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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灣山脈,那被鎖鏈糾纏的天上囚籠中。
怪物女僕今天仍然盡忠職守地吭哧吭哧工作,最近她還兼職起了廚娘這個工作,因為這上面的清理工作太輕鬆了,畢竟這地方基本上沒有什麼灰塵的。
不過六翼天使似乎到了換毛季,每天都會掉很多羽毛,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她還嚇得張大嘴巴,五手不知所措,十分擔心樓聽年紀輕輕就變成禿子,還偷偷摸摸跟溫雨弦講,並且諮詢他身為女僕是否需要主動為疑似掉毛的東家準備生毛的洗浴用品。
溫雨弦:……
樓聽:「像我這種被神偏愛的人,是不可能會有你們的這種煩惱的,先擔心你男朋友會不會禿吧。」
張絲妙腹誹,我家小狗才不會禿!
「把我羽毛都撿起來收好。」
於是張絲妙又多了一個撿拾羽毛的工作。
將最後一片羽毛撿拾起來,她結束了今天的工作準備去睡覺了,忽然發現東家正在窗邊,望着一個方向。
她好奇地打開另一扇隱藏窗口往外看,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的天空,隱隱約約能看到烏雲翻滾,散發着一股不祥的味道。
那是什麼?太遠了,看不清。
「她好像在那裏。」樓聽像是喃喃自語般輕聲說。
張絲妙聽到了,比劃手腳。
【龍錦小姐應該在工作吧。】
他們都知道十二生肖學院的未畢業生都有義務幫助裁決司執法,維護社會治安,景姵也經常幫助裁決司辦案。
「是感覺比較危險的敵人呢。」樓聽又說。
【但是龍錦小姐一定有辦法解決的。】
「那是必然的,她受到神的恩賜,擁有不必被我審判的獨一無二的高潔品格,自然不可能被什麼髒東西傷害。」說是這麼說,他卻皺起了眉頭,一副不放心的樣子。
張絲妙瞬間警覺了起來,五手比劃:【您可不能再跑出去了!】
上次他跑出去,老太太知道後居然激動得昏倒了過去,樓聽的母親樓甯舟也匆忙趕了過來,那對待重大事故的姿態,把張絲妙嚇了一跳,她才意識到,樓聽跑出去會引發什麼大動靜,她得盯着他,不能讓這位東家兼恩人再跑出去了。
然而樓聽根本沒理會張絲妙,忽然間他受到了某種熟悉的另他激動的感應,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那個方向,他的神好像降臨在了那裏,叫他的羽毛都激動得張了開。
……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瘋子!絕對是瘋子,她絕對不正常,對,她有病,她是精神病……」
喬明眼珠子不正常地瘋狂轉動着,渾身顫抖,他無法接受這種事,他從來沒有遇見這種事,就像原本堅信的信仰崩塌了,而景姵就像是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就輕而易舉地將這信仰之塔按塌了。
漆黑的心臟就像是被一把利刃切開了,流淌出了漆黑惡臭的鮮血。
喬明出生在一個農村里,上頭有一個體弱多病的姐姐,父母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了她,連喬明的出生,都只是為了給姐姐治病。
然而他們的希望落空了,喬明竟然是個超高純度的海妖族返祖人,全身上下都是返祖細胞,沒有一樣是姐姐用得起的。他跟姐姐不同,他健康又醜陋,因為超高純度的返祖血統,又無法自控,他生出來就有好幾張嘴巴,還伴有一些醜陋的鱗片和紋路,每張嘴巴里都是尖利的牙齒。村里人好奇來看了,都發出驚呼:「好嚇人啊,是什麼東西啊?」
「這真的是返祖人嗎?怎麼跟畸形兒一樣?我看電視上的返祖人都不是這樣的。」
「聽說長大了就會好了。」
「哎呀,好噁心,不看了不看了,晚飯都要吐出來了。」
咽喉上的那張嘴生來就會發出蠱惑之語,叫父母把一切都給他,把姐姐和任何事都拋之腦後。
但是又因為年紀小,這蠱惑之聲並不能持續多久,得到他需要的東西後,父母就會清醒過來。而每一次父母清醒了,臉色都不好看。
五歲的時候,有一天媽媽正在炒菜,他餓了,咽喉上的嘴巴發出聲音把媽媽喊了過來,就是這一次,廚房着火了,整個家都燒了,姐姐被燒死在了病床上。
姐姐一死,就把父母的精氣神也帶走了,似乎也恨上了喬明,從此當他是透明人,只隨便養着等到了年紀就送到十二生肖學院去。村里人也都很害怕喬明,每次見到他,都像見到魔鬼一樣遠遠躲開。小孩們自然也不敢跟他玩,還有膽大的遠遠朝他丟石頭。
「怪物!走開!」
「他有妖法,會偷別人的東西,我們離他遠點!」
他恨這些孩子,嫉妒他們,於是用能力蠱惑了他們的父母,從此他們都當他才是親生孩子,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他,把所有的愛都給他,對自己的親生子們非打即罵,期間失去了父母看顧的脆弱的孩子們,一個又一個因為各種意外死去。
從他出生在這個世界上開始,似乎就沒有感受到愛是什麼,這虛假的愛意竟然如毒/品一樣讓人上癮,卻沒有想到這些大人在半夜清醒過來,看到自己家裏孩子的屍體,對他的恨比那虛假的愛還要濃稠洶湧。
於是一天夜裏,趁着喬明睡覺,父母打開了家門,讓鄰居們進來,一條繩子掛上了他的脖子,有人按着他的手腳,他在窒息感中驚醒,看到了一張張恐怖的被仇恨扭曲的面孔。
喬明覺得自己從出生起就在泥沼里,裏面有一隻只手伸出,將他牢牢捆在那裏。他從未停止過怨恨,他怨恨親生父母,怨恨死去的姐姐,怨恨村裏的每一個人,怨恨這個世界,也怨恨自己生得醜陋,怨恨那麼多的人,為什麼沒有一個人拉他一把。
即便他如今能夠完美地控制自己的返祖之力,那些醜陋的嘴巴和鱗片和紋路都不會再出現,被蠱惑的人沒有他的允許不會有清醒的一天,但每每想起過去,他的心臟都會流出漆黑惡臭的鮮血。
所以他像相信信仰一樣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從痛苦的過去中走出,這是一生都無法治癒的傷口,他因此殺再多的人,毀滅再多的幸福,甚至毀滅這個世界,都是正當的,都是這個世界欠他的。
可是景姵的存在就像在說他錯了。
儘管他再不願意相信,他所在的房間門,還是緩緩打開了。
景姵一步步走了進來。
「你以為來到這裏就算贏了嗎?!」喬明的眼睛佈滿血絲,這一刻對景姵的恨意和嫉妒升到了極點,就像她是他一定要除之而後快的的宿敵。「就算你的心智再強大又怎樣?」喬明說着,這個房間周圍的牆壁里一個又一個人影擠了出來,將景姵包圍住了。正是喬明的十個隊員。
「絕望迷宮」是幾乎無敵的能力,但是畢竟有20年前那次,所以喬明還是做了一手防備,這些隊員的能力是他費勁從全世界找來的,可以融進他的迷宮裏成為他的保鏢的返祖人。
因為在「絕望迷宮」這個能力發動期間,他的所有的返祖之力都用來構建迷宮和關卡,所以他無法離開這個房間,也沒有絲毫自保的能力。
「像你這種弱者,我可以殺你十次!」喬明惡狠狠地說。
他的隊員們很特殊,在現實中能力都不算強,可在喬明的迷宮裏卻能發生質的變化,因此他們和喬明稱得上是一個互相依存的整體。
景姵在迷宮外時表現得並不算強,頂多是行動軌跡很刁鑽,時常出人意料,才能撓花了喬明的臉,但是這在喬明等人看來,反而更像是能力不足所以才依靠這種方法來出奇制勝了,真正的強者才不需要如此費心鑽研。
然而景姵卻沒有如喬明所願露出驚恐的神態,她只是微笑着,把手腕上扎着手套口子的發繩解開,扯掉了寬大的手套,露出了一雙白皙無瑕的雙手。
「你猜,我為什麼要戴着手套呢?」景姵把手套塞進口袋裏,眨巴了一下眼睛,一瞬間那雙嫵媚動人的黑眸變成了威嚴攝人的金綠色龍目,與此同時,一種與她在迷宮外時截然不同的危險氣息從她身上散發了出來。
就像凶獸解開了嘴套。
喬明的神經瞬間拉響了警報。
……
黑霧已經將整個明亮的莊園徹底籠罩,再也不見絲毫記憶里的溫暖美好,只剩下陰森和淒涼。
裘法身上已經傷痕累累,那些裘家的實體幻影將他包圍,每一個下手都毫不留情,一如他記憶中的勇猛強大。
這些人是他記憶中最美好的人,他生來就是裘家少主,被全族上下寵溺着長大,所有人都愛他,說是泡在蜜罐里也不為過。
裘家那場滅族之戰是如何發生的,過程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完全不記得了,大腦里的這段記憶就好像是被剪去了一樣,因此其實真正親自感受過的疼痛,都是在監獄裏發生的,家裏人人疼愛的小少爺,一夕之間從天上掉到了泥潭裏,在監獄裏被打,被踹,被踩頭欺辱,吃餿飯,喝髒水……
但這些,都比不過大腦里的一個認知——他沒有家了。
這樣一句話,帶來的痛楚就足以抵過在監獄裏遭受的一切,讓監獄裏遭受的那一切苦難疼痛都如水波般淡去。
就像喬明猜測的一樣,就算只是幻影,要他對他們下殺手,太難了。
但是。
「到此為止吧。」裘法眼含痛楚地看着他們。
如果是以前,他或許真的會像喬明預想的那樣,出於內疚、自責和悔恨而死在這裏,但是現在已經有所不同,那個情報販子給了他答案,他從原青口中知道,家人不是他殺的,指甲里他們的血肉,是因為他想救他們。
他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看,在那些幻影再次襲來時不再留情。
這些實體幻影,一個一個被殺死,倒在了地上,於是剩下的實體幻影又開始使用聲音來迷惑裘法。
「兒子!兒子你在幹什麼?」
「小法,不要這樣做!我們是你的家人啊!」
「小老虎……」
可惜不起任何作用。很快,所有的幻影都被殺死了。
黑暗之中,濃稠的寂靜之中,地上的屍體裏,那個女人睜着雙眼,緩緩地說,聲音滿是溫柔:「你長大了啊。」
裘法的拳頭驟然攥緊,腳步一頓,但並沒有回頭,「我一定會找到兇手,血債血償!」
所有的幻影破碎,消失無蹤,迷霧旋轉、匯聚,形成了三米高的黑色守門人,朝着裘法伸出手。
就算裘法殺死了那些幻影又如何?通關失敗,遊戲守門人就不會放過他。
「我倒要看看,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無法打敗的魔鬼。」裘法面無表情,心頭聚集的憤怒都朝着這個遊戲守門人傾瀉而出。
然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裘法的所有攻擊都在接觸到對方的一瞬間消失了,就像他之前毆打迷宮時那樣。
他的一切攻擊都失效,而對方的攻擊卻是結結實實打在了他身上,正如報告裏說的那樣,這是一個無法被打敗的魔鬼。因為你根本無法攻擊到它。
……
109號泡泡的動靜驚醒了所有知道明天的會議的重要性的人,組織的會議室內,戴着各種面具的股東們仍然聚集在一起,觀看着大屏幕上的直播。
「史罡輸了!」
「怕什麼,還有喬明,喬明比起史罡那莽夫強多了。」
「你們看,颶風牆不穩了,裘法那邊肯定要輸了!」
「哈哈哈哈!當年留下他是為了做實驗吧,結果養虎為患了!」
「別急着高興,我看不好說,裘法的返祖純度好像比喬明更高,是天災中的天災。」
「管他打的結局如何,反正我們都是贏家。」
聞言,他們下意識看向屏幕左下角的一個倒計時,上面的時間正在跳動。
10:01……10:00……09:59……09:58……
還有十分鐘,109號泡泡就會被從這顆大玻璃球上撕開,裂口會形成奇點,裏面的物質都會被毀滅,那是人力絕對無法挽救的力量,再強大的返祖人也不可能挽救。
「但是喬明是我們的一大戰力,已經損失了史罡,不能再損失了。」又有一個大股東說道。他們之前注意力都被史罡吸引,沒想起喬明是誰,現在終於知道了,才知道是比史罡還要危險的人物。
天災級別的超高純度返祖人在全世界範圍內都是稀有的,組織這麼多年也是從全世界搜羅才搜羅到了這麼十個隊長,已經沒了史罡了,更何況喬明這種魔法類返祖人用處真的很大,損失了太可惜了。
「放心,這些我們都想到了,為了以防萬一,先生已經派人去接應喬隊長了。20年前我們能救他一次,20年後照樣可以。」主持人笑着說。
……
封閉的房間內,喬明臉色十分難看,他和景姵的四周已經被一堵小型的颶風圍牆包裹,颶風圍牆內,是他的被切得七零八落的隊員。
「我看到他們這麼玩的時候,就想試試了,真的很好用呢。」景姵笑道,龍爪上敵人的鮮血滴滴答答往下落。
「你……你到底是誰?」喬明驚恐地往後退去,看着她的爪子,這是什麼生物的爪子?他沒見過這種返祖人,但是又有些眼熟,總覺得在哪裏見到過。
「你猜。」景姵朝他走近,她倒是不怕喬明發現她是龍族返祖人,因為他並不知道她是情報販子,這個消息落到裘法耳朵里的可能性也是非常低的。
當然了,最好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景姵沒打算讓喬明活着離開這裏。
背後就是能把人切碎的颶風圍牆,喬明退無可退,他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一直在隱藏實力,她強得讓他懷疑她是不是也是超高純度的返祖人。
可是他現在卻無法收了能力逃走,因為裘法隱藏關卡通關失敗,他的守門人要殺死他,遊戲才算結束,他才能收回這個必殺技,這是他的能力對自己的限制。
他以前從來不覺得這個能力限制有什麼,直到今天遇到這個女人,死神的鐮刀已經擱在他的脖子上了。
「你以為殺了我,你們就贏了嗎?!」為了拖延時間,喬明開始自爆:「你以為我們來這裏是為了什麼?我們已經在109號泡泡設置了炸/彈,109號泡泡馬上就要被毀滅,這個國家將要迎來一場大地震!你跟裘法一起的,也是裁決司的人吧,要是不想眼睜睜看着十萬人命死,最好別在這裏跟我浪費時間了,從你剛剛進來的門出去,你就能離開迷宮了!」
卻見那女人沒有絲毫驚慌,仍然一步步朝他走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什麼?」
「我不止知道你們是來毀滅109號泡泡的,還知道已經不再需要三個小時,那個機器就能毀滅泡泡了。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激怒你,讓你直接開啟隱藏關卡呢?」
在和裘法通關的時候,景姵就想明白了不對勁的地方。
為什麼快落鎖的時候,組織的科研人員才進去輸入指令,為什麼在裘法跟史罡交戰的時候,喬明沒有出手,等史罡死了後才出手。就連在他的必殺技里,他居然都優先對她下手,難道真的只是因為她弄花了他的臉而已嗎?
不,是因為他不需要弄死裘法才能保證任務完成。
為什麼不需要呢?因為不需要三個小時那麼久,109號泡泡就能撕裂,只要把時間拖過去就可以了,沒必要去冒險,徒增變故。至於史罡死不死,不重要。
那麼這時間,一定是很短的。
原著里她寫的是三個小時,現在卻變了,景姵有理由懷疑是劇情那個逆子偷偷插手導致的。
問題是,變成多短了?
喬明這才猛然驚醒,他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忘記了主要目的是拖延時間,而不是殺死他們這件事。
還有多久?
喬明下意識抬手看手錶,手錶定了倒計時,現在顯示時間為:05:01
他還沒來得及想什麼,手瞬間離體,落到了景姵手上。
景姵一看這時間,都忍不住在心裏爆了粗口。三個小時砍成一個半小時,你真行啊!孝死我了!
喬明手臂劇痛,鮮血噴涌而出,他意識到自己逃不過這一關了,便發狠說:「有這十萬人給我陪葬,不……等這事發生後,還會有更多人死,有這麼多人給我陪葬,我也不算白死了!」「我這就送你上路!」景姵捏住了他的脖子。
「我告訴你吧,我的迷宮在我死後仍然可以存在,我的遊戲守門人就是我的執念,我的執念永不消逝,迷宮就永遠存在!你們是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在迷宮裏找到109號泡泡的入口的!」喬明得意地大笑起來,「你倒是殺了我啊!哈哈哈哈哈——」
忽然,迷宮震動了一下,他得意的笑臉僵住了。
怎……又他媽的怎麼了?!
「原來如此。」吐出一口血後,裘法抬手隨意擦了擦,看着眼前的守門人,「越攻擊你你就會越強,因為你會吸收走他人的返祖之力為你所用。這就是你無法被打敗的秘密。」
「既然你這麼喜歡別人的東西,」裘法忽然露出一個笑容,伴着臉上的血跡,有些猖狂,「那就都給你好了。」
一瞬間強大的返祖之力從他身上爆發而出,朝守門人衝去,而守門人也一如既往將所有襲來的力量都吞進自己的身體裏。
與此同時,有些不穩的颶風圍牆也徹底動了,這巨大的圍牆像漩渦一樣運動起來,隨後從上到下拔地而起,在天上匯聚,再朝着迷宮的某一處砸下來,砸進了守門人的身體裏。
包裹着迷宮的濃稠黑霧也被重重砸開,巨浪般朝着四面八方噴涌而開。
「這!」
「裏面到底……」
外面的人被眼前的場景驚住,不得不抬手護住身前,被這冰冷的黑霧和狂風颳的頭髮衣擺狂舞。
返祖之力就像寬廣無比深不可測的大海,源源不斷地灌進守門人的身體裏。它的身體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一開始吸收得無比暢快,然而很快,它的肢體語言發出了一絲痛苦的味道,它在掙扎,仿佛在說吃不下了,要脹死了,快停下!
然而那返祖之力仍然源源不斷地灌進它的身體裏。
「啊……」守門人竟然發出了痛苦的聲音,整座霧中迷宮開始地震,顫抖,搖搖欲墜。
「瘋子……你們都是瘋子……」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喬明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景姵嘴角揚起笑容,真可靠啊,裘司長。
這時,她看着喬明,忽然說:「喬明,你可知道,你曾經擁有你最想要的東西。」
喬明絕望又迷惑地看着她。
「你出生的時候十分醜陋,所有人看了都覺得非常噁心,覺得你是畸形兒。但是有一個人抱住你,說:『他才不是畸形兒,是老天給我們的寶貝,以後他可是要成為保家衛國的社會棟樑,你們都得受他保護』;
「你用蠱惑之聲把家裏所有的食物都吃光的時候,有一個人說『他還小,不懂事,只有進食本能嘛,不要怪他啦,我少吃點又不會死』;
「冬天的時候,那個人親自為你織了圍巾。夏天的時候,那個人給你買了雪糕,好奇地給你的每張嘴都餵了一遍……」
「閉嘴,你在胡說什麼?」喬明憤怒地吼道:「你知道什麼?竟敢胡編亂……」
「可是你懂事後,眼裏卻只看得到父母對那個人的偏心,只耿耿於懷自己的出生是為了給她治病,覺得她對你的好都是炫耀。」
喬明一震,倏然失去了聲音。
「然後故意在起火的時候視若無睹,任由她被燒死了。」
「你……你……你胡說……」
「她死的時候都在擔心你。」
喬明渾身顫抖,即便想大喊你胡說,很久以前的記憶還是不受控制被調動,紛至沓來。
好像……好像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在他冷的時候將他抱進懷裏,帶着一股淡淡的苦澀的藥味,朦朦朧朧的一道女聲嘮嘮叨叨地說着什麼,也聽不懂,但是讓他很安心。
「不……不可能……不可能……」他忘記了掙扎,不知道是因為窒息,還是因為回憶,已經淚流滿面。
「你的眼睛只能看到腳下的泥濘,看不到有人伸手把你往上拉。你想要得到什麼拯救?去地獄裏懺悔吧。」
在景姵捏斷他頸椎的同時,守門人的身體終於被漲破了,在一聲長長的痛苦吼聲中,這所絕望迷宮就像玻璃製造的一般,驟然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