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缸粗沒缸高,除了屁股全是腰的傢伙,不正是馬主任家的好大侄子馬元紅嗎?
這幾天事太多了,他不跳出來,幾乎都要忘了還有這麼個人了,想不到他竟然還在縣裏弄起黑市,是仗着他叔馬主任的權勢,以為沒人能管他嗎?
將人記在小本本上,想着回頭找大鬍子檢舉揭發一下,也算是她加入部門後立的第一個功勞。
對了,空間裏還有記錄着馬主任罪證的小賬本,也一起交給大鬍子吧。
馬元紅鼻孔朝天,一雙小眼睛自下而上地仰視着花忍冬,「來幹什麼的?」
花忍冬將自己的聲線壓低,又做出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親戚們湊了些雞蛋還有雞」
馬元紅伸手將籃子上蓋的布掀開一角,看到裏面的雞蛋不太感興趣,目光落在她手上提的魚時更是一臉嫌棄,「不是縣城的吧?剛出了那事兒,最近縣裏誰還敢吃魚?」
花忍冬這才想起來,前幾天河裏剛發現屍體那件事,聽說腦袋裏面都空了,這時候在縣城賣魚,確實不會有人買。
最後馬元紅在花忍冬提在手上的麻袋上踢了一腳,聽到裏面傳來的雞叫聲,眼前就是一亮,「一塊錢,賣我一隻雞。」
花忍冬心裏要罵娘了,一隻四斤左右的活雞在供銷社都能賣三塊多錢,那還得是有票的情況下。她這一隻大公雞,怎麼也得有十斤了,他是咋好意思說一塊錢買的?
見花忍冬不接話,明顯是嫌給低了,馬元紅翻着三白眼,「黑市是馬爺開的,讓不讓你進來賣東西都是馬爺一句話的事兒,你別給臉不要臉!」
花忍冬轉身就要走,大不了不賣了,她也不想便宜了這狗東西。
誰知手上的麻袋卻被馬元紅一把抓住,「往哪走?讓你走了嗎?今天馬爺看中你的東西,是給你臉了,你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別等惹惱了馬爺,馬爺一分錢不給,你還得求着馬爺收下你的東西!」
花忍冬被氣笑了,「我給你臉了是不?真當自己是大尾巴狼了?」
說完,抬腿照着馬元紅的肚子就踹了一腳,這一腳踹的比那天還要重,畢竟蒙着臉,也不怕被認出來給大伯一家惹麻煩,自然是要使出全身的力氣踹這丫的。
馬元紅被一腳踹出去好幾米,捂着肚子仰倒在地時心裏還在為這該死的熟悉感疑惑。
花忍冬一口氣跑出二里地,見後面沒人追來,才想找個地方進空間裏換裝,既然黑市不能進,花忍冬就打消了在縣城處理空間存貨的想法。
剛拐進一個胡同,旁邊的大門就打開了,從裏面走出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
老太太和花忍冬走個面對面,兩個人都愣了下,同時警惕地看着對方。
花忍冬認出老太太是她高中數學房老師的娘,不是什麼紅袖章。剛放下心,想要離開,就聽房老太太試探着問:「走親戚的?」
「啊?」花忍冬懵懵看着房老太太,見老太太一臉驚喜地盯着自己手裏的東西,隨即點頭,「對對,走親戚的!」
房老太太一拍大腿,「這就對了,一早你大舅就說你要過來,我等啊等,還以為這麼晚就不來了,快快,進院說話。」
說着話就把花忍冬給拽進院子,一邊拽人還一邊喊:「媳婦,你大姑家表妹來了,給倒碗糖水來。」
從西廂房走出一個中年女人,正是房師娘,上次見面還是畢業前,房師娘挺着個大大的肚子來學校給房老師送教案。
花忍冬默默地把頭垂下,這時候她也不敢糾正老太太差輩了。
房師娘也是有眼力見的,聽房老太太說完,立即回屋沖了碗白糖水,熱情地端出來,「表妹,喝碗糖水解解渴。」
花忍冬趕忙將手裏的東西放下,接過糖水道謝。
房師娘打量着花忍冬,片刻後道:「我咋瞧着表妹有點眼熟呢?」
花忍冬手一抖,糖水差點灑出來,房老太太忙推了房師娘一把,「你表妹都不認識了?自家親戚能不眼熟嗎?」
房師娘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這心知肚明在投機倒把的事兒,就算認識也得假裝不認識啊。
房老太太看了花忍冬帶來的雞蛋和雞,果然也把魚放到一邊。
「大侄女,雞和雞蛋舅媽都留着了,雞蛋一分錢一個,你家雞挺大的,就不給你票了,一隻算五塊五咋樣?」
見花忍冬點頭,老太太又道:「這魚還是不要了,最近縣裏人估計都不太想吃魚。」
雖然知道原因,花忍冬還是給自己的魚正名,「舅媽,我這魚是從隔壁縣撈的,不是咱們縣外面那條河裏的。」
房老太太猶豫後,還是拒絕了,「那也不要了吧,如果你家有糧食,不管粗糧還是細糧,我們都要。」
花忍冬只能遺憾地將魚收了回來,糧食這事兒倒是不好解決,她空間裏的糧食一看就是剛收割的,這時候拿出來太顯眼了。不過倒是可以讓溪溪給送些那邊的糧食過來,賣的時候少摻點沙子,絕對不會暴露了。
不過也不能答應的太痛快了,花忍冬假裝猶豫一會兒才道:「糧食我家倒是有一些,不過啥時候能拿來就不好說了。剛剛在黑市,馬主任他侄子要搶我的雞,我把人給踹了,估計他得盯上我,下回我讓別人幫我送東西過來成不?」
房老太太一聽哪能說不行,「成,我家一天到晚都有人,你讓人直接送過來就行。」
從房家出來,花忍冬的空間裏多了十六塊錢,第一單生意還算順利,但這樣來錢太慢,還有暴露的風險,有機會最好還是和黑市的人搭上錢,大批出貨。
就算價格上低一點,但不用冒太大風險,一下子來錢還快。
回空間裏換回自己的衣服,騎上自行車到學校外面等花小花放學。
氣急敗壞的馬元紅帶着幾個小弟在前面路過,看到花忍冬時眼睛陰狠狠的,對身旁的小弟吆喝:「臭娘們,敢踹老子,等哪天落到老子手裏,看老子不折磨的她生不如死。」
花忍冬假裝沒聽懂他借題發揮,其實罵的就是她,反正誰先落在誰的手裏還不一定呢。
有的人啊,就是沒有發財的命,財神爺都到家門口了,都能讓他給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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