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景昭苒似乎被說動了,景瀾又繼續道:「好昭兒,方才是皇兄說話沒了分寸,讓你難受了!
可是,皇兄也是為了大齊,為了父皇着想!
你仔細想一想 ,皇兄說的話,是不是有幾分?」
景昭苒的眸子裏,儘是猶豫和掙扎。
「可是皇兄,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邊關的事情若是鬧大了,遲早會傳到父皇的耳朵里!
你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只要你不說,能瞞一日是一日!
而且,我相信,只要我的最新兵器,能夠研製成功,大齊日後在戰場之上便是所向披靡的!」
見景瀾如此的信誓旦旦,景昭苒也沒有再繼續說什麼。
「皇兄, 我這一次出來,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何事?」
「我聽說, 灝彥哥哥好像還活……」
「什麼!」
景瀾驟然變了臉色:「這話你是從何處聽說?」
「有一次,我去貴妃娘娘那兒,無意聽見貴妃娘娘在哭……」
也就是那一日,景昭苒聽說灝彥哥哥有可能還活着!
聽說,當時有人在關外看見他!
景昭苒這一次來瀾城,也是為了打探虛實!
想必父皇還不知曉這個消息!
否則,宮中早就亂了。
「父皇因着灝彥哥哥的事情,病勢纏綿多年,我想着若是能夠將他尋回,父皇的身體會不會好一些!」
小姑娘憂心忡忡,卻沒有注意到景瀾的眼神,幽暗了幾分。
「那你可有頭緒?」
「我尋了許久,才調查到,灝彥哥哥墜落懸崖之後,被人帶到了靈州!
距離去了哪兒,便沒了頭緒!
皇兄,若是咱們沒有與大雍朝開戰,說不定我還能去到靈州地界,可如今……」
「這件事情,便交給皇兄去處理,你不要再繼續摻和了!」
景昭苒竊喜,雙眼亮晶晶:「皇兄,你真的願意派人去找灝彥哥哥?」
景昭苒不傻,自然知曉,若是灝彥哥哥回來,景瀾的處境便會尷尬!
這麼多年,即便父皇只有景瀾一子,外人也只能稱他一聲殿下,而不是太子!
說不定父皇心中,從未想過將這大齊的權勢,交給景瀾哥哥!
她怕景瀾哥哥會因此對她生了嫌隙!
更害怕景瀾哥哥不理她!
景瀾差人將景昭苒送都城去 ,看着馬車離開,景瀾的眼中竟然充斥着殺意。
李長樂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殿下,外頭風雪大,您進去吧 ,免得染了風寒!」
景瀾回頭,眼底里的冷意 ,依舊未退。
見景瀾一言不發,李長樂又繼續道:「公主也真是的,明知皇上的心中一直惦記着灝彥,卻還要偷偷出宮來尋人!
這不是擺明了跟殿下離心?
殿下,您真的要去找灝彥?
有他在,您這一輩子都不可能登上那個位置!
您萬萬不可糊塗啊!」
啪——
李長樂話音未落,臉上便挨了一巴掌!
景瀾這一巴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甩過來的,李長樂只覺得耳朵里是轟鳴聲,一股熱意順着鼻腔流下來。
白皙的臉上,瞬間出現了清晰的五指印,李長樂眼裏冒着金星,還未反應過來 景瀾已經一腳,踹在了她的小腹上。
李長樂痛苦的倒在地上,景瀾卻依舊沒有打算放過她,他的靴子,直接踩在李長樂的臉上。
居高臨下地睥睨倒在地上,被他踩在腳下猶如爛泥一般的女人。
「賤人,你竟然敢偷聽本殿與公主之間的談話!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你以為你是誰?
你該不會以為,本殿不敢殺了你?
嗯?!」
李長樂的眼神,這才清明了幾分,看着眼神陰鷙,窮凶極惡的景瀾,心底的恐懼 ,蔓延開來。
這是她穿越到了異世之後,第一次感覺到即將死亡的恐慌。
劇烈的痛楚,讓他的眼眶之中,迅速的聚集着淚水,猶如斷了線的珠子,砸在了泥濘的地面上。
「殿下,我不是故意的……」
「李長樂,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
竟然敢對本殿頤指氣使!
你憑什麼!」
景瀾腳下用力 ,李長樂那一張原本精緻的臉,此刻猶如豬頭,被他狠狠的踐踏在泥土!
「殿下……常樂再也不敢了,求你饒了我……」
李長樂的聲音,支離破碎,鮮血混着泥土,沾染了她整張臉,看上去分外猙獰。
「一個死了那麼多年的人,還想與本殿爭奪皇位,簡直是痴人說夢!」
「大齊是本殿的,這九州大陸,到最後也會落入本殿的手中!
豈是爾等螻蟻之輩,可以肖想的?
你們不配!
都不配!」
景瀾聲嘶力竭的咆哮,腳下的力道更是沒輕沒重,疼的李長樂幾乎暈厥:「殿下饒了我這條賤命吧!
長樂日後再也不敢,在您面前嚼舌根了!
求您看在乾爹為您製造出如此厲害的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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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的份上,放我一條生路吧……
明日乾爹即將抵達軍中,若是看見我這副模樣,必然是會心疼的!
殿下饒命!」
在李長樂一聲接一聲地求饒當中,景瀾這才堪堪恢復了理智。
他鬆開腳,隨即動作緩慢的蹲在了李長樂面前,倏然伸手,捏住了李長樂尖尖的下巴。
力道之大,幾乎快要將李長樂的下顎捏到脫臼,眼中有淚水打轉,卻不敢哭出聲。
「李長樂,你應該知曉,本殿為何將你留在身邊!
最多再給你半月的功夫!
若是你與你乾爹,還研究不出來足,以讓大雍朝徹底的粉身碎骨的火炮,就別怪本殿心狠手辣!」
「殿下放心,只要乾爹來了,那火炮一定能夠製造得出來!」
景瀾拿出一方帕子,眼神陰鬱的幫助李長樂擦拭着臉上的髒污。
語氣都帶着幾分病態。
「長樂,不要怪本殿心狠手辣!
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宮裏,但凡是心軟一點,就會屍骨無存!
本殿想要成功,自然就得不擇手段的往上攀爬!
你若是能幫得到本殿,那便是本殿的心尖尖!
若是不能,本殿也不能顧念與你的情分,讓你繼續留在我身邊了!」
李長樂的眼神恐慌,卻也看出來了,景瀾此刻,就是個瘋子!
景瀾離開 ,李長樂的婢女才敢上前,他擔憂的攙扶起倒在地上,渾身是血,滿臉髒污的李長樂,幾乎哭了出來:「小姐,你沒事吧!」
李長樂眼神發狠,朝着地下狠狠地啐了一口血:「我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李長樂用衣袖,抹掉了嘴角上的鮮血,蹣跚起身。
秦嫵離開了大齊的軍隊沒多久,清風與明月,便追了上來。
「縣主,您果然料事如神!
那景瀾殿下,的確是在山中有一個硝石礦山 ,卑職已經確定好了位置!
也去踩過點 ,那硝石礦山上 ,約摸有四十多人在裏頭!
在另外一個山谷里,有人在偷偷的製造什麼東西!
景瀾殿下昨夜燃放的煙火,便是從那一處點燃的!」
按照二人的敘述,秦嫵畫下來了一張地形圖。
秦嫵想着,該如何混入山中,只要她能夠進了山,悄無聲息的搬走,整座山的硝石,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景瀾很是小心,將製造火藥的根據地,藏在了山中,易守難攻,甚至是雞賊的把製作成功的火藥運送到了瀾城!
如此的大費周章,甚至是將整個瀾城劃分出去,那便是做了關鍵時刻 , 放棄瀾城的準備!
秦嫵在心中,默默的罵着景瀾殿下,這狗男人還真是心狠手辣!
置全城百姓生死於不顧,真的是太自私了。
「來人吶,救命啊……」
坐在馬車裏的秦嫵,正要出聲,卻聽見了外面傳來了呼救聲。
透過車窗,秦嫵看見了一隊押運糧食的人,正停滯在半路上。
幾名身形壯碩的漢子,正圍着什麼人,那些面目粗獷的漢子,臉上都帶着擔憂。
「老七,你睜開眼!」
「老七,你堅持住!」
秦嫵下了馬車,走向人群,卻被一名黑臉大漢,以手中的長刀抵擋住。
「什麼人,站住!」
透過人群,秦嫵看見一名少年臉色蠟黃,滿臉痛苦地倒在地上,痛苦的扭曲着!
額頭上還染着血 ,似是因為太痛苦,拼命的用頭撞的!
還有兩名漢子,正按着少年,不讓他因為痛苦,傷害到自己!
「我是郎中!」
秦嫵只是簡短的一句話,原本惡臉相向的漢子,竟然挪開了身形,讓她進了人群!
秦嫵快步上前,伸手觸碰那少年的脈搏!
隨即展開空間裏的檢測系統,給少年做了檢查。
很快便確定了病因。
「小丫頭,我弟弟是什麼病?」
「急性闌尾炎,需要儘快進行手術,否則你弟弟就危險了!」
黑臉漢子皺緊眉頭:「什麼尾?什麼炎?
你的意思是會出人命?」
「簡單來說,就是他肚子裏的腸子,忽然壞死,必須將壞死的部分摘除!
否則,的確是會有性命之憂!」
「大哥,你別聽她胡說八道,女人家家的,就是頭髮長見識短!
要不咱們進城,去找別的郎中看看,說不定,小七就是吃壞了肚子!」
黑臉漢子有一些遲疑的看着秦嫵,小姑娘不過十八九歲的模樣,醫術當真這般高明嗎?
就在那漢子猶豫躊躇之間,少年哇了一聲慘叫,身體開始抽搐,卻依舊死死的捂着腹部,只是沒了喊疼的力氣!
黑臉漢子顧不得許多,有一些粗魯的上,扯住秦嫵:「姑娘,我兄弟的命就交在你手上了!
倘若我兄弟死在這,那也是他命該如此,與姑娘沒有任何關係!」
秦嫵沒想到,眼前粗獷的黝黑漢子,竟然如此通情達理,於是便點了點頭, 撇開眾人,來到了那少年面前,幾支金針下去,原本躁鬱不安的少年,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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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小七怎麼不動了?
是不是被這女人害死?」
「大哥……」
幾名漢子,慌作一團,全都朝着他們的大哥圍攏過來。
「都給我閉嘴!
我說了, 讓這位姑娘只管救人,若是小七真的死在這兒,也怨不着旁人!」
說這話的時候,高大的男人,眼圈都有一些濕潤。
秦嫵見那少年平靜下來,隨即對着黑塔似的漢子,招了招手:「勞煩這位大哥,幫我將你兄弟抬到馬車上 ,我好給他治療!」
那漢子步伐矯健,快步來到秦嫵身邊,將已經失去意識的少年,撈了起來,抱進了馬車裏。
「我要給你兄弟治療,免不了開膛破肚,不准任何人打擾,否則 ,你家兄弟若是感染了 ,便有性命之憂!
勞煩這位大哥,幫我守着馬車,無論發生了何事, 都不准任何人靠近!」
那漢子點頭,隨即抓緊了手裏的配刀,門神似的守在了馬車邊。
「姑娘只管去,我家兄弟,就拜託姑娘!」
秦嫵進了馬車,沒有絲毫的遲疑,便啟動了空間醫院 ,將人帶了進去!
盲腸切割術算不上是多大的難題!
秦嫵靜下心來很快便結束了這一場手術。
馬車外的眾人,等的卻略顯焦灼。
「大哥,這裏面怎麼沒有動靜?
小七沒事吧?」
「要不我過去看看?」
說話的人,剛一邁動腿 ,便看見了周放陰沉着一張臉,用手中的配刀擋住了他的去路。
「老子說的啥?
再敢往前邁一步,老子剁了你的腿!」
那人知道自家大哥的脾氣 ,只得悻悻地退了回去 ,眾人焦灼的等待 ,直到看見馬車的帘子掀開,秦嫵下了馬車。
周放一改方才的冷臉,快速的上前:「姑娘,我家兄弟沒事吧?」
秦嫵將一隻小托盤,拿到了眾人跟前,裏面是一節帶着血,有一些腫脹腐爛的闌尾。
眾人看的唏噓。
「這是什麼東西?
竟然如此惡臭!」
「這就是你家兄弟腹痛不止的元兇!」
周放聯想到方才,這姑娘說 ,小七須得開膛破肚,這東西難道是小七肚子裏的?
這都臭了,難怪小氣,會疼的哭爹喊娘,在地上打滾!
「姑娘的救命之恩,我周大放記在心裏,敢問姑娘芳名?」
此時的秦嫵 ,早已經換回了自己的臉:「我姓秦!」
「秦姑娘 ,我家小七這條命,是你救的,姑娘是我們兄弟幾個人的恩!」
周放對着身邊的漢子,使了個眼色。
喜歡你說和離,我再嫁太上皇你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