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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易水後,白雲就向着趙國前進。因為在那裏,他能夠過一段平靜的生活。而這段平靜的歲月,卻是能夠幫助他體悟武道境界的最好方式。
武功修煉並非一朝一夕,他需要去過一些平常人的生活,才能夠更好體悟。這些年裏,他感覺自己就像這天地間的風雲,那樣的居無定所和無奈。
或許,趙國的平靜能夠給他一些明悟吧。尤其是妃雪閣最美的那個女子,那個宛如神仙一般的佳人。
「那個小子,老夫看你的資質不錯。可願加入我陰陽家?……」
正當白雲行走過一處獨木橋中時,前方突然出現了個黑袍男人。
而當他想後退的時候,一個模樣雍容華貴的青年女子靜靜地看着他。最讓他覺得詭異的是,那個女子懷中還抱着一個藍衫白髮的女子。而且那個女子隱隱透出的容貌,居然是那麼熟悉。
糟糕,被包圍了。而且為何雪女也落入了陰陽家手裏,難道現在他不是應該會在趙國嗎。難道,出了什麼變故?
白雲腳下微頓,隨後就那麼站在橋中間抬頭看着對面的男人。而月神手中的女子,則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因為她的穴道,已經被制住。
東皇太一,居然讓他親自出現。難道,這世間真的有這麼湊巧的事嗎。
或許不是湊巧,也許當他去暗殺那些江湖敗類的時候,就已經被陰陽家給盯上了吧。也許那些江湖敗類之中,有些還是陰陽家的外門情報人員。
雖然他做得很隱匿,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他也不指望不會被人發現。所以現在,他並沒有顯得意外。
唯一意外的是,雪女。
「加入陰陽家?呵。你可知我的來歷,你就不怕我是你們的敵人嗎?還有,加入你們有什麼好處。沒有好處的事,我可是沒有半點興趣呢……」白雲體內的北冥真氣悄然運行,而他一直沒有使用的輕功逍遙遊也開始遊走在體內的經脈之中。
見機不妙,他瞬間就會跳崖逃生。雖然他的武功或許無法和東皇太一媲美,但他的逃命速度卻是天下第一。
因為輕功獨步天下的白鳳,就是從逍遙遊殘本里體悟出來的速度。而他的逍遙遊,卻是完整版的功法。
「有意思,看起來我們是同一種人。我現在倒是越來越期待你了。我調查過你的身世,自然知道你的來歷。至於你加不加入,你現在已經沒有選擇了不是嗎……」
東皇太一就那麼背對着白雲,他的話卻如同利刃般刺進白雲的心頭。
他居然調查過自己,那麼敵人的勢力簡直就是可以用可怕來形容。
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他似乎真的沒有什麼選擇。這個地方兩邊絕谷,他卻前後都被強敵給阻擋着。
如果他選擇硬拼,那麼只能和東皇太一面對面。如果他偷襲身後的月神,那麼他活下去的幾率會更小。
「是的,我沒有選擇。但我手中的劍,已經替我做好了選擇……」白雲嘆了口氣,隨後將背後的古琴解下,然後剎那間一抹寒光就帶着沖霄而上的劍氣對準了東皇太一,而他寶劍上的寒冷,比水寒劍還要徹骨三分。這把不知名的長劍並不寬,但它卻很寒冷,尤其是這泛着淡藍色光芒的劍身上的徹骨寒冷,更是能夠讓人心中徹骨。
寶劍出鞘,古琴飛天。
剎那之間,白雲手中的縱橫劍法就向着背對着他的東皇太一衝去,剎那間爆發的劍氣讓東皇太一都為之動容。
「凌霜劍?居然在你手中。有意思,沒想到你居然能夠得到凌霜劍劍。劍是好劍,劍法也是好劍法,但你,卻不夠,強!…」白雲的劍很快,但比他更加快的是背對着他的東皇太一。當他的劍刃出現在東皇太一背後時,這個背對着他的男人驟然回身出現在了楚天的背後,緊接着,他一掌就將連忙撤劍回身格檔的白雲打飛幾丈!
狂暴的真氣將白雲衝擊得撞上了身後的的山崖石壁,而東皇太一的真氣卻異常詭異而炙熱,就像一股岩漿流火沖入了他的肺腑。如果不是手中寶劍保護了他不受東皇太一直面攻擊,恐怕他現在已經五內具焚。
可怕的男人,居然只是一招就讓他再無還手之力。如果他手中真氣再強大半分,恐怕自己會當場斃命。
想到這兒,白雲頓時有些壓抑。原以為他的力量已經足夠自保,誰知道在真正的絕世高手面前是那麼脆弱。
最可怕的是,雪女落入了他的手中。
「怎樣,想好跟我走了嗎。」東皇太一的語氣有些陰鬱,因為他不想在等下去。這個世界上能夠讓他等待的人,已經很少很少。而楚天這種境界,完全沒有資格。
如果不是他手中的鬼谷劍法,那麼東皇太一或許看都不會看他一眼。知曉鬼谷強大的他,深深明白鬼谷絕學的可怕。
所以這個人,要麼掌握在他手裏,要麼就讓他煙消雲散。
他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
「咳咳咳,陰陽家,好。我跟你走,但她,你必須得放了……」白雲拄着寶劍慢慢起身,隨後將目光看到了被月神抓起的雪女那裏。雪女,她居然會被陰陽家抓住。這究竟是為什麼,難道她的資質也很好嗎?白雲覺得一切都出乎意料。
「哦?她是你什麼人?」東皇太一有些意動,因為這個白髮女子是他最近才遇到的。只不過看她有些資質,想帶去陰陽家訓練成一個殺手。但現在,這個小子居然也認識她。能不能兩個都拉攏呢?東皇太一側目看着白雲的眼眸,他突然發現了一絲決絕。看起來今天,他只能留下一個。
「她是我妹妹。」白雲臉色微微一笑,隨後沒有再看雪女。
但後者聽到他的話時,卻是瞳孔一縮。因為她有哥哥,但卻不是眼的人。因為她哥哥的眉間,有顆黑痣。但眼前這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居然說是她哥哥。
他是在救我嗎?雪女心中暗自一嘆。隨後她就沒有再看白雲,因為她覺得白雲救她是有所意圖。
江湖險惡,或許就是如此。
心思陰暗的她,已經不再相信任何人。因為她這些年裏,已經經歷過太多太多。
「有意思,既然這樣,放了她。我給你們半個時辰,然後你就得跟我走。否則,就是你能夠逃掉,她也逃不掉。」東皇太一微微負手,隨即轉身離去。
而月神,也在同一時間解開了雪女的穴道,然後就慢慢轉身離開。似乎她和東皇太一一樣,都不擔心白雲會不會逃走。
因為普天之下能夠逃脫她和東皇太一追殺的人,至今還沒出現過。
「你為什麼要救我,你應該明白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在東皇太一兩人離開後,雪女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
她沒有打算逃跑,因為她現在根本沒有多少內力修為。就是跑,她也跑不了多遠的距離。那個黑袍男人,太可怕了。而且還有那個女子,更加可怕。
「你那麼喜歡問為什麼嗎。陰陽家的可怕你或許還不知道,去往那裏的人,要麼永遠死在殘酷的訓練里,要麼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活下去。既然已經無法逃離,那麼少一個人脫離苦海也是好的。我不下地獄,誰下。而且你能夠離開,也有機會救我。因為我,不想你出事……」
白雲和雪女背對而立,兩人肩膀的衣衫就那麼若即若離地觸碰着。
「救你?就憑我嗎。我想你錯了,我的修為就是再修煉三十年也打不過那個女子。也就是說,我永遠也救不了你。我看你還是自己逃命吧,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不知為何,雪女突然說出了這種話。
或許是因為她聽出了白雲話語裏的無奈和真切感情吧,否則也不會說出這句話。
眼前這個男子與她素未謀面,居然能夠將莫大的信任託付給她。
這種事,從來沒有出現過。
而且此時此刻,她居然感覺到了眼前的少年有些熟悉。但無論她怎麼想,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白雲。
「我說能,就能。這上面的東西你要好好修煉,如果你足夠強大,你就能救出我。如果我有幸脫困。記住,記下來後就給我毀了,我可不想它落入惡人手中。這五層修煉完成後,就不要在吸收別人的內力,否則你會死無全屍……」白雲環顧四周,當他看到沒有人偷看時,他這才悄悄從懷裏取出了一本用趙國文字書寫的捲軸給了雪女。
這是北冥神功與逍遙遊前五層的修煉功法,以及春秋劍法的要訣。
這是他閒暇時寫出來打算收個徒兒的,但現在看起來已經有了人選。當然,他可不會收這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子為徒弟。
之所以給她這些,無非就是為了防止意外。
因為他知道落入陰陽家的人,很難有機會活着離開。
之所以給雪女前五層,無非就是防止這功法被惡人得到。雪女能夠修煉到五層,那麼她的修為也就和十年之後的衛莊兩師兄弟差不了多少。而且他告訴了雪女注意事項,如果這功法被惡人得到,那麼人心的貪慾就會葬送他們。
將捲軸交給雪女後,白雲這才慢慢拾起掉落在遠處的古琴將寶劍放了進去。既然已經為自己鋪墊好了後路,那麼他就可以真正放心跟着東皇太一去驪山。
但這一去,就是羊入虎口。
雖然雪女沒有了對他的記憶,但這個女子依舊是他最愛的人。
「你,你叫什麼名字?」雪女看着背上古琴往東皇太一那裏緩緩走去的白雲,她突然有些擔憂,為一個陌生男子的擔憂。
白雲不但將莫大的信任給了她,而且還給了她這麼強大的功法。
哪怕她現在不懂什麼武功,她也能夠看出這功法的可怕之處。
「我叫白雲。記住,在沒有遇到我之前,最好別讓人知道你會這種功夫。所有看到這種功夫的人,都得死……」白雲輕輕一嘆,隨後就沒有再回頭。
不是他不想告訴雪女他們之間的事,其實是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曾經的故人們已經完全忘記了他,無論是愛人還是親人,甚至是仇人都忘記了他。
他就像一個孤獨的靈魂遊蕩在這個世界上,在這裏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甚至無法尋找到過去的歲月。
「我知道了,我會去救你的。」輕輕佇立在寒風之中,雪女的內心深處悄然走入了白雲的身影。
而那個身影,她將一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