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錢規則 067 擦肩而過

    與滾金邊翡翠耳環相得益彰的同款翡翠頭面，無聲的彰顯着它低調的奢華，這次出行除了尋常飾品，方嬤嬤還特意挑選了幾副既低調卻又不失格調的頭面。這套翡翠頭面便是其中一幅，都是宋淺淺因漂亮而收集的東西，自然也不在淺月軒的公賬上。

    「小姐，你可真漂亮，別京都第一美人還漂亮。」純倩由衷的讚嘆道。

    宋淺淺抿嘴輕笑，打趣道：「才剛來京都就學得這般油腔滑調，日後可怎麼了得！？」

    「我這是實話實說，哪裏油腔滑調了。」純倩皺着眉頭，嘟着嘴委屈的說道。

    這一次不僅宋淺淺笑了，就連一向不苟言笑的方嬤嬤也跟着輕笑起來。純倩頓時覺得更加委屈了，可惜誰也沒那閒功夫去安慰她，因為宋淺淺正忙着出門去看看。

    等一切收拾妥當後，宋淺淺又在房間用過早飯兼午飯後，宋合業方才領着阿福過來回話，馬車內他們都已經找過了，並沒有看到她的耳環。

    宋淺淺雖然覺得惋惜，但也沒太當回事，只讓宋合業回去準備準備，今天先給何美佳遞個帖子說明一下，她明日再登門。

    等宋合業再次回稟一切妥當後，宋淺淺帶上狐裘披風，在方嬤嬤的一再要求下終於帶上面巾出了客棧。

    刺目，是宋淺淺踏出客棧的第一反應，但不是因為陽光照在巍峨的雪地上反射耀眼的光芒，而是因為京都繁華熱鬧的氣氛使她睜不開眼。

    這座她下定決心要攻下的城池，是那麼的活力四射。

    昨夜還覆滿積雪的青石街道早已被清理出足夠兩輛馬車並排通行的寬度，街道兩旁林立着各色商鋪，有成衣鋪子，有錢莊，有當鋪，也有酒樓、茶樓，總之她能想到的都有。

    在商鋪前面不遠的空地上，還有不停吆喝着的小攤販們，厚厚的冬衣也裹不住他們邀客的熱情，冬日清冷的蹤跡在這裏竟是半分也尋覓不得。

    宋淺淺站在客棧的台階上凝神吸氣，輕抬腳步，她要踏上這片土地，她要暈染這片天地。腳觸碰到街道的青石地面時，一股涼風伴隨着空氣悄然而至，宋淺淺忍不住渾身哆嗦了一下。

    「小姐，可是還覺得冷？」純倩知道宋淺淺一向怕冷，此刻她們還在客棧如果她覺得冷，她們可以馬上回去再穿厚些，或者她再回去給她多準備幾個湯婆子。

    宋淺淺搖搖頭，望着即使在嚴冬卻依舊人潮攢動、車如流水的街道，似自言自語般說道：「我激動。」

    純倩聞言眉頭深鎖，她分明挺了解她家小姐的，怎麼這才剛來京都她就聽不懂她的話了？帶着不解轉頭望着方嬤嬤，對方只輕輕搖頭，給了她一個不要多問的眼神。

    坐在溫暖的馬車裏，聽着外面的吆喝聲，宋淺淺的嘴角始終掛着淡淡的笑容，本就精心打扮的她更美了。美得在場的兩位女性都跟着移不開眼，方嬤嬤還好，只矜持的在心裏讚嘆，純倩則眼光直白的望着她。

    與在客棧時相同的讚美話又要再一次脫口而出，馬車卻在這時突然停了下來，雖然馬車趕得並不快，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往前晃了晃。

    「出什麼事了？」坐在馬車門口的方嬤嬤第一個向外問道。

    片刻之後才傳來宋合業的應答聲，「官府讓道，我們的馬車不小心趕到旁邊的雪地了。方大娘讓小姐稍等，一會兒官兵過了我和阿福再把馬車趕出來。」

    不用方嬤嬤傳話宋淺淺就已經聽到了宋合業的話，之前的好心情頓時就打了折扣，已經十三年了，她接受了自己慢慢變成古代人，卻還是接受不了這森嚴的等級制度。

    權勢無論在哪個世界都可以成為欺壓別人的工具，但絕不能時時提醒你地位的懸殊，至少不用見面就跪下，沒見面就先讓道。

    又是片刻，原本只是有些吵雜的周圍突然就熱鬧起來，宋淺淺好奇的撩起窗簾往外瞧了瞧，黑壓壓的一片全是頭。

    在那片黑壓壓的頭頂中間是一排排整齊的將士，他們身穿鎧甲，威風凜凜，飽經風霜的臉上都是剛毅的表情，那是經歷戰場，經歷鮮血洗刷過的臉。

    這是宋淺淺第一次看到古代軍隊，無論古今，鐵血果然都是士兵最好的寫照。

    「嬤嬤，讓合業叔去打聽一下是怎麼回事？」宋淺淺放下窗邊的帘子，對方嬤嬤說道。

    方嬤嬤點了點頭，轉身下了馬車。沒辦法，現在外面太熱鬧，如果坐在馬車裏聲音小了聽不見，聲音大了又着實不方便。

    另一邊，在副將的擁護下即墨言似有所感的回頭，一抹熟悉的面孔很快就消失在車簾後，深埋心底的牽掛頓時都被翻了出來，以至於騎在馬上仍頻頻回頭。

    「主子可是有什麼吩咐？」跟在他身後的奕右見狀，上前詢問道。

    即墨言隨即搖了搖頭，像是在回答奕右的詢問，又像是在自我否定一般。她不可能出現在京都。

    三年前走得充忙，他以為他對她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只是回了京都才慢慢嚼出味兒來。他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突然想起她，也總會在覺得心累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她的存在。

    她就想呼吸一樣自然的融入了他的世界，在他還未察覺出任何異樣的時候。他也想過回峰江鎮看她，但看了又能怎樣呢？什麼都做不了，那不如不看。

    在即墨言的思緒中，隊伍迅速的穿過了宋淺淺的馬車所在的街道，周圍重新恢復了開始的氛圍。

    片刻後，宋合業回來了。

    他坐在車轅上，側着身子小聲將他打聽到的事仔細的說於宋淺淺知道。

    剛才過去的人乃是去世多年的瑞親王獨子，之前因體弱一直都在武當山練武上身，三年前才回了京都。回京後一直都很得朝廷重視，這位親王獨子也不負朝廷重任，三年來南征北戰建立了不少軍功。

    西北蠻夷每年入冬之前必定會騷擾大夏邊陲之地，因蠻夷兇悍大夏多年來一直採取溫和的態度，但今年卻派了這位親王遺腹子前去平亂。如今正是凱旋歸來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