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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怪獸從大嘴中噴出一團黏黏糊糊的汁綠色的液體,將若安魂魄囫圇個包裹其中。正要一口吞下時,雲生長劍一揮,撕開綠色粘稠,同時拋出太陽,放出百萬熾熱的火光,怪獸吐出的東西立刻烤化,發出滋滋的聲音,氣味異常難聞。
雲生冰劍長驅直入,如銀河旋轉,如瀑布千丈,刺向混沌的大嘴。混沌發出咕咕的聲音,連連退步。
搖頭晃腦中,千萬顆黃色的爛泥巴狀的球體,攻向雲生。雲生旋轉冰劍,快如一道一道冰線,將球體擊得粉粹,漫天蓋地都是揚起的黃沙,頓時小太陽的光芒被遮蓋得如煎雞蛋一般渾濁。
混沌大口一吸,將神海的星雲紛紛吸入體內,猛地一吐,無以數計的玄鐵利箭射向雲生,恨不得把面前這小郎君千刀萬剮!
雲生道:「好!」拋出朵朵軟綿綿的白雲,將鐵箭擁抱入懷。利劍被雲朵軟化,變為星雲,繼續飄蕩在神海之中,仿佛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
混沌唧唧怪叫起來,不斷跺腳,神海的洞天震動不斷,恍若要崩塌一樣。雲生心道不好。長身玉立,恢復天神的真身,手持長劍和紫電錘,快速打擊混沌的頭部和尾巴。
混沌的長尾倒掛起來,捲住紫電錘,一用力,大錘變成齏粉。雲生從雲袖中掏出一張有倒刺的金剛混天網,往上一扔,金剛網不斷擴大,將混沌整個包裹其中。混沌的倒刺和網上的倒刺糾葛在一起,越纏越緊,撲通摔了個大跤。
金剛不壞網越收越緊,把混沌勒得怪叫不止。雲生將冰劍一拋,將混沌的尾巴釘在地面上,不能動彈。
「大神饒命!」混沌的聲音如嬰兒一般。
「休要猖狂。爾只是一介怪獸,怎敢震塌地仙的神海洞天?!」雲生喝道。
「是是是,一時逼急了,忘了分寸。」混沌迅速縮小,變成小狗大小模樣,可憐巴巴地說。
「本君問你什麼,且老實回答。」
「是是是,斷然不敢耍花槍。」混沌老老實實趴在地上,綠色口水流得滿地都是。
「仙子的護法頗為厲害,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好叫大神知道:我並不是從外面進來的。我是仙子的神識生出來的。」
「什麼渾話?」雲生假裝發怒,「仙子怎麼會造出上古怪獸?」
混沌搖頭晃腦的樣子還真的像獅子狗,「不敢胡說。正是仙子的神識造出來的。我是神海里的生命,而大神您才是外來的。我怕您把仙子魂魄搶走,這才想着放在我肚子裏最安全。」
雲生想了想,這樣問下去是問不出什麼的,換一種思維方式,「那你是怎麼化生出來的?」
「仙子神識陷入混沌,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記了自己的名字,更忘記了自己的天命,所以就化生出了混沌本我。這棵混沌之樹,也是我的延展的一部分。」
「我要和主人生生世世在一起。主人不想清醒,我就陪着她一直混沌下去。在混沌的世界裏,是沒有分別的。沒有天地,沒有陰陽,沒有思想,就是糊裏糊塗、渾渾噩噩、不清不楚、無法無天,世界開始之初的境界。」
「混沌的世界多美好啊!」混沌由衷地讚嘆。
雲生哭笑不得。簡直是顛倒夢想。夢中的人笑清醒的人傻,清醒的人笑夢中的人蠢!
雲生拿劍抵着混沌的大嘴,「老實回答,本君要如何做,可以徹底喚醒你家主人?」
混沌躲躲閃閃,不肯回答。雲生手上用力,混沌吃痛,「大神殺了我,主人就能徹底清醒。」
「可是,主人本不想醒過來。大神這樣可是強人所難。」
雲生笑了笑,說道,「得罪。」一劍過去,混沌先是化為一灘汁液,之後化作輕煙,連同枯樹消失不見。
若安的魂魄輕盈地落在雲生身旁,傻傻呆呆的樣子,望向眼前如玉神君,甚是呆萌。雲生拉住她的手,喝道,「走!」
林若安沉睡了半年的時間,終於悠悠地醒來,長長吐了一口氣,「都離開了!」
小蝶立刻撲上去,拉住若安的手,喜極而泣,「小姐,小姐,您終於醒了!餓不餓,想吃什麼?渴不渴,想喝什麼?我,我,這就去弄。」
如今長約數米粗如小樹的白蛇,也搖搖晃晃盤踞在床頭,咧着嘴,仿佛在笑的樣子。
雲生微笑着直立在旁,依然潔白無瑕、纖毫不染。
龍神聽聞好消息,也第一時間趕來。說來也怪,只要龍神在,小白蛇就會溜走藏起來。大家以為小蛇懼憚龍神,也就不以為意。
「仙子醒來了就好。逝者已矣,你身邊還有很多關心你的良朋好友。雲生天君更是上天入地尋得至寶,才能進入神海喚醒仙子。」
雲生雲淡風輕地說,「正好我們要去找尋六道中至真生命體,到時先去羅剎國的苦海找尋二人魂靈。這樣可好?」
若安想了想說,「我好像做了很長的一個夢,夢見了許多稀奇古怪的生命。也夢見了師兄你。有時候我想醒來,但是又覺得沒勁;大多數時候,我就想這樣一直下去,總覺得醒來過後的日子,很累也很苦。」
雲生摸了摸她的頭,「一路以來,小師妹的確背負了很多。這一段時間的休眠,也是正好韜養心神。我們慢慢來。神域與阿修羅中央帝國目前勢均力敵,都在休養觀望中;如今戰局平穩,一切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等你精氣神完全恢復,我們再一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