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頂樓,四道身形。
一個身材高大魁悟,目光銳利的男人背手而立。一個身體修長挺拔,面帶微笑的男人垂手佇足。另有一男一女離得十米之遙望着場中二人,屏息凝神,一言不發。
四人正是長空與『戰神』霍悉之,柳菁菁,鄭健國。霍先生在客廳提出想與長空切磋一二,長空如其所願,欣然應允。
對於古武,長空的興趣非常濃厚。他從小喜愛武術,特別羨慕那些舞劍弄槍,身手矯健之人。至習得陣法玄術後,也多次與人交過手,雖然每次都能制住對方,但是在他心裏總覺得自己少了一些什麼。
如果自己能習得一些技擊之術是否能百尺竿頭,更近一步呢?眼前這個國內第一古武高手,如果能與其切磋一二,無疑能獲益匪淺。
如果『戰神』霍悉之知道長空如此念頭,怕是要哭笑不得,搖頭嘆息了。因為只要聽說他是『戰神』霍先生,別說應充挑戰,連站在他對面的勇氣也是沒有。
「這個年輕人,真是不錯。」霍先生暗暗忖道。
「司馬先生,我們古武一脈,乃技擊之術。不似現在武術,花拳繡腿,徒有其形。若練古武,先內再外。形神兼備,內外一體。全身上下,皆為利器。出招迅猛,如林中猛虎;身法飄逸,如空中飛燕。你可要小心。」
話音剛落,霍先生微微一笑,朝長空緩緩走來。
看似平平淡淡的隨意踏步向前,長空的內心陡然升起一種強烈的危機感。深吸一口氣,星眸微眯,衣角無風自動,元氣瞬間貫布全身。
古武一道練至化境以後,單憑氣勢就可以碾壓對方。所以這也是為什麼長空一見到『戰神』就感覺到一股威壓的君王氣勢。雖然這是對方刻意為之,故意散發體內真氣造成的。但是也說明了他的實力強得離譜。
呼。
拳頭帶起一陣猶如狂風的呼嘯聲徑直向長空面門砸來,堅如鐵石的拳頭閃爍着金色光芒,空氣被快速,沉重的一拳擊得發出嘶嘶怪嘯聲。
長空不想躲閃,事實上這一拳太快根本無從躲閃。冷哼一聲,雙手成爪,元氣纏於指尖,徑直向撲面而來的重拳抓去。
長空也是想試試這一拳究竟有多厲害,只是『戰神』讓他失望了,眼見長空雙手抓來,他並沒有選擇與長空硬碰硬拼上一記。
霍先生突然收回鐵拳,身體快速右側,左腿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踢向長空手腕。長空暗道不好,收爪為掌,切向對方左腿腳踝。
只可惜長空應變迅速,對方更快。
左腿收住攻勢,剛好輕觸長空手掌,藉助這一力道,身體騰空而起,在空中又連續踢出數腿。長空雖然馭氣厲害,但是人家根本不給你接觸和應變的機會,好比拳拳打在棉花之上,處處讓人無從着力。
腿影重重,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狠過一招。
長空不敢用手掌與對方鋼鞭似的腿相撞,只是被人洞悉心機般攻擊着實難受,不得已,右足輕點,身體向後退去。
一後退,長空忽然發現霍先生的嘴角似乎掛着笑意,雖是笑意,在長空心裏無異於冬日般冰冷嚴寒。
長空一退,霍先生立即欺身而上,如閃電似流星。
這一次他不是用拳,也不是用腳,而是用上了他的一雙膝蓋。
其實長空後退的速度確實很快,但是在霍先生的眼裏,卻跟蝸牛的龜速毫無區別。雙膝高速撞出數十擊,在空中划起道道殘影。
至少有五六次連續撞擊的鐵膝碰在長空雙臂之上,在擋得最後一擊的時候,長空被鐵膝直接撞飛數米之遙。元氣灌於腳底,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一雙手臂卻如斷裂般疼痛。
若不是長空身受元氣淬體,身體的強健程度異於常人,在這幾下的重擊之下恐怕一雙手臂從此廢掉了。
「元氣護體,難怪可以承受我鐵膝的重擊。不過,你若只有這點實力怕是不夠。」霍先生也不乘勝追擊,佇立當場朗聲說道。
長空幾乎疼得說不出話來,古武的技擊之術果然厲害,不論是出招的速度還是應變的能力都是平生僅見,不愧被人稱為『戰神』。
長空忍受鑽心的疼痛,擠出笑容道:「霍先生的技擊之術已然登峰造極,厲害無比。我不自量力再來討教討教。」
清嘯一聲,食指彈出一道凌厲元氣,如鋒利劍芒射向場中霍先生。
霍先生淡淡一笑,居然不閃不避,挺起胸膛任由凌厲元氣射中。能斷金裂石的元氣仿佛擊在鋼板之上,發出一聲脆響,霍先生渾然無事,僅僅只是衣服被貫出一個小洞。
古武第一人,有着『戰神』之稱的霍先生果然強悍,不僅出招迅猛,應變極快,連肉身都已經被他練至堅如磐石,硬如鋼鐵。
沒等長空驚詫,霍先生身如陀螺,旋轉呼嘯着向長空鑽來。長空劍眉一挑,元氣灌於雙拳之上,雙拳奮力擊出。
霍先生旋轉着側身避開,大喝一聲,頭髮根根豎起,如同一頭尖銳刺蝟般扎向長空左側。
「還可以這樣攻擊。」長空內心一陣哀嚎。
身體滑開數步,再次彈出一道元氣。
霍先生頭一歪,元氣撲空。大笑間,他猱身撲上。長空被一連串的無縫攻擊逼得連連後退,不得已又與飛速而至的右肘硬拼一記,身形再次被一股巨力震開數米。
霍先生再次擊退長空,又是含笑背手而立。
雖然才交手二個回合,但是古武確實不同於現代武術。古武講究的是利用全身上下的各個部位招招制敵,沒有多餘拖沓的花哨動作。也沒有任何套路,全是臨陣對敵的應變速度和能力,找到對手的破綻和漏洞,用自己最強攻擊對方的最弱。
霍先生點頭微笑道:「司馬先生年紀輕輕就能深諳玄術馭氣的精妙,假以時日,必成大器。不過,若能通曉古武之技擊奧妙,當能更上一層樓。」
長空臉上一紅,苦笑道:「霍先生謬讚,晚輩實在羞愧。」
霍先生道:「古武技擊之術與玄門馭氣之術都是古人智慧結晶,所謂學無先後,達者為先。任何一種能力若是練至巔峰,差異不會太大,所差的只是一個『悟』字。長空你記好了:流淌之水,水是水,流淌之水,水非水。」
「流淌之水,水為水。流淌之水,水非水。」
長空心裏默默念着,突然間,神清氣爽,星眸精光閃現。
水是流淌之物,水便是水。因為流淌,水又不是之前的水。霍先生的意思是告訴長空,習練任何能力,不必拘泥於一格,就算是同樣一種能力,在不同的人身上使用出來也會有所區別。
好比長空的馭氣,他對敵多是聚元氣於掌心,指尖,腳底,其實人的身體中的各個部位都可以巧妙地使用元氣。因為有先入為主的概念,所以長空並沒有想着去改變什麼。
長空感激地望着場中背手而立的霍先生,突然彎着腰朝他深深鞠了一躬。霍先生也不言語,大方地受了他這一禮。
霍先生笑道:「司馬先生,今天的切磋到此為止,有機會的話,我們下次再來好好打一場。」
古武第一人,『戰神』霍悉之身經百戰,罕有敵手,自然看出來長空馭氣固然精妙,但是招式變化較少,臨戰經驗雖是尚可,但是在高手眼裏還是有所差距,今天的切磋即便是勝了也是勝之不武,所以出言終止了繼續切磋。
長空的能力還有不少,比如水火二珠,比如晶片的二種能力。但是『戰神』霍先生也沒有全力出擊,高手過招,失之毫釐,差之千里。一個不小心就會遺憾終身。所以,真要比起來,鹿死誰手雖然不可預知,但是長空內心明白,自己的勝率絕對沒有一半。
柳菁菁與鄭健國見雙方停止了切磋,雙雙上前探望。
柳菁菁拿出早已備好的一塊毛巾,輕輕拭去長空額角的冷汗。雖然現在已經臨近寒冬季節,方才的切磋比試也讓長空渾身大汗淋漓。
鄭健國雖是聽聞『戰神』霍先生的傳奇人生,但是僅限於坊間流傳,今天是他初次親眼所見。
長空的能力他早已知曉,今天一戰,雖不是生死之戰,但是一向無敵的長空被『戰神』如同暴風雨般的攻擊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自然知道『戰神』的實力要強上一籌。故此,望向『戰神』的眼神更是帶着對強者的恭謹和羨慕。
眾人返回客廳,稍事休息片刻。其間談到蕭氏集團的事,就連『戰神』霍先生的臉色都閃過一絲憂慮。這更讓長空擔心起來,只是眼下也沒有太好的辦法,畢竟蕭家在國內外的影響實大太大,沒有確實證據的情況下,冒然出手的後果誰都無法承擔。
「再狡猾的狐狸也會露出尾巴的。」長空心道。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念到狐狸這個詞後長空突然想起了那個美艷絕倫,媚態迷人的千年狐仙蘭兒。
就在鄭健國送長空與柳菁菁告別『戰神』霍先生離開別墅時,二樓突然走出一個有着墨綠頭髮的美貌婦女,她微微沖霍先生點點頭,紅唇輕啟;「有勞悉之了。」
『戰神』霍先生擺擺手道:「瑤姐,我們之間哪需要如此客氣。不過,這個長空實力確實不賴,而且讓我驚訝的是他跟顧老爺子長得有幾分相似。正是,顧老爺子現在身體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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