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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野來了車站看到了周寂。
他正躺在出站口的一排長椅上補眠。
段野難得的感到頭疼,走了過去,不客氣的抬腳踹了他一下,周寂猛然驚醒,一看是段野,樂了,「老段,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我來投奔你了!」
車站裏人來人往,段野的後背都在冒汗,是又疑惑又驚悚,盯着周寂,沉聲問道:「這個點你應該在飛機上,怎麼回事?」
周寂嘆了一口氣,手背在腦後,「我真的認真地想過了,那什麼國外我不想去,對了,提前說好,我做這個決定跟誰都沒有關係,我就是不想去,老段,我是從機場逃出來的,反正我想好了,從今天開始我跟着你混。」
段野頭皮發麻。
第一次體會到了「棘手」是什麼感覺。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周寂會聽從他父母的安排去往國外鍍金時,周寂逃了出來,還來找他了。
段野:「……」
看着周寂,他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無奈地問道:「你爸媽呢。」
周寂聳肩,「不管了。我想清楚了,不怕他們斷了我的經濟來源,從今天開始,我就沒打算再花他們一分錢。」
段野瞥他。
周寂很自覺地補充了一句,「放心放心,我知道你要養家餬口,你要賺錢跟大姐結婚,不會吸你的血,我說了跟着你混,自己賺錢。」
兩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周寂想了想,「不過你可能要先借我幾百塊錢。」
「我還沒吃飯。」周寂說。
段野嘆了一口氣,「走吧,帶你去吃飯。」
周寂背上包跟了上去,兩人走出了車站,段野帶他來了附近一家麵館,給周寂點了一碗麵,周寂可能真的餓壞了,狼吞虎咽。
段野盯着他,伸出手敲了敲桌面。
周寂抬起頭來,口齒不清的說道:「怎麼。」
「你知道我的。」段野指了指手機,「我要出去打個電話,要是你吃不夠,繼續點。」
周寂比了個手勢,「行唄,妻管嚴要跟老婆報備了對吧。說吧,反正我也沒打算瞞。」
段野起身,沒理會他的調侃,拿着手機走出麵館,找了個安靜的角落,撥通了江雨茉的號碼。
江雨茉最近在軍訓,累得要命根本沒胃口吃東西,拜託舍友給她帶一杯果汁便以最快的速度洗了澡,坐在書桌前才感覺自己又熬過了一天活過來了。她們宿舍四個人現在相處得也很好,不過也還是在互相磨合的階段。
看到段野的來電,江雨茉打起精神來,不想讓他擔心。
可接通後,段野的第一句就是:「我長話短說,周寂沒去國外,他來我這邊找我了。」
江雨茉:「?」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你,說什麼?」
她怎麼就聽不懂呢?
「他沒去國外,來投奔我,說要跟着我混。」段野也很頭疼,「他也不準備再用他父母的錢,看得出來,他不是一時意氣用事,是真的決定好了。」
江雨茉終於反應過來,激動得站起身,「他怎麼回事啊!!不是都已經跟他說好了,他自己也同意去國外了嗎,他還是沒聽進去啊!」
段野安撫她,「別着急。」
他頓了一頓,自我調侃,「可能我上輩子造孽了吧。」
江雨茉想得更多,憂心忡忡:「那怎麼辦,他爸媽會不會為難我們,會不會遷怒你?」
要是他們都不講道理,以為是他們帶壞了周寂怎麼辦?
「不會。」段野安慰她,「這個我還是有把握的,而且周寂也不是那樣的人。」
他想了想,還是跟她解釋了一番,「周寂是中午從機場跑的,現在都過去七八個小時了,沒見人追過來,周寂也沒接到電話,我猜他爸媽早就得到了消息,真要做什麼,不用等這麼久。」
江雨茉還是有些擔心,「他怎麼想起一出是一出啊。」
「也不一定。」段野為朋友說了一句公道話,「這麼久了,應該不是意氣用事,我看他是真的不想出國。他自己也說了,跟任何人都沒關係。」
「那好吧。」江雨茉說,「還真是大少爺。」
段野失笑,「今天怎麼樣?吃飯了嗎?」
江雨茉嘆了一口氣,本來是不想讓他擔心,但他這樣一問……她就忍不住了,「好曬好曬,我感覺我都快暈了,而且為什麼大學生軍訓要這麼久啊!!防曬霜我用了幾瓶了,每天感覺自己身上黏糊糊的,我們教官真的好嚴格好嚴格,我現在看到他就腿肚子發軟,然後你知道嗎,我們班居然還有女生喜歡他,還想跟他要聯繫方式,我的天啊!」
段野聽出了她的抓狂,想笑,卻還是忍着,怕惹到她。
「我希望我趕緊穿越到軍訓結束以後。」江雨茉抱怨了一會兒後又道,「啊不跟你說了,我要給知芋打電話了,這件事不能瞞着她,她知道了肯定也會抓狂!」
段野嗯了聲,「也不一定。」
他說,「這一次是他自己的選擇。」
江雨茉愣了一下,「……行吧。反正我們都被他折騰累了。」
等江雨茉掛了電話後,段野才回了麵館,周寂是真的餓着了,吃了一碗麵,現在又點了一碗,見段野過來,眼皮都沒抬一下,打趣道:「匯報了?」
段野沒理他,正低頭在手機上重新瀏覽租房廣告。
單間估計是不行的了,或者可以租兩個並排或者對門的單間。
餘光瞥見對面的周寂,他必須得承認,他上輩子可能真的罪孽深重。
「老段。」周寂突然放下筷子,神情認真了些,「我這次真的不是衝動,是我自己想做的,你說要比她更先想到未來,這段日子我就一直在想,我是可以接受我爸媽的安排去國外,然後呢?幾年後我是不是還要聽他們的安排,我知道他們心裏對我喜歡知芋的事不以為然,之所以沒插手,是覺得我還小,才十八歲,知芋肯定只是我人生中的某一任女朋友,最多談個一兩年就分了,犯不着使那些手段。」
「他們不以為然的原因是什麼,他們這樣自以為是安排我的未來是什麼。」周寂艱難地說,「這段日子我真沒閒着,我想清楚了,就是因為我還是一個靠着他們的毛頭小子,我要跟他們拿錢,要靠他們才能生存。我想跟他們證明,也許他們是真的為了我好,但我成年了,不管我是意氣用事還是怎麼的,我的未來我自己可以決定。」
段野安靜地聽着。
「不破不立。」周寂笑了聲,「說我幼稚就幼稚吧,說我愚蠢就愚蠢吧,反正我已經決定了,以後不管是好還是壞,我為自己買單。」
「老段~」周寂喊了他一聲,「大哥?我跟着你混了啊!」
段野起身付了錢,「走。」
周寂:「?」
「去買日用品。」段野瞥了他的背包,「你就帶了幾身衣服吧。」
周寂高興地跟了上去,要跟段野勾肩搭背,陌生的城市,路燈拉長了他們年輕的身影,遠遠地還能聽到周寂嘚瑟的聲音:「老段,說真的,以我們的聰明才智,肯定能發財!看着吧,我們肯定能做出一番成績來的!」
段野:「……沒你,這個可能性會更大。」
燕京。
周太太深吸一口氣,顯然已經快處於崩潰的邊緣,她是港城人,統共也沒在燕京呆幾年,普通話卻很流利,「為什麼不將他追回來?周成磊,你那幾個保鏢竟然連一個孩子都看不住,讓他跑了?」
「隨他吧。」周成磊看了一眼手機郵件,淡淡說道:「他也十八了,隨他去吧。」
「那不是胡鬧?」周太太很生氣,卻還是極力忍着。
「讓他胡鬧。」周成磊捏了捏鼻樑,顯然也很疲憊,「十八歲胡鬧,總比二十八歲三十八歲胡鬧強,你兒子你不清楚?犟得跟什麼似的,就算現在把他抓回來又有什麼用?需要我提醒你嗎,你十八歲時的那些胡鬧?」
周太太:「……」
周成磊緩了緩語氣,「給他四年時間,四年他要是沒搞出名堂來,我會讓他乖乖回來,那個時候,他也不過二十二歲。讓他從底層摸爬滾打,也許這樣的方式更適合他,比在課堂上聽那些教授講課強呢?恕我直言,我們可能要接受一件事,他並沒有遺傳到我們在學業這方面的天賦。」
如果沒見到段野,周成磊是絕對不允許兒子這般胡鬧。
可在見過段野後,他改變了主意。知子莫若父,偌大的一個集團,可以招聘到無數從名校出來的精英,他要培養的是接班人,而不是一個副總。從基層千錘百鍊,也許是一條更好的、更適合周寂的路呢?
周太太:「……」
她按了按額頭,「我擔心他在外面受苦。」
周成磊走了過去,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撫她,「放心,他是我兒子,我不會不管的。我們就看看,他們最後能走到哪一步。」
他走過的路,是父母安排好的,的確一帆風順,的確平坦。
那為何不能讓他兒子走另一條,他從未走過的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