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周漢與曹正同行。
曹正雙手攏在袖中,目光平靜,語速卻很快:「六皇子很聰明,知道主攻爭不過您,便故意相激,迫使您主動出擊,無法成河東之功。」
「我知道,但那又如何呢?」周漢冷笑起來:「河東之戰,我未必不能夠成功,而他則是絕對不可能成功。」
「我若勝了,誰還爭得過我?」
「若是不勝,憑河東賊的軍力也不至於使我大敗,斬些首級撈功問題還是不大的。」
「而老六呢?兩條路!」
「要麼進箕關送死,要麼在箕關外看戲,等到仗打完了,作為提出征討河東的他又如何交代呢?」
「不錯。」曹正點頭,又道:「殿下挖皇甫龍庭這一招,倒是精妙得很。」
「呵!老六能成昨夜之功,多半拜皇甫龍庭所賜。」周漢笑了,道:「可那又如何呢?如今皇甫龍庭為我副將。」
點皇甫龍庭為副,周漢是有多方盤算的:
一則,避免這個名將被周徹要去,斷其一大助力;
二則,趁機摸清皇甫氏在周徹身上的投資,看看能不能挖過來,可以則挖,不可以則除!
三則,拋開站隊不說,皇甫龍庭是個優秀的將領,自己便是不挖不除,拿來用也是一大助力,使破河東的希望更足!
周漢此策,可以說是一石三鳥!
而皇甫龍庭那邊,面對天子之命,自也不敢忤逆,只能相從。
周漢未曾拖沓,當天便帶着最近的軍隊趕往渡口。
大軍尚在聚集,這名二皇子便帶着前驅之軍先行渡河!
對岸河東軍剛遭重創不久,郭鎮岳本人也已撤回河東賊誰也沒有想到,周漢會來的如此之快!
以至於,讓他成功跨河至對岸,開始猛擊河岸駐紮賊軍,搶奪駐點。
是夜,消息便回傳雒京城中,再度引得一片驚嘆。
「二皇子果然不負武略之名!」
「其用兵勢如風雷,這是打了河東賊一個措手不及啊。」
「果斷渡河立足,先打開局面第一步,莫非他真能成大功?」
「嘖!六皇子辛苦一場,終替他人做了嫁衣?」
周明府邸。
聽丈夫說完周徹所為後,李翠蘿眼中驚意泛起。
在她的印象中,老六外貌似他母親,所以長得高大俊逸。
除此之外,着實無半點皇嗣之相,可以說是弱的丟人現眼,連路邊的乞兒都不如。
前番給丈夫招來麻煩,頗像是運氣不錯之人的將死一搏。
可今日縱然周明已儘可能貶損周徹,但她依舊聽出了那位皇弟斬將誅敵的英豪之氣!
「殿下先喝杯茶水吧。」
她扭過身姿,搖曳柳腰豐臀,托來一茶盞。
李翠蘿已嫁周明多年,雖未曾誕下子嗣,但玉軀早已出落的妖嬈動人。
一舉一動,也帶着少婦難掩的風韻。
她知道丈夫厭惡周徹,便道:「老六雖出了風頭,但今日殿上也未曾拿下主攻不是麼?」
周明抿了一口茶水,抬起冷眼:「有勞夫人差一心腹回河東,替我去做件事。」
李翠蘿將飽滿的玉臀擱在榻上:「殿下請說。」
「告訴郭鎮岳,我要與他做兩樁交易。」
「第一,我會給他提供老二和老六的兵馬動向。」
「第二,我會弄到製鹽法——老二老六戰敗後,我會出面招降河東,讓其接受招安便可。」
艷目之中,驚光一震。
縱是女流,李翠蘿也知道丈夫此舉風險之大!
一旦暴露,可能招致殺身之禍便是天子稍加仁慈,廢黜也是難逃!
「殿下。」俏臉微緊:「會不會太激進了?」
「別無選擇了!」
周明拂袖而起:「我不知道老六打的什麼主意,但這小子既敢提議,自是有辦法佔到便宜我已經吃過幾次虧了,如何還敢輕視他?」
「若讓他破了河東,挾如此大功,他轉身第一個對付的便是我!」
「河東落在他手上,別的姑且不提,屆時夫人將如何自處?!」
李翠蘿嬌軀一顫,連忙道:「殿下寬心,我自然是站在您這邊的。」
「便是夫人站在我這邊,李氏呢?」周明道。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殿下,渡口有戰訊傳回。」
周明眼中,精芒一閃:「這麼快?」
「是!二皇子未等大軍完全集結,便直接殺過渡口,打了對岸守軍一個措手不及。」門外人應答:「當下依舊在鏖戰拉鋸,二皇子想就此站住腳跟。」
「還有一件事,我們趁亂派上邙山的人被發現了,已被廷尉府徐岩帶走。」
「我知道了!」周明目光一寒,讓來人退下後,又道:「老二也不例外,邙山之事,是我與他聯手促成。」
「河東捏在他手上,要找到亦或捏造證據對付我都很容易!」
鬥爭到了這一步,斷然是沒有退路的。
老六固然是必除之人,但對於老二來說自己何嘗又不是呢?
亦或者說,自己這些個兄弟,誰又會放過誰呢?
老大性格仁厚,或有以仁德服人的心思。
可老二是靠軍中殺戮立足的,說到底不過是一個蠻橫武夫——對武夫來說,誰有威脅,就幹掉誰,這是最直接有效的!
「既然如此」李翠蘿一咬銀牙:「事關重大,我便親自回河東一趟吧?」
周明目光一綻:「夫人願去,自是極好的,只是河東混亂」
「殿下寬心。」李翠蘿嫵媚一笑:「於朝廷兵馬而言,我是五皇子妃;於河東人而言,我是李氏之女,誰敢動我呢?」
「如此甚好!」周明神色緩和,面露喜色:「夫人可真是我的賢內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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