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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妄出了詢問室,乘座電梯回到五樓,就看到躲在盆栽後鬼鬼崇崇的范天成。
范天成看到她,立即竄出去,緊跟她進房間。
林妄關上門,把包和手機放台上。「你這樣,更讓人誤會。」
「我還不是怕江家的人看到,怕對你影響不好。」
「那你還來?」
「這不是擔心你嗎?」
范天成上下打量她。「那瘋女人沒傷着你吧?」
林妄經他提起這事,才想起吳少鐫對自己做的事。
她進去浴室,擠了很多洗手液,把它打的全是沫。
范天成靠在門邊,看她把手和手腕洗得仔仔細細,不由問:「我記得你沒有潔癖啊。」
林妄面無表情。「現在有了。」
「都破皮了,還洗。」
范天成見她不搭理自己,以為她生自己氣,解釋的講:「我剛在整理監控,沒及時看到。」
林妄冷漠的問:「整理什麼監控?」
「江先生讓我們篩選一下,把島上除私隱以外的監控,全部另外存檔。」
「他這是要把監控交出去?」
「可能是吧。」范天成講:「我猜江先生是不想警察頻繁登島取證,想乾脆把這些監控交給警方,方便他們異地辦案。」
江曌主動讓第三方的人,把島上的所有監控整理出來,這是不是表示,他想要查出兇手,甚至是整個江家沒有要包庇任何人的意思?
林妄把滿是泡沫的手放到水龍頭下,看流淌過指尖的清水。
這要真是他的態度,事情會好辦很多。怕就怕,是自己把人想的太好了。
范天成看若有所思的人。「林總,你要還生氣,我現在就去把後院的視頻交給江先生,讓他給你做主。」
林妄聽到他的話,回神。
她把手洗乾淨,用毛巾擦乾,轉身看他。「能做什麼主?」
范天成講:「當然是吳小姐非法霸凌你啊!」
「你把視頻交給江曌,你說他是替我做主,還是不替我做主呢?」林妄把毛巾搭回去,往外走。「他要替我做主,吳少鐫就知道第三方安全人員的存在。不替我做主,又顯得他待客不周。」
范天成點頭。「你說的也是。」
他在她經過自己時,給她樣東西。
林妄垂簾,看他手裏像小扇子一樣排開的創可貼,又抬簾瞧他。
范天成解釋。「鹿鳴那傢伙讓我帶的,說你肯定破皮了。」
林妄望着他,沒伸手接。
她是私人安保公司的一把手,當時她冒着生命危險浴血奮戰的時候,他們還在玩泥巴呢。
現在破點皮,還給她送這玩意?
簡直是對她的羞辱。
范天成被她瞧得,尷尬的送了送手。「你別看我啊。這都拿來了,你多少貼一個,不然那孩子又得沖我嘮叨。」
林妄遲疑了下,接過那一把創可貼。「除了向我道歉,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你剛才發我的地址,我已經讓在榕城的人去查了。」范天成疑惑的問:「鹿鳴說那是個非常老的老城區。你怎麼突然對那感興趣了?」
登門道歉是假,來問這事才是真的吧。
林妄剛才去見秋予的時候,讓他們對關押的房間進行信號干擾。
陳星他們那些警察聽不到她們的對話,范天成他們也不能。
而自己在還沒離開房間就給他發地址,顯然是她非常在意且緊急的事。
林妄看自打上島,就一直盯着自己的范天成,想了想,沒瞞他。「那是楚秋予和楚浩川的家。你們的工作,是在那裏找台舊式收音機。要能找到,就把它保管好,別打開。」
范天成聽她這神秘的話,更加好奇。「收音機有什麼故事嗎?還是裏面有什麼東西?」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林妄,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你還信不過我嗎?」
林妄看了他會兒,走去外邊的陽台。「就是因為這麼多年的朋友,我才不能告訴你。」
「聽你這口氣,是這件事非常危險,想保護我?」范天成追出去。「要是這樣,你更得告訴我。」
她現在做的事確實很危險,不想讓范天成和鹿鳴陪自己冒險。
林妄坐在陽台的椅子上,瞧着稀疏的星星,和不太明朗的月亮。「范哥,我要做的事,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范天成看異常冷靜的女孩,知道她不願說的事,自己不可能問出來。
他也坐下來,思索了半會,最後問:「我們會打亂你的計劃嗎?」
「不會。」
乾脆利落,沒有半分猶豫,顯然是她對自己的計劃非常有信心。
范天成望着她人畜無害的臉,琢磨了會兒,商量的講:「你不把你在做的事告訴我們也行,那能不能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也可以讓我們幫點忙?」
林妄偏頭瞧他,笑了下。「我當時就沒想過你們會來,怎麼會有需要你們幫忙的地方?」
她這一笑,如潤物細無聲,帶着天生的從容,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范天成看她這笑,抓耳撓腮。「你這又危險又不需要人幫忙的事,真是搞的我越來越好奇了。」
「別好奇,會害死貓。」
林妄的話音剛落,一隻黑白相間的貓,輕盈的跳到陽台上,發出「喵」的叫聲。
看從隔壁陽台跳出來的貓,以及緊隨出來的腳步,范天成下意識的想避開。
但等他起身時,正好跟隔壁陽台的人對個正着。
江曌正要叫亂跑的貓,就看到陽台上一幅做賊心虛的范天成,以及坐在雕花椅上,穿着旗袍,蹺着腳,一幅王者之姿睥睨一切的女孩。
這才是真正的她吧?
私人安保公司的老闆。
黑客榜上銷聲匿跡的六月。
林妄看到江曌,稍有收斂,卻也擺爛了。
她沒起身,介紹的講:「江先生,這是我公司的第一合伙人范天成,我想你們已經見過了。」
范天成聽到她大大方方的介紹,想起自己是她正兒八經的高級打工人,立即端正的講:「江先生,我來跟老闆談點工作上的事。」
這江曌又不是她什麼人,他解釋什麼?
林妄想對着范天成屁股踹一腳。
真·丟人現眼的東西。
江曌從林妄身上收回視線,看有些緊張的男人,頷首講:「范總,我們明早十點返航,希望不會耽誤到你們休息。」
莊園與別墅里沒有監控,但整個明江島的監控設備數量還是很可觀的,畢竟這麼大的地理位置在這,所以一晚上要進行分門別類的整理好,不是個輕鬆的活。
他這是在趕着他去幹活呢。
范天成聽出他話里的意思,立即講:「不會不會。」說完便對身邊的老闆講:「林總,我先走了。」
林妄看走得有些匆忙的范天成,又看隔壁陽台的江曌。
她看了他會兒,視線下移,落在陽台邊上抓蛾子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