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卿氣息略微散開,陰九瞳頓時魂飛魄散,只剩一雙眼眸和那塊象徵宗主身份的玉佩凝滯在空中。
「九瞳!」陰覺臉上不復往日平靜,死死地盯着鬼卿,「即便註定爭個你死我活,你這樣貿然出手,一個化神修士欺負元嬰修士,能服眾嗎?」
「服眾?」鬼卿嗤笑一聲,「不想死的,都會臣服。算計我的事,想這麼不了了之?死一人和死全家,你選一個。」
陰覺頓時沉默,許久後,面色終於恢復如初,重重嘆了一聲,「是否今日過後,以往的事一筆勾銷?」
鬼卿微微頷首。
陰覺立刻合手行禮,朝鬼卿低頭。
鬼卿目光隨即落在徐大身上,抬起手指勾了勾。
「玉佩,兵符。」
徐大聞言,頓時怔在原地。
「你」
倒不是他非要當這個宗主,只是覺得今日的鬼卿有些陌生。
就是這沉默的片刻,鬼卿眼中直接迸發出驚天殺意。
「你要與我爭?」
徐誠立刻挪移至徐大身邊,遞了一個眼神。
徐大解下腰間玉佩,連同兵符雙手捧着送到鬼卿面前,而後快速退回原位。
鬼卿將三塊玉佩拼湊在一起,轉手遞給安忍,沒有多言。
他的玉佩一直掛在腰帶上,被李婉和那件黑衣放在一起。縱然當初空間破碎讓他儲物袋爆開,可作為象徵宗主身份的玉佩,自然不至於如此脆弱。
實力相差無幾時需要下棋博弈,可如果差距過大就沒有什麼下棋的必要了。
直接掀棋盤!
安忍從始至終在旁觀,接過玉佩後大笑不止,隨後抓住鬼卿手腕,高高舉起。
「我宣佈,從此以後只有一位少宗主,就是鬼卿!」
所有人立刻行跪拜之禮,哪怕徐誠等人也低頭抱拳行禮。
「參見少宗主!」
安忍隨後再次宣佈一個讓眾人震驚的消息。
「我將在十年後卸任,由鬼卿擔任魔極宗宗主!」
眾人錯愕過後,再次行禮,喊聲震天。
「恭喜少宗主!」
沒有人想到,這場宗主繼承人之爭會以這樣的方式落下帷幕。
鬼卿以遙遙領先的修為,直接強行殺死這場比試。
安忍讓眾人散去後,帶着鬼卿來到新建造的大殿中。
「隨着戰局的推移,原本內宗的位置太偏了,取消外宗後,我便打算把宗門中心遷到這裏,事情還沒辦好你就回來了,那就交給你接着辦吧。」
「我有些不太明白。」鬼卿皺起眉頭。
安忍笑道:「不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快將魔極宗交給你嗎?」
鬼卿點了點頭。
安忍撫須長嘆一聲,「覆滅浩然宗,這是多大的功業啊。可我輩修士,所求不應該是這個。我承前,你啟後,一代人做一代人該做的事。我已沒有以前的鋒銳,這開創時代的事,還是交給你吧。」
鬼卿輕聲道:「可我怕當不好。」
「剛才還十分強硬,現在怎麼猶豫了?」安忍笑着調侃,隨後拍了拍鬼卿的肩膀,「別以為這是什麼好差事,這副擔子可不輕。到我這一步,除了肩上的重擔,也只有追求更高的境界了。我挑了這麼久,也到歇息的時候了。我去守鎮妖關,那裏交手的機會更多,也許能讓我有所提升。正好魏戈他們也在,我去替你鎮住他們。還有蒼梧,也是老對手了,我去會會他。」
「多謝宗主。」鬼卿認真抱拳行禮。
安忍擺了擺手,「我選你,只是因為你是這塊料,能挑起魔極宗這副重擔。好了,我回去準備了,十年後你回來繼位,到時候咱們再好好聊。」
鬼卿一路相送,將安忍送到回內宗的傳送陣後,這才折返回到自己當初的封地。
當初他失蹤後,所有人都以為他回不來了,雖然安忍沒取消他的封地,但還是沒有以前繁榮,部分封地也被侵佔。
他沒有立刻去見徐誠和徐大,而是先叫來申屠。
申屠走進大殿後,恭敬行禮。
「徒兒參見師父!」
他隨後取出一枚玉簡,雙手捧着送到鬼卿面前。
「師父,您離開的這二十年,發生的事都在這上面了。」
鬼卿看過後,眼中多了幾分複雜。
之前沒看到姚青衣,他也並未多想,卻不料姚青衣死了。
鬼卿收起玉簡,滿意地點了點頭。
「無論是攏住暗影或是給靖仇立碑,你都做的很好,辛苦了。」
他知道申屠是因為利益的綁定才始終堅定地站在他這邊,可有時候利益的關係反而更牢靠。
「謝師父。」申屠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雖說他只能站在鬼卿這邊,但他當初如此堅定也有自己的考量,因為他不相信鬼卿會這麼輕易就被擊敗。
如今鬼卿回歸,他以情報網和少數幾名元嬰修士攏住暗影,這份功勞日後必定會帶給他豐厚的回報。
他並沒有訴說這二十年費力攏住暗影的不容易,也沒有說與其他勢力博弈的辛苦,因為他相信鬼卿會知道的。
與其自己說,不如讓別人說。
而且鬼卿十年後就會出任魔極宗宗主,屆時他的地位更是會水漲船高。
這份回報,他賭對了。
申屠跪下叩首行禮,「恭喜師父接任魔極宗,徒兒在此為師父賀!」
「暗影以後,就交給你了。」
鬼卿微微擺手,待申屠離開後,來到姚青衣的陵墓。
他佇立在那高聳的墓碑前,嘆息起來。
「你我本來沒什麼感情,雖說是聯姻,可畢竟是夫妻一場。這份仇,我以後會替你報的。其實我還是更喜歡在鎮妖關的你,老大,走好!」
與此同時,徐誠帶着徐大來到陵墓外,朝裏面努了努嘴。
徐大撓了撓頭,看起來有些尷尬,「要不我還是別進去了吧,我現在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徐誠翻了白眼,沒好氣道:「怎麼說他也是你姐夫,你怕啥?他雷厲風行殺了陰九瞳,那種情況下,趁勢逼你交出兵符也無可厚非。權力之爭向來如此,輸了就認。就算當不成宗主,他也是你姐夫,趕緊給我滾進去!」
徐大悻悻走進陵墓中,朝姚青衣的墓碑躬身一拜後,來到鬼卿身後,再次抱拳行禮。
「少宗主。」
鬼卿回過頭,拍了拍徐大的肩膀,「這麼叫就生分了,之前那種情況,你應該能理解。都是一家人,日後我當宗主,你來當副宗主。」
徐大臉上的侷促這才消失,喜笑顏開,「聽你這麼一說,我心裏舒服多了。其實這宗主之位我倒也沒那麼在乎,行吧,那以後我當你的左膀右臂。」
鬼卿笑着點頭。
從姚青衣的陵墓離開後,他來到柳靖仇墳前。
柳靖仇的墳墓有很多,除了申屠立的,還有許家立的。
許沖聽到下人稟報後,立刻帶着許靈韻與其他族人迎了出去。
「參見少宗主!」
「不用興師動眾,我來陪靖仇說說話。」鬼卿擺了擺手。
許沖立刻識趣地離去,唯有許靈韻留在原地。
鬼卿蹲在柳靖仇墳墓前,低聲道:「抱歉,是我沒照顧好他。」
許靈韻搖了搖頭,並未多言,只是默默哭泣。
鬼卿抬起手,擦拭着那明明很乾淨的墓碑,眼眶漸漸濕潤起來。
申屠給他的玉簡中,通過暗子詳細記載了柳靖仇死亡時的全部過程,也包括柳靖仇死前說的話。
若不是伯父
究竟是血緣重要,還是心裏的認定重要,他早就有了答案。
他撫摸石碑的手顫抖起來,聲音也一同顫抖。
「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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