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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至剛走到樓梯口,手機突然響了。
他停下,接通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小至,你在哪?你是不是答應了他什麼?你別這樣。」
儘管壓抑着,卻依稀聽得出來,女人的聲音隱隱帶着哭意。
「他又欺負你了?」韓至的聲音稍許有了些起伏。
「沒,沒有,」女人否認,「我沒事,我只是擔心他會利用我來找你麻煩。」
「我沒怎樣,你別擔心。」韓至的聲音又恢復了冰冷,「我現在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呆會再給你打電話。嗯,太晚了,你休息吧,我明早再給你電話。」
「小至……」女人似乎還想說什麼,停頓了一下,卻只說了一句話,「你也早點休息,別累着。」
「知道了。」
韓至掛斷了電話。
馮香站在門口,委婉提醒他:「少爺,您的手機最好關機。不然,萬一有來電,會有燈光。」
韓至沒有回答,背向着她,把手機關了機,邁着沉重的步伐往樓上爬。
樓道內很安靜,唯有他的腳步聲在迴蕩。一下一下的,敲擊着人的心。
腳步聲傳到樓上,透過門縫,鑽進許可的耳中。
許可驚得彈跳起來,驚恐地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剛才,有好一會,什麼聲音都沒有,讓她有一種錯覺,那個人根本就沒有來。
今晚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可惜,他還是來了。
該發生的全都會發生,躲不過也逃不脫。
許可重重地跌回到床上,她沒有退路。
心思卻再一次飄向了大半個月前。
那天,「嘎」的剎車聲過後,黑影停在她的面前。
她驚恐地睜大眼睛,終於看清楚,停在她面前的這個黑影原來是輛黑色的小車。
車門被打開,一個人從車上走下來。
她轉過身,撒腿就跑。她不想發生多餘的糾纏,她要趕着想辦法救陳力嘉。
「小姐,等等,」一雙有力的手抓住了她,「你遇到什麼麻煩了嗎?可以告訴我嗎?也許我可以幫你。」
幫她?最後兩個字拔動了她的心弦,她停下,垂着的頭慢慢地轉身了身旁的這個人。她看見了一雙黑色逞亮的皮鞋。
她緩緩地抬起頭,黑色逞亮的皮鞋上方,是一身深灰色的筆挺的西裝,再上面是一張儒雅的陌生中年男人的臉。
「可以借我用用手機嗎?」她問。
她不知道綁架陳力嘉的那伙人是不是當真監控了她的電話,她不敢冒險用自己的電話報警。
她從家裏跑出來,就是想找個電話報警。可是這一帶,公用電話幾乎已經絕跡。
中年男人掏出手機,卻沒有遞給她,而是拿在手上,和煦地笑問:「你要拔什麼號碼?」
許可兩眼直直地盯着他的手機問:「可以給我自己拔嗎?」
中年男人臉上依然掛着笑容,卻緩緩搖了搖頭。
「好吧,」許可抿了抿乾躁的嘴唇說,「請幫我報警。」
中年男人的眼神似乎變得深沉,但是他什麼也沒有問,拔通了電話,遞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