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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凌冬的話字字如針,扎在秦念琴的心頭。夾答列曉
這個出生僅三日便被自己所棄的小孩,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小孩。
記得剛出生的小小孩子,很乖很乖,不哭不鬧,很乖地喝奶很乖地睡覺,可是,她只陪了她三天。
因為葉有景,因為許留名,她棄了本該用生命去護着的她的傻傻小孩。
聽說她很漂亮,異乎尋常的漂亮,有一雙和自己一般的棕色眼眸,像她也像葉有景,葉知秋愛極了她櫞。
聽說她很乖,會聽爺爺的話,會下圍棋會背很多古詩,對小提琴有天生的喜愛。
後來聽說,她再不聽話,是個叛逆的壞小孩。
幸好,有一個林蘇景護着她,即使她是別人眼中的壞小孩慍。
過去,回憶,甜蜜痛苦。
可是秦念琴還是太自私,忘記了有一個人需要的她的,僅僅只是需要她這一個人而已。
她只是忘記了秦念琴還是一個傻小孩的母親。
「許乘風,你不是不顧一切娶了她麼?救救她,救救她啊!」秦念琴幾近怔神,卻看到一人緩緩蹲在葉凌冬的身邊,然後把她撥進了自己的懷裏,這個年輕的男子,許留名的兒子,現在卻成了她女兒的丈夫。
秦念琴好久都不再把許留名放在心底以外的地方,再談及過往,一寸一寸的回憶像是可以斷摧肝腸。
「媽媽。」
「什麼?」
秦念琴拼命的捂住嘴,聽得她失神地一句媽媽,心顫抖到疼痛。
「乘風的媽媽是因為你才離世的麼?如果是,請您跟乘風說聲抱歉好麼?」葉凌冬倚在許乘風的懷裏,手探着捉住許乘風的一隻手,渾身都在顫抖。
許乘風心底酸疼苦澀,這個傻子,怎麼會,怎麼會總讓他這麼疼?
他的吻溫熱密集地落在她軟柔的發頂。
「乖,別哭。」許乘風緊緊摟着她,試圖讓她不再這樣顫抖。
「先進去吧,除了她,一切於我都不再重要。」許乘風探向已經淚重失神的秦念琴道。
秦念琴聽罷,倏地明眸大睜,一直沉默的葉知秋此刻也斂了目。
許仕年柱着拐杖慢步,聽得許乘風的話亦是停駐在原地,隱隱地哼了一聲。
「我想,關於你,我自認為不如他許乘風,抱歉麼?至少因為葉凌冬,你欠他一聲抱歉。夾答列曉」葉知秋收回馬鞭,沉眸探了眼仍匍地流淚的秦念琴。
因為葉凌冬,所以秦念琴欠許乘風一聲抱歉?
許仕年和齊流年這才算明白這時間留下來的債。
從未看好過情感之事,所以才放任葉凌冬於許乘風身邊,以為以許乘風的狠和冷,便足以解恨。
因為情感,許仕年失去一雙兒女,齊流年失去了自己引以為傲的大女兒,而葉知秋卻失去了兩個優秀的兒子。
關於失去,卻是許乘風和葉凌冬體味的最多。
太過寂冷的心太過相似,所以才避免不了相愛。
都不是信命的人,頭一次也最深一次體味。
與此同時,秦念琴看懂了許乘風不着痕跡地搖首。
瞬時,她的眼淚燒壞了她的眼。
是他想要的道歉形式麼?
「葉凌冬,你聽清楚,關於許留名、齊映柔,我不欠,你聽清楚了麼?無論你聽來的舊事版本如何?齊映柔我不欠她,所以,這一回,你的要求很過分,很無理,你知道麼?你知道麼?」
眾人的眼底,被許乘風擁在懷裏慢行的人怔然止步。
「媽媽,對不起,還要,謝謝你。」棕眸探看的卻是他墨深的眼。
「乘風,一生好像在哭呢?」
「因為一生媽咪在哭。」
「那麼你哄我。」
「你哄一生。」
「不錯的主意。」
「回家,我煮晚餐給你吃。」
「好。」
二人近首細語,很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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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卷着細浪,沙灘綿遠,一路向海邊印着一大一小兩雙腳印。
小人兒很像她,安靜不多話,黏他也聽他的話。
「爹地。」捉着他一根食指的小手輕輕搖晃,一手指着天邊。
許乘風蹲下身把小人兒護在自己的臂彎中。
「小鳥要回家了,因為小鳥想媽咪了。」
二人探看的方向,落日紅天,有歸巢的鳥兒在落日中掠影,小人兒一眨不眨的看着天邊,棕眸里映着火紅的晚霞,眸光熠熠,生動,鮮活。
「乘風,一生。」許乘風聞聲勾唇,抱起小人兒。
「晚餐好了。」晚上七時,霞光才褪盡,燈華初上的時點,她的目光溫柔似點了流螢。
「小鳥回家了,一生也該回家了,嗯?」
葉凌冬親了親朝她揮手要抱抱的一生,伸手輕輕颳了一下她挺俏的小鼻子。
「好像信心滿滿。」許乘風單手抱着一生,然後將人摟緊在懷。
「可以期待。」
期待,當然。
對於今晚的晚餐,她用了最好的心思和他最多的期待。
「乘風,回家吧。」眼前,白色的房子整體通明,燈火銀華,溫暖。
「Mummy,回家。」一生用稚嫩地聲音學着媽咪說話。
「還有一生小盆友,回家吧。」葉凌冬倚在許乘風懷裏淺笑,探手撫了撫一生柔軟的發。
採購的食材不多,做出來的菜色卻全是他還算喜食的,只是以胡蘿蔔為主材的蔬菜沙拉以絕對耀目的紅色踞在餐桌中間。
「想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男人的胃,對麼?」葉凌冬好笑地看着兩張極為相似的一大一小的臉在看到胡蘿蔔的時候微微有些蹙眉,這小小的動作也是如出一轍地相似。
「要是沒有胡蘿蔔就更好了。」許乘風將一生小心抱進BB餐椅中道。
葉凌冬舀了一口粥,試了溫度後餵給了一生。
一生很乖地張口,下一秒整張小臉就皺成了一團,倒是咽了下去,直吐着自己的小舌頭。
原因無它,皆因它是用胡蘿蔔泥熬的粥。
「你確定她喜歡?」許乘風好笑地看着一生又被餵了一口胡蘿蔔泥熬的粥。
「你不喜歡?」葉凌冬挑眉,目光落在他欲落的筷子上。
「當然,喜歡。」
「謝謝。」
「不客氣。」
一片形狀勻稱的胡蘿蔔被夾起,微微地他吞咽的時候皺了下英挺的眉頭。關於食味,也是會因人而異的,即使是最不喜食的吃食,也會在某一天覺得它其實並沒有那麼難吃。
許乘風收拾好廚具碗具從廚房尋至盥洗室便聽見一生「咯咯」的笑聲傳來,其中夾着她輕柔的聲線,好像是在給一生講故事。
眉眼愈見溫柔。
推開浴室的門隨後又帶上進了來,滿室的粉色色調,粉紅的毛巾,粉紅的浴缸,粉紅的浴帽,她的身上也僅裹着一條粉紅色的浴巾,靠在浴缸的一頭,一生便靠在她的懷裏,她的手裏是一本防水的大版彩繪故事書,滿池的泡泡,一生捏着兩隻嫩黃嫩黃的MINI小黃鴨撲騰着水玩得正歡,微棕的小髮捲從小浴帽里溜出來,打濕了水,可愛極了,許太太則有些彆扭地害羞了。
「還泡一會,水有些涼了。」許乘風探近浴缸,蹲在了浴缸邊上,探了下水溫。
一生看到他就朝他咯咯地笑,兩隻小手撲騰的更加厲害,水花四濺,濺濕了他的白色襯衫,,伸手,小傢伙就捉住了他的食指,奶聲奶氣地叫着爹地。
「乘風?」
「嗯。」
「謝謝。」葉凌冬闔上手裏的故事繪本,拿了一條粉色的小毛巾擦了擦一生的小臉。
「傻子。」許乘風起身,一手撐在浴池的邊緣,俯身下探,在她的唇上輕吻,繼而深吻。
謝謝,我很幸福,有些意外得來地不知所措,可是我會努力,一直幸福,和你。
小傢伙被護在二人中間,有些好奇地看着自己的爸爸媽媽的親密之舉。
唇齒分開時,他已然氣息微紊,而她艷顏如花,嬌羞迷人。
滑嫩的觸感不意落在他的頰側,小傢伙也吻了他,然後被他從水中抱起,護在自己的懷裏。
這個小小的孩子,像極了她,眉目神情,氣質濃淡,分寸相似,因為像她,因為是她給他生的,所以他應該是愛這個小傢伙的。
葉凌冬看着他認真的給孩子洗澡的神情,不禁淚意熱灼。
她是有私心的,萬一......
好歹,好歹還有一個這樣的寶貝陪着他。
清水中浮着一群嫩黃的MINI小黃鴨,有力的雙臂托着小傢伙的身體,偌大的浴缸顯然成了一生的小游泳池,小傢伙和一群小鴨子玩的更加歡騰。
「一生很乖,可是不喜歡笑,跟你好像,。」葉凌冬換上一襲絲質睡裙倚在許乘風的肩上,看着眼前生動的一幕說道。
「也跟你好像。」
冷冷的漠,淡淡的冷,可是足夠的心軟,因為如此,才知她的良善,幸好當初他願意去了解。
喜歡,也許會有理由,也許是因為某一瞬或者是關於某個人的某一面,所以才動了要去究底的心思。
很多的喜歡,到了某一天在心底堆積不下,就成了,愛。
他愛她,很多已很久並且,確定,一直在心底轟轟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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