽然離開地面飛到空中。沒有人知道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也沒有人知道升空所需要的龐大元氣是怎麼提供的，總之從那之後龍的天空就建立了崑崙山的霸權，即便是在七七全盛時也沒能攻上龍的天空本土！

    龍的天空，從五千年前就號稱，除非是受到邀請否則不可能進入的禁地。幾千年的歷史已經充分證明了這一點。修為到了大乘境界，內外如一，已經沒有壽命的限制，只要不發生意外，就可以永遠的活下去。然而，在崑崙還尚未有人突破到大乘境界以上。即便是羽色和艾露恩也沒有。

    一個道人背着一柄無鞘木劍，搖搖晃晃的走在路上，時不時仰起頭看着天空中的龍空山，「羽色，崑崙的第一高手，究竟修為到了什麼地步呢？真是迫不及待啊。」隨着他的說話，背後的長劍嗡嗡作響，道人喝道，「安分點！」

    那木劍如同能夠聽懂他說話一般。馬上就不動了。道人右手一抬，腳下一跺，就生出一朵雲來。道人跨到上面，緩緩升騰，慢慢悠悠的朝半空中的山峰飛去。

    看上去道人的雲彩速度很慢，然而卻仿佛能夠穿越空間一般，只是片刻就已經接近山峰。道人忽然揚聲道：「散修碎月道人特來拜見月神！」聲震四野。仿佛整個崑崙都能給聽見。這道人看上去貌不驚人，說話做事卻自有一番獨特的鋒芒。

    「上來吧！」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雖然很低，卻又讓人聽的清清楚楚，只是無從分辨年齡。當然，對於生命近乎無線的大乘修士來說。年齡是最沒有意義的。只是，人之所以為人，無論修煉到什麼地步。卻始終擺脫不了這種天然的限制，也許這就是崑崙仙界也無人可以突破大乘期的原因吧。

    碎月道人上來就言明拜見月神，倒不是不把羽色放在眼裏，而是近年來羽色一直閉關不出，龍空山的一切都幾乎全部交給了艾露恩打理而已。月神艾露恩不愧是能夠幫助羽色扭轉戰局的人。龍空山也正是在她的打理之下顛覆了七七和花家，變得越來越興旺。

    道人終於踏上龍空山的土地。心中也是忍不住一嘆，能夠安然無恙做到這一點的人近年來已經不多了。他也不去看山上的風景，因為他早就知道，整座龍空山都是一個完整的陣法，只有羽色想讓人看到的東西才有可能看到，否則，任你怎麼打量都是沒有用的。

    「久仰月神大名，今日能夠相見，小道十分榮幸。」艾露恩尚未現身，碎月已經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禮數上絲毫不敢放鬆。背上木劍再次想要震動，碎月連忙反手一掌拍在劍上，終於沒有引起大的動靜。

    「咦？碎月道人不愧是以劍為生，這柄劍很有靈性嘛。」女子的聲音再次傳來，一個身影出現在碎月前面，顯然只是個幻影，但饒是如此，碎月也趴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小道失禮了，這柄劍練成時日尚短，衝撞了月神，還望月神不要見怪。」在名滿天下的艾露恩面前，任何人都不敢托大無理，就算是除劍之外再無他物的碎月也不例外。額頭上冷汗幾乎就要滴下，不禁暗暗後悔不應該帶劍上來，可是，帶劍上來卻也是來自龍空的命令，碎月雖知道有點不妥當，卻沒有拒絕的餘地。

    「不用這麼拘束。」艾露恩的幻影擺擺手示意碎月站起身來，「你的劍越有靈性越好，因為這次我找你來，是要派你去對付一個強大的敵人。」

    「是。」碎月緩緩起身，他無論做什麼仿佛都比常人要慢上幾分，然而實際動作卻並不慢，甚至更快，他的「慢」只是外觀的表象感覺而已，如果交手時被他這種感覺迷惑，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命就已經沒有了。「還望月神告知此人的姓名，行蹤，小道一定全力以赴出手。」

    「好，不過在那之前，我還要試過你的劍才行。」艾露恩讚許的點點頭，忽然出手。

    這個艾露恩只是一個幻象，甚至連思念分身都不是，蘊含的元氣實在是有限，但是她一出手，碎月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那種感覺仿佛是在和整個天地作戰一般。碎月首先後退一步，伸手握住了肩上的劍柄。

    那木劍在艾露恩出手的時候就已經顫動不已，碎月的手剛握住劍柄，那劍已經彈跳起來到了他手中。緊接着就是一聲清脆的劍鳴響徹蒼穹，艾露恩的莫大威勢居然隨之一滯！

    碎月單手持劍，在艾露恩的眼中，他整個人仿佛消失不見，天地間只剩下那一柄木劍在顫動，鳴叫，在飛速的襲來！

    能夠在一招之間拜託月神的壓制，並且進入反擊，艾露恩已經很多年沒有遇見這樣的高手了，忍不住讚嘆一聲：「很好！」

    當然，聞名崑崙的月神不可能就這麼被擊敗，哪怕只是一個力量的幻影也不可能！面對碎月一往無前的劍勢，艾露恩讚嘆過後只是微微一笑，天色整個暗淡下來，碎月是化身為劍，而艾露恩卻是化身為天地！

    只一瞬間，碎月就再也無法隱藏身形，臉上還帶着困惑的目光。劍勢雖然不變，但是卻失去了一往無前的氣勢，現在看來，人就是人，劍就是劍。

    艾露恩伸出手指，彈在劍脊上。木劍嗡的一聲，差點脫手。碎月大驚失色，連忙後撤。這劍是他一身精氣神所化，如果脫手或者被擊破，對他來說都是莫大的損失。

    這一招交手，碎月道人已經明白，只要自己沒有辦法破解艾露恩天人合一的境界，就相當於自己人劍合一的招數沒有任何作用，失去這個依仗，在艾露恩面前再無半點取勝的機會。他站穩腳步，正在猶豫是不是再次進攻。

    艾露恩笑道：「好了，不用了，我已經知道了。」這個幻象只是她本身百分之一的力量，自然不可能比同是大乘境界的碎月強大，不過修為境界倒是一樣的，所以艾露恩才能憑藉功法的優勢壓制對手，如果她本人在此，憑剛才這一招此刻已經取勝。

    「小道修為實在比不得月神萬一。」碎月道人垂首慚愧道。他卻是真心感到羞愧，劍術有成以來，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天下奇才，即便比不過頂尖的高手，應該也相差不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原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在月神面前，自己甚至連一招也撐不過去。

    「你的修為已經不錯了，在崑崙也算是少有的高手。」艾露恩沉吟道，她沒必要安慰碎月，只是真心如此評價，「用來對付那人雖然稍顯不足，不過考慮到那人剛剛飛升崑崙，如果你足夠謹慎的話，應該可以取勝……」

    艾露恩說得淡然，碎月心中已經泛起驚濤駭浪，對付一個剛剛飛升崑崙的人，憑自己的修為還需要謹慎行動才能取勝，這究竟是什麼人？

    他不會懷疑艾露恩的判斷，也不會懷疑自身的修為，只是驚訝於敵人的強大，「莫非這人是大乘高手轉世重修？」

    實際上，也僅有這種可能了。剛飛升的元嬰修士，不可能在碎月道人的攻擊下逃命。只有修為境界不在他之下的人才有可能讓他謹慎行動。

    「嗯，和你想的差不多吧。我最近實在沒有時間，要不然到想親自走一趟。那人，是個很有趣的對手呢，你可一定要小心在意，我手下可以用的人才不多了。」

    「還望月神告知此人行蹤！」能夠讓艾露恩感興趣的敵手，碎月當然也很感興趣，他修煉的是劍道，對於敵人的渴望應該是所有人當作最強烈的。

    「拿着。」艾露恩一揮手，一個紙卷飛到碎月手中，「他叫花小落，這上面我標出了他最有可能去的幾個地方，你這就準備動身吧。」

    「花小落？那是誰？」碎月接過紙卷，一臉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