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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止。
雷熄。
人靜。
世界一片安好。
世界一片寧靜鐦。
所以……所有的人目光,在這一刻凝滯在風浩淼身上,凝滯在易嫦曦身上,最後凝滯在那朵若無其事的幽紅色蓮台上。
這一刻,無人說話郎。
這一刻,所有的人處于震驚狀態。
這一刻,無比安好,無比寧靜。
天上凝滯的如墨劫雲,停止住的風,似乎都不曾帶給人煩憂。不曾給眾人帶來任何的不安。
天道之眼,正如風浩淼所說,傻眼了,瘋了,癲狂了。
瞪大着眼,瞪視着那朵吃了它的劫雷,連飽嗝都未打一個的蓮台。
深深的傻眼。
在傻眼之後是深深的瘋狂。
沒有雷電麼?
只要它在,劫雲不停,雷電不息,本源劫雷終究可以醞釀。
只要它在,那麼一切都會有。
它能……創造這一切。
這一剎那。
瘋狂了,癲狂了的天道之眼,眼中閃過猙獰,一股令人壓抑的氣息,一股恐怖的氣勢從這碩大的天道之眼中,迸發而出。
壓制了下面的眾人不敢吭聲。
壓製得在場的人,都把目光投射向它。
被壓制的人們都不禁在想,難道,這劫雷還未完?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劫雷麼?
這一剎那間。所有人臉色都開始凝重。
即使是在一側輕笑而無奈的看着自己內定的老婆大人的風浩淼的臉色也不禁凝重。
凝重的抬起頭,凝重的仰着臉,用凝重的雙眸深深的看了眼劫雲中的天道之眼。
在他抬頭的瞬間,他的手上出現了一把劍。一把無形無質卻能夠讓人感覺他握着的是一把劍的劍。
不為其他,只為其手中散發出的犀利的劍氣,就能讓人察覺,這是一把劍。
一把能夠斬天噬地的劍。
在他握住這把劍的時候,有風乍起。
吹拂了整個道域,吹拂了那一種悶熱,吹拂了眾人心中的壓抑感,吹拂了虛空上天道之眼的恐怖威壓。
只手握劍,隨後出劍。
風起,劍揚。
一個無形的太極於他腳底出現,隨後攜着犀利的可劈開天地的劍氣,沖向虛空,沖向劫雲,沖向劫雲中的天道之眼。
這一刻,整個道域似乎陷入了一片黑暗。
比劫雲掩蓋住的天地還要黑暗的黑暗,那是一片黑夜,一片寧靜、安詳的夜。
這一夜,有人飛,有劍出,有風起,有……天道之眼落。
劍出,風起。
劍落,風息。
劍落,留在世人眼中,留在道之子一族眼中,留在道域裏所有的物種眼中的是天道之眼瀕臨破碎前的恐懼,驚恐。
而後在無數人不敢置信的眼中,天道之眼崩潰成無數的閃爍着金黃色的光的顆粒,還原成最為本初的純淨的天道之力,逸散在虛空。
回歸到自然。
這一夜。有風起,有人拔劍斬天,天隕落。
這一夜。風起時,世間有人吵鬧,有人喝醉,有人酣然而臥,但在道域,幾乎每一個人,睜大着眼,想看清,劫雲下,那人一席白衣,拔劍斬天的少年的英姿。
那一刻,深深震撼他們的內心。
這是一夜。
令人震驚的一夜。
令人驚駭的一夜。
令人難忘的一夜。
這一夜,讓他們知道,原來,天可逆。
這一夜,讓他們知道,原來,天不僅可逆,還可斬。
這一夜,讓他們震撼的同時,也讓他們知道。更讓他們下定了決心,既然白衣少年敢逆天,可斬天,那麼他們也可以。
這一夜,沒有華麗的劍法,沒有炫麗的陣仗,可有一個少年,一劍,斬了天,不為其他,只為護衛自己女人的安全。
一劍斬天,沒有天下驚。驚的是那些看到這一幕的人。
「沒事了。」白衣少年斬天后,回過身,飄到血衣少女跟前,唇角漾出一個好看的笑容,對血衣少女,柔聲說道。
沒事了。
三個字。
很簡短。很簡潔。
但其中兇險,又怎能足以對外人道。
「辛苦了。」血衣少女臉上沒有露出崇拜,更沒有露出仰慕,而是淡淡的神情,以少年那般簡潔的語句,說出了三個字。
少年聽完,唇揚起笑。顛了眾生,痴了塵世。
即使是以易嫦曦的定力也不禁為之微微一滯,隨後反應過來,不禁想搖頭嘆息的時候,少年以近在咫尺,唇接觸着她的唇。
唇軟。
帶着如他體香一般,淡淡的松木清香。
一種令人安心的體香。
唇,一觸即離。沒有深入的探索,沒有更多的意味。
少年推開身,看着似乎陷入了呆滯的少女,唇角揚起笑,笑得很得意,笑得很魅惑,笑得讓人很想……再嘗試一次。
事實,少女也確實那麼幹了。
在少年笑得得意的時候,躋身上前,揉身而進,勾住了少年的脖子,吻了他的唇,這一幕,呆了下面的眾人。
讓那些老一輩的人不禁感慨,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這一代,更加奔放,更加豪邁。
都在暗暗感慨着自己已老。
而年輕一代得暗暗佩服,目光暗暗的在身周掃着自己意中人,想着自己是不是也應該效仿。
不管這老一代,還是新一代如何想,卻無礙奔放在眾人面前豪放表演的兩人的親熱。
那一吻。
很長。
那一吻。
很短。
很長,長到讓風浩淼不想停下來,長到讓他覺得這一吻就是一輩子。
很短,短到似乎剛剛開始,這一吻就已完結,短到在易嫦曦離開他的唇之後,依舊讓他回味不已的以舌舔了唇,魅惑了整個世界。
「各不相欠。」
吻完後,易嫦曦以獨有的清淡語氣,毀了這好不容易構造的溫馨,魅惑畫面。
「我要回去了。」心中感慨着易嫦曦的破壞氣氛的功力的同時,口中卻也帶上了濃濃的不舍,對易嫦曦嘆息着說道。
他出來的太久了。
若是再不回去,估計就會被發現一些貓膩,讓有心人利用起來。今日若不是感知到易嫦曦的危險,他也不會在這敏感的時刻,出現在這裏。
他也慶幸自己出現在這裏,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想想若是易嫦曦離他而去的話,他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
會瘋麼?
也許吧。
會瘋到,把天道斬了,這算瘋麼?
「嗯。去吧!」易嫦曦並沒有挽留,理解的點點頭,毫無留戀的說道。
「老婆大人,你就不能……不能像個女人一樣,露出一點點的捨不得,哀求着我留下麼?」見到易嫦曦如此揮揮手間,似乎趕人走的樣子,風浩淼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了,於是,苦着一張臉對易嫦曦,沒好氣的說道。
「你若想,那麼便去。」易嫦曦淡淡的瞟了眼風浩淼,唇角揚起清淺的笑容,理解的說道。
「啊?」風浩淼不解的眨眨眼,這是什麼意思?
「你若是想要一個能夠這般挽留你的女人,就去找一個。」
「女人,你能不能不那麼狠啊?我好歹是你的老公,你這樣說可就太無情,太不像是一個女人該說的話了。」風浩淼哀嚎的拍了拍額頭,他究竟愛上了一個多麼恐怖的女人啊,這話說的是讓人心裏拔涼拔涼的。
「男未婚,女未嫁。這話說的可不好。」易嫦曦抿唇輕笑。輕輕的瞥了眼風浩淼,笑。
「……」
無語。
風浩淼頓時陷入了深深的無語狀態,在他深深的無語的時候,他臉色突然微微一變,深深的看了眼易嫦曦,深深哀怨的嘆口氣,吸吸鼻子:「女人,保重。」
話音落,他的腳底下出現了一道跟他來時一般的黑色六角星形符文,隨着這六角形符文的出現,黑色的光芒從六角形符文中穿梭着圍繞着他旋轉,他的身子也在這一刻緩緩的消散。
「保重。小心。」
在風浩淼即將消失的時候,易嫦曦眼中掠起一抹不舍,開口輕聲回道。
這句話雖輕,卻奇蹟般的穿進了風浩淼的耳朵,他對她展唇一笑,整個人在笑容中消失。
劫雲消散了。
露出了赤紅色的月。
微涼的晚風,不知何時已然悄悄的探出腦袋,戲耍在空中,笑着鬧着穿過道之子的城堡,帶動着堡中的大風車,輕輕的轉着。
這一夜,風,很涼,很大。
這一夜,月,很紅,很亮。
這一夜,有人來了,斬了天,護了自己的女人後,走了。
這一夜,震撼了很多人。
這一夜,有風至。來無影去無蹤,帶來了欣喜,帶走了思念。
望着風浩淼離開的地方,呆滯了會後,易嫦曦回過神,目光落向下方,落在道之子一族的方向,落在道之子一族中站在最前方的蒼老的域主的身上。
不為其他。
只為易嫦曦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威脅。也感受到了一種道的痕跡。
他的氣息太過的虛無縹緲。飄渺到值得讓她投以更多的關注。
隨着易嫦曦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域主尷尬的笑了笑。
在這一刻,在之前眾人七嘴八舌的講述中,他知曉了,這個女子,這個敢於天斗的奇女子,這個背後有着非一般勢力的男子的女子,就是他之前下令要殺的女子。
這一刻,他感到了尷尬。
無比的尷尬。
尷尬到在易嫦曦探尋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以他的老奸巨猾,在一時間都不知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