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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得知吳飛宇已經定親後,酒宴上的氣氛便差了許多。雖然依舊熱鬧非凡,觥籌交錯間眾人仍是談笑風生,可那股子原本發自內心的歡愉終歸是淡了些許。那絲若有若無的尷尬在空氣中悄然瀰漫,縱是滿桌的珍饈美饌,此刻也仿佛失了幾分誘人的色澤。
酒宴即將結束時,隆武帝才想起吳飛宇住處的事情,連忙問道:「工部,鎮軍侯府可收拾妥當了?」
工部尚書聞言,額頭瞬間冒出冷汗,忙不迭地跪地請罪:「陛下恕罪,鎮軍侯府尚未來得及收拾妥當。」
隆武帝眉頭微皺,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如此重要之事,怎會拖延至今?」
工部尚書戰戰兢兢地解釋道:「陛下,近期工部事務繁雜,人手不足,實在是分身乏術啊。」
「人手不足?哼!難道你這個工部尚書是不想幹了不成?」隆武帝怒目圓睜,聲色俱厲地說道。
工部尚書聞聲,臉色煞白,慌忙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陛下息怒啊!微臣冤枉啊!求陛下開恩!」
「哼!冤枉?」隆武帝冷哼一聲,繼續說道:「朝廷旨意下達至鎮軍侯入京,這期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個月之久!朕早在下令之前,就指明了要將原承恩候府的宅子交由你們工部負責修繕。可是如今呢?三個月過去了,你們居然連這點小事都沒能辦妥!如此拖沓磨蹭,莫非是根本不把朕的聖旨放在眼裏?」隆武帝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威嚴,在整個大殿內迴蕩着。
太上皇坐在龍椅之上,冷眼旁觀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他的眼神如同寒冰一般冷酷無情,沒有絲毫的憐憫或同情。其他官員們則個個噤若寒蟬,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誰也不敢輕易開口說話,生怕觸怒了聖上。
吳飛宇此時上前一步,恭敬說道:「陛下,臣暫時入住城外軍營即可,萬不可因臣之事而責罰他人。」
看到吳飛宇求情,隆武帝臉色稍緩,只是語氣仍舊冰冷「鎮再給你三天的時間,若是弄不好,你就回家頤養天年吧。」
工部尚書磕頭如搗蒜,隆武帝見狀這才放過他,轉而對吳飛宇說道「如此只能先委屈卿家幾日了。戶部,關於天成軍在京糧草可準備妥當了。」
戶部尚書連忙出班「已經準備好了,待天成軍在城外紮好營,微臣就派人送達。」
「恩,不准少發,收起你們那些暗規,若是讓朕知道你們敢苛待天成軍將士,朕決不輕饒!」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宴會結束後,吳飛宇帶着天成軍前往城外紮營。而朝廷中的文官集團卻在一座幽深的宅院裏暗中密謀。
「這吳飛宇在遼南戰功赫赫,如今又與林家聯姻,勢力漸長,若再不加以遏制,恐成大患!」一位文官憂心忡忡地說道。
「哼,那遼南之地,豈能容他獨大?我們必須設法插手其中事務,分其權,奪其利!」另一位文官附和着,眼神中透露出貪婪。
「那諸位可有良策?」有人急切地問道。
「我看,先從經濟入手,控制遼南的商貿往來,斷其財源。」
「不妥不妥,如此太過明顯,容易激起民憤。不如在官員任免上做文章,安插我們的人手。」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爭論不休。
「還有那林如海,必須將他召回京城。」一位文官陰惻惻地說。
「正是,只要召回林如海,吳飛宇與林家的聯姻便會受到影響,他們的聯盟也會出現裂痕。」
「可如何才能讓陛下同意召回林如海呢?」
「這就得從江南的事務上找藉口,編造一些理由,說林如海治理不善,需回京述職。」
「此計甚妙,就這麼辦!」
就在文官們焦頭爛額地商討着該如何應對吳飛宇時,鎮國公府內卻是另一番景象——開國一脈的勛貴們再度齊聚一堂。
「鎮軍大將軍,其職位堪比三公啊!現如今,皇上竟然將如此重要的官職授予那位鎮軍侯,這意味着他的地位已然凌駕於咱們所有勛貴之上了。」理國公滿臉憂慮地感慨道。他眉頭緊鎖,目光中透着深深的不安,在寬敞的廳堂內來回踱步。
「是啊!此子如今已逐漸嶄露頭角,且看看今天天成軍所展現出的軍威吧!擁有這般強大的軍隊作為後盾,鎮軍侯無疑成為了咱們的心頭大患啊!」齊國公同樣憂心忡忡地附和道。他坐在椅子上,身體前傾,雙手緊緊握着扶手,關節因用力而泛白。
「哼!想我等先輩為這江山立下汗馬功勞,如今卻要被一個後生晚輩壓過風頭,這口氣如何能咽得下!」尚國公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一跳。
「切莫衝動,如今局勢對我們不利,需從長計議。」鎮國公坐在首位,神色凝重,聲音低沉而有力。
「那依鎮國公之見,我們當如何是好?總不能眼睜睜看着那吳飛宇一步步坐大吧?」北靜王急切地看向鎮國公。
鎮國公沉默片刻,緩緩說道:「當務之急,是要聯合各方力量,尤其是那些對吳飛宇心存不滿的文官集團。我們要在朝堂上形成一股反對他的合力,讓皇上也不得不重新考慮對他的重用。」
「可那文官集團向來與我們不和,他們會願意與我們合作嗎?」
「利益當前,沒有永遠的敵人。只要我們能拋出足夠誘人的條件,他們定會心動。」鎮國公目光堅定,仿佛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
「再者,我們也要暗中收集吳飛宇的把柄,一旦時機成熟,便將其一舉扳倒。」
眾人紛紛點頭,開始商議具體的行動細節。
就在京城文武百官商議如何對付遼南,對付吳飛宇時,賈府內賈赦也正在同迎春交待着一些事情。
「今日鎮軍侯入京,你林妹妹也回了京城林家,可憐她孤身一人在府,我也不好去打攪,明日你代為父去看看她。」賈赦指向地上兩個箱籠繼續說道,「這裏有我備的一些禮物,你明日帶去給她。讓她好好看看這些東西,可有她不喜歡的,若有她若讓你帶回來,你便帶回來,知道嗎?」賈赦的目光中帶着幾分殷切,臉上的表情卻顯得有些不自然。
迎春怯弱的答應了,賈赦看着迎春的樣子,忍不住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以後你可多去林府看望,林家書香世家,你若能學到分毫,對你以後都大有用處,知道嗎?」
「女兒知道了。」迎春謹小慎微的回答道。她低垂着頭,雙手不安地絞着衣角,聲音細弱蚊蠅。
賈赦皺了皺眉,似乎對迎春這唯唯諾諾的態度有些不滿,提高了音量說道:「你這孩子,總是這般膽小怕事。我讓你去林府,是為了你好,你可得打起精神來,別丟了咱們賈府的臉。」
迎春身子一顫,連忙應道:「是,父親,女兒記住了。」
賈赦這才揮了揮手,說道:「下去吧,好好準備準備,明日一早便去。」
迎春如蒙大赦,匆匆行禮退下。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心裏卻滿是忐忑,不知道明日去林府會是怎樣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