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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辰本意只是開個玩笑。
魏大爺的反應卻很出乎預料,那一臉嚴肅的表情,一點都不像在說笑,江辰還是頭一次見他這麼認真。
「可是小海的爺爺已經死了,小海沒有爺爺了。」
小海也認真做出回應。
江辰蹲下身,拍拍他肩膀解釋道:「這位老爺爺的意思,是問你想不想繼承他的衣缽,傳承他的遺志。」
小海愣了一下:「什麼遺志?」
「他是一名老保安,一生都在庇護一方平安,你想成為一個小保安嗎?」江辰再度問道。
他意識到,小海的出路,或許就在眼前。
魏大爺依舊坐得筆直,神態莊重,聞言也不禁點了點頭:「對,是這意思。」
小海這次認真的沉吟起來。
片刻後,重重點頭:「想!」
「小海也想保一方平安!」
聞聽這話,魏大爺笑了起來,一張老臉擠成一朵菊花,期待的望向小海。
「爺爺!」
「哎!」他這一聲,應得極為開懷,下意識就掏出了煙盒,見小海在面前,又塞回了兜里。
手足無措片刻,突然想到了什麼:「吃飯!對,爺爺那裏還有不少吃的,走,帶你搓頓好的!」
說完就走回保安室。
江辰和小海跟上。
進來後發現這小小一個空間,卻並不雜亂,一張簡單的竹板床,一張書桌正對窗戶,上面有幾冊古籍。
不過奇怪的是,竹板床下,是被木板封死的。
看上去不像床,更像一副棺材。
魏大爺進來後,跑到角落一個櫥櫃裏彎腰翻翻找找,最後摸出來一沓黃紙錢,幾根香,一支蠟燭,看上去都很有年頭了,上面沾滿了灰塵。
他卻跟對待寶貝一樣,輕輕拍打,鼓起腮幫子吹去上面的灰。
而後拿出一個香案,擺在書桌上。
「乖孫兒,來!」
魏大爺獻寶一般,滿面紅光的招呼一句。
小海抱着劍,想了想,摘下面具,走了過去。
魏大爺拿出火機,剛要點燃一張錢紙,門口突然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
「魏叔!」
楚寒月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外面。
魏大爺頭也沒抬:「有事待會兒再說,我先跟我乖孫吃口飯。」
「魏叔,您想好了嗎,這些東西……可是你的命!」楚寒月語氣之中,懷揣着一絲不忍。
「命不命的,看天。」魏大爺擺擺手,直接點燃了手上的東西,把香蠟插進案台,紙錢則是在地上燃燒。
縷縷青煙冒起。
霎時。
一股驚人的陰氣轟然瀰漫開,讓江辰都是一驚,好在陰氣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禁錮在了這間房子範圍內。
魏大爺揉揉小海腦袋:「乖孫,爺爺飽了,你自己吃。」
說完和江辰來到外面。
屋內,小海渾身氣機,則開始節節攀升!
江辰也大致看出了一些什麼,忍不住問道:「老魏,他受得起嗎?」
魏大爺關上門,神色很是開懷:「放心,這些東西,就是為他這樣的鬼專門準備的!」
「鬼近乎人,我等了六十幾年了,原以為,這輩子也等不到了。」
江辰一愣:「不至於吧,小海這樣子,也不太像人啊?」
魏大爺吹鬍子瞪眼:「你小子懂個屁!」
「久念之物,必生惡怨,某件事一旦成為執念,就會扭曲畸變,讓一個人徹底成為怪物。」這時楚寒月很罕見的主動開口,解釋起來。
「一個人一旦懂得了何為怨恨,那他成為鬼後,一切執念的終點,都會轉變為恨!」
「想保護的人死了,會怨恨兇手,進而不斷去害人,餓死的人,會怨恨不給自己東西吃的人,死於意外的人,會想要殺死撞上的所有人……」
「也是因此,鬼就是鬼。」
「凡為鬼祟,沒有不兇殘的。」
「唯有踏入鬼王級,強大的意志力才會抑制住執念,或是將它們藏得更深,達到鬼近乎人的地步。」
「另有一種,則是不知何為怨恨的人。」
「但這一點很難,一些嬰兒還未出生被打掉,都有可能怨念不散,纏住醫生或是自己母親。」
「很難想像,有誰死後,心底不會滋生怨恨。」
「這小孩的執念是什麼?」
最後,她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江辰也沒有隱瞞,說出了事情經過。
「家人被姐姐殺死,他心思純淨,無法對姐姐生出怨懟,只是恨自己沒能保護好家人,難怪……難怪……」楚寒月臉上露出一絲恍然。
魏大爺神色略帶複雜的搖了搖頭。
他沒有多問,是因為從一開始就知道,小海的經歷,必定是常人難以想像的艱辛、痛苦。
「但是魏叔,這些東西用了,您將來……」楚寒月繡眉微顰,面露擔憂。
「勿要再多言,四日之後,或許就是老夫死期,我老都老了,哪還有什麼未來?」
「未來,是你們年輕人的!」
魏大爺十分灑脫的開口。
江辰也在一旁附和:「說得對!所以老魏,你還有沒有什麼房產證之類的,要不然趁着現在還有一口氣,先跟我去把名字改了,改我的,改小海的都成,咱也不是說貪圖那一套兩套的,主要是留個念想。」
魏大爺灑脫的表情,頓時凝固在臉上,氣得臉紅脖子粗:「滾犢子!你小子比資本家還惡毒,在我一個快死的老年人身上還想扒一層皮下來,真有你的!」
江辰謙虛的擺擺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不久後。
屋內青煙消失。
一股濃重的陰氣散發而出。
幾人一進去,就發現此時的小海衣服之上,附着有斑斑點點的血色。
頂級厲鬼,接近於半身血衣了。
「我去,這實力提升比坐火箭還快,老魏,你給他吃了什麼,還有沒有,給我也來點兒!」
江辰都震驚了。
小海之前才堪堪踏入惡鬼級,這直接跨越了數個小階段,成為頂級厲鬼,比開掛提升還要誇張。
並且他也明白,並非說有大量陰氣,鬼就能無限制提升實力。
比如他之前吸入黃金瞳中的陰氣,只能分出很少一部分,催化小海變成怨念的過程,卻並不能繼續增多陰氣,直接讓它成為惡鬼。
因為陰氣再多,吸收不了,也是白費。
魏大爺剛才點燃的香蠟紙錢則無比神奇,能硬生生提升這麼大一截實力!
其珍貴程度,絕對駭人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