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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帥,說這些做什麼,我們從一開始,不就做好失去一切的準備了嗎?」
景昭站起身。
「是的,元帥,不管怎麼,我們都會戰鬥到最後一刻的。」安琪揉了揉眼角,緊跟着景昭站了起來。
隨後剩下的三人也紛紛站起來,堅定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畢竟能在危難之際從眾多的少年中脫穎而出,他們五個,也是有着異於常人的膽識和決心的。
「下達作戰命令吧,元帥,既然帝國艦隊已經覆滅,那我想,侵略者們很快就會對我們發動進攻。」
邁克爾請求道。
約瑟夫再一次用讚許的目光認真的打量着身前五個堅定的孩子,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惋惜:「倘若沒有這突如其來的災厄,你們的未來,一定會成為帝國閃耀的明星。」
約瑟夫站直身體,十分正式的行了一個軍禮,鄭重的說道:「現在我來宣佈艾瑟隆行星防禦戰的作戰計劃:
撤回所有還在帝國戰鬥序列中的軍隊,將全部的兵力集中到帝都,以第一要塞,帝都防禦系統為屏障,全力掩護位於帝都地下的第七要塞。」
「我抗議,元帥。」安琪突然舉起手來,問道:「將全部的兵力撤回,可是那些還在帝國各個城市生活的子民怎麼辦,他們幾乎全部都是老弱婦孺,面對侵略者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是的,元帥。」邁克爾也舉手說道:「而且將全部的抵抗力量集中到一起,憑藉敵人的火力,我們很快就會被一網打盡,依我看,我們更應該將兵力分散到帝國的各個城市和郊區中區,進行游擊作戰,只有這樣,我們的抵抗才能拖的更久。」
景昭也說出了自己的疑惑:「第七要塞位於地底深處,那裏將會是帝國最後淪陷的地方,但同時它也是一個能夠葬送所有人的牢籠,若是我們從一開始就撤退到這裏,豈不是和送死沒什麼區別?」
約瑟夫耐心的聽完了幾人的疑惑,解釋道:「在第七要塞的深處,帝國科研部的研究人員正在進行着一次至關重要的實驗,它關係的我們艾瑟隆帝國究竟是默默無名的消逝,還是能夠留下向所謂的神明復仇的種子,畢竟我們從開始到現在做出的所有的明知死亡的掙扎,都是為了這個唯一的目的。」
約瑟夫眼神變得有些偏執和瘋狂,「至於剩下的子民們,我另有安排,但屬於保密計劃,所以不能告訴你們。」
約瑟夫關閉屏幕,慢慢的坐到了角落裏的椅子上:「好了,會議結束,詳細的作戰安排稍後會發送到各位的通訊終端上,我們還能爭取到多少時間,就拜託各位騎士長了,願銀翼旗幟庇佑你們。」
「銀翼翱翔!」五位騎士長手執軍禮,隨後依次向着門外走去。
景昭在將要出去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約瑟夫的呼喚:
「另外,景昭騎士長請留一下,我有另外的任務需要交給你。」
「那我們先出去了,你自己保重。」邁克爾拍了拍景昭的肩膀,隨後走了出去。
「下次再見了,景昭。」安琪一如既往的笑着揮了揮手,跟着邁克爾走了出去。
「元帥,是什麼任務?」等到所有人都走後,景昭把門關上,走到了約瑟夫身邊問道。
約瑟夫沒有回答,而是拿出了一份紙質的檔案遞給景昭。
檔案很薄,封口處貼着絕密的封條,景昭接過檔案,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重新靠在椅子上揉着眉心的約瑟夫,隨後撕開了封條。
檔案袋中只有一張紙,景昭將它抽出,映入眼帘的是幾個血紅的字眼——任務代號:弒神者!
一股絕望的殺意鋪面而來,景昭心神一凜,順着標題一字一字的看了下去。
隨着視線的移動,景昭捏着紙張的手指變得有些蒼白,並且開始微微顫抖。
景昭感覺自己的視野有些恍惚,滿眼充斥着兩個詞。
絕望,瘋狂。
這是他唯一能從這張紙上讀出來的東西。
「走到現在,帝國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既然決定了反抗,那就要留下些可以和束手就擒劃分開來的東西,這就是帝國最後的意志了。」
約瑟夫坐起身,用狂熱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景昭,準確的是,盯着景昭手裏的絕密計劃。
這位白髮蒼蒼的老人仿佛點燃了自己的生命一般,灰暗的眼睛變得非常明亮,灼熱的視線仿佛能夠將景昭手中的紙張引燃。
景昭感覺有些害怕了,就算平常表現得再成熟,他也依舊是一個剛滿十六歲的少年,這份任務,對他來說,實在是過於沉重了。
而且,也太過極端了,有那麼一瞬間,景昭甚至覺得,就這樣放下武器停止抵抗,或許才能死的輕鬆和痛快一些。
懷着對任務的質疑和無法接受,景昭抬起頭,金色的雙瞳對上了約瑟夫狂熱的眼神,質問道:「可是這,真的能代表人民的意志嗎?」
這是景昭第一次,將帝國和人民分隔開來,因為在他看來,這份計劃上所寫的,完完全全是統治階級的不甘和瘋狂。
「呵。」約瑟夫笑了,滄桑的臉上泛起的皺紋堆疊在一起,顯得是那樣扭曲。
「既然橫豎都是死,那麼身為帝國的子民,他們理應為帝國流盡最後一滴血。」
景昭的拳頭緊緊的攥起,一根根骨節和靜脈突出,可是僅僅是一瞬間,就又泄了氣一般鬆開。
「況且,像你這樣的外來者,怎麼可能知道帝國子民的意志呢?」
雖然從景昭記事起,他就生活在艾瑟隆帝國,儘管他從不這樣認為,但是外來者的身份,依舊深深地刻在他身體上的每一處,這並非是艾瑟隆帝國對於他的排擠,相反,艾瑟隆帝國對於他信任有加,那位皇帝甚至將他任命為最為寵愛的公主的守護騎士。
但是,這些熱情和包容,依然驅散不了那籠罩在景昭內心深處的夢魘,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個男人粗暴的將一塊令牌塞進自己手裏的時候,臉上的猙獰模樣,時至今日,每當提起外來者這個身份,景昭仍能感覺到隱隱作痛的掌心。
景昭看着約瑟夫,手指輕輕的搓了搓掌心,即使隔着手套,也能清晰的感知到那道狹長的疤痕。
「抱歉,這種任務請恕我無法接受,這是先帝賦予我的權利。」
景昭將紙張放回袋子,隨後遞給約瑟夫,十分果斷的拒絕道。
約瑟夫並沒有去接檔案袋,而是繼續盯着景昭的眼睛。
在這種視線下,景昭感覺頭皮有些發麻,仿佛整個人被人從內到外看穿了一樣。
「殘害子民這種事情,在帝國是絕對的恥辱,沒有任何一個帝國人會接受這種要求,在你這種外來者出現之前,只有一種人擁有審判平民的特權,那就是——皇室嫡系。」
景昭的眉頭突然一皺,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約瑟夫的臉上露出果然的笑容,像是一個勝券在握的賭徒一般接着說道:「皇室血脈大多都追隨先帝戰死在了宇宙之中,如今的艾瑟隆帝國,只剩下一位皇室嫡系。」
約瑟夫的話語戛然而止,他撐着衰弱的身體從椅子上站起來,緩緩的走到門口。
在出去之前,最後給景昭留下了一句話:「不過我還是覺得,這件事情交給你來做最為合適,畢竟不管怎麼說,你終究是一個外來者,不必承受多餘的感情和責任的束縛,雖然這件事也不是非你不可,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再仔細的考慮一下,明天再把你的選擇告訴我。」
「嘭。」
房門開合,會議室之中,最後只剩下景昭一個人站在原地,手裏捏着一份檔案,越捏越緊,檔案袋的邊角,已經出現了清晰的摺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