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天空第兩百四十三章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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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備軍官明顯吃硬不吃軟型，也不管呂學文問候的是自己的奶奶還是別人的奶奶，連忙擺手道：「拆不得拆不得。快開城門，讓蕭大將軍進來。」

看着緩緩開啟的玄鐵大門，一眾左武衛軍官的心情就如同這大門般沉重。

所謂借一斑而窺全豹，有面前這麼一群膽小、懦弱、怕事的士兵做參考，那守備軍的整體素質估計也高不到哪裏去。蕭逸飛心中長長嘆了口氣，自己其實也應該明白，雖然前世軍人和警察互相看不起，經常打架還互有勝負，可真到了戰場上，只怕一萬訓練有素的軍人，就可以把十萬警察打的滿地找牙。

想到這裏，蕭逸飛對守備軍的期望值就降低了許多，心裏因此也就好過了些，他甚至想這些守備軍跑回去後至少還記得關城門，沒有一直跑回家鑽進被子裏，也是值得嘉許的。

可是話雖然這麼說，並不能改變獸人大軍幾天後就將趕到的現實，也不能把守軍的戰力提高到蕭逸飛以前的期望的高度上。

所以蕭逸飛在自己營帳中見到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的蕭貴和姜萊時，也並不奇怪，對守備軍的戰鬥力，相信兩人比自己有更加直觀的了解。

看到蕭逸飛進帳，蕭貴馬上移步上前，連以前的不知從哪輩排出的賢侄也不敢叫了，急切着道：「蕭大將軍，我聽到消息說有十萬獸人前來，這個消息是假的，對不對？虛驚一場，是不是？」

不用呂唯晨的情報，單單通過這些天的接觸，蕭逸飛已經能肯定蕭貴肯定和與派下來鍍金的張佳銘不同，估計是本身沒實力而上面有人，所以被排擠到這裏來的。

透過蕭貴滿是緊張和期待的胖臉，以及那雙一眨不眨的眼睛，蕭逸飛彷佛能看到他正在不斷祈禱的內心。

「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天上的諸神保佑，獸人沒有來沒有來……」

蕭貴雖然沒實力，但是與自己還算配合，蕭逸飛倒真有點不忍打破他的最後一點幻想，可會來的終究還是回來，問題你不去解決，它絕不會自己消失。

所以蕭逸飛嘆了口氣道：「不。這消息是真的。大概有十萬的獸人正大張旗鼓而來，預計五天後，他們就會到城牆之下了。不過你請放心，我們左武衛西征一戰，總共殺了十幾萬獸人，這次我方城高箭利，這十萬林拷族獸人，我們還真不放在眼裏。」

蕭貴根本沒把蕭逸飛的安慰放在心上，倒是胡亂責怪起別人來：「等人家快兵臨城下了才回報消息，監察廳派到林拷族的奸細難道都是吃屎的嗎？內奸，城裏一定有內奸，不然他們怎麼知道我們目前守備空虛！哎呀哎呀，我早說要把那些髒兮兮的獸人都趕出城去的，他們偏偏不聽，現在好了，獸人打過來了。」說完又緊緊握住蕭逸飛手道，「賢侄，你說鐵柳城真的能守住嗎？你們是在西征中殺了十幾萬獸人，這有攝像石記錄做不得假，可是那時你們編制完整，士氣旺盛，現在還在鐵柳城的左武衛有多少人？八千還是一萬？新補充的士兵什麼時候能到？我們可就指着這個活了。」

聽蕭貴的最後一句話，蕭逸飛如果給出了一個壞消息，他就活不下去一樣，可惜蕭逸飛從來都不是一個同情弱者的慈善家：「大部分士兵都放假回家了，目前留在鐵柳城的左武衛士兵在六千左右，其中還要減去一千左右的文官和輔兵，因此真正的能戰之士預計只有五千。至於新兵，截至昨天為止，真確定名額的還不到一萬人。對了，按照上面的規劃，將從鐵柳城的守備軍中抽調一萬人進入左武衛，這個萬人名單你們確定了嗎？」

蕭貴轉頭看向姜萊，姜萊毫不猶豫地直視着蕭貴，蕭貴滿臉尷尬，又看看蕭逸飛：「哈哈哈，今天的月亮真圓啊！」

蕭逸飛自然知道蕭貴轉移話題的原因，因為雖然陣亡概率更大，但左武衛的待遇遠比守備軍要好，而且建功立業的概率也比守備軍大的多，尚武成風的武國人無疑把進入正規軍當成一種榮耀，因此希望能進入左武衛的守備軍人數極多，而掌握着最後審核權的蕭貴平時無所事事，現在一朝來掌權，便把令來行，端着架子等人出高價，不到最後期限絕不願完成左武衛的兵員補充工作，因此整個工作進程才極為緩慢，想不到現在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發現另外兩人都眼神不善地望着自己，蕭貴咽了口唾沫，訕訕地道：「那……那已經確定的一萬人，什麼時候能來左武衛報到？而且我知道那些將軍，副將、統領名單已經確定，他們如果能準時趕到的話，也是極大的戰力啊！」

「我已經命令他們原地待命，等擊退了獸人，鐵柳城之圍解來再來。」

「什麼？事情都完了他們還過來幹什麼？你怎麼能夠這麼做？」蕭貴彷佛被人捅了菊花般跳起來，「別人援軍求還求不到，你倒好，還把援軍往外推，我說你是怎麼做事的，你腦子裏裝的都是……」

蕭貴正要破口大罵，但是被蕭逸飛掃了一眼之後，突然覺得彷佛有一雙無比冰冷的手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除了咯咯聲，再也說不出話來，直到蕭逸飛轉移了視線，他才喘着粗氣彎腰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身體聳動了兩下，竟然劇烈嘔吐起來。

連這麼一點殺氣都受不了，蕭逸飛對着這個身為西北大都督的同宗，實在是失望至極。

幸好相比蕭貴的不堪，城主姜萊的表現就鎮定了許多，但他對於蕭逸飛阻止援軍前來的作為還是很不理解，緩緩地道：「蕭大將軍，雖然我不應該質疑您的命令，但是在戰時，多一分力量都是好的，您為什麼阻止將領們來鐵柳城呢？」

對於至少還能保持沉着的姜萊，蕭逸飛的態度就好了很多，解釋道：「這些將領抽調自五湖四海，如果零零散散的前來，被周圍游弋的狼騎聚而殺之的可能性極大；我相信獸人到達後，肯定會在城周圍設置空間震盪石，因此傳送陣也不能用；即便他們能夠在後方的城市集合再來，在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的情況下，也只能算是一群烏合之眾，即使付出大代價穿過獸人的層層阻撓進入鐵柳城，也發揮不出多大作用。而且我認為憑我們的實力能夠守住鐵柳城。」

蕭貴擦了擦嘴，大叫道：「可是蕭大將軍，您是否想過，您認為花揮不了多大作用的左武衛新兵，可都是從守備軍中精銳的精銳里挑選出來的。如果您認為他們發揮不了多少作用，那您認為普通的守備軍能發揮多大的作用？他們中許多人非但沒殺過人，甚至連血都沒見過……」

「對於守備軍的戰力，我已經在進城時領教過了，但是這些守備軍都是鐵柳城以及附近城市徵召，退後一步是家園，我相信他們會拼命的。」

「一個小孩子就算再拼命，可又怎麼打的過一個大人？」蕭貴跳了起來，「你這傳送陣現在能用嗎？我要……我要回七星城報告軍情，放心，只要堅持住，我一定會帶人來救你們的。」

「坐下。」蕭逸飛聲音不重，卻自然帶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嚴，他實在沒耐心和蕭貴磨蹭下去了，「如果你膽敢臨陣退縮，我就讓人夾着你上城牆。」

蕭貴氣勢一沮，耷拉着腦袋坐了下來，低聲嘟噥着道：「我怎麼說也是西北大都督，你沒權力這麼對我。」

姜萊做了個深呼吸，勸道：「既然已經是這麼個情況了，與其繼續糾結於問題，不如來想想解決的辦法。」

「有什麼好的辦法？」蕭貴眼睛突然一亮，「既然我們自己扛不住，為什麼不求援軍？是了，我們就去找援軍。」

姜萊點了點頭：「不錯，邊上其他城市只怕也是自保都不及，其他衛所的軍隊遠水解不了近渴，目前能救我們的，恐怕只有離我們半個月路程的鳳嶺城的右武衛了，雖然他們在這次西征中也損失了很大一部分精銳，但基礎實力還在，只要他們能出動三萬人，加上我們抽出的一萬人突擊隊和五千左武衛，就有與來襲獸人硬撼的實力。我聽說蕭大將軍與右武衛副官蕭若秋的交情不錯，可否請他幫幫忙？」

「蕭若秋只是副官而已，現在蕭善長已經通過傳送陣來到鳳嶺城掌握了右武衛，所以蕭若秋並沒有調動軍隊的能力，他想幫忙也幫不了。」

蕭貴「哎」了一聲：「蕭善長這傢伙我也見過幾次，是個油鹽不進的傢伙，我們怎麼才能讓他出兵救我們呢？！大家快想想辦法，快沒有時間了。」

姜萊看了蕭逸飛一眼，意味深長地道：「蕭善長這次出任右武衛大將軍，好像是大王子推薦的。」

「不錯。所以右武衛來救援鐵柳城的概率很低。」

蕭貴揮舞着雙手道：「為什麼？蕭善長如果見死不救，他也逃脫不了責任。這官司就是打到大王那裏，他也贏不了。」

「獸人已經分兵三萬，堵住了鳳嶺城來鐵柳城的道路。」蕭逸飛淡淡地道，「如果他不想來，肯定能夠找出非常非常充足的理由。」

「守孤城，無援軍，這可怎麼辦？」蕭貴狠狠抓着自己頭髮，兩眼發紅，面目猙獰，「我早就知道老四把我調到這裏來沒安好心，油水少還要擔大風險，我草他奶奶的……」面臨生死，人性的醜陋面頓時暴露，蕭貴再沒有了平時的雍容和風度，看目前這狀態倒像是個輸的只剩個褲衩的賭徒，即將要陷入歇斯底里的境地。

姜萊嘆了口氣，提醒道：「我記得你好像有個手下叫做王錚，蕭善長以前好像很欣賞他，如果派他去送信，或許能打動蕭善長，讓他出兵解救鐵柳城。」

蕭貴滿臉希望，如同一個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巨大的稻草，高聲道：「是是是，來人。」

有蕭貴的侍衛進帳道：「大人。」

「快去把王呆子……不不不，王錚請到這裏來，態度一定要恭敬，說話一定要有禮貌，快去。」

侍衛領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