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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種情況下,鍾怡琳舍下韓勁滔去救她的情人,這算是在情理之中。
他只是悔恨,為什麼當初的他那麼粗心,沒有察覺到父親是在騙他。
他為什麼沒有早一點知道,父親根本不是得了什麼腸胃癌,而是受了外傷。
如果他早點知道真相,就是押也要把鍾怡琳押到父親的病床邊,不讓他的生命留下遺憾。
鍾怡琳說:「我蹲在知禮身邊,扶起他的時候,越過他的肩頭,看見了你父親,他正好也在看着我。我雖然不想再跟他生活在一起,但我知道救我的人算他一個,我不能不關心他的傷勢。」
「他的傷勢很重。」韓至喃喃說。
他悔恨,恨自己對父親不夠關心。
也有些抱怨,為什麼母親那樣絕情,在知道父親受了傷的情況下還得坦然離去。
鍾怡琳輕輕嘆息着說:「我不知道啊。當時,我扶着知禮,問他傷勢如何。他推開攙扶着他的手下,微笑着看着我,告訴我說他沒事,只受了點輕傷。他還說……」
鍾怡琳的眼圈突然紅了,哽咽着說不出話。
「他說什麼?」韓至急促地問。
憑直覺,他知道父親一定說了什麼很嚴重的話,以至鍾怡琳後來鐵石心腸,對他不聞不問。
當年的他不能真切地體察母親心底的柔軟,不能體察她有情的那一面。
如今,他對母親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觀。
以他的洞察力,看人的透徹,他已經對鍾怡琳的性格了如指掌了。
她不是無情,相反,她是一個太重感情的人。
所以,在當年夏知禮棄她離去之後,她才會心如死灰,多年來落落寡歡。
他自己恐怕是得到鍾怡琳這方面的遺傳更多點吧,也是一個太重感情的人。
鍾怡琳抽出一張紙巾,拭了拭眼睛,一時說不出話來。
韓至卻顧不得安慰她,催促道:「他到底說了什麼,你快說啊。」
鍾怡琳好一會才忍着酸楚說:「他說,那塊大石頭是他讓人從山坡上推下來的,他寧願讓我死也不願讓我跟別的男人離開。」
「你傻啊,」韓至打斷她的話,「如果他真是那樣想的,他還會冒着生命危險救你嗎?」
「我當時心亂如麻,思緒混亂,只想着趕快把知禮送去醫院,哪有工夫去想他說的是不是真話。」
鍾怡琳深深地嘆了口氣,當時韓勁滔的話真是把她傷到了,因為他說了不止這一句。
「你爸接着說,他受了重傷,你要是趕快救他,說不定還能搶回他一條命。要是遲了,哈哈。還有,我告訴你,他這輩子也別想履行男人的職責,你要跟他走,就走好了。」
「夏知禮受了重傷?」韓至沒有意義地重複。
「是的,」鍾怡琳答道,「我當時嚇得六神無主,只想着搶救知禮。你爸卻坐在地上,沒事人一般大笑。他說,他的傷很輕微,本來不想救我的,但是想看見我痛苦的樣子,所以才出手救了我,我沒必要感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