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蕪在溫泉中努力地掙扎着。
她想過暫時屏住呼吸,不去掙扎,假裝自己已經溺水,讓對方以為自己得手。
然而,從此人按住她的力氣來看,就算她那樣做,恐怕對方也不會鬆手。
是誰?!
知曉她來莊子「養傷」的人應該不多,此人究竟是受人指使,還是……別的原因?
紀蕪被狠狠壓在溫泉之中,根本無法看清行兇之人,甚至連微弱的呼救聲都無法傳出。
漸漸地,她無法再屏住呼吸,嗆了幾口水進去,身體的力氣也開始消失。
按着她的那個人,果然如同她預料那般。
哪怕感覺到紀蕪掙扎的力氣逐漸減小,她泡在溫泉中慢慢沒有了動作,也還是不肯鬆手。
「啊!來人啊!有刺客!」
驚叫聲驟然傳來,溫泉邊上的人不由得一驚,連忙鬆開手,向遠處逃離。
碧璽手中的傷藥跟果子掉了一地。
她快步向溫泉邊跑來,根本顧不得那個逃竄的人,顫抖着手,去撈已經不動了的紀蕪。
終於,將她從溫泉中撈出。
碧璽哆哆嗦嗦地伸手,去試探紀蕪的鼻息。
當發現沒有絲毫呼吸時,登時六神無主,臉色變得慘白。
「二姑娘?二姑娘!這可怎麼辦啊!」她一邊哭着,一邊扯過放在一旁的外衫,罩在紀蕪身上。
就在此時,聽到聲音的護衛趕了過來。
瞧見此情此景,不敢太過靠前,有的留守此處,有的則去追蹤刺客,還有的不敢耽擱,嘗試着在莊子附近尋找大夫。
此刻,那個將紀蕪按在溫泉里的人,慌不擇路之下,逃進了距離此處很近的一個莊子內。
還沒等她鬆一口氣,就聽見身後有聲音傳來,她陡然一驚,轉頭看去。
當看見對方不過是個老婆子時,頓時鬆了口氣,惡狠狠威脅道,「不許出聲,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於婆婆沒有想到,難得心血來潮,到京郊看一看許久沒來過的莊子,竟會遇到如此不速之客。
沒等她開口,就聽到有人在喊,「逃不遠,去那邊看看!」
登時,那個威脅她的女人,立刻神情緊張地向她靠近,還不忘再次威脅她。
眼見着那個女人越走越近,於婆婆坐直了身體。
就在她靠過來的那一刻,手中的拐棍快速出擊,依次擊中了女人的腿、腰以及脖頸。
隨即,她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這裏有刺客!」
幾息之間,就有護衛出現在此處,快速將那女人拿下,「多謝老人家出手相助。」
於婆婆點了點頭,開口問道,「你們是那邊的莊子裏追過來的?發生什麼事了?侯爺不是在京都里禁足嗎?」
來抓刺客的護衛們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位老者竟然知曉甚多。
其中一名護衛謹慎地問道,「不知您是……」
「我姓於,曾是榮安郡主的陪嫁嬤嬤,也算是看着謝侯爺長大的,旁邊的那間莊子,還是當年我陪着郡主娘娘選中的。」
聽她如此說,幾名護衛不再遲疑,立刻將那邊的情況如實托出。
聞聽有人溺水,那邊莊子又沒有大夫,於婆婆眉心微蹙,從椅子上起身,「快帶我過去看看!」
來到這邊的莊子後,她見到了溺水昏迷的紀蕪,毫不遲疑地走上前來,為她施救。
當年,於婆婆能夠憑藉自身,與幾位產婆聯手,研製出能夠救下許多產婦與嬰兒的產鉗,可見是有些東西的。
這些年又走南闖北,額外學了不少本事。
眼見當下施救的方法不管用,她接連換了好幾種法子,累得幾乎脫力。
終於——
「咳咳咳……」
一直沒有呼吸的紀蕪咳嗽起來,將嗆進去的水吐出來,也漸漸有了呼吸。
見狀,於婆婆抬起頭來,快速吩咐着,「誰腳程快,趕緊用我的牌子回京都薅個太醫過來,她現在情況不穩,不宜挪動。」
緊接着,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碧璽,「丫頭,你帶人去拿幾床被子過來,給她保暖。」
待眾人各自忙起來之後,於婆婆的目光再次落在紀蕪身上。
她打量着,再一次有了那種熟悉感。
可她的確是年歲大了,方才先「抓」刺客,又來救人,這會兒十分疲乏。
所以,在她稍稍想了想卻沒有想起來以後,便不再繼續想下去,轉而問起了那個刺客。
「那個女人呢?可要看緊了。」
一旁的護衛連忙應聲,他們抓到那個女人後,就已經帶去偏僻的地方審問了。
聞言,於婆婆點了點頭。
不多時,碧璽帶着人取來厚的被褥,在她的指揮下,將呼吸微弱且昏迷不醒的紀蕪包裹起來。
溫泉邊上安靜了下來。
——
定遠侯府內,謝錚正在禁足。
原本,他前日就打算溜出京都,去莊子上看一看自家的小庶女。
奈何忽然有些公務纏身,加上府外的眼線眾多,暫時壓下念頭。
屋外傳來回稟,「侯爺,夫人請您去主院用晚膳。」
謝錚答應一聲,起身從書桌後向外走着,卻驟然間心口一痛,令他不由得停下腳步。
痛意轉瞬即逝,仿若剛才的一切不過錯覺一般。
然而,卻令他不由得神情嚴肅起來。
他記得這樣的情形,之前也曾有過,上一次是——
謝錚快步走出書房,吩咐下人去主院回稟,「告訴夫人一聲,我有要事處理,改天再陪她用晚膳。」
言罷,他便要用輕功離開侯府,想快速趕往京都外的莊子。
卻在此時,被常青攔住,「主子,您正在禁足之中,之前那次便罷了,現下府外的情形,您並非不知。」
「讓開。」謝錚眉心微蹙,淡淡出聲。
常青跪在地上,「主子,您如今沒有非出去不可的理由,不該給任何人送把柄,倘若……是為了莊子上那位,屬下可以幫您去看一看。」
「她就是我非出去不可的理由,」謝錚繞開了常青,仍要出府。
常青連忙起身,再次阻攔。
眼看着主僕間氣氛凝重,常柏拎着滿手的東西,忽然落在院中。
他遲鈍地沒有察覺到異常,帶着歡快的聲音響起,「主子,二姑娘讓屬下給您送信,在屬下懷裏,勞煩您自己拿一下!」
喜歡懷上絕嗣侯爺的崽,我藏起孕肚轉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