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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音音坐在床上,看向秦妄言,男人站在床畔在收拾碗筷,他對沈音音說的那些話,顯得有些漫不經心,會讓人產生一種恍惚的情緒,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男人側過頭,看向沈音音的茶色瞳眸似一望無際的汪洋。
他的眼裏好像真有脈脈溫情,可沉溺進去,是會讓人萬劫不復的!
沈音音打了個寒顫,秦妄言低笑着,「我向你告白,你就沒有一點反應嗎?」
「你需要我,表現出什麼樣的反應?」
男人注視着她,清冷雅致的吐出聲音來,「沈音音,我說我喜歡你,這世間,從來沒有哪一個人,甚至哪一件事,能得到我的喜歡,
你是我第一個意識到,喜歡這種感情的女人。
我喜歡你,那你能愛我嗎?」
沈音音沒忍住,她笑出聲來了,明媚晶亮的杏仁眼瞳里,全是嘲諷的情緒,「你喜歡我,可我不稀罕呀~」
秦妄言一愣,視線微怔的看向沈音音。
很明顯,對方的回答,讓他感到出乎意料了!
沈音音扯着唇角,冷嗤的笑着。
男人略顯有些不可置信,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的答案,「你居然會……不稀罕?」
他將喜歡和恩寵,給予這個女人,沈音音卻對此不屑一顧。
秦妄言就問她,「那你稀罕薄晏西對你的喜歡嗎?還是稀罕顧沉對你的喜歡?」
沈音音笑吟吟的,直視着這個男人。
「他們給我的喜歡,都是彌足珍貴的,唯有你秦妄言,你給我的任何感情就像垃圾一樣,只會帶給我糟糕的負面情緒!
你不配喜歡我,你知道麼?
你連喜歡我的資格都沒有!既然是你擅作主張的喜歡我,那就別妄想,我會給你任何回應!」
這個男人,已經沒有喜歡她的資格了!
他又憑什麼,想要從沈音音這裏獲得收益和回報?
沈音音歪着腦袋,墨色的長髮垂落,她的容顏白淨,眼瞳里蘊藏着決絕和鄙夷。
「你對我的那一點點喜歡,也配讓我用愛來回報給你嗎?
這簡直是痴人說夢,是你在異想天開!!」
臥房裏的氣溫直降,窗外的天空被雲層覆蓋,有晦暗的陰影,一路爬上了秦妄言的肩頭。
男人俊美無儔的容顏,被寒氣浸透。
他第一次遭遇這樣的情況,茶色的瞳眸里躍動出了慌亂之色。
但很快,秦妄言便調整了過來,他垂下眼睫,冷冷清清的笑了一聲。
「我……不配?」
他仿佛是聽到了,異常好笑的笑話!
這怎麼可能呢?
以他的地位與權勢,給予任何人喜歡和關懷,那都是他賦予的賞賜!
可他,竟然會被沈音音剝奪了,喜歡她的資格!
這讓秦妄言感到荒唐又無措。
沈音音沒有受傷的那隻手,覆蓋在自己的小腹上。
秦妄言明明近在她眼前,她的視線卻越過秦妄言,望向窗外。
外面的天色暗沉,低垂的陰雲里有雪花墜落。
落雪紛紛,將外頭的世界銀裝素裹。
「我討厭下雪天。」
沈音音忽然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如果不是為了工作,我也不會來這種地方。
而且,寒崽長這麼大,他都沒見過雪,我才帶他來建州見識一下,如果知道你會出現在這裏,我根本不會帶寒崽過來了!」
秦妄言轉過頭,他的視線隨着沈音音往窗外望去。
「我也不喜歡雪天。」
沈音音唇畔含笑,黑曜石般的眼睛裏浮出悲愴的涼意。
「你說過,你很少會對周遭的任何事物,提起興趣。
但我不一樣,我是個正常人,越城的冬季從來都不會下雪。每到冬季,我都喜歡去有雪的地方玩。
然後在十八九歲的年紀里,遇到了一個完全長在我審美點上的男人。
我曾經從書上,看到過一句話: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我就想讓那個男人帶我去看雪,我那麼愛他,一心想着,能與他白頭到老。
那年,我們生活的地方,雪下的很大很大,他沒有和我一起去看雪,我卻被鵝毛大雪,淋滿全身……」
沈音音嘴唇微張,鼻腔里湧出潮濕的氣息。
她的心臟在跳動中,如被刀子反覆切割,連喉嚨里都湧上了腥甜的味道。
頃刻間,她紅了眼眶,沈音音立即把自己的閉上眼睛。
她淡粉色的薄唇里,吐出了低啞的聲音,「出去吧,別打擾我,我吃飽了,就想睡覺。」
沈音音一隻手撐在床上,緩緩躺下身,她閉上眼睛,不去理會秦妄言。
房間裏只剩下了寂靜,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酸澀與悲涼,縈繞在偌大的臥室里。
秦妄言忽然感覺到難以呼吸,像有看不見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並往他的胸腔里,塞了一大團的棉花。
他伸出手去,指尖拂過沈音音冰涼的臉頰。
女人卻如睡去一般,一動未動,根本不搭理這個男人。
秦妄言就改用拇指指腹,摩挲着沈音音尖而小巧的下巴,以及她鵝蛋般的臉龐。
「沈音音,你反抗無效,就算不稀罕我的喜歡,我給你的,你都得受着!」
男人薄唇張合,用最淡漠誑傲的聲音,說着最狠絕的話。
他俯下身,吻上女人柔軟的嘴唇,在輾轉研磨,強行侵佔!
秦妄言的這個吻,如在發泄一般。
沈音音就這麼生生承受着,她知道自己的抗拒,是無效的。
直到把對方絞疼了,溢出嗚咽聲來,這個男人才肯放開她。
秦妄言的另一隻手,拂過女人柔軟的烏髮。
他的氣息包裹着沈音音全身,在這麼一刻,沈音音恍惚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被秦妄言欲罷不能的喜歡和疼愛着……
許久之後,男人才回到自己的房間裏。
保鏢就走上來,向他匯報道:「爺,洪景天先生詢問您,是否有時間,和他視頻通話。」
秦妄言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他步入書房內,打開筆記本電腦,在他撥打洪景天的賬號後,視頻通話就被接通了。
五十多歲的男人出現在電腦屏幕里,他蓄着八字鬍,穿着藏青色的立領長裳,看上去像個古派的老學究。
洪景天在醫學界的名聲,是響噹噹的。
再加上近幾年來,他為秦家穩住了秦般若的寒症,更使得他在京城豪門圈子裏,聲名遠播。
「三爺,我聽說,您用般若少爺生母的血液做藥引,可那份藥,反而給般若少爺帶來副作用。」
秦妄言並沒有直接說明,薄酒酒並不是秦般若的生母。
他只道:「薄酒酒的血液不行。」
洪景天試探道,「那三爺是否願意,考慮另一種方法呢?
當初,晚晴小姐不惜冒險早產,生下小寶少爺後,用小寶少爺的臍帶血,救了般若少爺一命。
如今,再繼續用三爺您的血液作為藥引,火蠍子對你身體的副作用越來越大,您所剩下的時間,就不多了。
早在五年前,我就和您提過,您再生個孩子,用那個孩子的臍帶血,徹底治好般若少爺的寒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