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武樓微笑着道:「聽聞離火教萬古流座前有四大天王,武功卓絕,內力深厚,不知道二位是四大天王中的哪兩位?」
江南岸「桀桀」怪笑道:「在岳總舵主面前,怎敢妄稱四大天王?江某不才,敢問岳總舵主光臨此地,有何指教?」
岳武樓聽江南岸說完後,看了一眼杜西山,又看了一眼江南岸道:「如果老夫猜的不錯的話,想必兩位是西、南兩位天王,閣下可是南天王江南岸,而旁邊這位定是西天王杜西山了。」
杜西山叫到:「岳總舵主不僅武功出神入化,還目光如炬,你說的一點兒也不錯,我正是杜西山杜老三,他便是江南岸江老二。岳總舵主來到此地,難道是想對我聖教東西南北各個擊破嗎?」
江南岸「桀桀」怪笑道:「真若如此,倒省了岳總舵主的事兒了,江某在此,就不枉總舵主再前去尋江某了……」
岳武樓哈哈大笑道:「兩位天王也太小覷老夫了!一則,青龍會與你離火教,雖小有罅隙,但幾乎是井水河水互不相犯。」
「二則,老夫與你們離火教主萬古流雖性格不同,路數不同,但尚無深仇大恨。」
「三則,就算是青龍會和離火教,老夫與萬古流有着血海深仇,老夫將會親自率領青龍會人馬,和你離火教光明正大的拼殺一番,怎會這樣偷偷摸摸的給你們來什麼各個擊破?你兩位天王也太小看我岳武樓了!」
岳武樓昂首背手站在那裏的這一席話,說的大氣凜然,不怒自威,倒讓江南岸和杜西山的臉上火辣辣的。杜西山雙拳一抱道:「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幫的總舵主,胸襟磊落,杜某佩服!」
江南岸也低頭拱手道:「江某失言,還請總舵主恕罪!」
岳武樓左手一甩青袖,捋了捋鬍鬚道:「此間正好有美酒兩壇,兩位天王可有興致喝上一杯?」說完轉身走到木桌旁,坐在了長凳上,倒滿一碗酒,慢慢喝了一口。
江南岸與杜西山你看我、我看你,對望了幾眼後,一起走到木桌旁,坐了下來。然後杜西山倒滿兩碗酒,兩人端起碗來,同時說了一句:「岳總舵主請!」便一飲而盡。
岳武樓也端碗喝了一口,慢慢說道:「老夫初來此地,還道是那些獵戶們的臨時歇腳之地,卻沒想到此地與你們離火教有關。」
杜西山聲音洪亮的說道:「不瞞岳總舵主,這整個峽谷名為銀月峽谷,確實是我教西分教總舵所在之地。不過我們目前所在位置,是在峽谷的前端,西分教總舵卻在銀月峽谷的最頂端,距此尚有百餘里,這裏只是我杜老三臨時歇腳之處。」
岳武樓「哦」地一聲問道:「老夫來此之前,已經在這方圓兩百餘里都轉了一圈,卻為何並未發現你們西分教總舵呢?老夫在這裏也耽擱了幾個月,為何也見不到你們教眾呢?」
杜西山看了一眼江南岸,然後轉頭跟岳武樓說道:「西分教總舵位置所在,恕杜某不便相告。至於教眾嘛,岳總舵主當然看不到。核心成員都在總舵閉門不出,而其餘教眾則都分散在這西部各省,這裏是見不到的。」
岳武樓微笑着點了點頭,喝了一口酒說道:「武林盛傳,離火邪教蠱惑人心,兇狠殘暴,無惡不作,塗炭生靈。今日老夫見你二人卻非那十惡不赦之徒,起碼還算是豪爽坦蕩之人。看來江湖所傳有時也不能全信。」
江南岸「桀桀」怪笑道:「我聖教之中,確實有那行事乖張之人,也有脾氣暴躁之人。人數多了,魚龍混雜,良莠不齊,也不乏有些歹毒之人。江湖上的傳言,想必是那些故意抹黑我聖教的邪惡之輩所為,我等懶得去管那許多。」
岳武樓點點頭道:「江天王所言,可能非虛。說到此處,老夫倒有一事相求二位天王。」
江、杜二人聽完一愣,面前此人乃是和萬教主齊名的青龍會總舵主岳武樓,竟然會對他們兩人說出一個「求」字,當真奇怪。兩人抱拳道:「岳總舵主儘管吩咐便是,何必說一個『求』字?」
岳武樓站起身來正色道:「普天之下,老夫辦不成之事,還為數不多。不過這件事還真得兩位天王出馬,並且這也是老夫耽擱在此幾個月的原因。」
江南岸和杜西山也站起身來,奇怪的問道:「敢問總舵主何事?」
岳武樓道:「貴教之中是不是有一位江湖人稱『離火聖手』的萬古芳先生?」
江南岸「桀桀」笑道:「當然有了,那是敝教萬教主的堂弟,醫術精湛,能使人起死回生……」話到這裏突然一頓,問道:「總舵主是受傷,啊,不對,是病了嗎?」他本來是想問受傷了嗎,但是想到以岳武樓的修為,天下有誰能傷的了他,所以馬上改說成病了嗎。
岳武樓不以為忤,轉身走向屋內說道:「二位請隨我進來。」
江南岸和杜西山跟着進了屋內,直到岳武樓點燃油燈之後,才看到躺在床上,臉色煞白的木青雲。江南岸「桀桀」笑道:「杜老三,他的臉看着比你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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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西山瞪了江南岸一眼,問岳武樓道:「岳總舵主,這又是何人?」
岳武樓看了木青雲一眼道:「這位木小友,是老夫的忘年之交,只因得了一種怪病,這天下可能也只有『離火聖手』萬古芳神醫能救了。」
江南岸「桀桀」笑道:「這位小兄弟所得何病?」
岳武樓側身說道:「兩位一探他脈象便知。」
杜西山走上前來,伸出右手一抓木青雲的手腕,立馬就被反彈了回來,大叫一聲:「真是奇怪!」
江南岸上去一抓也是和杜西山一樣被反彈了回來,那手腕竟然抓不得。兩個人當場驚在了那裏。
岳武樓幽幽的說道:「兩位可知,為何老夫要相求於二位了吧?」
杜西山大喊道:「岳總舵主差遣,杜某定當全力。這萬神醫此刻正在我西分教總舵,我可帶這位小兄弟去請那萬神醫相救!」
岳武樓聞言一驚,激動地說道:「杜天王此話當真?那萬神醫就在此處?」
杜西山說道:「不錯!就這不久前,我們西分教與那祁連山莊打了一仗,互有死傷。那宇文劍果然厲害,將我兩人也打成內傷,萬教主才派那萬神醫前來療傷。此外還有幾個副舵主重傷在治,我帶着這位小兄弟回去醫治便是。」
江南岸「桀桀」笑道:「杜老三休要逞能,你忘了我等為何重傷未愈,出來作甚了?」
杜老三聽完一愣,嘴裏喃喃說道:「這倒也是,我怎地把這茬給忘了。」
岳武樓驚奇地望着二人道:「難道是那萬神醫非教中之人不醫嗎?」
杜老三搖了搖頭說了句:「不是。」
岳武樓接着問道:「難道那萬神醫醫病需要什麼苛刻的條件嗎?」
江南岸搖頭道:「非也。」
岳武樓心裏更是奇怪,接着問道:「難道萬神醫醫病需要大價錢嗎?」
兩人同時搖頭道:「也不是。」
岳武樓心裏氣不打一處來,皺眉怒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是何道理?」
江南岸一見岳武樓動了真怒,便「桀桀」笑道:「岳總舵主且請息怒。總舵主有所不知,那萬神醫除了江湖所知的『離火聖手』這一稱號,還有一個稱號不為人知……」
岳武樓「咦」了醫生問道:「還有什麼稱號?」
杜西山說道:「他另外一個稱號便是『醫不死人,救不活人』!」
岳武樓驚詫的看着兩人問道:「『醫不死人,救不活人』?這是何意?」
江南岸「桀桀」笑道:「意思是說,快死的人,哪怕就是剛咽氣的人,到了他那裏,也就死不了,但是卻也救不好,只能是不死不活……」
岳武樓更是驚奇:「這又是何道理?」
江南岸繼續說道:「這萬神醫望、聞、問、切,針灸、砭石,無一不精,醫理藥方,無一不爽,真可謂枯骨生肉,丹青妙手。」
岳武樓說道:「這不就齊了,為何還叫什麼『醫不死、救不活』?」
杜西山嘆了一口氣道:「這萬神醫不認識藥材!」
「啊?」岳武樓大吃一驚,「這,這怎麼可能?」
江南岸「桀桀」笑道:「千真萬確,他知道藥材的名字,用途,但是卻不知道這藥材長什麼樣,就連最普通的當歸,黃連,枸杞之類的藥材都不認識,但是對他們的療效卻是萬分精通。」
岳武樓苦笑一聲說:「若二位所說屬實,這簡直有點兒不可想像。」
杜西山說道:「我兩人不敢欺瞞岳總舵主,事實卻是如此。我二人便是拿着藥方,去尋找另外一個姓李的奇人,路過此地,遇到的岳總舵主你。」
江南岸接着說道:「據萬神醫所說,那姓李的奇人,他對天下所有藥材無一不識,無一不精,他那裏幾乎囊括了天下所有的奇花異草,比那皇宮內院的藥房還要齊全。」
岳武樓長嘆一聲說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想不到世上還有此等奇人。敢問二位,此人現在何處?」
杜西山說道:「確實不知,我兩個人今日剛剛出來,本來算夜裏先在此處安歇,再去尋找那李先生。」
躺在床上的木青雲聽着三人說完,便開口緩緩的說道:「岳前輩,請不必再為晚輩操心了,就讓晚輩生死有命吧。」
杜西山大聲說道:「岳總舵主若是信得過我杜某,便把這位木兄弟交付與我,我帶他先去見那萬神醫,醫的活還是醫不活,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江南岸也「桀桀」說道:「看來也是別無他法,先死馬當活馬醫再說。」
岳武樓站在一邊,皺着眉頭陷入沉思。
木青雲躺在床上,手腳不能動彈,嘴裏斬釘截鐵地說:「好,我跟二位前去見萬神醫!」
岳武樓轉身看着木青雲,呆立片刻後,最終像是下定了決心,朝着江南岸和杜西山一抱拳道:「那這位木小友,就託付給二位了。老夫就在此地等待,等有了結果,還請二位前來相告。」
然後又對着江南岸說道:「江天王請隨老夫出來一下。」說完就走出了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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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江南回到屋裏,杜西山話不多說,一抱拳後從床上背起木青雲便走。江南岸跟在身後「桀桀」笑道:「岳總舵主請在此靜候佳音。」說完後,便消失在這夜色里。
岳武樓呆呆地看着三人消失的方向,然後又抬頭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和滿天的繁星,長嘆一聲,坐在木桌前,端起酒碗,喝起酒來。
杜西山背着木青雲,和江南岸一起展開輕身功夫,向着銀月峽谷的最裏面飛奔而去。木青雲只覺得耳畔呼呼生風,也不知道身在何處,手腳也不能動彈,開口說了句「謝謝二位前輩」。
但聽見那江南岸「桀桀」怪笑道:「這位木兄弟還是先睡會吧。」然後朝他背上一點,木青雲便昏睡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木青雲被一陣爭吵之聲吵醒。首先聽到的便是那杜西山的大嗓門:「我杜西山既然答應了別人,就一定要做到,這人你是醫也得醫,不醫也得醫。」
木青雲轉頭發現自己是在一個小山洞之中,而自己正躺在石床之上。石床前面有一張石桌和幾個石凳,石桌的燭台上,點着三隻手臂般粗的紅色蠟燭,照的石洞光亮無比,冉冉生輝。
在那幾個石凳上坐着三人,其中兩人是江南岸和杜西山,還有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坐在那裏拿着一本書,不動聲色地看着。
江南岸「桀桀」一笑道:「杜老三,你怎麼能和萬神醫如此說話?惹惱了他老人家,小心給你治傷的時候,銀針一偏,那你可就一命嗚呼了。」
杜西山怒道:「那又怎地?把我扎死正好說明他醫術不精,還叫什麼神醫?」
那萬古芳怪眼一翻,拿開手上的書說道:「你個小畜生,敢說老子醫術不精?老子手下什麼時候見過死人?」
江南岸「桀桀」怪笑道:「正是,正是。萬神醫的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而來的,不信你瞧着看,就那小子的傷勢,萬神醫一準手到病除。」
杜西山大吼道:「他連瞧都不敢瞧那小子的病情,更不敢醫治了,他不就是怕醫不好,砸了這『神醫』的牌子嗎?」
萬古芳將手上的書一拋扔到石桌之上,開口罵道:「你們兩個小王八羔子,少給我一唱一和的跟我施這激將法,我說了不醫就是不醫。」
杜西山大叫道:「你不是不醫,是不敢醫!」
萬古芳哈哈一笑道:「好吧,那我就是不敢醫了,你拿我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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