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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可抽回自己的手,微微側過身子,以拉開跟韓至的距離。
她沒看韓至,低頭拔着電話號碼。
堅持說:「總得問問情況才安心。」
韓至不好再反對,算了,反正他也想知道孩子們的情況。
雖然他們跟池念熙在一塊,雖然相信兩個孩子的處事能力,心裏畢竟還是牽掛着的。
韓至默默地坐在沙發上,看着許可的側影。手心卻總是怪怪的,象是還握着許可的手,還能感受到那異樣的溫軟和滑膩。
許可拔通電話,許童童很快就接了。
但跟以往的快樂語調不同,許童童的聲音明顯有着失望。
她張口就問:「媽,你跟韓叔叔辦完事了?我們要回去了嗎?」
許可滿腹的疑惑,過去的許童童從來都很依戀她,從來接到她的電話都是高高興興的。
今天這是怎麼了?好象她一點都不盼望自己給她打電話。
當真是孩子長大了,想要獨立,要脫離大樹的懷抱,不希望母親時刻監督着了嗎?
許可心裏一陣失落,但她並未向許童童提出置疑,仍是用平常的語氣跟她說話。
「沒有,我們還有一點工作沒做完。你和曉晞吃過飯了嗎?」
許童童答道:「我們正在吃。念熙叔叔請我們吃大餐,還有書老師也在。我們玩得很開心,媽你不要擔心,儘管跟韓叔叔工作吧。等你們工作完了再來接我們。」
許可聽她語氣很高興很自然,便放了心,只叮囑了她兩句便掛斷了電話。
韓至一直在旁邊注意傾聽。
他沒有聽見許童童的話,但他沒有放過許可臉上表情的細微變化。
見她通完話後,默默地將手機放在桌上,默默地端起飯盒吃飯,眼睛盯着桌面,絲毫沒有喜悅之情。
較之先前,反而顯得心事重重的模樣。
韓至忍不住問:「怎麼了?童童惹你不開心了?」
許可微微搖搖頭。
「沒有。她和曉晞玩得很開心。我只是突然有點感觸,孩子長大了,終究會有離開父母身邊的一天。那個時候,當父母的,心裏應該會很失落吧。」
韓至驀然猜到了許可的心事,猜到了觸動她的東西是什麼。
一定是童童沒有如過去那般依戀着她。
自己全部心血守護着的寶貝,有一天突然不再完全屬於自己,而是有了她獨立的思想和靈魂,失落自然是難免的。
韓至別有用意地回答:「失落是肯定的,但是誰都避免不了會有這麼一天。如果她永遠依戀着你,永遠長不大,你反而會替她擔心的。所以,將自己的心思全部放到孩子身上的父母反而是最自私的。」
「你是說我自私?」許可抬高了音量。
她極不服氣韓至的這個觀點。
父母無私的奉獻,到了他的嘴裏,竟然成了自私。
難道要象他那樣,對自己的兒子不聞不問才是對的?真是個冷血動物。
韓至豈會瞧不出許可的心思,他現在太了解許可,一看她的眼神,一看她置疑的語氣,就知道她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