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很冷、很暗。
月光茭白,卻仿佛照不進這個小區。
江辰之前進來時聞到的那種令人不舒服的味道愈發濃烈了,像是紙錢焚燒,摻雜着一些異樣的味道。
蘇靈本能的感到一陣壓抑。
她總覺得今天的小區,和往常每一次都不太一樣。
「江哥哥,小區里可能發生過一些什麼事,有人在燒紙,可能在辦紅白喜事,或是喪葬請神」
而江辰一副若有所思之色,總感覺自己遺忘了什麼。
聽到這話,提醒了他,一拍腦袋。
「你先等等。」
他突然跑回七棟,上到三樓。
找了支筆在顯眼的地方寫上一句話。
「招魂者已去4棟或1棟,今晚之前,可去這兩棟樓找人,若是錯過了,可以到濱江路126號,玉苑小區,一棟12樓」
門上、牆上,都寫了一遍。
他是怕招來的鬼來晚了,找不到自己。
跟着跑上來,氣喘吁吁的蘇靈見到這一幕,不由發自內心的豎起了大拇指。
敬業!
太敬業了!
剛剛的緊張戰鬥,以及糊弄兩夫妻,還有大媽鬼的燒腦操作,整個過程下來,她都已經完全忘了這件事,沒想到江哥哥還能想起來,並且留下提醒。
這樣的精神,令人敬佩。
「好了,走吧,這次應該沒遺忘什麼了吧」
江辰說着,下樓過程中放緩腳步,眼神犀利的掃視一個個房屋,來之前裏面還有各種爭吵、矛盾,但經過他的一番調解,這棟樓變得無比安詳、靜謐,讓人安心。
他都不由升起了一種成就感。
而且鬼氣雖然還沒有成功破十萬,但也差不多快了。
兩人在小區里行走,接近四棟時。
江辰突然抬起頭,看向了另一邊,此刻唯一一棟燈火通明的樓。
一棟。
這裏幾乎所有房間的燈都亮了起來,一道道詭異莫測的人影站在窗戶邊,有的肢體扭曲,有的沒有腦袋,有的倒吊在陽台上,有的嘴裏在啃什麼東西
無一例外的是,這些恐怖身影,全部看向了四棟!
似乎這裏正在發生什麼大事。
走到四棟前的江辰和蘇靈,自然也落入了一棟一些怪異身影的視線中。
只見它們當中的一些咧開嘴無聲的笑了笑,有的還揮手朝這邊打招呼,只不過揮手那人直接用右手將自己左臂拆了下來,用力揮舞,十分瘮人。
蘇靈頓時噤若寒蟬,害怕的縮了縮脖子。
江辰則對視過去,也咧開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手抬起,放在自己脖子前,挑了挑眉,做出一個威脅性很強的動作。
蘇靈看得呲牙咧嘴。
同時挑釁一整棟樓的鬼祟。
哪怕江辰實力強橫,這也太過囂張了!
「呵呵呵」
一棟響起詭異莫測的笑聲。
還有一些身影離開了陽台,樓道燈開始一層層從上朝下緩緩亮起,似乎有什麼人下來了。
「江哥哥。」蘇靈躲在了江辰背後。
「別怕,待會兒打起來了,你站遠點。」江辰安慰一句:「我怕天太黑,看不清。」
頓時。
蘇靈對那些詭異身影的恐懼消散了。
身上寒毛根根倒豎。
以一種更為驚恐的眼神,望向江辰。
看不清?!
江辰也沒有耐心繼續等候一棟的身影過來,此刻他已經來到四棟大門前,索性直接抬步走了進去。
進去前他瞥了一眼。
樓棟號變成了14。
「江哥哥,4棟又發生怪事了,變成了14棟,一定要小心一點。」
「實際上我們小區里,一棟最恐怖,四棟最神秘。」
「一棟恐怖的地方在於除了六樓住戶外,還有那個詭異的保安,據說它的恐怖程度,和頂樓住戶相當!」
「此外據說小區里多年前被一口老井淹死的女人,也是一棟的老住戶,她也擁有頂樓住戶的實力。」
「相當於一樓總共有三位頂樓住戶!」
「但四棟能和它並列,本身也相當不簡單,這裏大部分時間生活的都是活人,可一旦4變成了14,裏面的活人就會全部變成死人,誰也不能解釋這到底是為什麼,只知道和頂樓那個叫張春雨的女人有關!」
似乎太過緊張,蘇靈語速很快,儘可能的告知了江辰她所知道的一切。
而江辰聽完,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既然一棟、四棟都如此恐怖。
七棟能和它們三足鼎立,又能差到哪裏去?
看來她影子裏的東西,比自己預想的還要不簡單。
不過江辰沒有多問。
他敲響了101的門,沒有人回應,轉頭又敲響102,同樣如此。
打開門進去。
裏面既沒有活人,也沒有像蘇靈所說的,變成14棟之後就會出現的死人。
「這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蘇靈臉色一變,連忙解釋。
她不想讓江辰以為,自己是在騙他。
「沒事兒,它們可能有事出去了,再上幾層樓看看。」江辰拍拍小丫頭腦袋,繼續朝樓上走去。
而蘇靈摸了摸自己頭頂,確認那裏沒有凹陷後,這才連忙「哦」了一聲,跟了上去。
一直上到三樓。
所有房間都空蕩蕩的。
不過到了去四樓的樓道,江辰耳朵一動,聽到了一陣隱隱約約的聲音,似乎在好幾層之上的地方。
他眼神動了動,放緩了腳步。
「和我說說,你對張春雨的了解。」
他雖然和這個女鬼妹妹有過一次共同乘車、共同逃亡的交情,兩個人也算相談甚歡,但對她的底細並不了解。
「哦哦!」蘇靈立馬開口。
「她太恐怖了,我妹妹對她了解也不多。」
「我只知道,她是個畫家,平時基本不出門,靠發表自己的畫作在網上,以及接一些單子賺錢。」
「可能是在家裏悶得太久了,她性格很孤僻,慢慢的精神還出了一定問題。」
「據說她死前的那天晚上,把自己所有畫筆都丟進了垃圾桶,還突然發了瘋似的找到上下鄰居,請他們一定要在晚上八點敲響自己房門,確認自己還活着,還請他們幫忙報治安所電話。」
「之所以要請鄰居幫忙,是因為在此之前,張春雨已經虛報了七八次治安所電話,被批評教育了好幾次,依舊不悔改。」
「不過那天晚上,她格外認真,她說自己快死了。」
「鄰居們都不太願意相信,隨口敷衍打發了她。」
「因為在此之前的幾天,張春雨的一些行為舉止就已經變得很奇怪。」
「有次她跑到3棟樓下站了一上午,到中午的時候,一個路過的鄰居被掉下的花盆砸破了頭,她就瘋了一樣大喊大叫着跑回了家。」
「自那之後,她總說自己能預測到別人的死亡,但問題是接下來她的好幾次預測,都沒有生效。」
「不過等到第二天,有鄰居嘗試着敲門,卻發現她真的死了,房門都沒有關,虛掩着,人死在了客廳,被一支筆插進了喉管。」
「法醫來了檢查後發現,張春雨死前心臟病發作,當時手裏拿着筆,可能是癱倒下去時,恰好插進了喉嚨,這是一場離奇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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