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洛誰家 15、雖死猶生，世事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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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嗡……」劍一出鞘就不斷鳴響，仿佛在訴說着什麼一般。

    天涯面色凝重，他這把劍是一柄別有天機的神器，對他來說並不單純的是一把劍而已，更多的時候是值得信賴的夥伴。多年來，不知有多少次危機都是靠這把名為天涯的劍度過的。因此，他在隱藏身份的時候不自覺的就使用了這個名字。

    「天涯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天涯輕撫劍刃，如同撫摸着情人的頭髮一樣輕柔，劍刃在他的手接近時就不停的顫動，好像真的能和他交流一般。「這具屍體有什麼秘密？為何我發現不了？」

    「天涯」此人別有來歷，曾修煉幽冥功法且達到一定境界，在他的再三觀察下，房間裏這句屍體生前不過是一個沒有什麼力量的普通人罷了。雖然查不出他的死因，依照天涯的經驗，這種水平的屍體召喚出來的無論鬼靈還是殭屍都沒有什麼戰鬥力，能夠達到普通先天的水平就已經很不錯了。

    可是，如果僅是這麼平庸的一具屍體，天涯劍絕不至於在仍然有重要事情的時候從百里之外指引天涯至此。所以，依然是有他沒有察覺的秘密啊。

    「既然如此，我就召喚你出來看個究竟。」手中愛劍不斷鳴叫，天涯決定動手召喚。以他的實力，召喚這樣一具鬼靈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出來吧，猶在世間徘徊不去的靈魂啊，響應我的號召吧。」天涯腳踩奇步，口中念念有詞，一陣肉眼幾乎不可見的輕煙閃過，眼看就要凝聚成人形。等凝聚的時刻，這具屍體的靈魂就會出現，按照普通人的水準來說，只能存在幾個彈指的時間，不過這已足夠讓天涯問明白想要知道的事情了。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死在這裏？」眼見鬼靈漸漸成形到了能夠溝通的地步，天涯微微一笑，開口問道。

    這種脆弱的靈魂雖然會完全聽從召喚者的命令，不過卻經不起驚嚇，甚至一句嚴厲的呵斥就能讓他魂飛魄散，以天涯金丹境界以上的修為，需要極度壓制自己的力量才能保持這個鬼靈的形狀。

    「我……」鬼靈懵懵懂懂的張開口。

    「怎麼回事？」天涯忽然面色大變，就在鬼靈開口的一瞬間，他忽然察覺自己拼命壓制到先天的元氣飛一般的流失，轉眼間就已經完全沒有了。幸好他不是真正的先天境界，而是壓制了自己的元氣而已。

    感覺到不對勁，天涯馬上全力爆發，隱藏在腹內金丹中的壓縮元氣砰然爆開，潮水般的湧入四肢百骸，然後十指舞動結手印將元氣散發出來以維持鬼靈的召喚。

    「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的鬼靈！」依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天涯只覺得體內元氣流失的速度居然趕不上召喚的需要，連忙瘋狂的催動金丹不斷恢復補充，以他金丹中期的修為全部運轉居然只能勉強維持鬼靈的形狀。

    只見那鬼靈雖然還是傻傻站在那裏，身體卻漸漸變得猶如實質起來。天涯百年的修煉生涯中從未見過這樣的鬼靈。

    役使鬼靈的術法由來已久，當今之世以天籟的死神最為精通。不過他所能召喚的鬼靈應該也沒有這樣需要消耗金丹高手全部元氣的，想死神和人比斗，都是揮手間召喚出成百上千的靈魂來，如果每次都這麼費勁的話，乾脆認輸算了。

    天涯自問靈魂修為不如死神精湛，但也絕不是弱者，以他的見識對眼前發生的現象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一個沒有力量的普通靈魂召喚居然會搞成這樣？天涯額頭已經見汗，金丹運轉對天地元氣的攝取居然開始有趕不上消耗的趨勢。

    「如果剛才把風風留下來就好了。」雖然和風風不太合得來，此刻騎虎難下的天涯也不禁有點後悔。如果風風還在，她怎麼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兩人合力，一定有辦法搞定這具見鬼的屍體。

    「見鬼！」天涯眼角的餘光忽然看到本來在床上的屍體居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了起來！他絕沒有同時使用復活殭屍的法術，那麼，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天涯恨不得仰天長嘯一番，可是此刻的他滿臉通紅滿頭大汗，顯然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就在天涯苦苦掙扎感到再也難以為繼的時候，手中劍終於動了。神器有靈，這並不奇怪。可是能夠自主判斷的神器卻很少見。

    顯然，天涯的這把劍就屬於這一類。只見它嗡的一聲從天涯手中自主飛起，首先圍繞着已經坐起來的屍體旋轉幾周，仿佛切斷了什麼無形的聯繫一般，那屍體撲通一聲再次倒在床上不動了。

    「呼。」天涯壓力大減，鬆了一口氣。剛才耗費這麼多，居然是被這鬼靈將元氣引去洗鍊他生前的身軀麼？這怎麼可能？這人明明沒有什麼力量啊！

    「你叫什麼名字？」屍體一倒，雖然耗費的元氣仍然勝過一般鬼靈，但是天涯已經遊刃有餘了，金丹運轉，幾個呼吸就恢復了所有的力量。

    此刻那鬼靈已經栩栩如生的站在那裏，如同真人一般，他看着自己的屍體，眼中閃過一絲哀傷的神色，開口道：「小人宋別辭，願奉閣下為主，小人雖無半點長處，只能為了主人赴湯蹈火了。」

    「宋別辭？好名字！」天涯感覺到這個鬼靈的力量已經遠遠超出一般人，達到了先天巔峰的地步，距離金丹境界不過一步之遙。為何一次普通的召喚術會有如此效果，他依然是想不明白。既來之則安之，天涯決定不去想他，問道，「宋別辭，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心愿未了？說出來，我會幫你了結的。」

    「沒有，小人早已生無可戀。」宋別辭搖搖頭，中了秦落花無形的法術，他本是心甘情願就死的，正因為如此，召喚他回歸人世才需要這麼強大的力量。

    「生無可戀，原來如此嗎？」天涯仿佛明白了點什麼，一震手中長劍，「宋別辭，我的這柄劍缺少一個劍靈，你可願意擔任？作為報酬，」他指了指宋別辭的屍體，「我可以煉化你的遺體，合適的時間會讓你完全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