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的頭顱割下來!」
「持銅鑼到最前方,截停所有車馬人員,敢有再行動者,一律按罪犯處理!」
「是!」
距離跨入河內的大橋不到兩里處,一片蘆葦盪中,甄婉的馬車被截住。
甄婉的隨身婢女張開雙臂,堵在車簾前。
武差正欲強闖,當中傳出甄婉冷冽的聲音:「我是邳鄉侯的嫡女,更是與六皇子有婚書之約的皇子嬪,沒有宗正府的文書,你們憑什麼闖我車駕?!」
武差被震住,不敢再進。
「沒用的東西!」
李成踹開武差,一把扯住婢女頭髮便往車下拖。
「啊!」
尖叫聲中,婢女跌落車下。
砰!
又一聲響,車簾被李成掙斷,珠幕落在車上亂濺。
衝着車中甄婉,李成伸手:「東西拿來!」
甄婉又驚又怒:「拿什麼?我不明白你在做什麼!」
「裝傻?」
李成冷笑一聲,甩手將一顆帶血的頭顱丟了進去:「此人你可認得?」
頭顱在車內噗嚕一滾,血淋淋的臉朝向甄婉——趙棠。
甄婉心一抖,眼淚便落了下來。
見此,李成趁勢逼近:「看來甄小姐確實認得,這應該是你甄家的護衛吧?」
「不!」甄婉深吸一口氣,搖頭:「我不認識他」
「是嗎?」李成嗤笑:「我原以為是甄家護衛,想着剁了頭顱便算了,畢竟也算大族門人,留些體面於他,既然如此來人,將此人屍體碎了丟去餵狗!」
「是!」
車外有武差回答。
甄婉腦袋一揚,死死盯着李成。
「怎麼?」李成嘿了一聲:「甄小姐現在認得他了?也是,他可是你家護衛,一片忠心,難道你作為主子便如此無情麼?」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甄婉眼眶通紅一片,聲音中滿是恨意:「我只知道做人要留餘地,李大人當心不得好死!」
「咒我!?」
李成猙獰一笑,直接攀上馬車。
「站住!你好大的膽!」甄婉怒斥:「擅闖我車駕,你不怕皇室追究,叫你人頭落地麼!」
「哈哈哈」馬車較高,李成一隻腳登上了車梯,聞言放肆大笑:「皇室追究?六皇子馬上都要不存於世了,你算哪門子六皇子嬪?」
「今日不止要闖你車駕,還要將你擄回,東西帶走,你又待何?」
「牆倒眾人推,朝廷之中,又有誰會替你出頭,誰又敢呢!?」
「我敢!」
就在這時,他背後突然傳來聲音。
「誰!?」
李成一隻腳懸着,正待艱難回頭,腰間忽然一陣摩擦。
出鞘聲中,他的佩劍被拔走。
緊接着腹前「篤」的一聲,一口劍尖釘入他面前的馬車板上。
嗯?
李成大腦愣神片刻,想要再度轉身,卻發現腰腹部傳來一股鑽心疼痛。
「啊!!!」
一口劍貫穿了他,將他牢牢釘在馬車上。
哪冒出來的瘟神?二話不說直接釘人!?
「誰!你是誰!?」
腰腹部被釘住,他沒法轉身,只能儘量將臉別到一側——但依舊看不到身後的人。
看不到!
噗!
直到身後的人將劍拔出。
「啊!」
他慘叫着滑到在地,終於看清了周遭的一切。
倖存的武差多數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
有兩個武差被一位鐵塔似的人鎖喉舉起,臉已經憋的紫紅,雙目死死盯着自己——這兩人或許是打算給自己的報信的,沒成想被瞬間制住。
至於自己面前,是一名身材挺拔的青少年,身披金黃龍袍,頭戴冠冕——天子着黑紅為至高,這是典型的皇子裝扮!
來人盯着自己輕聲一笑:「誰跟你說我要不存於世的?」
「六六皇子殿下!」
忍着劇痛,李成心思急轉。
周徹為何會出現在這?不是兵曹已派人去查他了麼?難道是被帶回來的不可能!哪個被押回來的人這麼囂張?
還是這小子破罐破摔?
顧不上了
李成捂着自己的傷口,慘嚎道:「六殿下,下官也是奉命行事,您下官要撐不住了。」
「放心,我刺的不是要害,一時半會死不了。」周徹提着滴血的劍,臉上笑意不減。
這傢伙,砍人都面帶笑容李成心底發寒,聲音中帶着痛苦和恨意:「殿下,下官雖官身卑微,但也是朝廷命官,更是奉命行事。」
「哦~我聽明白了,你在嚇唬我對嗎?」周徹恍然。
「我」
「好了,那我問你。」
鋒刃提起,劍尖在李成面前一抖,鮮血順勢落下,傾瀉在他自己臉上。
「是誰下的命,讓你在外誹謗中傷本皇子,說本皇子即將不存於世?」
「又是誰下的命,讓你來追趕皇子嬪,並且強闖其車駕?」
李成渾身一顫。
第一項罪名還勉強能抗,但第二項罪,足以蓋的他灰飛煙滅,連渣都不剩!
強闖甄婉車駕,這事如果沒人追究,那就沒啥大不了的——周徹未必能被立為嗣君,眼前這一關都未必跨得過去,更別說成為天子,他的女人也不會關係到國本。
可一旦追究起來——今天你李成靠近皇子嬪的馬車沒卵事,改天換個誰不就能進太子妃的房間了麼?
有些事,就是上不得稱的。
「殿殿下!」
恐懼之下,疼痛都淡忘了不少,李成連忙道:「下官是奉廷尉府之命。」
說是五皇子?
那絕對不能。
五皇子周明不是廷尉府的話事人,也不是李成官面上的上司。
周明沒有下令的資格,李成更不能從其命——這樣說,自己立馬完蛋!
周徹伸出手來:「有官面文書?」
李成滿頭冷汗,不知是疼還是嚇得:「沒沒有」
「哦~就是李清彥口頭讓你辦的?」周徹追問道。
「是!」李成只能硬着頭皮道。
「行。」周徹點點頭:「你立一個文書下來,加上你的印、畫上押。」
「這!」李成登時頭麻!
這不是讓他出賣李清彥麼?
而且,憑他一紙狀書要扳倒堂堂廷尉卿肯定不可能,但他自己絕對毀了
「不願寫?」周徹嗤笑,側頭吩咐:「也好辦,來人,去替我尋幾輛大車來。所謂車裂,我還沒見過呢~」
李成瞳孔一睜,立馬撲跪:「我寫!下官這就寫!」
以指作筆,沾着血寫就,呈給周徹。
上面所書,無非廷尉卿李清彥口頭囑咐自己帶回甄婉一事。
周徹不甚滿意:「寫少了,加一些。」
「請殿下吩咐。」
「加『廷尉卿特囑:關鍵之時,可便宜行事,不必顧忌甄婉身份』。」周徹將寫好的那封收入袖中:「你重新寫一份給我。」
這就是明擺着構陷長官了李成愣在原地。
「嗯?」周徹蹙眉,眼中殺意微啟:「不願寫?」
「願!願!下官這就寫!」
李成沒辦法,只能低頭重寫一份,又加印、畫押交到周徹手上。
周徹這一次滿意了,重新露出笑容:「行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私下懲罰你了。」
李成欣喜若狂,連忙叩頭:「謝殿下厚恩」
「交給大宗正府處置吧!」
「什麼!?」
李成差點沒躥起來。
交給大宗正府?
大宗正府都是什麼人?唯皇室利益至高的一幫皇室老人。
大宗正府平日裏在朝權爭鬥中不顯不露,可一旦涉及到皇室內部事務,所有人都得靠邊站!
說白了,對於這幫姓周的老頭來說,沒有什麼比確保皇位在老周家傳承更重要了。
任何威脅到老周家利益的人,都會被他們碾的粉碎!
他們一般處理的都是周家內部人員,一旦有外臣捲入宗正府任何府衙都插不進手!
自己要是落在他們手上,少不得被殺一儆百,死那是最小的事了。
連累家人,整個宗族累世不得為官那是沒跑的
「殿下殿下您饒命!」李成痛哭流涕,抓着周徹的袍服:「您讓我做的事我全做了,您答應放過我的。」
周徹發笑:「讓你寫下罪狀,是你應該做的;將你交給大宗正府處理,是我應該做的。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放過你了?」
「你自己選一條路吧。是去大宗正府,還是五馬分屍?」
「我我」李成抖個不停,最終問道:「五馬分屍後,還要問闖車駕之罪嗎?」
「不會。」周徹平靜的掃了他一眼:「你可以選擇不信,但你敢不信麼?」
這一問,直接讓李成原地崩潰,嚎啕大哭。
就是周徹騙他,他又有什麼辦法?
他根本賭不起,在對方手裏,他就是個螻蟻。
「我我選五馬分屍」
「算你聰明。」周徹滿意點頭,目光徹底從此人身上挪開,語氣冷徹淡漠:「謝恩吧。」
身如爛泥的李成猛地抬頭!
良久。
那顆頭顱徹底垂下,用盡力氣回道:
「下官謝殿下賜死!」
等到兩個甲士將他拖起時,此人已癱成一團爛肉。
待繩索束上頭顱與四肢時,自是失禁不堪。
馬匹加速,繩索開始繃緊,將癱在地上的李成猛地拽起,於半空中挺的筆直。
這種死亡不是瞬時降臨的,而是一個漫長的折磨。
如果拉得近了,你便能看到束縛的繩索在皮上緩緩後退;同時,它在退中縮小,將皮肉鎖緊。
待到繩索徹底束緊,皮下的肉就像是清早吃的小籠包子,皮薄薄的、肉鼓鼓的,等到馬匹再一用力,皮下的肉餡便被擠了出來,碾的像碎泥一般。
繩索陷入爛肉血泥里,扣住了骨茬,再一次用力,便開始拔動肢體連接處。
脖子下、臂膀連肩處、這一帶兒的皮被拽的緊緊的,發白的像洗乾淨的白瓷碗。
沒一會兒,瓷面上浮出裂痕,裏面的血還沒來得及冒出——「呃啊!!!」——一聲響徹的慘嚎,「咵」的一聲,是馬沖了出去,便將人皮生生脫了下來!
皮下看到一層肉,起初還呈粉白色,很快便有一顆又一顆猩紅的血珠子冒了出來
砰!
中央一截身軀落了地。
他的肉還在血中顫動着。
從斷裂的脖腔口往裏看去,還能看到心臟頂着一團猩紅的膜怦怦直跳。
直到血水徹底淌出,這具身體才算失去動靜。
撲通!
那些個跪觀的武差,早已屁滾尿流,嚇得癱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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