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的金牌寵妃 第七十八章 二小姐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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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嵐急着跑進自己的院子裏,入目所見的便是兩具鮮血淋漓的屍體,一具是鴛鴦的,一具是春梅的,兩人都青白着臉,心臟處不斷往外汩汩冒血,玉嵐一摸鴛鴦的屍體,發覺屍身早已僵硬,應該是死有一段時間了,心裏立馬升起了一股疑惑,這鴛鴦自玉欣夜會晉王的事散播開來後,老太太不是已經私下派人把她送出去了嗎?

    她既是被老太太送了出去,此刻又怎的會被人殺害在自己的梨花院,難道這老太太……想着,又搖了搖頭,以老太太的為人,又豈會真與一個丫頭過不去,但想到老太太是一個把候府名譽看得高於一切的人,沒準因為這鴛鴦對玉欣的背叛,毀壞了玉欣的名聲,從而讓整個候府都跟着蒙羞,這老太太一怒之下就把她……,想到這裏,手不由得緊了緊。

    摸了摸春梅的屍身,發覺尚還有些餘溫,猜測應該是才剛死不久,見到她此刻正瞪大着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想着春梅前一刻還在自己面前活蹦亂跳的,這一刻卻冰冷地躺在了地上,心內不禁涌過一股悲傷,情不自禁就上前把春梅湧進自己的懷裏,撫摸起春梅那潤滑的頭髮。

    「二小姐,你……」李媽媽滿臉蒼徨地望着眼前的玉嵐,心裏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二小姐殺人了!第二個念頭是,二小姐竟然殺人了!第三個念頭是,這二小姐會不會殺了自己?

    想着,李媽媽便發狂地往外沖,嘴裏瘋狂地喊着,「來人啊!來人啊!二小姐殺人了。」玉嵐的嘴角擠出了一抹苦笑,這一刻,她再是遲鈍,也知道她是被人陷害,中了別人的圈套。

    數不清數目的人紛沓着朝她的梨花院湧來,個個都瞪大眼晴驚恐地望着她,她們的眼神無一不在傳遞着一個信息:她,簫玉嵐,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她居然殺了人!

    「妹妹,你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了她們?」玉欣一臉的不可置信,蒼白着臉,質問的話語立即鋪天蓋地向玉嵐襲來。

    玉嵐輕蔑地望了她一眼,嘴角噙起一抹諷刺,這玉欣也真是夠狠的,在眾人還沒有弄清楚真相之前,馬上就給自己安了一個殺人的罪名。

    老太太這時也回過了神,神色晦暗不定,心裏閃過數百種念頭,這鴛鴦自從玉欣夜會晉王的事暴露開來後,自己不是已經派人送出去了嗎?此刻又怎麼會那麼巧地出現在嵐丫頭的梨花院,還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這事情也未免太過於巧合了。

    說實話,她內心並不相信她的嫡孫女嵐兒會做出這樣的事,她必定是被人陷害的,只是眾目睽睽之下,她又滿身是血地抱着這春梅,自己就算有心為她辯駁,可證據呢?怕的是最後救她不成,反被人說成護短,無故累了整個候府的名譽,一時間,不由得為難起來。

    李氏等幾房夫人一臉幸災樂禍地瞧着玉嵐成為眾矢之的,只覺得她越是倒霉,她們就越開心。

    候爺這時候悲鳴地仰天長嘆了一聲,發出了痛苦的嘶喊,「嵐兒,你怎麼如此的糊塗!」

    玉嵐呵呵大笑,眼裏划過不可自抑的嘲諷,這就是他的好父親,平日裏滿口仁義道德,關鍵時刻卻連問都不問,直接就認為自己的女兒殺了人,這會是一個父親該有的樣子嗎?也難怪,自己這滿身、滿手的鮮血,任誰看了都會認為她是兇手的。

    「候爺,你別生氣,嵐兒說不定是有苦衷的。」李氏關切地上前安慰候爺,一副假惺惺的神情。

    玉嵐連連冷哼了幾聲,一雙漆黑的眼瞳,深邃如淵,卻透出絲絲細小如針的鋒芒,扎得李氏心裏一慌,只覺自己心裏的那點小心思在這種目光下根本就無所遁形,是的,她明着是在告訴候爺這簫玉嵐是有苦衷,實是要告訴眾人,她就算是再有苦衷,她也是個殺人兇手,自己就是要坐定她是殺人兇手的事實。

    眾人這一瞬間的心思都很微妙,望着玉嵐的眼神都複雜起來,幾乎不相信自己眼睛所見的,這簫玉嵐不是才剛得了太后與皇上的青睞嗎?此刻又怎麼會如此糊塗到做這種殺人的事情,瞧着她一副聰明伶俐的模樣,在太后壽辰上那樣不利於己的情況下都可以力挽狂瀾,為自己尋找生機,又豈是會做出這種蠢事的人,只是這人如果不是她殺的,她此刻又怎麼會在這裏,還有她這滿身、滿手的鮮血又該如何解釋?    「這裏都發生了什麼事?」就在眾人吵吵嚷嚷、心思各異之際,晉王突然就如天神一樣降臨,說她是天神,實也不為過,身着月白色長袍的他面如冠玉,烏黑的髮絲被一枚紫金冠高高地挽了起來,一雙桃花眼充滿了多情,在這幽暗的夜裏褶褶發光,眾人都有種一瞬間被照亮的感覺。只是這一刻,玉嵐並不覺得他是天神,反而覺得他就是那索命的閻羅,剛才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這個時候也全都想明白了,自己就說嘛,這晉王今晚怎麼一反常態對自己親昵起來,原來是暗中包藏禍心啊!

    「參見晉王。」眾人皆有禮地對着這晉王參拜起來,心裏冒出了一股冷汗,這晉王現在是過來替這鎮國候府二小姐撐腰的吧,眾所周知,這二小姐是她未過門的王妃,他什麼時候不出現,偏巧這個時候出現,多半是來幫她的了,好在自己剛才一時間沒有嘴快辱罵這二小姐,要不然現在還不定落個什麼下場呢!

    「起身吧!」晉王擺了擺手,一副不耐煩的神色,眾人更加驚慌了,只覺得自己看到了這二小姐殺了人的場面簡直就是一種酷刑!這晉王為了幫他的未婚妻,還不定如何處罰他們呢!一旦這晉王偏袒他未婚妻的話,自己是該睜隻眼還是閉隻眼呢?

    「嵐兒,你怎麼滿身都是血?天哪!你居然殺了人!」晉王不可置信地睜大了他那雙桃花眼,桃花眼中還是滿帶深情,只是抑不住的失望,仿佛玉嵐真是那殺人兇手,仿佛她當真就是那十惡不赦的殺人犯。

    隨着他話落的,是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這晉王不是來幫她未婚妻的嗎?既是來幫她的,怎的還會說出剛才的那番話,這番話的言外之意不是要告訴眾人這鎮國候府的二小姐殺了人嗎?

    「嵐兒,你怎麼可以這樣糊塗啊!就算這鴛鴦上次陷害過你,給你的房間放了檀香,你也沒有必要置她於死地啊!」晉王滿臉哀傷地望着她,這神情落在不知情的人眼裏,只覺得這晉王就是一個深愛未婚妻,卻大公無私的好王爺。

    玉嵐再次呵呵呵冷笑,這晉王可當真是會演戲啊!軒轅國不把這個奧斯卡影帝的獎盃頒發給他,實在是太對不起他的演技了,眾人皆知,自己是他未過門的王妃,他卻對自己說這樣的一番話,明着是幫自己,暗裏卻是要告訴眾人,這鴛鴦以前就陷害過自己,自己一怒之下殺了她完全是有可能的事,這就更加坐實了自己的殺人之罪,自己現在可謂是百口莫辯啊!

    今日之事一旦傳了出去,眾人也只會說這晉王鐵面無私,為了維持法治,愣是連自己的未婚妻都不幫,而自己呢?不僅名聲盡毀,還很有可能淪為他成全自己好名聲的犧牲品,好一個偽君子啊!

    「嵐兒,你為什麼要殺了這鴛鴦?你就算是心裏再有什麼苦,你盡可以來向我傾訴的啊!你為什麼非得走殺死鴛鴦的這一步?」晉王步步緊逼,深情款款地質問玉嵐,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踉蹌着向後退了兩步後,抬起頭仰天長嘆,「嵐兒,你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事?」

    如果說,玉嵐前一刻還對這晉王有一絲仁慈的話,那這一刻,她就恨不得立即手刃這個偽君子,讓這樣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簡直是玷污了這個世界的清白,她最是看不慣這樣的人了。

    想着,她便一步又一步地向這晉王走去,眼裏閃過一股肅殺,渾身上下透出一股冰冷的氣息,就如地獄裏索命的閻羅,這晉王一時間也被嚇住了,踉蹌着往後退了好幾步,聲音有些顫抖地對着玉嵐道:「嵐兒,你清醒些,有什麼事情我們慢慢商量。」

    「沒什麼好商量的,你不就是想要和我退婚嗎?你不就是想另結新歡嗎?既然如此,我今天就成全你,告訴你,今晚不是你晉王不要我,而是我簫玉嵐不要你,是我不屑於要你,從此之後,你我猶如此袖,恩斷義絕。」說完,玉嵐用力地扯斷了自己的衣袖,不屑地扔在地上。

    晉王有些發愣,只覺得心裏划過一股失落,這不是自己費心想要的結果嗎?怎麼當這個結果好不容易得來時,內心卻沒有預期中的快樂。

    玉欣的眼裏卻是露出了一股竊喜,這簫玉嵐既然現在當場與這晉王退了婚,就斷沒有再與這晉王在一起的道理,那自己以後不就是有機會坐上這晉王妃的位置了嗎?

    眾人也都是一愣,這一刻都覺得這簫玉嵐非常的有氣勢,有些官家女子居然把她當成了崇拜的偶像,眼裏直冒火星,只是有些夫人還是不太贊同地搖了搖頭,這簫玉嵐的性子如此的倔強,對於一個女子來說,這個未必是好事啊!再說了,她今晚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又與這晉王退掉了婚約,以後誰還敢上門娶她啊!本來好好的一個女子,卻沒有想到變成這樣。

    眾人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無法回過神時,玉嵐卻厲聲地對着眾人質問起來,「你們說我殺了人,證據呢?我堂堂鎮國候府的嫡女,豈是可以隨便讓人誣陷的。」玉嵐高仰起自己的頭顱,不屑地朝在場的所有人逐一看了一遍,眾人只覺得一瞬間遍體生寒,那直視自己的目光居然是如此的冷冽,仿佛在凌遲她們的良心,眾人一時間都閃過這樣一種念頭,莫非這兩人當真不是這二小姐所殺的?莫非她當真是被冤枉的?

    「妹妹,你不要再這樣了,我們大家都看到你殺了人。」玉欣痛苦地用手捂住臉,聲音不由得哽咽起來。

    「你說你們都看見我殺了人,你們誰親眼看見我殺了人,你們倒是給我說說看,我是如何殺掉她們的,你們看見我是用哪一隻手殺掉她們的,哈哈哈,你們看見的只不過是我一身的鮮血而已,你們又哪裏親眼看見我殺了人?」玉嵐冷着眼,嘴角勾起一抹讓人不寒而慄的冷笑,宛若黑夜中盛開的罌粟。

    眾人都在她凜冽的目光中低下了頭,想想也是,這裏都沒有人親眼見到這二小姐殺了人啊!她們的確只是看見她滿身的鮮血就以此認為是她殺了人。

    晉王與玉欣的眼裏俱劃上了一股陰狠,真想不到這簫玉嵐都到這種境地了,她還能夠為自己辯駁,自己以前也的確是太小看了她,好在自己也還有後招,否則今晚還真是失策了。

    想着,玉欣便一臉痛苦地向鴛鴦撲了過去,嘴裏嚷嚷着:「鴛鴦,你死得也實在是太冤了,你告訴你小姐我,究竟是哪個害的你?」邊說邊不斷地搖晃起鴛鴦的身體,絲毫不驚懼她的血會沾染到自己那月白色的水仙裙,眾人一時間也沒有多想,只以為這玉欣與鴛鴦主僕情深,現在見到這鴛鴦忽然間猝死,自是受不了,玉嵐卻輕挑了下眼角,這玉欣真要是與這鴛鴦主僕情深的話,早在見到鴛鴦屍體的那刻就該撲過來了,那裏還會等到現在,現在見到誣陷不了自己才撲過去,明顯是有着古怪。

    隨着玉欣動作的加大,鴛鴦兩邊的衣袖竟被玉欣硬生生撕裂開來,玉欣發出「啊」的痛苦叫聲,眾人的目光皆順着她的話語望過去,只見鴛鴦本是嫩白的手臂此時滿帶青紫的傷痕,一看便知道曾經被人凌虐過。

    突地,又見從鴛鴦的身上滑落一塊玉佩,「噗通」掉落在地上發出好大的一聲清脆回音,晉王驚叫着往後退了好幾步,眼裏閃現出難以置信的光芒,「這玉佩,這玉佩不就是本王送給嵐兒的信物嗎?」

    所有人的表情這一瞬間都變得有些微妙而且驚訝,這鴛鴦曾經陷害過這鎮國候府的二小姐,現在手臂上又到處都是被人凌虐過的傷痕,身上又掉出這晉王送給她的玉佩,這一連串的事情下來,眾人的臉上不由得一變再變。

    這位鎮國候府的二小姐,性子也實在是太兇殘了,這鴛鴦曾經陷害過她,派個人處置她就是了,完全沒有必要這樣把她凌虐後再殺害,也千不該萬不該這樣心狠手辣到連自己身邊的丫鬟都殺掉!這樣的女子,將來誰還敢娶她,簡直是喪心病狂。

    鎮國候爺氣得青筋都突了出來,真恨不得立馬就將這個喪心病狂的惡女當場亂棍打死,鎮國候府的臉面都被她丟盡了。

    眾人望向玉嵐時,眼裏不由自主就帶了些輕鄙的意味。

    玉嵐也是一愣,難道自己剛才靠近這鴛鴦時真把玉佩掉落在她身上了,想到此,手不由得就往袖口摸去,這一摸,感覺觸手生溫的,這不正是晉王給自己當信物的那塊玉嗎?

    自己的玉還在,那麼這鴛鴦身上所掉下的那塊玉就只能是……玉嵐微微勾了勾嘴角,眼裏划過一抹深思,正待要行動,就見人群中有人驚訝地喊了起來:「蜀王,蜀王殿下來了。」

    隨着這一聲話落,眾人皆凝目望向門外,只見一年輕男子神情冷冽地緩緩跨入院內。

    孤傲冰冷的眼睛,眸子仍是帶着不可一世的高傲,薄薄的唇緊緊地抿着,如墨般漆黑的頭髮在夜風中輕揚,飄曳的紅衣愣是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度,遠遠地,就散發出一股冰冷的氣息,將他完全隔絕在眾人之外,光芒耀眼得瞬間便可奪人呼吸。

    這人怎的過來了,自己怎麼去到哪裏都能遇到這人,瞧着這蜀王神情冷冽地向眾人走來,玉嵐皺了皺眉頭,手中觸到那塊玉佩,又一臉深思地望了蜀王一眼,這人今晚怎麼就那麼巧地將這晉王送給自己的信物玉佩拿了回來並適時地還給了自己,他是否早就知道今晚將要發生的一切。

    晉王愣了愣,接着上前與蜀王打起了招呼,「皇兄。」

    蜀王清冷地瞥了他一眼,最終聲音清冷地喊了句:「三弟。」眾人接着上前行了禮。


    皇室的兩個美男子並排站在一起,這場面總是唯美的,不少未出閣的少女紛紛向兩人投去愛慕的眼神,玉欣一時間也看得呆住了,太后的壽辰上,她曾遠遠地見過這蜀王,當時已被他妖孽的容顏所惑,這一刻見他,不禁心神搖曳起來,平日一直覺得這晉王的美貌已是世間少有,那知道,這晉王現在與蜀王並立站在一起,立馬就分出了高下,無論是這容貌還是那身氣勢,都與這蜀王相差了一大截。

    「皇兄今晚怎麼也過來了?」回過神的晉王立即與蜀王攀談起來,一時間疑惑起這蜀王的來意,他往日對這些事不是都不上心的嗎?今晚怎麼那麼好興趣地過來圍看。

    蜀王的目光若有似無地朝玉嵐瞥了過來,「在園子裏聽人說這裏出了點事,閒着無事就過來看看,你們繼續,本王只是過來看看。」

    因為蜀王的突然到來,眾人的心思都微妙起來,紛紛揣測這蜀王的用意,現場又靜了下來。

    驀地,玉欣又發出了痛苦的悲鳴聲,「鴛鴦,你死得好慘啊!」

    眾人的目光又再度集中在玉嵐的身上,眼睛還不經意間往剛才從鴛鴦身上滑落的玉佩望去。

    秋月小跑着過去拉起玉欣,嘴裏嚷嚷道:「大小姐,你不要再悲傷了,奴婢認為我們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出那名殺害鴛鴦的兇手,好讓鴛鴦姐姐可以瞑目。」

    「對,我一定要替鴛鴦找出殺害她的兇手。」玉欣在秋月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強忍住悲傷,泫然欲泣。

    在玉欣的示意下,秋月撿起了從鴛鴦身上滑落在地上的那枚玉佩遞給玉欣,玉欣拿着它來到玉嵐的面前,滿臉哀戚地望着她,似有不忍但終歸是問了出來,「妹妹,你為什麼要殺害鴛鴦?」

    玉嵐眼裏露出一抹嘲諷,輕蔑地瞧了她一眼後,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姐姐是否問錯人了?」

    玉欣一滯,怎麼都到這個時候了,這簫玉嵐還如此的傲氣,一副胸有成足的樣子,莫非她真有把握替自己洗脫嫌疑,但想到手上的玉佩,又暗自笑自己多慮了,看這簫玉嵐現在的架勢,多半是虛張聲勢罷了,現在人證、物證俱在,又是眾目睽睽之下,她如何還能為自己辯駁,現在就算是閻羅大仙趕過來恐怕都難以救她了,眼裏情不自禁就湧上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瞧見玉欣這樣的神色,玉嵐不屑地撇了撇嘴,這玉欣,往日瞧着,倒也算是個鎮定的,只是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逼得太緊了,居然大失往日的冷靜。

    「妹妹,現在人證、物證都俱在了,你又何必再這樣呢,我知道你心裏的苦楚,這鴛鴦陷害了你,你自是不服氣的,只是你也沒有必要殘忍到殺害她呀!」玉欣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面上是好心地對着玉嵐循循勸誘,內里卻是告訴眾人這鴛鴦因為曾經陷害過簫玉嵐,簫玉嵐心裏怨恨她,所以就殺害了她。

    眾人心裏也是大驚,看着這簫玉嵐的眼神都頗有些怪異,這二小姐也實在是太過份了,不僅人兇殘,而且還囂張,眾目睽睽之下殺了人還要狡辯,好在這蒼天是有眼的,硬是從這鴛鴦身上滑落了晉王送給她的信物,讓她再也無法狡辯。

    聽了這話,玉嵐也不惱,只是眼神頗有些冷冽,盯着玉欣時,玉欣霎時只覺得那眼神就如冰雹,可以瞬間將自己冰凍了,當她緊盯住自己手中的玉佩時,她可以清晰地看見她嘴角划過的那一抹諷刺。

    「姐姐,你既說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了,那妹妹倒是要問問你了,你的物證在哪裏?是否指的就是你手中的那枚玉佩?」玉嵐順着她的話問了下來,眼裏划過一抹奚落,玉欣怎麼瞧她的眼睛,都覺得有一種怪異感,似是諷刺自己的不自量力,只是最終,被勝利沖昏了頭的她還是一臉篤定地道:「是的,我手中的玉佩就是證據,這枚玉佩是從鴛鴦的身上滑落的,我相信擁有這枚玉佩的人就是那個殺害鴛鴦的人。」

    「你確定嗎?」玉嵐緊盯着玉欣的眼睛,一字一頓,加重語音地問她。

    玉欣立時划過一抹疑惑,心裏有股不安的感覺,只是最終,她硬是將這股情緒壓了下去,一臉篤定地道:「是的,我認為擁有這枚玉佩的人就是殺害這鴛鴦的人。」

    得到玉欣肯定的答覆後,玉嵐冷冷一笑,轉過頭對着眾人道:「在場的人現在都應該聽清楚我姐姐的話語了吧,擁有這枚玉佩的人就是殺害這鴛鴦的人,煩請大家都給我做個見證,看看這個殺人兇手究竟會是誰?」話落,目光若有若無地朝晉王瞟了過去,晉王一驚,這簫玉嵐的目光怎麼這麼怪異的,她的目光有什麼涵義嗎?為什麼到了這一刻,她還如此的從容鎮定,莫非這玉佩不是她的?如果這玉佩不是她的,那就只能是自己的,想到此,手不由得往自己的袖口摸去,這一摸,大驚失色,暗叫糟糕,剛想打斷兩人的話語,不想玉嵐已經先他一步發出了聲音:「你還是先仔細看清楚那玉佩上的紋飾再來和我說話吧。」

    晉王的臉立即暗如土灰,轉過身就欲往外走,蜀王卻在他背後喊了起來,「三弟,你不是想替這鴛鴦找出殺她的兇手嗎?怎麼此刻就那麼急着走了?」

    瞧着眾人詫異望過來的臉,晉王的臉立即不自然起來,吱吱唔唔道:「本王,本王突然想起還有些要事要辦。」

    「三弟,有什麼要事比得上替人找出殺人兇手更加重要的,何況這案件你都圍看了半天,就要到這關鍵的時刻了,怎麼你就急着走了。」蜀王一臉的不贊同,對着晉王說話時,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晉王只覺得自己的心思瞬間被人看透了,心裏涌過一股惱怒,這蜀王實在是太可惡了,儘是壞自己的好事。

    「啊……這玉怎麼會這樣的,這玉……」玉欣這時發出的訝叫立即就把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晉王趁着無人注意時想往外走,蜀王卻上前一步適時地攔住了晉王的去路,拉過他的手臂,頗有兩分親切意味地對他道:「走,我們也去看一下,這個兇手究竟會是誰?怎的會這麼殘忍,連兩個丫鬟都不放過。」

    晉王試圖扭開蜀王的手,卻發覺自己無論如何用力還是無法撼動蜀王那鋼鐵一樣的手臂,只能無奈地與他一起上前圍看,只是心裏卻是忐忑不安,不用想,他都已經可以猜得到自己最後的結局了。

    果然不出晉王所料,玉欣這一刻已經拿着手裏的玉佩不自覺地向眾人驚叫了起來,「這玉佩為什麼會是龍紋的?不該是鳳紋的嗎?」

    玉嵐呵呵一笑,從自己的衣袖下拿出那枚鳳紋高高地舉了起來,語調輕揚地道:「因為鳳紋現在就在我的手上。」

    所有的人都是一滯,二小姐的玉佩還在她的身上,這玉佩本是一對的,這玉佩是晉王送給她的結親信物,那玉欣手上現在所拿的那枚玉佩毫無疑問就是……

    這一瞬間,眾人望向晉王的目光都有些複雜及驚恐,不用說,這一連串的事情下來,眾人或多或少都猜到了一點事情的始末,這晉王一進來後就指着她的未婚妻說她殺了人,憑證就是玉欣手裏拿着的那枚玉佩,但事實卻證明,那枚玉佩是他的,這就是說人有可能是他殺的,就算不是他殺的,他也脫不了關係,但他卻栽贓嫁禍給了這鎮國候府的二小姐,打算讓她背上一個殺人罪,自己也好趁機與她解除婚約,最終自己還會落得一個為了維持法紀,公正不徇私情的好名聲,只是他萬萬沒有料到的是,他的事最終卻被抖了出來。

    只是眾人還是非常疑惑的是,既然這晉王要陷害這鎮國候府的二小姐,為什麼不是把這二小姐的玉佩放在鴛鴦的身上,反而將自己的玉佩不小心地放在了鴛鴦的身上,難道這當中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哈哈哈……簫玉欣啊!簫玉欣,你可真是夠狠毒的,前幾天說是借我的玉佩來看看,沒有想到你竟是拿來幹這事的,我究竟哪裏對不住你了?你竟要這樣陷害我?」回過神的晉王忍不住對着玉欣發出了悲鳴的控訴,一臉痛苦地一步一步向她走去,那悲戚的表情,可謂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眾人皆都露出了愕然的表情,玉欣的表情更甚,「晉王這是在說什麼?他居然說自己借了他的玉佩陷害他,這不就是對着眾人說這人是自己殺的,他是冤枉的嗎?」想着,便立即高叫起來,「不,人明明是你派人殺的,你為什麼誣陷我,不是你派人殺了她們後,叫我陪你演這場戲的嗎?」

    「本王什麼時候叫你陪我演這場戲了?明明是你與這鴛鴦有仇,上次我派人送了封書信給嵐兒,你卻偷偷頂替她來見我,被人瞧見後,鴛鴦為了自保,便當眾揭露了你所有的事情,包括你一直窺視我的事情以致讓你從此之後名譽掃地,你從那時起就恨上了這鴛鴦,時時想着要出了這口怨氣,本王只是沒有想到你竟然這麼的狠,不僅派人殺了這鴛鴦與春梅,還要栽贓嫁禍給本王,本王究竟有什麼對不住你的?你非得這樣對本王?」晉王痛苦地捂住了臉,不能自抑地蹲了下來。

    瞧着面前的這兩人狗咬狗的,眾人一時間也分不出究竟誰是誰非了,只覺得這兩人都是那麼的可惡,一個口口聲聲說自己的妹妹殺了人,一個口口聲聲說自己的未婚妻殺了人,但是到頭來呢?這場殺人案都與這兩人脫不了關係,可憐的簫家二小姐,竟然攤上這樣的兩個親人,不,應該說是人渣,難怪剛才的那一刻,她誓死都要與這晉王脫離了關係,如果換成是自己的話,自己也必定是這樣做的,這二小姐真是好樣的,這一刻,眾人再次望向玉嵐的目光中都充滿了欽佩。

    李氏也驚慌起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的,玉欣怎麼會與這件事情扯上關係的,這孩子,今晚這麼大動靜的一件事,動作前怎麼也不與自己商量一下,這下可怎麼辦好?

    「候爺,你看這事?」李氏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候爺,這一刻真希望他能夠出面解決這件事情,可是鎮國候爺卻是神情冰冷地瞥了她一眼後,便無情地道:「事情該是怎樣的就是怎樣的,本候沒有這樣的女兒,這個逆女,把我們鎮國候府的臉都丟盡了,你生的好女兒。」

    李氏的臉霎時蒼白起來,囁喏着不敢再開口,她熟知候爺的脾氣,每當他這樣說話的時候,就代表着他是非常生氣的,只是自己如果不救欣兒的話,難道眼睜睜地看着她就這樣毀了嗎?她只有兩個女兒而已,一個早已經被毀了,難道剩下的這一個也要被毀了嗎?要是玉良在這裏就好了,他一定會想辦法救他妹妹的,對,玉良,李氏的眼裏升起了一絲希望。

    老太太這時已大致明白了整個的事情,神情變得冷漠起來,原本還指望這個嫡女玉欣可以與玉嵐好好地和平共處,一起幫襯鎮國候府,沒有想到她竟然如此的愚蠢,居然自挖牆角害自己,還當真是白白生了一副好相貌,半點腦子都沒有。

    就在眾人都暗自估摸着眼前的這兩人誰是誰非的時候,蜀王卻突然一臉嘲諷地拍起了手,對着眼前的兩人道:「你們兩人演戲都挺好的,不過戲演到這裏也該結束了,下面還是讓這個人來說一下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兇手吧。」

    話落,就見從梨花院外圍緩慢走進兩個人,與其說是走進兩個人,不如說是只走進一個人,因為另外一個人是被提着進來的。

    男子進來後,立即把手裏提着的人扔在了地上,地上的男子顫抖着身子,捲縮成一團,睜着一雙害怕的眼睛惶恐地盯着剛才扔他的那個男人,「啊……」眾人詫異地發出了驚恐聲,地下被扔的這個人不就是晉王兩大貼身侍衛之一的徐鳴嗎?他此刻怎麼會被人提着進來扔在了地上,他為什麼會顫抖成這樣?

    「說說看吧,你今晚都幹了些什麼事情?」蜀王冷冽地盯着被扔在地上的徐鳴。

    「屬下今晚什麼事都沒有干,就呆在晉王府里,不知道怎麼的就被人擄到了這裏。」徐鳴顫抖着聲音,愣是咬緊了牙關,擠出了這麼幾句話,才剛說完,臉就忽然變了顏色,痛苦地不住在地上打滾。

    眾人驚呆地望着他,一時間愣在了原處。

    「你們究竟對他做了什麼?」晉王赤紅着眼睛,也不顧上蜀王與他同等的身份了,對着蜀王就直接質問起來。

    「本王可什麼都沒有做,玄冰,你有對他做什麼嗎?」蜀王說完前一句話後,轉頭望向提着地下男子進來的男子。

    「屬下也是什麼都沒有做,屬下在這梨花院附近欣賞夜景,突然就聽到夜空中傳來一聲呼嘯,屬下急着往這邊趕的時候,眼尖地發現這個人從這間院子裏閃了出來,屬下便追了上去。」玄冰頭頭是道地向眾人娓娓道來,眾人都覺得他這話說得非常暢順,似乎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只是玉嵐還是產生了一絲的疑惑,瞧這個人的背影與服飾,的確像是那個從她院子裏閃出來的兩個人中的一個,只是當時不是有兩個人的嗎?這被自己打中了子彈的那個人呢?這個人應該是更容易被抓獲的,只是蜀王為什麼不把他提了出來,而只單單提這個人,難道他留着那個人還有什麼目的不成,想到她打中他時留在他身體裏的子彈,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她可不希望別人發現她的秘密,手不由得往袖裏握緊了些。

    接收到蜀王有意無意瞟來的目光後,玉嵐又開始警覺地放鬆下來。

    「屬下並沒有出現在這裏過。」徐鳴強咬着嘴,一字一頓地道。

    「是嗎?」玄冰往他的身上狠狠地踢了一腳,徐鳴蜷縮得更加厲害了,只是隨着他的挪動,衣服里立即就掉下了一把刀,那是一把鮮血淋漓的刀,玄冰把那刀拿到鴛鴦與春梅汩汩流血的傷口處比照了一下,發現大小比例與那傷口處一模一樣。

    眾人望着晉王的目光也由最初的不相信、疑惑、到現在的確信無疑,晉王的臉此刻黑得就如一塊碳,特別是當玉欣也出來指責他,說他是殺人犯,今晚之事全是他指使人幹的時候,他的臉陰沉得就如那十二月里的天氣,嗖嗖地刮着冷風。

    玉嵐也在這一刻站了出來,指出地下的這個人就是她剛才跑進院子時急着從她的梨花院閃出來的人,她清楚地記得他的身型與服飾,在與眾人說着話的同時,玉嵐忽然就挪到了男子的身邊,壓低聲音對着他呵呵冷笑起來,「你的同伴呢?你不會希望與你的同伴有着一樣的下場吧,告訴你,中了我那利器的話,身體會慢慢潰爛下去的,直至死,除了我之外,沒有人可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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