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沐沐手機沒電,只好用肩膀聳了聳祁默胳膊。
「手機借我吃吃瓜?我手機沒電了。」
祁默手伸進口袋,很自然的將私人手機遞給她。
盛沐沐在新聞版面頭條上快速瀏覽,終於知道發生了什麼。
新聞照片上——王先生摟着一個貴婦人的腰,滿臉殷切關懷。
新聞標題是:鋼材大王千金隱婚十年,佳婿竟是
原來,王秦微的丈夫早已結過婚,妻子是鋼材大王千金,比他年長兩歲。
新聞寫得繪聲繪色。
說是他們夫妻二人首次向外公開關係是因為王先生的企業面臨危機,不得不求助於老丈人,這才借着公開的新聞消息,讓公司股價也炒作一把。
盛沐沐滑動屏幕,又是驚訝又是鄙夷。
王先生的企業怎麼突然這時候面臨危機了?前兩天王秦微還在群里吹噓王先生給她買兩千萬的花形鑽石項鍊呢?不像是經濟困難的樣子啊。
如果盛沐沐沒記錯,剛才打牌時王秦微提到自己結婚五年了。
這麼說,多年來王秦微的丈夫一直有兩個家?
十年前和鋼材大王千金結婚,五年前又和王秦微結婚。
重婚啊!
盛沐沐視線從手機上移開,緩緩看向王秦微。
王秦微已經承受不住巨大打擊跌坐在地,淚水橫流。
餘光察覺到盛沐沐在看她,王秦微手攢緊,咬牙抬眸,眼中滿是憤怒。
「現在你滿意了?」
「看到我落魄的樣子,你開心了吧?」
王秦微像一個找不到人發泄的瘋子,將滿腔悲憤委屈發泄在盛沐沐身上。
話落,卻沒有等盛沐沐回答,而是拿起手機看了又看,突然自嘲地笑起來。
「哈…哈哈」
新聞照片中的男人笑容卑微幫鋼材大王千金提着手袋,和她印象中的丈夫判若兩人。
方才還咄咄逼人嘲諷別人,沒想到抓不住男人心,老公在外面有人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哦不。
準確的說。
她才是養在外面的那個人。
實在太諷刺了。
盛沐沐抿唇,秀眉微蹙,半晌才組織好語言開口:
「我不會笑話你,這件事沒有什麼好笑的。」
王秦微猛地抬眸,淚水模糊眼睛,很努力想要看清楚盛沐沐的表情,卻被不斷湧出來的淚水遮擋住視線,鼻頭髮酸,倔強道:
「你不用假裝好人,這別墅區里所有人都只看身份地位金錢。」
她胡亂抹了把臉,壓住聲音中的顫抖,「想笑就笑,我不在乎!」
盛沐沐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肩膀似是沉了沉,音量不高不低,語氣坦然:
「拿起法律武器保護自己吧,他犯了重婚罪,這場官司有得打。」
話落,王秦微雙目空洞無神的看向盛沐沐,嘴唇蠕動着,說不出話來。
盛沐沐轉頭,朝祁默說,「我們回去吧。」
祁默眸光微動,輕點下頜。
出了孫宅,盛沐沐和祁默並排走在路上。
她還在想着剛剛發生的事。
真是世事難料。
誰能想到,最喜歡在太太群里炫耀,最喜歡傳別人八卦的那個人,竟然成為了最大的八卦。
她手機沒電了,但能夠猜測到現在太太群里肯定炸開了鍋。
今天之前,她還在希望能夠儘快有個新的八卦出現,轉移太太群里那些人的注意力。
可真的當新八卦出現,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
說到底,這些八卦的來源,總是圍繞着又有哪家女人受了傷害。
想到這裏,她感覺一陣唏噓。
就在她感嘆的工夫,祁默給張管家打電話,讓他將車開了過來。
張管家從車上下來,把車鑰匙遞給祁默,恭敬點了點頭打招呼:「先生,太太。」
祁默接過鑰匙,對張管家說:「嗯,你先回去。」
盛沐沐回過神,「我們不回去嗎?」
祁默走到駕駛座一側,拉開車門,手搭在門上,戲謔看她:
「你剛才肚子都餓得叫了,不帶你去吃點東西,晚上會吵到我。」
盛沐沐耳垂悄悄爬上一抹淡紅。m.biquge.biz
方才想事情想得太入神,完全沒察覺肚子在叫。
她難為情地笑了笑,拉開副駕車門。
剛坐下,祁默俯身過來,一陣清冽好聞的氣息闖入盛沐沐鼻腔。
她不由脖子一縮,背緊緊貼着座椅。
張管家出門時隨意從車庫取了輛車,恰好是車內空間不算太寬敞的一輛。
只見祁默長臂伸展,掠過她身前,將安全帶拉出,替她扣上。
分明是十分平常紳士的舉動,她卻在他靠過來的那一剎突然緊張了。
英俊逼人的五官因為靠近而放大,深邃的眉眼像是有吸引力一般,像漩渦一樣讓人移開不視線。
她在孫太太家氛圍燈環境中沒有被祁默這張臉帥到,沒想到卻在昏暗的車廂內被近距離帥到。
盛沐沐:「謝謝。」
祁默坐回去,慢條斯理挽起袖口,動作鎮定從容。
一截冷白又帶着力量感的小臂露出來,輕輕扶在方向盤上,轉頭看她,突然開口道:
「以後,不想參加這種牌局可以直接拒絕,沒必要勉強自己。」
提到牌局,盛沐沐燦然一笑。
「不勉強啊,還好我今天來了,否則我都不知道自己打牌這麼好。」
祁默目光一瞬不瞬:「哦?贏了多少?」
盛沐沐拍拍鼓鼓的口袋,「贏了快十萬!你就說厲不厲害吧?」
祁默嘴角揚起一抹弧度,語氣帶着笑音。
「酷。」
得到肯定,盛沐沐得意極了,揚揚下巴。
「走,今天這餐飯我請你,靠賭博贏的錢要儘快花出去,好運才會源源不斷。」
祁默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覺得有趣,點了點頭。
「好,想吃什麼?」
盛沐沐爽快挑眉一笑,「任你點。」
張管家垂手站在路邊,望着漸漸遠去的車尾燈,臉上泛起老懷安慰的笑容。
張管家:哎,這個家不能沒有我啊。
出門時他也不知是哪裏靈光一閃,在車庫一堆豪車裏選了這輛。
剛才看到先生給太太系安全帶時,太太那害羞模樣,張管家覺得自己管家這份工作幹得針不戳!
彼時。
一個穿着t恤球褲的清瘦少年從別墅區外往裏走。
少年手上拿着籃球,百無聊賴的左右手換着玩。
兩個傭人保姆模樣的人走在他前面,邊走路邊聊天。
隱隱約約,他聽到了前面人的對話。
「你聽說沒有,小區里又有一戶人家的男主人出軌被太太抓住啦。」
「你說的是最大的那棟別墅家裏嗎?」
「這我不知道,聽到我家太太和別人聊天時說到好像姓齊?是齊劉海的齊吧?你知道是哪家嗎?」
「哎呀,不是齊,是祁,就是最大別墅那家。」
「我還聽說,八成要離婚呢。」
砰——砰砰——
聽到動靜,兩人收小音量,轉過頭。
發現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不小心弄掉了籃球,又扭過頭繼續閒聊起來。
祁少白彎腰撿球,眸光漸漸變黯。
站起身時,仰頭長長吐了一口氣。
以他現在的年紀,還沒有把心事藏於心底的能力,方才還平靜的臉上變得陰陰沉沉。
哪怕儘量不去想,腦袋裏還是反覆回想着剛才聽到的話。
路燈斜斜照在祁少白清冷的面龐。
他咬着牙,眉頭緊皺。
老爸出軌了?
心中那個名為「家」的,不具象的東西,仿佛才剛剛建立起一點點,又轟然倒塌。
七月的晚上氣溫悶熱。
祁少白胸口被一團鬱結堵住,嗓子眼比夏夜的天氣還要悶熱。
筆趣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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