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努力克制,但年輕的呼吸,還是粗重不少。
李望松目光微眯,捏緊了手中杯子:「公子,如此重大之事,何必還要冒險去牽扯一些不應該有的事呢?」
郭登臨朗聲大笑:「男人所求,無非權力、地位、財富、美人而已!」
「到了我這一步,什麼東西沒享受過?」
「但是有些人,錯過了只怕再也不會有,抱憾終身啊!」
「郭公子果然年輕血熱。」李翠蘿美目一瞥:「我答應你。」
郭登臨大喜,起身抱拳:「如此,貴人放心,我必然促成此事!」
「那麼,何時兌現呢?」
「郭公子太心急了點。」李翠蘿神情淡漠:「得郭公做出公開表態,一切已成既定事實。」
「行!若是貴人反悔,我也會毀約的能力。」
郭登臨點頭,心裏像是被燒起了一把火:瞧你這高高在上的樣子,給我等着!
一切磋商完畢時——
「大事不好了!」
不等通報,一道人影便從門外狂奔而入,滿身是血,泣拜於地:
「娘娘、公子!沈信反了!」
「一個叫周角的人,自稱鹽幫之主,殺死了宗主!」
「他們早已做好了準備,有挾刀盾弓弩的甲士,有準備好的大量兵器。」
「那些負鹽的民夫,則是他們的兵源!」
聞言,李翠蘿嬌軀一晃。
郭登臨已經答應了條件,可以說招安河東一事已是板上釘釘——這潑天大功,即將落在他們兩口子身上。
一腳都邁進了成功的門檻,生生讓人給剁了腿?
剁的還是她親爹?!
李青一死,李家在河東的地位必將受到影響!
而這個突然冒出的周角,若是真做出什麼顛覆河東的大事那自己豈不是前功盡棄?!
此人一舉旗便明着和李氏為敵,若是他成功了,李氏焉能復存河東?
李氏被滅,那所有東西,只怕都要被抖出去。
李望松也呆住了。
而後,他嚎哭一聲趴倒在地:「父親,嗚嗚嗚——」
爹,你怎麼就死了啊?
爹,這偌大一個家,怎麼就交給我了呢?
爹,兒子突然有點想笑呢
老實說,李望松是喜憂參半的。
喜的是爹死了,他將成為李氏之主。
憂的是局勢還不算太穩,也不知道老弟會不會突然折騰起來呢?
再有,這個殺死父親的周角會不會真的顛覆河東?——不會!絕無可能!
這個念頭剛浮現,就被李望松掐死!
河東何等穩固?
就連朝廷大軍都被擊敗,一個小小周角算什麼玩意?
這些年揭竿而起,反對李郭的人少了嗎?下場一個比一個悽慘!
至於老爹身死,那就只能歸結於他倒霉,被暴怒隱忍的沈信直接嘎了。
「兩位節哀!」
郭登臨一臉悲痛的安撫,心裏則樂開了花。
這個冒出來的周角也好,所謂的沈信也罷,在他眼裏都只是個屁!
他只知道,李氏之主死了。
李望松雖能繼位,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要穩定李氏內部。
這偌大的鹽幫好處,不是落到自己一家嘴裏來了?
李氏勢弱,那這眼前的皇子妃、日後有可能成為皇后的女人,不是更要籠絡自己麼?
回去好好練腰!
真正為此悲傷的,只李翠蘿一人。
李青死了對她沒有任何好處,拋開親情關係,她的計劃也絕不容有損!
她眼眶通紅:「去,立刻派人把三弟找回來!」
跪着的人這才反應過來,哭道:「三公子之前就被那個周角殺了,還還被他將腦袋煮熟了!」
李翠蘿俏臉猛地一白。
「啊哈——嗚啊!」
趴着的李望松愣了一些,接着嚎聲更響:「三弟,我苦命的三弟啊!」
你可太體貼了!
知道爹要走,唯恐哥為難,你提前就走了你真的,哥哭死!
李翠蘿玉手緊攥成拳:「郭公尚在前線未歸,這幫人顯然早有預謀必須將其迅速撲滅!」
「貴人放心。」郭登臨拱手,道:「我這便回城點起兵馬,將此賊誅殺,替貴人報仇。」
「公子不要輕敵。」李翠蘿道:「如今郡城兵力無多,冒不起任何風險。為穩妥起見,還是召箕山中的張伯玉一齊出手,攻殺此賊,將叛逆儘早扼殺!」
郭登臨思索片刻,點頭:「也好。」
郭登臨趕回郡城聚兵,李望松則再差快馬送信入箕山還有,穩住李氏內部!
箕山。
第一封信早至,但第二封尚在路上時。
張伯玉面前,正立着一人:容貌年輕,但身材短小。
「你說今夜撤軍?」張伯玉問道:「不是說你們六皇子日夜閉門笙歌,但又不願撤退麼?怎麼,他不怕回去領罰?」
「不願回去便能不回去麼?軍中不是他一人說了算的。」對方嗤笑一聲,道:「監軍將以朝廷文書,強行撤軍。」
「原來如此」張伯玉微微點頭:「亂軍之中,如何找到六皇子?」
「簡單。」對方抖出兩張圖:「一張是目前的營盤佈置,另一張則是撤軍的各軍行軍路線,一切都已安排好了。」
張伯玉接了過來,看過之後,眉一揚:「我如何知道此書可信?」
「對於閣下而言,我自然是不可信的。」來人搖頭:「但閣下只要相信您身後的人便可,不是麼?」
這條聯絡線,是李氏幫忙搭上的張伯玉點了點頭,將圖紙收好:「事成之前,你不能離開。」
「事成之後我也不會離開。」
對方指了指大山以西,道:「做了這種事,我回去朝中還有活路嗎?我的榮華富貴,在河東吶!」
「有意思。」張伯玉會心一笑,揮手道:「來人,將這位請下去歇着。」
「吩咐各部,點起兵馬,夜襲箕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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