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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好了去野炊,但真的實施起來是很有難度的,現在森林防火這一塊管得很嚴,他們都還是學生,可不敢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來,每年學校里都會發很多告家長書,有提醒他們不能去危險深水區玩水的,有提醒他們注意心理健康的,自然也有注意防火安全的。在段野家裏,他們敢放心大膽的開火做飯,在野外,那還是算了吧!
周寂頗為遺憾。
最後幾個人分頭行事。
有人回家去拿帳篷,有人去買野餐墊……
在周寂的強烈暗示之下,他撈到了一份好事。依然是段野和江雨茉,他和寧知芋,他們四個人去採購,這一次比上次就簡單得多,只需要買水果、飲料跟麵包就好。
在採買這方面,寧知芋是小能手。
周寂正愁找不到表現的機會,在寧知芋跟江雨茉商量該去哪裏買水果時,他步伐瀟灑地過來,掏出了一張卡遞給寧知芋,「用這個買,這張卡沒有密碼,直接刷就好。」
寧知芋緩緩地看向他,視線下移又挪到那張卡上。
「不用。」她搖了下頭。
段野過來:「不用那麼麻煩。」
他看向江雨茉,「跟他們幾個都說好了,這次贏了比賽,學校那邊有八百的獎金,用作今天的經費,剩下的給他們幾個分。你們買,我來結賬。」
江雨茉驚喜地看他,「還有獎金的呀?」
段野點頭,「是這樣說的。」
寧知芋也附和道:「那就這樣吧,雖然說有經費,但還是節省一點比較好,雨茉,臨江路那邊有水果批發市場,很新鮮,比超市還有水果店要便宜一些,你想過去嗎?那邊品種好像更齊全一點,就是有一點點遠。」
「我沒問題的啊,反正我們總是要去堤上的。最後去買水果也行。」
寧知芋嗯了一聲,已經在腦子裏計算該怎麼樣將成本減到最低。
周寂:「……」
他有些無語。
他出生在那樣的家庭,打娘胎里就註定了這輩子都不會缺錢,所以看着寧知芋跟江雨茉小聲地商量着「哪裏的麵包便宜又實惠」「超市的飲料成箱的買會便宜幾塊錢」,他簡直理解不了。
有必要為了幾塊錢的事情這樣糾結嗎?
兩個女生走在前面,手挽着手興致勃勃地討論着要買什麼。
周寂心情有些煩躁,一腳踢開了路邊的石頭。
一不小心,石頭踢到了段野身上。
段野回頭神色淡淡的看他。
周寂趕忙伸手,「失誤失誤。」
段野收回視線,周寂是不吐不快,快步上前,跟他並肩走着,壓低了聲音說:「你剛才幹嘛砸我場子,還是不是兄弟?」
剛才他把卡給寧知芋,寧知芋是拒絕了,但他多說幾次,說不定她就接了。
哪至於像現在這樣,還得算着該怎麼節省的花那點獎金。
段野沒理他。
他繼續吐槽:「今天我們不是配合得很好嗎,在球場上,」他越說越帶勁,「我最後那個扣籃還不錯吧?」
當時場外的歡呼聲都快震破天了,他都聽到了,就是不知道寧知芋有沒有也為他喝彩。
段野大概也是忍無可忍,停下了腳步。
周寂已經走出了幾步,見段野停下來,他回頭,「怎麼?」
段野沉聲道:「這裏是寧城。」
周寂不懂他的意思,走了幾步來到他旁邊,「我知道啊。」
段野瞥他,「那就少在這裏用你原來那一套。」
「不是你什麼意思啊。」周寂納悶,「哪一套啊?」
段野看向前面那兩個還沒意識到他們已經停下來的女生,「自以為是的那一套。」
以往段野是不會多跟周寂說話的。
他本來話就不多,就是對着趙正跟郭世超也是這樣。
周寂剛開始反應過來時有些惱火,「我壓根就沒想那麼多。」
段野已經懶得搭理他,繼續往前走,跟上江雨茉。
周寂喋喋不休,跟在他後面叭叭叭的,「我就是,就是想顯擺一下又怎麼樣呢,你不也一樣,你天天在那誰面前顯擺,我有說過你什麼嗎?反正我沒那意思。」
「是不是兄弟啊!」周寂見段野不回他,喊了一句。
段野頭都沒回,「不是。」
周寂:「?」
他其實隱約也感覺得到,這些人,寧城的這些人,跟他在燕京的髮小以及狐朋狗友都不一樣。
在燕京時,即便是跟他從小一塊兒長大的髮小,家庭情況也都跟他差不多,他們都早早地……學會了首先權衡利弊,那是從小的耳濡目染,他知道,就連他的朋友們,也都不是他自己選擇的,而是雙方家長選擇的。
他曾經有過一個朋友,也算要好,只因為對方家族跟周家有了項目上的爭奪,兩家關係也逐漸生疏,而那個朋友,可能也是在家長的影響之下,對他疏遠了。
發小中,也不是沒有真心,但那種真心,跟寧城這些人的真心是不一樣的。
在寧城,他也感到了久違的放鬆不是嗎?
……
在寧知芋專心挑水果時,周寂悄悄地、假裝不經意地來到了她旁邊,看她挑揀着橘子,模樣認真,他的心,就像有羽毛拂過,他也裝模作樣的撿起一個橘子在手中掂了掂,「那什麼……剛才我就是吧,」他頓住。
寧知芋側過頭來看他,有些疑惑。
不明白他到底要說什麼。
周寂咬咬牙:「我就是想讓你知道我還挺酷的。」
電視上不都是這麼演的麼。
他也聽發小炫耀過,說什麼給一張額度也沒多少的卡女朋友,把女朋友感動壞了。
寧知芋盯着他,笑了一下。
周寂怔怔的看她。
「如果你剛才是用那八百塊的獎金顯擺。」寧知芋莞爾一笑,「那我會覺得你酷。」
周寂的心臟一陣悸動。
「因為是你們努力打贏比賽的獎金,今天你們也真的很棒。」
周寂突然明白過來,他愣愣的。
他為什麼要瞧不起那八百塊。
那不是他跟段野他們,拼了命贏來的嗎?
下午三點左右,他們一群人就已經在堤上匯合了,這隊伍算是相當龐大了。他們在堤下面找了一個很好的位置,男生們開始搭帳篷鋪野餐墊,女生們則在不遠處的小沙灘上撿很小的貝殼。這裏也不是海,小沙灘也不如海邊沙子那樣細膩柔軟,相反還很粗糲刺腳,但女生們都玩得很開心,脫了鞋襪去踩水。
段野時不時的就要過來看一眼。
逗得顏晴都大聲對他喊:「段哥你放心吧,這裏淺得很,又是岸邊,根本就沒浪,不會把你家雨茉捲走的!」
段野無奈地說:「還是當心點。我是怕你們摔倒了。」
「把們去掉吧!」顏晴喊,「就只是雨茉啦!」
江雨茉去打她。
兩人在水裏踩來踩去,都濺濕了褲腿。
這裏其實就是一個小水灘,水位最深也不過才到江雨茉的膝蓋。
段野想上前去。
孫夢婷阻止他:「這是我們女生的事,你們男生不要管,就算你是我們雨茉的段哥哥也不行的!」
江雨茉聞言叫了一聲,又去捶打孫夢婷。
當然孫夢婷說的也是真話。
江雨茉還分心抽空回頭命令段野,「你不要過來!我一個人就可以解決她們兩個,不,三個!」
段野失笑,「好。」
顏晴還在調侃江雨茉,「是的哦,你一個人就可以解決我們三個,你是誰啊,你是大哥的女人,大嫂~」
江雨茉:啊啊啊啊!!
恨不得化身為土拔鼠。
寧知芋臉上的笑意也燦爛得很,初見她時,她臉上總是溫和卻淺淡的笑容,而現在,她如此開懷。正在搭帳篷的周寂起身往小沙灘這邊看了一眼,看到寧知芋擋在江雨茉面前,她頭髮上也濺到了一些水,笑聲不斷。
今天真是完美。
周寂這樣想,又擰着眉,不對,如果今天他沒遞出去那張卡,才算是完美。
那一出,簡直是敗筆,這種低級又弱智的錯誤,他必不可能再犯。
等她們鬧夠了後,趙正也在招呼她們過來檢查他們的勞動成果。
這邊寧知芋剛穿好鞋襪,周寂見狀大步來到寧知芋面前,在她震驚的眼神中,脫掉了外套。
寧知芋:「?」
有眼睛的人都一眼就能看穿他想做什麼。
寧知芋也不是沒有脾氣,只是一直壓着在,這會兒終於是受不了了,「你又過來幹什麼。」
聽出她的「驅趕」以及「嫌棄」,周寂咬了咬牙,「我看你褲子濺濕了會着涼,穿我的衣服會暖和一點。」
「不用。」寧知芋想都沒想,拒絕了他。
周寂定定的看着她。
居然也沒管她答應沒答應,直接將自己的外套往她旁邊一扔,「你用得着就用。」
說完後轉身便往帳篷的方位走去。
寧知芋都愣住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那黑色的衝鋒衣,一時之間,是百味雜陳。
這個年紀的男生,嘴上說着永遠喜歡你,實際上,他喜歡的人有很多,可能今天跟你說的話,明天轉頭能說給另一個人聽,仿佛是什麼機器一樣,永遠、喜歡這種話也能輕易地對任何人說出口。
就像大街上沒人撿的爛白菜一樣。
她覺得周寂也是這樣。說不定他的「喜歡」更廉價更短暫。
這不是適合她的人。
她收回眼神,再也沒看那件衝鋒衣一眼,穿好鞋襪回了匯合地。
寧知芋是空着手回來的。
周寂知道她沒用他的外套,本來是想耍酷也不要那件外套的,但坐了一會兒,這裏又是堤下,風也不算小,現在都已經是十二月初,他又灰溜溜的趁着大家沒注意撿回了外套,若無其事的穿上。
這個帳篷不算小。
這麼多人擠在裏面也別有一番滋味。
大家都很興奮,因為這一次真的是很特別的體驗,從來沒有跟這麼多人一起擠過帳篷。
這一刻,大家的心都挨得很近。
「明天又要上課了。」李盛雲突然說了一句。
「……」顏晴無語凝噎,「這個時候幹嘛說這種話掃興嘛。好啦好啦,我們玩遊戲吧!」
江雨茉接過話茬,「玩什麼遊戲,那種你問我答就算了,我不想跟你們玩。」
最後一定會被他們調1戲。
所以這種遊戲她一定要堅決拒絕。
孫夢婷抱着膝蓋,嘿嘿笑了起來,「好嘛,以後你跟段哥兩個人玩兒。那我們今天玩什麼遊戲,我事先說好,不要講鬼故事,最近我爸媽都在加班,晚上都是我一個人在家。」
江雨茉立即附和,恨不得舉雙手雙腳贊同,「對對對,不准講鬼故事。」
段野笑了一聲,「放心,不會。」
趙正跟郭世超對視一眼——算了。
「啊對了,周哥,你是從燕京那邊來的嘛,你們平常都玩什麼遊戲?」李盛雲也是老好人一枚,總會顧忌到周寂的感受,這會兒將話題扯到他身上去。
顏晴也有些好奇,「對耶,燕京那邊流行什麼遊戲?」
周寂被問住了。
因為他努力地回想了一下他跟朋友們平日裏都玩什麼,結果想起來的都是——吃飯唱歌、在誰家裏的遊戲廳打遊戲,或者是去哪個山莊度假村玩。
真正稱得上深刻的印象,幾乎沒有。
「我們都是打遊戲。」周寂說,「偶爾會去打保齡球。」
保齡球?
幾個人你看我、我看您,都搖了下頭,「只在電視上見過。」
周寂回,「其實很無聊的,我不太喜歡這個。對了,也會玩斯洛克。」
「斯洛克是什麼?」
還是見多識廣、看遍了大部分霸總文的顏晴舉手回道:「是枱球比賽的一種,就是桌球啦。」
周寂點頭,又遲疑着說道:「我也不太喜歡,還是最喜歡籃球。」
現在想想,他竟然發自內心的覺得,像現在這樣,大家都擠在帳篷里談天說地、互開玩笑,也比以前在燕京時要開心。
他早已經忘記了,剛來寧城時他多麼的想逃回去。
「那沒辦法啦。」李盛雲攤手,「保齡球館咱們這裏也不知道有沒有,就算有,也不可能去,都不會呢。桌球我也不是很喜歡,要不這樣,」他看向段野,又看向周寂,「我們玩捉迷藏吧!」
段野:「……」
還以為他會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好點子。
結果……
捉迷藏?
周寂:「。」
趙正笑噴了,「不是吧小李子,咱們可都是十七八歲,又不是七八歲,不對,現在七八歲的小孩兒都不玩捉迷藏了呢。」
江雨茉想了想,回道:「其實也挺有意思啊,你想想看,我們這麼多人,而且堤上這麼大,找起來是很有難度的,不管是什麼遊戲,只要有難度就好玩。」
段野看向她,「想玩?」
江雨茉嗯了一聲,「就是覺得應該蠻有意思的。」
幾個女生也紛紛點頭,「反正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點子嘛,就玩玩吧。」
周寂:「……」
就很無語。
他算是發現了,只要江雨茉說什麼就是什麼,別說是捉迷藏,江雨茉現在說想排好隊背唐詩宋詞,只怕段野也要答應,並且他們所有人最後都會答應。
這什麼人啊!
好吧,最後無可奈何答應的人裏面,也有他。
誰叫寧知芋也沒意見呢,誰叫寧知芋也都依着江雨茉呢。
既然同意了,那就開始制定遊戲規則。寧城的堤上真的很大,不過就像江雨茉說的,這樣也更刺激,好像他們是在玩真人網遊一樣。
一共十一個人,三個人來找,八個人去躲。
當然有時間限制,從開始的那一刻,到結束,二十分鐘為一局。
藏到最後的人贏。
最先被抓到的三個人會頂下一局的「找」任務。
經過很幼稚的石頭剪刀布,篩選出了三個倒霉蛋。周寂一開始不太樂意玩這種遊戲,畢竟捉迷藏……那都是他幾歲時玩的,現在都快十八歲了,好傢夥還要夢回童年嗎?然而事實是——他這樣的人可能童年真的也沒什麼意思,玩着玩着,竟然比誰都認真,比誰都投入了!
寧知芋也是。
她在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雙親,最應該無憂無慮的童年時期,她能想起來的也只有一盆一盆的衣服要洗,以及那個昏暗的廚房,有時候餓極了,她得自己摸索着煮飯吃。
幾乎沒有童年可言。
所以,她也很投入,投入到,已經忘記了所有不開心的事情,好像成為了那個本應該無憂無慮開開心心的小女孩。
段野帶着江雨茉去藏。
他伸手圈住了她細白的手腕,仿佛真的要經歷一場逃亡。她奔跑着,眼睛卻看着他的手,心跳很快,藍天白雲,深秋的風,這都將成為記憶里濃重的一筆。
段野也是一顆心狂跳,幾乎要衝破胸膛。
他想到了那之前,中考過後,其實是憑着一股氣,一股他以為他能控制得住的感情,將她約出來。那時候想的是什麼呢,他喜歡她,就要告訴她。
一直到現在還記得她那天穿的是豆綠色的連衣裙。
喝着奶茶歪頭看他。
他說不好,那時候未免不是在想,說出來就好,她如果沒答應他,可能他就放下了。
現在想想,真是自大。
那個夜晚,他們走在堤上,他聽着她說話,聽着她笑。在說出「我喜歡你」之後,他看着她,竟然鬼使神差有了一個念頭,即便她說她不喜歡他,他應該也不會放下。
因為再也不會有第二個江雨茉了。
就算以後他遇到其他人,那也不是江雨茉。
所以,他回去之後,跟他媽說他要上五中。
現在偶爾想起來那時候幼稚淺薄的念頭,也會忍不住慶幸,甚至想要感謝那個自己,感謝他沒有放棄。
段野帶着江雨茉來了堤下一個廢棄的漁船前躲着。
兩人都氣喘吁吁地。
江雨茉背靠着漁船,頭髮都亂了,再側過頭看向段野,一下沒忍住,撲哧笑出聲來,眼睛明亮,笑容簡單,幾縷頭髮貼在白淨的面龐,好看極了,「我們玩這個遊戲會不會太認真了點?」
段野雙手搭在膝蓋上,也微微喘着氣。
他看她,幾乎是用氣息聲回她:「你開心就好。」
江雨茉抿唇看他,「開心呀。只不過我開始擔心了,擔心他們會不會找不到我們。」
段野道:「找不到也沒關係。」
他希望所有人都不要找到他們。
「哇今天的雲朵好漂亮啊。」江雨茉仰頭看着天空,「感覺好久好久沒認真看天空了。」
段野也抬頭看去。
的確,秋高氣爽,今天天氣特別好,雲朵一團一團的,只讓人覺得愜意舒服。
「剛剛我想到了初中的時候。」江雨茉平靜下來後,沖他眨了眨眼睛。
準確地說,是想到了中考以後。
那時候的江雨茉,可能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跟段野這樣坐在一起聊天吧。
可能也沒想到,此時的她,心裏也都是他了。
段野真的很厲害啊。
「想到了什麼。」段野問她。
兩人就這樣坐在漁船前,這一塊都沒人,只有天空雲朵以及江水。
江雨茉也學着他那樣,將手搭在膝蓋上,以一種回憶的語氣說道:「想到初中三年你特別的冷。那時候我們都怕你,你對誰都不客氣,應該說,對誰都愛答不理,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我跟別人打鬧,不小心撞到了你的課桌,你正在睡覺——」
她看向他,抱怨道:「你不知道,你抬起頭來看我的時候眼神有多恐怖,我都被你嚇死了。」
段野明顯已經忘記這件事了,皺了下眉頭,「有嗎?」
「喏,你就是現在這樣子,皺着眉毛。」江雨茉繼續控訴他,「我嚇得不行,跟你道歉,你都不搭理我,然後繼續接着睡。」
段野實在是沒有半點印象了,卻不得不嘆了口氣,為過去那個自己道歉,「對不起。」
江雨茉得意地看他,「你道歉幹嘛。」
段野乾脆伸出胳膊到她面前,「隨便你掐,算是我的道歉,讓你報仇,那個時候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有一天會這樣的喜歡她。
江雨茉輕哼了一聲,笑意卻從眼睛裏偷跑出來。
她伸出手去擰他的胳膊,然後——
「你的手怎麼跟木頭一樣!」
根本擰不動。
她或者顏晴夢婷的胳膊,其實都很軟,一擰就很疼。
段野的不是。她終於清晰地感覺到了,段野跟她的不同。
段野畢竟才滿十八歲,他本來就長得高,再加上經常打籃球的緣故,總給人一種藏着無窮力量的感覺。嚴格來說,他也不屬於會給人產生視覺衝擊的肌肉男,相反穿着黑衣黑褲的他,身材甚至還能算得上清瘦,江雨茉是這次抓着他的胳膊才真正的感受到,他是如此的有力量。
「是嗎。」段野笑。
江雨茉當然也有別的法子報復回來。
擰是不一定會讓他痛。
但有時候癢比痛更加難受。
她縮回手,趁着他不注意,眼神狡黠,去撓他痒痒,果不其然,段野招架不住,本能之下,他伸出手牢牢地抓着她的手腕試圖禁錮她,稍稍一使力,她沒反應過來,身軀前傾,撞到了他身上。
鼻間全是他的清冽氣息。
她聽到他的心跳聲——怦怦怦地,幾乎要衝破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