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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蕭逸飛從空間晶石中拿出兩套殘破的鎧甲交給呂唯晨,「那些錢你就全部分給士兵們吧,具體怎麼分,還是你由來定。」
「好。老大,那我先走了。對了,新來軍官的報到應該就是在今明兩天了,或者可以這麼說,他們隨時都會到。」
「好,我知道了。」
等呂唯晨離開,蕭逸飛又練了一套武技,剛收刀立定,方圓的聲音便隨之響起:「蕭大將軍,有獅鷲騎士回報。」
「讓他進來。」
一名眼中全是血絲的獅鷲騎士進門行禮:「參見蕭大將軍。」
蕭逸飛道:「遠行辛苦。前方戰事如何?」
「七月三日晚上七點,只休整了三小時的李統領突然從埋伏着的峽谷中暴起,勇往直前,與後隊獸人爆發猛烈戰鬥,現在戰事正處於膠着之中,稍後會有另外的兄弟對於戰事的詳細情況回報!」
「七點?不是定於凌晨兩點一起發動攻擊?當時右武衛在做什麼?」
「我們已經告知右武衛關於李統領的行進計劃,按照原定目標,戰鬥爆發時間確實應是七月四日凌晨兩點,由右武衛先偷襲吸引獸人攻擊,等戰事激烈時,再由左武衛血騎發動雷霆一擊。我們隨後無法聯繫李統領,因此也不知道發動襲擊的原因。」
「那利昂所帶領的五百狼騎呢?他們是否也跟着一起衝鋒?」
「三天前這五百狼騎突然化整為零,我們人手不足,而且他們翻山越嶺,行動極快並且隱蔽,我們跟蹤不上,之後便沒有了他們消息。」
「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不過先別出軍營,我可能隨時找你。」
「是,蕭大將軍。」
從張佳銘的荒原地理志中,蕭逸飛記得那虎跳峽背面並不是平原,就是說那裏的地形並不適合大規模騎兵運動作戰。為什麼李錯會如此魯莽,他難道不知道如果不能一下衝散守軍,這一千血騎對近三萬獸人,根本沒有勝算嗎?
我不派學文去,就是擔心他頭腦發熱,一時衝動分不清形勢就亂來,所以才會讓你帶隊。李錯,你可不能辜負我的信任啊!
蕭逸飛做了個深呼吸,心中告誡自己:「既然已經決定選擇信任,那就一定要無條件的信任到底。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可即便如此,蕭逸飛感覺自己的心還是無法平靜。以前不管成功還是失敗,都是他的責任,他的心也從來都不會慌亂。可是對於這次戰鬥,他當真無能為力。
現在他得到的已經是三天前的消息,即使馬上集結血騎馬不停蹄地往前趕,也一定來不及了。
「方圓。」
「是,老大。」
「把呂學文、楊摯爽、孫智行和許諾叫去大軍軍帳。對了,還有唐文靜和……張姍!另外,將剛剛離開的獅鷲騎士叫來。」
「是。」
蕭逸飛之所以叫唐文靜,是想讓唐文靜增長些經驗,不管那經驗是錯誤的還是正確的。
來到軍帳,蕭逸飛發現還沒有人到,便在軍帳中間的聚型台前用精神力構築了虎跳峽的地形,然後標明了三方的勢力分佈圖,再用問號標出了那五百血騎。
而這個圖一標出來,蕭逸飛就更擔心了,因為從這裏看,無論李錯從哪裏發動攻擊,都如同一個發瘋的人去撞鐵板,也就是說如果他們衝鋒後獸人不崩潰,或者右武衛沒有及時突破在他們前面關口的防禦的話,那這一千名血騎只怕就是十死無生。
那可是一千名同生共死的兄弟啊!軍滅殺將,李錯,如果你敢打了敗仗灰溜溜地跑回來,我一定砍掉你的頭!說到做到!
蕭逸飛在心裏咬牙切齒地道,只覺兩側太陽穴突突地跳個不停,心中更是怒火高熾。
「哇,好冷!現在不是已經初夏了嗎?怎麼還這麼冷?」楊摯爽滿是詫異的聲音傳來。
「閉嘴吧,你個蠢豬,天氣殺氣傻傻分不清楚。」是壓低了的是呂學文的聲音。
「我*……」
蕭逸飛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調整了心態,將如寒冬里如冰冷的海水般湧出的殺意收了起來,笑罵道:「既然已經來了,那還站外面幹什麼,還不趕快進來。」
呂學文和楊摯爽點頭哈腰地進來,小心翼翼地在遠遠地椅子上坐下,只敢捱着半個屁股,彷佛一見不妙就會逃跑。
蕭逸飛故意瞪了他們一眼,就把兩人嚇的直接跳了起來,冷汗直冒。
呂學文哀求道:「老大,我有什麼做的不對你就直說,你這麼搞,我會嚇出心臟病的。」
楊摯爽也道:「是啊是啊,我們最多也就是在宵禁的時候的出去喝喝花酒,其他大罪我們可不敢違反啊!」
自己沒問,想不到對方反倒坦白了,蕭逸飛心中煩躁,有心尋兩個人的開心,臉上立刻裝出一副冰冷的表情:「就這個,沒其他要說的了嗎?」
呂學文結結巴巴地道:「真……真的沒有了啊!」
楊摯爽額頭上的冷汗滾滾而下:「確實沒有了。」
蕭逸飛臉上寒意更濃,冷冷地「哼」了一聲:「我這是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們不想說,就算了。」
想到蕭逸飛的廣大神通,兩人對視了一眼,你推我我退你,最後是呂學文抖抖索索地站了起來,低着頭滿臉懊悔地道:「老大,我們當時也、也真是……真的是一時糊塗,我們也沒想到事情最後會發展成那個樣子,主要是他……」
竟然真的要交代出事情來?蕭逸飛看笑話的心情瞬間退去,心中陡然湧起一股怒氣,這兩個兔崽子竟然真的背着自己做了壞事。
混蛋!
之前蕭逸飛心中好笑臉上發怒,現在他心中發怒,臉上卻是變成如花笑容,道:「我逗你們玩呢!哈哈,沒看出來吧?看把你們兩個人嚇的。」
呂學文和楊摯爽目瞪口呆,由於情緒轉化太過激烈,以至於他們一時間緩不過神來,心情激盪想大吼大叫,甚至破口大罵幾聲把這股情緒宣洩出來,可在蕭逸飛的注視下哪裏敢,只是訕訕地笑着,任由翻滾的氣血壓的胸悶欲嘔,臉龐紅的幾欲滴出血來。
「咳咳咳,原來老大是在逗我們玩呢!」呂學文乾笑了幾聲,「其實我們早就看出來,所以我們也是在配合老大演戲呢!小楊,你說是不是?」
「是啊是啊,就是這樣子的,是的!」楊摯爽也皮笑肉不笑地連連點頭。
蕭逸飛又收斂了笑容,慢悠悠地道:「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到底真相如何,相信你們也清楚,我今天就算是給你們敲個警鐘,以前的事就算揭過。可如果你們不思悔改,以後再犯大錯,就別怪我不念舊情。」
兩人回答「是」也不對,「不是」也不對,只能唯唯諾諾,不停點頭。
蕭逸飛心中鬱悶,呂學文和楊摯爽也是感覺如坐針氈,營帳中陷入了令人無比尷尬的沉默。
幸好這種尷尬被進來的許諾、孫智行以及唐文靜、張紫芃共同打破。
「參見蕭大將軍。」
許諾和孫智行的軍禮自然十分標準,唐文靜就差了些,張紫芃就只能說馬馬虎虎。
「坐吧。」蕭逸飛調整了情緒,「先通知你們一個好消息,上面的嘉獎令的內容已經出來,估計過幾天就會正式下達。呂學文,你已經正式升為第四十一府統領,孫智行,四十一府的副統領,許諾,你是四十一府第一血騎團校尉。」
升職,無疑是對一名軍官的最大鼓勵,幾人都是喜形於色,同時行禮道:「多謝蕭大將軍。」
「這是你們用忠誠、勇氣和性命換的,也是你們應得的。希望你們以後能夠再接再厲,不要辜負國家和大王對你們的期望。」
「願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百死不回。」
等三人喜滋滋的落座,楊摯爽弱弱地舉起手:「蕭大將軍,我有升職嗎?」
「親衛的軍功由我本人來定,依照你在這次戰鬥中的表現,可以去下府去當一個旅帥,那你是想繼續留下來當我的親衛繼續積攢軍功,還是想要一個掌握實權的旅帥?」
楊摯爽鬆了口氣:「只要沒忘記就好。我當然選擇繼續當親衛,能跟在大將軍身邊,是我的榮幸。」
「這兩位是新來的親衛唐文靜和張姍,這是孫智行,這是許諾,大家以後都是同事,互相認識一下吧。對了,唐文靜是我的師妹。」
孫智行和許諾心中一驚,大將軍的實力這麼強,那他的師妹只怕也不會差到哪裏去,馬上端正了態度,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四人互相敬了禮,寒暄了幾句又重新落座,張紫芃看似對什麼很新鮮,只是用大眼睛不停地看來看去。
「本來我還想叫唯晨,不過想他真的太忙,就算了。現在把注意力都集中到眼前的這個沙盤裏來。」
蕭逸飛站起在沙盤前站定:「這是三萬獸人扼守的虎跳峽,這邊是兩萬名右武衛,這邊是一千血騎,應該還有屬於我們陣營的五百狼騎隱藏在四周。目前戰場的形式我已經用沙盤勾勒出了,李錯帶着這一千人一頭撞進了三萬獸人的後陣之中……」
這時方圓帶着那名獅鷲騎士進入了營帳。
「參見蕭大將軍。」
「免禮。你過來看看,當時的戰鬥形勢是否和沙盤上模擬出的一致?」
那獅鷲騎士仔細地觀察了沙盤一番,道:「地形幾乎一模一樣,就是排兵佈陣方面有些細小的差別。」
蕭逸飛按照那獅鷲騎士的意思調整了一番,等與當時實際戰況幾乎一模一樣後,才停了下來。
「你說當時李錯帶着一千人就直直地沖了過去,是這樣子的嗎?」
「是的,就是這樣子的。」
「好的。明白了。現在情況相信大家都已經了解大概的情況了,我希望你們能夠提出自己的見解,如果需要了解更多的情報來支持你們的判斷,你們可以問我,或者問這位兄弟。不過你們也不用緊張,也不要有心理壓力,這並不是一場考試,也無關你們的前途命運。從誰這裏先開始?呂學文。」
呂學文站起道:「蕭大將軍,如果是我,我也是和李錯相同的選擇,因為只要能夠牽制住獸人的大部分兵力,峽下的右武衛就有很大概率形成突破,那時獸人兩面受敵,肯定堅持不了多久,就是崩潰的命運。不過,我不明白之前把攻擊時間定在凌晨兩點,而七點就發動襲擊是怎麼個意思!」
雖然知道自己成了呂學文的副手,對於直屬上司提出的第一個戰略,孫智行就不敢苟同,搖頭道:「我不同意。李錯太莽撞了。按照之前的計劃,右武衛先吸引獸人主力,血騎再從後突擊製造混亂,這符合『以正合,以奇勝』的兵法。
但是在沒有右武衛配合下就直接突擊,這個決定,我只能說李統領犯了輕敵冒進的錯誤。大家請看,虎跳峽只有一條大峽谷,空間狹窄,即使獸人遭受突擊而驚慌失措,可他們就算想逃跑,也沒有逃跑的線路,也就是說他們就像是一個彈簧會被往虎跳峽據守點壓縮,等到退無可退時,他們就會強烈反彈,而數萬拼了命的獸人,絕不是一千血騎可以吃得下的。」
楊摯爽自然幫着呂學文:「就算是彈簧,也是有限度的,真的壓到了底,彈簧也沒有再彈回的可能性。只要給他們施加足夠的壓力,獸人真會投降的。」
孫智行搖頭道:「那格怒是格懷的胞弟,如果他知道格懷已死的話,不管是人類,還是利昂,肯定都容不下他,所以我不相信他會投降!」
蕭逸飛道:「張姍,你怎麼看?」
張紫芃轉頭看着蕭逸飛:「什麼事怎麼看?」
「唐文靜,對於這件事,你怎麼看?」
「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蕭大將軍既然選擇派他擔任此次出擊的將領,他必定有過人之處。所以我相信他這麼做,一定會有極佳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