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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張大生上前一步,就想要去扶夏暖暖的肩。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孝順。暖暖,你媽把你養這麼大,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她比這世上任何人都希望你能過得好,暖暖,你要體諒你媽的一片苦心啊!」
夏暖暖在他手想要繼續上移前,飛快地厭惡打落他的手。
「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和我說話。況且,我媽這些年的吃苦受罪,不都是她自找的嗎?」
「夏暖暖!」夏桂芬怒吼道:「你在說什麼?!」
「我說錯了嗎?」夏暖暖一直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了夏桂芬的偏心、冷漠,以及她的戀愛腦。
可如今,她才發現,她不是習慣了,只是一直在壓抑。
如今,壓抑到了極致,終於找到了突破口。
瞬間,宛如洶湧潮水,破壩而出!
「從我記事時起,你就在談戀愛。每一段戀愛,都不會超過三個月,被騙財騙色被甩,不超過一星期,你馬上又會找下一個。」
「又被騙財騙色被甩,周而復始!」
「你管過我的生活,管過我的學業嗎?你甚至會拿走我小學三年級時,靠撿破爛好不容易存下的三十五塊六打算交書本費的錢,去給你當時的男朋友買盒煙!」
夏暖暖的眼淚洶湧落下。
她抬手狠狠一擦。
她本以為這些事情,她早就忘記了。
可實際上,她連日期、時間甚至數額都記得一清二楚!
然而,她的話語,非但沒有激起夏桂芬絲毫愧疚之意,反而愈發讓她暴跳如雷。
「夏暖暖,你這是要跟我算賬啊?」
「老娘換對象怎麼了?老娘換對象還不是因為帶了你這麼個拖油瓶!要不是你,我早就嫁到好人家,吃香的喝辣的了,至於受這麼多年的苦?」
「我拿你的錢又怎麼了?你的命都是我的!何況幾十塊錢!」
「哈!」
她是個拖油瓶。
這件事,是自她記事起,夏桂芬就一直在她耳邊喋喋不休重複的。
一直以來,夏暖暖也是這樣認為的。
直到她上了大學,見識到了更廣闊的天地。
才慢慢後知後覺意識到,這並不能怪她。
將她帶到這個世上的,是夏桂芬。
如果她沒辦法對自己的孩子負責,當初就不該生下她。
「既然你這麼討厭我,那當初生下我後,你怎麼不乾脆掐死我?也省得我妨礙了你這麼多年沒讓你過上你想要的生活。」
還不是因為,生下她後,帶來的好處更多?
夏桂芬惱羞成怒:「夏暖暖,你少在這裏給我說這些沒用的廢話!老娘當初就不該讓你上大學,那些小學、初中就畢業的女孩,哪個會像你這麼對父母說話!還不都是父母說什麼就是什麼。」
她重重深呼吸了數口氣:「這段時間,你就別上班了,給我待在家裏!老娘非得把你這些大逆不道的念頭掰過來!」
夏暖暖後退一步,渾身緊繃:「我是個成年人了,你無權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夏桂芬冷笑:「我再說一遍,我是你媽,想對你做什麼就對你做什麼。」
「大生。」她叫道:「把她給我關到房裏去。」
「行。」張大生去抓夏暖暖的手臂。
「你幹什麼,放開我!」夏暖暖拼命掙扎,張大生被她撓了好幾下,疼得狼狽鬆手,躲閃着。
夏暖暖趁機衝到門口,想要離開。
夏桂芬一看,急忙撲過去,抱住夏暖暖的腰,強行把她拖回來,喊道:「快拿個繩子過來,把她給我捆上!」
張大生捂着自己被撓出血的傷口,疼得一邊抽涼氣,一邊瞪着夏暖暖:「你給我等着!」
「不要!」夏暖暖想要甩開夏桂芬。
然而,夏桂芬手上也有一把子力氣,又是從背後抱住的她,夏暖暖根本甩不掉她。
母子兩人掙扎間,張大生已飛快拿了繩子過來。
「放開我!鬆手!」夏暖暖拼命掙扎着,卻還是抵不過兩人的力氣。
「救命!」她想要大喊,卻被張大生眼疾手快地用布將嘴塞住。
他塞得太用力,夏暖暖一陣乾嘔,甚至感覺幾乎無法呼吸。
「你個死丫頭。」夏桂芬氣喘吁吁地從全身都被繩子捆起來的夏暖暖身上爬起來,不解氣地往她身上踢了兩腳:「我還治不了你了!」
她抬住夏暖暖的上半身,和張大生一起,把夏暖暖關進了房間。
夏暖暖雙腿都被捆住,站都站不起來。
她在地上狼狽地用雙肩的力量,挪到房門,隱約聽到她媽說話的聲音。
「真是讓你看笑話了。她啊,就是被我寵壞了,你放心,這幾天我會好好管教她的,只要彩禮一到,我保證她會乖乖嫁過去,做個賢妻良母。」
夏暖暖眸光狠狠一顫!
她原本以為,親耳聽到了自己母親將自己賣出的全過程,她已經不會心痛了。
原來還是會的。
看了一場鬧劇的高父冷哼一聲。
「你當我傻啊!她剛才那樣,像是會乖乖聽話的樣兒?」
「怎麼不會!」夏桂芬急道:「再說了就算她一開始不聽話,但這女人,只要沒了身子,又懷了孕,那也都變聽話了!」
「你可要想清楚,像我女兒這種一本畢業,又長得好看的姑娘,可不是隨便能碰上的。你要是錯過了,可找不着這麼好的了!」
高父果然露出猶豫的樣子。
但很快,他又想起來一事,冷哼道:「可我還記得,你那個女兒剛才說,她結婚了!我看還是等這件事查清楚了,再來說我們兩家的婚事吧!」
「高晨。」他叫自己的兒子:「我們走。」
「哎!」夏桂芬追出去:「你別聽她瞎說,她怎麼可能結婚了!這件事,就是個誤會!」
然而,高父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夏桂芬憤憤關上門。
張大生湊到她身邊:「我記得,暖暖上個月辦理入職,所以把身份證,戶口本都拿走了,她結婚的事兒,會不會是真的?」
夏桂芬臉色一沉:「就算是真的又怎樣,結婚了,又不是不能離!找找關係,遮掩一下,照樣是頭婚!」
「這五十萬,必須得拿到手。」
「小天將來結婚,還有咱們兩個養老,都得用這筆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