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方雷神,我知其名。呼之即至,迅電鞭霆。鐵面使者,赫奕威靈。救民疾苦,剪截魔精。隨聲應感,萬神咸聽。」
「急急如神霄玉清真王敕命!」
姜臨催發神霄法,五雷神光迸發,交織衍化,顯化為一層雷網,將方圓五十丈籠罩了起來。
「滋啦滋啦」
那些妖獸碰撞在雷網之上,發出血肉焦糊的刺耳聲音。
可即便如此,這些靈智已開的妖獸,卻沒有任何後退的意思,前仆後繼一般的,仿佛無視了雷網的威脅。
這一幕,讓姜臨皺眉。
按理來說,這些已經有了靈智的妖獸,不可能這般的視死如歸。
只有一個解釋,那不知道是什麼物件的亮光,對這些妖獸的吸引力之大,已經超過了它們自身的生命。
「騰蛇將軍神符!」
「敕命!」
陳青寧手持神符,揮灑出一道火光。
只見一條百丈騰蛇驟然顯化,盤踞在雷網之後,那些沒有被雷網籠罩的妖獸,盡數喪身在了騰蛇之口。
然而,一隻只妖獸前仆後繼的衝鋒,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那亮光到底是什麼東西。」
陳青寧疑惑的皺了皺眉毛,說道:「怕是這方圓百里的妖獸都出來了。」
「最大的可能。」
姜臨一邊說着,一邊駕馭手中真武法劍,揮灑出一道道朱紅劍光,斬斷眼前的妖獸。
「那亮光,對這些妖獸是大補!」
妖獸想要修行,想要更進一步,最大的捷徑,就是吞吃其他的妖獸或者天材地寶。
眼前的這一幕,給姜臨的感覺就是,那亮光能夠給這些妖獸帶來無與倫比的晉升!
這或許才是這些妖獸如此前仆後繼的原因。
賭上性命,若是成了,就是一步登天!
「陳道友,走!」
姜臨眸光閃爍間,已經打定了主意,對陳青寧示意了一下,而後朝着荒山所在狂奔而去。
陳青寧愣了一下,趕忙跟上了姜臨的腳步。
不管那亮光到底是什麼玩意,總之不能被妖獸們得到!
現在與方才不同了,至少方圓百里的妖獸都在動亂,誰也不知道,若是有妖獸得到了那亮光之後,會進化成什麼樣子。
這是姜臨不想看到的。
「太保神行符!敕!」
陳青寧趕上姜臨,一道神符落在了姜臨的腳下。
頓時,二人的速度飆升了起來。
等二人趕到荒山腳下的時候,從其他方向衝過來的妖獸,最近的已經離那亮光不足十丈。
不過,暫時還沒有妖獸靠近那亮光。
因為妖獸們也在爭搶,在自相殘殺。
一具具不同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所有的妖獸都殺紅了眼睛!
入目的一切,都是它們的敵人!
一時間,那藍光周圍十丈,反而成了妖獸們的禁區,只要有踏入這個範圍的,就會被群起而攻之!
姜臨見狀,沒有太靠近,只是尋了一個高處,看向了那亮光所在。
這一看,就是一愣。
「一個蛋?」
陳青寧也愣了一下。
只見在那亮光墜落之地的最中心凹陷處,有一顆拳頭大小的蛋歪歪的楔在坑中。
這顆蛋通體泛着青金光芒,其上還有一道道金色的繁雜紋路,那紋路明暗交替,好似在呼吸一般。
充滿了神異。
而且,這蛋上帶着的氣機,讓姜臨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清福仙炁」
姜臨當初得到過一縷北極驅邪院賜下的仙炁築基,那仙炁的氣機,與這青金神紋蛋上的氣機,有極大的相似之處。
雖然不知道這蛋到底是什麼存在,但那股子清福仙炁做不得假。
這玩意,似乎是天界之物?
在親眼看到之後,姜臨最初的顧慮消失了大半。
既然是天降之物,帶着清福仙炁,那至少對他沒什麼潛在的威脅。
現在看來,反而要保護一下這個蛋。
「道爺還有多久到?」
姜臨看向了陳青寧。
陳青寧聞言,摸出一張神符,閉目感應片刻,說道:「約莫半刻鐘。」
姜臨點點頭,重新看向了那被砸出來的深坑之中。
已經有妖獸出現在了中心位置的五丈之內,看到這一幕,姜臨縱身一躍。
「踏」
姜臨落在了那深坑之中,手中真武法劍橫貫。
一道道朱紅劍光四散而去,斬滅了一頭頭妖獸。
霎時間,方圓二十丈為之一空。
「吼!!!」
妖獸們先是一愣,而後極有默契的蜂擁着沖了上來。
一時間,好似潮水一般的妖獸,就要把姜臨淹沒。
「天蓬天蓬,九元煞童。五丁都司,高刁北翁。七政八靈,太上浩凶。長顱巨獸,手把帝鍾。素梟三神,嚴駕夔龍,威劍神王,斬邪滅蹤。」
天蓬神咒在驟然間誦出。
「滋啦」
姜臨手中真武法劍之上,一道道白熾雷霆凝聚,這些雷霆並沒有那般至剛至陽的威能,但卻帶着堂皇的正炁。
蓋因,天蓬法所顯化之真炁,只是借雷霆之形,內里,乃是威道正炁顯化。
姜臨橫劍,斬。
「錚!!」
天蓬威能在一瞬間爆發出來,白熾雷光轟然綻放,化作一道道利劍一般的鋒芒,準確的籠罩一頭頭妖獸。
周身再次為之一清,但馬上,就又是大批被激發了凶性的妖獸撲了上來。
完全沒有任何的停頓,前仆後繼,好似潮水一般。
但這次,姜臨卻停下了動作,沒有了任何的舉動,只是收起了真武法劍,抬頭看天。
「嗡」
一道肉眼可見的波動閃過。
這波動中,帶着真武正炁,那氣機之濃烈,讓人忍不住身軀顫抖。
姜臨肉眼可見的,不可見的妖獸,都被這一道波動給震懾,完全動彈不得分毫,就好似被冰凍了起來一樣。
「踏」
伴隨着一道腳步聲輕輕的在姜臨背後響起
「噗嗤」
所有的妖獸都在同一時間七竅流血,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僅僅是一步踏出,這好似潮水一般的妖魔群,就這般輕描淡寫的被化解,甚至沒有一個生還的。
真武法脈的道爺,盪魔之能果然乃是天下一絕。
姜臨轉過身,看向身後的真拙道爺,拱手行禮。
「見過道爺。」
「嗯。」
真拙道爺點點頭,看也不看那滿地的妖獸屍體,只是饒有興趣的來到這大坑的中心。
他低頭看向那青金神紋蛋,咂咂嘴。
「嚯,好生濃郁的清福仙炁。」
作為人間真修,距離舉霞飛升只差半步,甚至在壓制飛升進程的存在,真拙道爺對於天庭清福仙炁的感知可比姜臨敏銳多了。
「道爺,這是個什麼玩意?」
姜臨也好奇的湊了上來,蹲在了那青金神紋蛋的旁邊。
「怪耶。」
真拙道爺捋了捋鬍子,說道:「這應當是天庭仙獸所屬,可若是那般仙獸,不可能會讓一個蛋出現在人間。」
「將出未出的狀態,最是吸引人間妖獸,若是吞吃了此物,頓時道行大進,乃是一等一的大補之物。」
「今日若非是有你二人在側,恐怕這蛋逃不掉被吞吃的命運。」
真拙道爺有些奇怪的嘟囔着。
姜臨不由得點點頭,至少方圓百里之內,只有有靈性的妖獸都在往這裏趕,都想要吞吃這一份大機緣。
如果真的是天庭仙獸的蛋,不可能讓自己的孩子面對這般的危險才對。
就算是歷練,也太早了一些。
完全說不通。
「可如果不是仙獸之卵,這玩意是個啥?」
姜臨看着那青金神紋蛋,撓撓頭,剛剛準備站起身,突然的
「喀拉喀拉」
那拳頭大小的蛋開始搖晃,然後浮現出一道道的裂縫。
姜臨見狀先是一愣,而後麻利的跑到了道爺的身後躲起來。
雖然已經可以斷定,這不是什麼邪惡之物,但誰知道會不會有危險?
真拙道爺撇了一眼姜臨,一個暴栗打在了姜臨的腦門上,說道:「好個滑頭,居然推長輩出來擋着。」
「嘿嘿」
姜臨訕訕一笑,揉了揉額頭,說道:「道爺您看,那玩意好像要孵出來了。」
「什麼這玩意那玩意。」
真拙道爺踢了姜臨一腳,無奈道:「雖不知此生靈來歷,但到底是天界之靈,放尊重點。」
「哦」
姜臨點點頭,和陳青寧一塊,站在真拙道爺的身後探頭探腦。
真拙道爺嫌棄的看了看這兩個小崽子,卻也沒有挪動腳步的意思。
雖然可以確定這玩意基本無害,但萬一呢?
嗯?
貧道怎麼也說這玩意了?
真拙道爺默默的反思着。
「喀拉喀拉」
那青金神紋蛋殼上的裂縫越來越多,終於,其中指甲大小的一片剝落了下來。
「嗡」
一點點青金靈光好似碎屑一般,飄飄灑灑的流淌出來。
「喀拉喀拉」
好似一個信號,伴隨着青金靈光四散,蛋殼完全的裂開,露出了裏面的生靈。
「簌」
一聲輕響,那半個拳頭大的小生靈展開了翅膀。
「這是個麻雀?」
陳青寧撓了撓頭。
「誰家麻雀是青色的?」
姜臨反駁了一句。
只見那拳頭大小的生靈,是一隻小鳥,看起來確實好似一隻麻雀。
說來也怪,明明是剛剛破殼而出,但已經有了一身羽毛。
而且,這羽毛呈現出青金之色,還仿佛鍍着一層神光,在陽光之下,看起來溫潤如玉一般。
「唧唧」
小鳥嘰嘰喳喳的叫着,雙翅一動就飛了起來。
「嗖!」
其速度之快,讓人目不暇接。
「呀!」
姜臨只感覺眼前一花,然後就聽到了陳青寧的一聲驚呼。
只見那青金小鳥落在了陳青寧的腦袋上,把她規整的道髻胡亂的抓做一團,而後盤旋在陳青寧頭頂,嘰嘰喳喳的叫着。
「禍從口出。」
真拙道爺笑眯眯的點評着,一雙眸子看着那青金小鳥,神色中帶着一絲疑惑。
這般天生神異的仙鳥,為何會下降凡間?而且還是在凡間破殼而出?
「噗」
姜臨沒忍住笑出聲來,拽了拽真拙道爺的袖子,問道:「道爺,這鳥怎麼處理?放任不管是不是不太好?」
「而且,您知道這鳥是什麼根底嗎?」
這般靈性,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但具體是什麼神獸,反正姜臨是沒有這方面的知識儲備。
黑律傳承之中,也沒有講述這方面的東西。
畢竟,身懷天庭清福仙炁的神獸,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同僚,沒事去記載人家幹嘛?
「仙獸有靈,來去自如,與我等無關。」
真拙道爺微笑着搖搖頭,說道:「至於其跟腳,老道也看不太出來,回頭將此事奏請上天也就是了。」
「唧唧」
青金小鳥似乎聽懂了真拙道爺的話,驟然間化作一道青金神光,消失不見。
姜臨正準備說話,突然感覺肩膀一沉。
他扭頭看去,只見那青金小鳥不知何時落在了他的肩頭,埋在大氅之中,收攏翅膀,似乎是在休息。
「道爺?」
姜臨見狀,也不好動作,看向了一旁的真拙道爺。
道爺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說道:「看來,這神鳥是準備跟着你了。」
「想來也有道理,此神鳥未出世之時,乃是你在護持,如今誕生,對你有天然好感,也算正常。」
陳青寧小心翼翼的湊近了一些,嘟囔道:「我也出力了呀,可它卻恩將仇報。」
她整理着自己的頭髮,有些不滿的嘟囔着。
「誰讓你說人家是麻雀?」
真拙道爺撇了一眼這個不着調的丫頭,而後看向姜臨,笑道:「若是你對其來歷跟腳好奇,自去問你家的祖師。」
「目前老道只能保證,此乃良善之獸,是天界所屬,那一身的清福仙炁做不得假。」
「只是不知,為何會來到人間。」
姜臨聞言,不由得點點頭。
不管怎麼說,這是天庭仙獸下降,跟着自己一段時間,也算是一段善緣。
但是
「道爺,話是如此說,可晚輩也不知這鳥兒要吃什麼,要如何養」
姜臨有些無奈的說道。
若是放在半個月以前,他連自己都差點養不活,更不要說去養一隻鳥了。
「老道如何知道?自去摸索。」
真拙道爺很是不負責任的甩了甩袖子。
姜臨聞言有些傻眼,側頭看了眼那青金小鳥,撓撓頭。
「我咋覺得這鳥有點眼熟呢?」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