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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蓁看着齊扉的車離開了青檸大廈,朝着濃重的雨幕開去。
她抽完最後一口煙,狠狠的把煙頭插進了走廊的高大綠植里,握着手機踩着高跟鞋轉身快步的往回走。
齊家那個眼高於頂的齊扉,居然來《新歌手》這麼個網綜做導師。他力保徐枳,大張旗鼓的在正門前接走了徐枳。
秦蓁很討厭徐枳,第一次見面就討厭,現在更討厭了。
秦蓁見徐枳是在路明二十五歲的生日宴上,路明不是什麼良人,他是浪子。他的生日宴玩的很大,那時候秦蓁還是個不入流的小明星,跟在路明身邊蹭點資源,也就混進了那場不入流的宴會。
宴會進行到中途,蛋糕還沒有切。
路明接了個電話就推開了身邊的人,起身一整衣服,把襯衣扣子扣到最後一顆,穿上乾淨的外套遮住脖子上的痕跡,斂起浪蕩快步離開了宴會。
秦蓁好奇,他去見誰?
她借着出去抽煙,走到夜場正門垂直上方的窗戶停了下來。咬着煙倚在窗戶邊看樓下,很快路明就走了出來,他走向路邊。一個女孩抱着蛋糕站了起來,路明的生日是秋天,她穿着單薄,背着雙肩包,長頭髮紮成了馬尾。仰起頭跟路明說話,秦蓁看到了路燈下她的臉。
平心而論,徐枳很漂亮。可單是漂亮並不值得嫉妒,徐枳的漂亮是那種不沾凡塵,不被世俗污染。
溫室里的花朵,沒有經歷過風雨。花瓣透明脆弱,似乎碰一下都會枯萎,就會死去。
怎麼會有人那麼乾淨?
路明挺不是東西,對女人沒幾分真心,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他的心裏住不下任何人,他不會對誰有耐心,也不會忍誰。
可那天,他陪徐枳在路邊站了很久,那麼要面子的路明在路邊吹了蠟燭,吃了半塊蛋糕。
吃完蛋糕,他點了一支煙,吐煙霧時往後退了半步刻意避開了徐枳,大概是怕煙熏到她。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有對比,就特別侮辱人。
那一口煙,把徐枳跟她們區分開了。
徐枳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如果徐枳的出身很好,也能理解,可徐枳並沒有。
她不是被人呵護着長大的小公主,她沒有父母,她外婆去世後,她連家都沒有,她是真正的孤兒。
同樣出身不好,她們明明是一樣的人。
徐枳憑什麼乾乾淨淨的活着?憑什麼清高?
秦蓁每一次看到徐枳用那雙乾淨的大眼睛,都會發出靈魂的質問,憑什麼?她憑什麼那麼純粹?
徐枳比她想像中更純粹。
徐枳收到那封郵件後,乾脆利落的解約分手,沒有給路明留一點幻想。敢愛敢恨,什麼都敢不要。
這讓秦蓁覺得離譜又可笑,無比荒唐。徐枳憑什麼那麼有底氣?那麼瀟灑,說不想要就不要?
徐枳所有的版權都留在明日傳媒,她一無所有。可一無所有的徐枳,抱着結他坐在舞台上唱「不怕蜚語流言,握住命運的線。」
全新的曲調,秦蓁再投胎一次都寫不出來的旋律。
秦蓁坐立難安,她很難受,她臉上火辣辣的燒。
徐枳真讓人討厭。
電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路明。秦蓁垂下手等手機響到第二遍才接通,放到耳朵邊,聲音低的妖嬈,「路總。」
「徐枳的熱搜是你買的?」
「怎麼可能。」秦蓁笑着道,「我沒那麼無聊。」
「除了你不會有人這麼無聊,只有你記得余木,這就是你堅持要去參加《新歌手》的原因?」路明聲音里有隱忍的怒,「攔住了嗎?」
「我參加《新歌手》可不是因為她,我也不知道她會來參加《新歌手》,我還不至於嫉妒那麼個小孩。她有什麼值得我嫉妒?您不是讓我找新東家嗎?我找了青檸,這是青檸的項目。怎麼?路總反悔了?」沒攔住這麼丟人的事,她會講出口?
誰知道半路會殺出來個齊扉,秦蓁拿什麼跟齊扉磕?這些男人都有點病。徐枳名聲都那麼爛了,他們還能上趕着做踏板。
「你要走?」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的小姑娘不也是。」秦蓁挑起手指看上面的亮片在燈光下反射出光芒,她唇角的嘲諷更加明顯,「踹掉你,轉頭就爬上了齊扉的床。為了上位,她什麼都做。他們不是你以為的假戲假做,他們是真的。徐枳沒你想像的那麼單純,她也想紅,她也想要名利。她挺會的,搞男人有一套,而且專搞有錢有權的男人。她也沒有高貴到哪裏去,她一樣會為了名利付出自己。只是她長了一張清純的臉,你就以為她純潔無瑕。」
「秦蓁,你想死,我送你一程。」路明陰沉沉的聲音落過來,「你提前跟公司做交接,這半年不會給你接工作。合約結束,你走吧。過幾天我會發聲明,說跟你分手了。」
路明那個公開本來就是為了刺激徐枳,他以為徐枳會回頭,會被刺激到掉頭來找他。他以為徐枳會捨不得,他以為徐枳余情未了。
異想天開,太自以為是了。
徐枳的性格,說不要就永遠不會要。
路明跟徐枳認識十年,還沒有她這個情敵了解徐枳。
「路明。」秦蓁停住腳步看着被雨淋濕的落地窗,霧蒙蒙的讓人看不清遠方,「如果是我先跟你認識,你會愛我嗎?」
「不會。」路明沒有給她留任何幻想,他一直都渣的明明白白。
秦蓁冷笑着掛斷了電話,她又取了一支煙點燃,吸了一口,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
很快那邊就接通了,她夾着煙走進了最近的化妝間,關上門,「我可以簽約青檸,我有一個條件,把徐枳給我刷下去,我不想在《新歌手》看到她。往後所有的場合,有她沒我。」
————
徐枳跟齊扉都上了熱搜。
微博文娛榜排名第一是齊扉新歌手導師,徐枳在第十二,正好一頁的最後一個,余木新歌手。
徐枳回到房間就看到了熱搜。
齊扉不跟她一起吃飯很合理,他是導師,徐枳是學員要避嫌。
夏喬因為沒跟齊扉合照,沮喪着臉先進了浴室。
徐枳坐在沙發上看熱搜,余木兩個字惡意滿滿,他們明知道自己有多不想提,非要在她面前一遍遍的提。
徐枳深呼吸,點開了熱搜。
「知情人爆料,余木現身《新歌手》海選現場,疑似參加《新歌手》。余木之前寫過《陷落》,曾經涉嫌過插足秦蓁路明的感情。」
沒有配圖,評論只有四五百條。徐枳鼓起勇氣,點進評論。
全是秦蓁粉絲的謾罵。
「博主你要死了嗎?不帶秦蓁你是會失去戶口本嗎?」
「余木怎麼樣跟我們美女姐姐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帶我們姐姐?」
「熱搜買的好尷尬,余木買的嗎?我們不關心糊咖怎麼樣,抱走秦蓁不約。」
「余木好尷尬啊,自己碰瓷失敗,灰溜溜的逃走。現在還來碰瓷蓁姐,真是好笑,不帶秦蓁是不是沒人認識。」
「還真沒人認識,余木是誰?」
營銷號發的文案都差不多,全帶了秦蓁。不過總體熱度沒有上去,
徐枳合理懷疑,這條熱搜是秦蓁買的。不然誰會拉踩她捧秦蓁?哦,還有路明。
洗完澡已經是下午了,夏天樂隊那三個人先到了餐廳。徐枳跟夏喬換完衣服就趕了過去,餐廳環境不錯,大廳里放着一架黑色三角鋼琴。
徐枳進門就把目光往鋼琴上落。
「鋼琴可以用嗎?」徐枳問帶路的服務員。
「這個需要跟經理申請。」服務員說,「您要用嗎?」
徐枳寫歌更習慣用鋼琴,《愚弄》今天能過,一大部分原因是齊扉珍惜原創歌手,他很惜才,徐枳賭贏了不代表她臨時創作的作品沒有瑕疵。
她想修正部分曲調,可居住的酒店並沒有鋼琴,甚至連結他都沒有,她得儘快抽空去買一把結他。
一個歌手沒有樂器,相當於劍客沒有劍。
「我想試試,可以嗎?謝謝。」
「我幫您問問。」
徐枳目光從琴上移開,先吃飯吧,她一整天沒有吃飯,手腳發軟。
服務員帶她們到了房間,推開門,裏面焦棠和齊禮埋着頭打遊戲,席宇在刷短視頻,扭頭看到徐枳和夏喬,招手道,「你們兩個好慢,坐吧。」
到底是誰請客?反客為主。
徐枳跟夏喬坐到了桌子的另一邊,她喝了一口花生奶,翻着菜單迅速的加菜,她快餓暈過去了。
「你們看熱搜了嗎?」席宇湊過來八卦,「聽說余木也來參加比賽了,你們有沒有看到余木?」
夏喬倏的抬頭看徐枳,隨即緩慢的搖頭,「沒有……吧。」
「那估計初賽就看到了,到時候大家都戴上了名牌。」席宇撇了下嘴,說道,「我以前挺喜歡余木,她那首《陷落》真的超級驚艷。我一直以為她是高冷御姐,很有性格的那種。結果上個月的八卦,大跌眼鏡。」
夏喬狠狠咳嗽了一聲,說道,「吃你的吧。」
「真的,我都想像不到,她那麼有才華的人,曲風那麼高冷,怎麼會做出那麼蠢的事。」
「你能說點別的嗎?」夏喬再次出聲打斷席宇的話。
席宇恨鐵不成鋼的搖頭,「太不爭氣了,真是氣人,我都想粉轉黑。」
徐枳點完自己想吃的菜,把菜單遞給夏喬,她端起花生奶的杯子一飲而盡。
「她當年要是遇到好的經紀公司,肯定能火。這幾年有點江郎才盡,她給秦蓁寫的那幾首歌水平直線下降。」席宇也倒了一杯花生奶,話題又轉到徐枳身上,說道,「小姐姐,你今天比賽唱的是原創嗎?你怎麼在裏面待那麼久?」
「唱了一整首。」徐·江郎才盡·枳心情有點複雜。
「你一整首歌詞都填完了?」席宇豎起了大拇指,「牛哇!」
「我等會兒唱給你們聽。」服務員送來蟹黃羹,徐枳拿起湯碗盛了一碗,快速吃道,「我用大廳那架鋼琴彈唱,我登個直播賬號。」
對面埋頭打遊戲的焦棠和齊禮整齊的抬起了頭,看向徐枳。
酒店頂層房間,一整面牆的落地玻璃倒映着陰雨天陰沉的黃昏。雨已停歇,天邊仍然是暗沉。
齊扉松松垮垮的穿着白色襯衣,領口散開一粒扣子,露出冷肅修長的鎖骨,蜿蜒而下。他抱着一把結他赤腳坐在沙發上調音,修長的腿無處擺放。
新結他的弦很鋒利,冷白指尖撥弄琴弦,像是隨時都會被割傷。
「沒必要撕的那麼難看,余木的熱搜已經撤了。各退一步,忍兩期,兩期就換人行嗎?扉哥,青檸都低頭到這個地步了,我們沒必要讓他們那麼難堪,以後還合作呢。宣傳都出去了,現在撤人節目組也很難做。而且徐枳和秦蓁同台,秦蓁走了,觀眾怎麼看徐枳?這對徐枳也不好。」
齊扉緩緩撥弄着琴弦,悠揚好聽輕鬆的小調從他的指尖流淌。垂下的睫毛,在眼下拓出濃重的陰影。
「新寫的歌?」林立還沒調停這件事,乍然聽到這麼清新的曲子,注意力被曲子吸引,這個調很驚艷,「什麼時候寫的?填詞了嗎?哥,你終於寫歌了!」
林立沒有看現場,不過秦蓁跟徐枳碰上會撕是必然,這兩個人不撕都不合理。
齊扉明顯拉偏架,齊扉對徐枳是明目張胆的偏愛。
齊扉的手機響了一聲,手機彈出通知,屏幕亮了起來。齊扉漫不經心的抬眼,鳳眸深處浸着寒,整個人冷冰冰的。
c直播通知:你關注的余木正在直播。
齊扉長手一撈撿起手機,握在手心裏調轉了方向,調到爭取的位置,他打開了c直播。
「扉哥?跟你說話呢,你在看什麼?你還刷短視頻?」
鏡頭裏,徐枳穿着一襲黑色長裙,坐在鋼琴前。絕美側臉落在光下,靜而美。她纖長白皙的手指在鋼琴上飛快的滑動,熟悉的旋律響起。
女孩獨特的清越的嗓音從直播間傳了出來,沒有用話筒,沒有加特效,徐枳的嗓音條件得天獨厚的好。
「這……是你剛才彈的那個調?你們彈的是一首歌?什麼歌?」林立繞過去看齊扉的手機屏幕,看到裏面的徐枳,「你還關注她直播間?她都多少年沒直播了。」
「她今天的參賽曲目《愚弄》,半個小時填詞加作曲,被三個導師拒絕。你以為我不想要秦蓁是因為徐枳嗎?是秦蓁水平不行。」齊扉把手機聲音調到最大,擺到了桌子上,撥着結他弦跟進了節奏,語調散漫冷淡,「青檸還指望跟我合作第二次?我會跟他們合作第二次?這種垃圾公司,配嗎?」
林立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確實不太配。這都淘汰,他們想選什麼?
「去跟徐枳談簽約吧,把她簽下來。我親自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