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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東家,番薯,番薯……」錢柱子卻是不知如何開口。
「番薯怎了?」楊凱一聽便知不好,一把抓住錢柱子被曬得滾燙萬分的手臂問道。
「我阿奶說,昨晚不知是哪裏來的一群野狗,在番薯地里追打,把地剖得一片爛,番薯藤葉都……都踩壞了。」
「什麼?」楊凱大驚失色,隨即滿臉怒意。抬步就往鋪子後走去。
但走了兩步又停住,轉身,叫上錢柱子駕着驢車就往趙阿福所在的大院去。
牽出阿潔,楊凱又去小院牽出阿飛,與錢柱子一同趕上驢車就往溝子村去。
溝子村。
望着狼藉一片的番薯地,楊凱牙關緊咬,滿面殺意。
錢柱子察覺到不妙,忙上前小心翼翼道:「小東家,這事,咱們要不要與惜悅姑娘說一聲?」
楊凱微側頭望了錢柱子一眼,聲音有些急切且嚴厲道:「此事我能處理。阿悅家裏忙,不可擾她心神。」
錢柱子還是第一次見一向和顏悅色的楊凱如此雷霆萬鈞,嚇得瑟縮一下,不敢再言語。
「你可向里正親口確認此事?」楊凱問身旁的錢柱子。
「村長已經清理了一遍,這些野狗不是我們村裏的。村長說任憑我們處理。」錢柱子膽怯說道。
望着還在地中瘋狂刨土啃食蕃薯藤葉的一群群野狗,楊凱環視了一圈四周圍觀的溝子村人。
當看到人群里眸中露出陰損,笑得洋洋得意的一老一少兩個婦人時,楊凱眼裏瞬間噴出了火焰。
指着地里作祟的那些野狗,對乖巧堆在自己身前卻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那群野狗的一大一小兩隻狼狗大聲道:
「阿潔阿飛,這些畜牲毀壞我們的莊稼,一隻也別放過。」
說着退後了兩步。
只見阿潔阿飛一前一後沖向地里的野狗群,圍觀人群中有不少人開始議論這兩條狗恐凶多吉少。
朱氏、鄒氏聽到身旁人的議論,再看那瘦小的一大一小兩隻狼狗,簡直是螳臂擋車,笑得更加陰損得意。
可很快,現場的風向就變了。
只見原本勢單力薄的兩隻狼狗所向霹靂,幾個回合下來便將一隻只野狗放倒在地。
圍觀的人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驚訝不敢置信。
朱氏與鄒氏也從最開始的勝券在握,臉上一點點失了顏色。
婆媳倆暗下緊緊揪住衣角,呼吸不知不覺加快了速度。
朱氏細長如蛇的眼睛盯緊田地中發生着的一幕,牙關緊咬,就希望那群野狗反攻,把那兩隻野狗咬死咬碎。
可僅半響功夫,只見遠近的番薯地里,東一隻西一隻野狗倒地,竟是再無一隻活口。
在場的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望着那兩隻滿身是血的一大一小兩條狼狗向路上跑來,圍觀的人紛紛嚇得瑟縮後退。
楊凱走近人群,站定,眸光深邃,深深注視着的朱氏與鄒氏。
木希村。
傍晚。
吳遠山、吳遠樹、羅屠夫三人都拉着滿滿三大牛車的硫磺回來了。
自從修繕起河堤,村里人從最開始的抱怨,到現在的齊心協力,就怕落下一天。
所以當聽到買回了三大牛車硫磺都很開心,就想着快些修繕完好收莊稼。種小麥。
自從今年小麥有了好收成,村里人更加幹勁滿滿。
可因買硫磺里的人有羅屠夫,張惜悅就覺得心裏有些不安穩。
當看到羅屠夫從鎮上回來,工人都走了他還去了河邊,張惜悅心裏更不安了。
等羅屠夫走了,張惜悅就帶上阿在與米糰去河堤了。
許是察覺到張惜悅的嚴謹,阿在與米糰也極其認真。
阿在甚至直接游進了被堵起的水裏。
仔細檢查了兩遍,確認砌好的河堤並無被損壞處,張惜悅想是不是自己太過於緊張了?
「汪汪……」
就在她準備叫阿在和米糰回去,阿在卻在倒塌那堵河堤的水裏汪汪汪叫了起來。
張惜悅抬眸望去,天色已經暗下來看東西不是太真切。
她只能模糊看到阿在一邊朝自己叫喚一邊往河堤上跳,但因在水中阿在跳不起來。
張惜悅眸子微眯,心中狐疑,抬腳就朝阿在那處走去。
米糰也沿着河堤往前跑,直接一步跳躍到被衝垮的河堤上。
當米糰走到阿在衝着河堤叫喚的那處,也跟着喵喵叫了起來。
「喵~」惜悅快過來,這裏邊有東西。
張惜悅聞言,腳下的步伐更加快了起來。卻因太急,踩在水裏的腳有些着力不穩,幾次險些摔倒。
待到那處,張惜悅也顧不得已經淹到腰間的河水,趴在河堤上就往那處縫隙看去。
但因天黑,張惜悅啥子也看不到。可她很靈敏的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張惜悅秀眉微蹙,伸手進縫隙里小心翼翼摸索着。
很快,張惜悅就抓出幾節捆綁在一起細長的東西。
雖已猜到是何物品,但當湊近看清楚,張惜悅還是被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
「文杰,你爹呢?」飯菜端上桌,卻不見羅屠夫,江氏問羅文杰道。
羅文杰卻搖了搖頭,「不曉得。」
「阿娘阿奶,要不我們先吃吧,我都快餓死了。」羅文杰捧着肚子伸長脖子往院外望了望說道。
林氏望了望羅文杰,又望了望院外,對着羅文杰耐心道:「文杰,再等等。」
此時羅屠夫正叼着一根毛狗兒草,邊走邊嚼着進來院子。
站定在院中往橋向望風山的方向看了一眼後,嘴角露出一抹詭譎的笑。
回首見堂屋裏已經準備好了飯食,呸一口啐了口中的草碎,心情愉悅的吆喝了一聲:
「喲,飯都做好了?吃飯。哈哈哈。」說着大步邁進了堂屋。
張家。
「阿悅,你去何處了?怎弄得這般濕?」望着濕淋淋回來的張惜悅,昕娘擔心又心疼的問道。
自從出了那件事,昕娘雖面上看不出任何變化。其實張惜悅感受得到,她的娘親隨時都如坐針氈,小心翼翼。
「阿娘,我無事。是阿在掉進河裏了,它不會游泳,我去撈它,才不小心打濕了的。」
張惜悅柔聲安慰昕娘。說完側頭看了看阿在。
阿在聞言脖子往後一縮,微偏着腦袋瞅着張惜悅,委屈的叫喚了兩聲。
「喵~」哎,端人家碗,受人家管。瞅有啥子用?慢慢習慣吧小崽子。米糰習以為常的叫喚兩聲,轉身該幹啥幹啥去了。
聽了米糰的嘟囔,阿在低沉的哼唧了一聲,也轉身走了。
因之前家中發生那樣的事,張家決定還是讓陳海兵留在家中。
陳海兵表面裝出一副誓死守住這個家的毅力,心裏卻是恨得不行。
如果讓他待在家裏,那他就沒有再下手的機會了,他真是恨透了陳氏。
可一想到張惜悅可能知道豆瓣醬里有毒,陳海兵就恨得牙痒痒。
殺不了一家,先把這總是壞事的小怪物殺了也好。陳海兵心裏陰狠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