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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一聲大叫。在那棒球棍落下來的時候,童欣也回了頭。躲已經來不及了,她伸手接住了那一棍。力度之大,她的手一陣發麻,但還是抵住了。
童柯翔衝下來,看到童欣沒事,提起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看清來人,童欣冷笑,「這麼快就忍不住了?如果是我,我就會拿一把槍,而不是一根棍子。」
她手往前一戳,身子一側,另一隻手肘頂向秦景華的胸口,大力推出去。奪過了棒球棍,指着摔倒在地上的秦景華。
童柯翔被她的身手給驚住了。就算他也未必有這麼快的速度,而且力度那麼大。
秦景華也懵了,沒想到她竟然有這樣的身手。在她去機場送人的時候,就開始跟蹤她。準備找個沒人的地方製造車禍,沒想到她停下車來到這裏坐着。看她那心不在焉的樣子,他便拿了在後備箱裏的棒球棍,想要把她打暈,讓她把股份交出來。
沒想到,只差那麼一點點就成功,最後還是失敗了。
「你沒事吧。」童柯翔在上面可是看的驚心動魄,如果他不是看到她的車停在那裏,如果不是他這個時候恰巧回來,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童欣搖搖頭,是她太大意了,被人跟蹤都沒有察覺。
「哼,如果我有槍,你一定不會有機會像現在這樣指着我。」
見他嘴還這麼硬,童欣冷冷一笑,揚起棍子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的腿上,立刻引得他哇哇大叫。
她說出手就出手,誰都沒有想到。童柯翔看到她嘴角的那一抹冷笑,包括她那冰冷的眼神,心再一次揪緊。他的欣欣,真的變了。
秦景華的腿蜷縮在一起,痛的齜牙裂嘴。他怒瞪着童欣,「你這個賤女人……」
一開口,童欣又是掄起棍子打在他另一條腿上,換來的又是一聲哀嚎。
她想做這件事很久了,玉溪山,果汁里下藥,這兩件事,足以讓他死一千次。今晚,他還想從背後下手,簡直就是找死。
「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童欣舉起棒球棍,冷冰冰的看着抱着雙腿慘叫不已的秦景華,對準他的頭就要一棒打下去。
「欣欣,不可以!」童柯翔上前制止了她。打死人,這可是犯法的。他無論如何都不能看着她做這種事。
許是真的被嚇到了,秦景華連叫都不敢叫了。驚恐的看着童欣,心裏開始打顫。
童欣看了一眼童柯翔站在她面前,手握着她的手。臉色凝重,眸光堅定。
她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但是秦景華想殺她的心從未減過,而且根本不知道悔改,這種人,她如果再放過,那就真的不是她童欣了。
將棒球棍往上一揚,氣度之大。童柯翔是有點功夫的,但在她面前,他竟然被她硬生生的給推退了。
見她又對準了秦景華,目光更加冷冽,他衝上去,「如果真要殺他,那就讓我來。」
說罷,他直接撿起腳邊的一塊大石頭,對準了秦景華的頭就往下砸。
秦景華嚇的臉色蒼白,都不知道要往旁邊滾,眼睜睜的看着那塊石頭落下來。
乓!
原本該砸在他頭上的石頭飛到了海里。他有種劫後餘生的錯覺,剛剛他可是死了幾次的人。被他們這樣嚇,儘早都要嚇出心臟病的。拖着兩條腿,往公路上面爬,還沒爬兩步,就被擰起來,又丟到了原地。
鵝卵石磕的他又是一陣哀嚎。
童欣懶的理他,只是靜靜的看着童柯翔。她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怕她做犯法的事,所以他要來代替她做。
心裏有些酸楚,又有些暖意。他從來都不捨得讓她受傷,所以寧願殺人的是他,也不願讓她去做犯法的事,不讓她的手沾上血腥。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她已經滿手血腥。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裏的狠戾總算是慢慢淡去。她站在秦景華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嘴角勾起冷笑,「如果我把你丟到海里,你說,會有人知道嗎?」
秦景華整個身子一顫,他現在不敢再懷疑她不會真的動手殺他,剛才要不是童柯翔攔她那一下,他敢保證他的腦袋已經開花了。
經歷了兩次差點沒命的瞬間,他已經沒有之前的傲氣,現在看她的眼神都是帶着恐懼的。
「你……」吞了一口口水,「你到底想怎麼樣?」
童欣用棒球棍拍了拍他受傷的腿,看着他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她咧嘴一笑,「魚龍幫的老大還欠我一個人情,如果我把你交給他,讓他隨便以什麼藉口把你給做了,然後隨便找個人去認罪,你說好不好?」
她的眼睛如星辰般明亮,笑容甜甜,語氣溫柔。如果不聽她說的話的內容,只以為她是在說着什麼情話。
童柯翔站在一旁,一直盯着童欣。雲曉晴被人強,奸的事情還在他的腦海里,那時他很清楚她不是個普通人。只是她一直不願告訴他,他也不願強求她。
現在,她的語氣,她之前的表情,她的身手都在說明着她遠遠跟表面是不一樣的。
她在他心中那乖巧純真的樣子,似乎就快被今晚看到的冷漠嗜血的她給取代了。
秦景華覺得她的笑容是那麼的毛骨悚然,他就像一隻任人拿捏的螞蟻,只要她稍用一點力,他就會稀巴爛,會一點渣都不剩。
他才張了嘴,頭痛一陣暈眩,什麼也不知道了。
童欣將手裏的球棍拖在地上,對還在震驚中的童柯翔微微一笑,「哥,幫我把他拖到車上去。」
童柯翔看着一動不動的秦景華,他剛剛只是愰了一下神,只聽到砰的一聲,秦景華就這樣了。不禁擔心驚恐的看着她。
「放心,沒打死。」
她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上了公路。
童柯翔拖着昏迷不醒的秦景華,把他丟進後備箱,也坐進了副駕駛座上。
「你不要跟我一起去。」童欣看着他坐上來,冷靜的說道。
那種地方,不需要他去沾上。他必須一如既往的乾淨,因為他是律師。
童柯翔才不管她,坐上去關上門,冷聲道:「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我是不會再讓你一個人。」
想到之前她坐在礁石上,秦景華舉着棍子差點要就落下去的時候,他的心真的快要停止了。雖然現在秦景華成了瓮中之鱉,但他怎麼也不放心她一個人了。
見他如此執着,童欣也不再說什麼。
她開着車在前面調了頭,一踩油門,延着海邊公路在黑夜中行駛。
「你真要把他交給那個什麼魚龍幫?」一向溫柔的俊臉上,露出擔憂。他是真的不想她跟什麼幫派有什麼聯繫,雖然她身邊已經有一個最大幫派的老大。
童欣的手握着方向盤,很自如,她側過臉看着他,他真的太緊張了,眉頭皺着一直沒有鬆開過。
放鬆的對他揚起嘴角,「哥,你不用擔心我。其實,你真的不用跟我一起去,你不適合去那種地方。」
魚龍幫可不是什麼好地方,他一個大律師,去那種地方總是有些格格不入。
「你就適合?」童柯翔反問道。
童欣笑容斂去,目視前方。
她適合。一開始她就是在那樣的地方生存下來的,甚至比一般幫派更為恐怖可怕。一開始,她從答應了加入夜鷹組織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想要活着出來,就必須打敗所有人。否則,就死在那裏。
所以,沒有人比她更適合去那種被稱作混黑的地方。
見她沉默了,童柯翔就知道,她根本還經歷了一些他們沒有看見沒有發覺的事情,那些事情還是他們常人所不能接受的。
「哥,有些事情並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樣簡單單純,包括人也一樣。或許,我早就不是那個你一直疼愛的妹妹了,人是會變的。」
她沒有去看他,她怕看到他眼裏的失望。
在他心中,她一直都是乖巧聽話懂事,單純善良的。如果他知道她內心裏住着一個惡魔,滿手沾染了血腥,他一定會失望的。
良久,車子停在了天堂會所。在童欣打開車門的時候,她聽到童柯翔說了句,「不管你怎麼變,你都是我最心疼的人。」
童欣的鼻子一酸,她跳下車。獨自走到後備箱將秦景華給擰出來丟在地上。
一直守在天堂會所的魚龍幫小弟一見,立刻衝上去,凶神惡煞的指着童欣,「你是誰,想做什麼?」
從來沒有人敢把一個不知死活的人丟在魚龍盤的地盤上,這個女人還敢直接把人給擰到會所這裏來了,要是被老大看到了,還讓他們這些小弟怎麼活。
因為是晚上,童欣又已經把頭髮放下來,遮住了半張臉。又是穿的黑衣服,沒有幾個人認出她。
「我找龍嘯。告訴他我是來找他還人情的。」
小嘍囉哪裏見過這麼囂張的女人,敢叫老大的名字,還說找老大還人情!這女人真他媽的狂。
雖然他們不太相信童欣的話,但為了避免出什麼差錯,其中一人跑進會所,另一人守着她,眼睛不時在她身上轉,又看着地上看不清臉的男人。
童柯翔這時走上來,站在童欣身邊。不管怎麼樣,他是一定會保護她的。
小嘍囉見又來一個人,還是個長相英俊,氣質優雅的男人。眼神越是有些怪異,一個女人,一個不像是出入場子的男人,擰着一個昏迷不醒的男人來找老大還人情。呵,還真是神奇。
沒等多久,就看到龍嘯身後跟了一群人,酷酷的走過來。他瞟了一眼童欣,因為她頭髮遮住了半邊臉的原因,又加上燈光昏暗,他沒有認出來。
「是誰來找我還人情的?」
小嘍囉見老大明明看了一眼童欣還問他,暗想這女人簡直就是在找死。立馬幸災樂禍的指着童欣和童柯翔。
「就是他倆。」
龍嘯又看了一眼童欣二人,正準備喝斥小嘍囉的時候,就聽到一聲輕脆的聲音。
「龍老大,是不是準備賴帳了?」
童欣將頭髮別到耳後,露出一張漂亮清秀的臉,一雙眼睛顯的特別明亮狡黠。她嘴角微揚,笑容淺淺的看着龍嘯。
龍嘯一聽這個聲音,身體一怔,再看那張臉的時候,臉色立刻就變了。
他大力的拍了下去報信和守門的兩個小弟,喝斥道:「你們倆個該死的傢伙,看到大嫂還不叫人?」
說完,他露出諂媚的笑容,率先叫了一聲童欣「大嫂」。
他一叫完,身後的人都跟着齊聲洪亮的叫「大嫂」,引得附近不少人側目。
童欣對這個稱呼已經開始在慢慢接受,但是從他嘴裏叫出來,是那麼不如意。
為了避免引起路人的注意,她擠走近龍嘯,「不准這麼叫我!把人給我抬進去。」說罷,她像個老大一樣率先進了會所。
童柯翔在今晚已經被她驚到過很多次,所以,這一次,他故作淡定,也跟着進去了。
龍嘯讓人把秦景華抬進去,心甘情願的跟在童欣身後,在她坐下後,他才坐下。他看了一眼童柯翔,暗想這個男人這麼面生,難道是她的小白臉?
不過也不對,祈諾是個什麼樣的人,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也沒有哪個男人敢跟祈諾搶女人啊。
只當他是童欣的跟班,對他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大嫂,你找我什麼事?我能辦到的,絕對給你辦好,不能辦的,我也想辦法給你辦。」道上的人講究的是義氣。上一次她饒了他一命,他必定是會還這個人情的。
聽他還這麼叫自己,童欣的眼神驟然一變。「你叫我童欣吧。」
龍嘯見她眉宇間有些厭煩,便叫道:「童欣,你說吧。」
她可是蘇少的大嫂,祈諾的女人,他叫她的名字,也只是在沒有那兩個男人的時候敢這麼叫。
童欣指着地上還未醒來的秦景華,懶懶的看着龍嘯,「他,你不陌生吧。」
龍嘯往她手指着的方向一看,眉頭微皺。他怎麼會陌生,當初可是他來找他去殺童欣的。今天,她把秦景華給弄到這裏來,是什麼意思?
他不解的看着她。
「這是……要報仇?」
其實那件事被暴露之後,他也讓人注意了一下秦景華,並沒有發現他被報復的跡象才沒有再注意他。生意嘛,拿到錢事情辦了就可以了,雖然這樁生意搞砸了,又加上祈諾的召見過他,就再也沒有聯繫過了。
童欣揚眉,將桌上一杯剛沏上的茶水一下子潑到秦景華的臉上,頓時,他的臉上就被燙紅了。
不知是真被燙醒了,還是那股暈勁過了,他捂着臉,「哎喲」大叫。
所有人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直到他叫完過後放開手,這才看清屋子裏的人。當目光落在龍嘯的身上的時候,他的心一緊,又看了看龍嘯身邊的童欣,她正笑臉盈盈的看着他。
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大,因為腿受傷了站不起來,所以不顧形象的挪動着屁股往後退。臉上的驚恐和行動上的狼狽,讓童欣臉上的笑越來越明顯。
「不叫報仇,叫算帳。」童欣緩緩的移開視線,對一臉驚訝的龍嘯說道。
有很多帳,只是一直沒有時間去算。今晚,她一定會將這顆石子踢到海里,讓他永遠沉寂,永遠消失。
如果還在組織里,她一定會把他大卸八塊,丟到狼群中。對他,她真的很仁慈了。
龍嘯上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在那三個大人物中顯的最可親,最溫柔,可是也是最讓人恐懼的,因為她的一句話,可以決定生還是死。
現在,她的臉上依舊帶着笑,但這一次,他感覺到的是死亡的氣息。
有着如此單純天真笑容的女人,卻是最毒的蛇,一咬斃命。
童柯翔急了,不管是不是她親自動的手,他都不能讓她的背上背負着人命。哪怕她是讓別人做,也不行。
他皺起眉,「欣欣……」他看着她搖頭。
童欣看着他的眼裏有懇求,有拒絕。她知道他擔心自己,但有些事情,她不能再容忍。她笑了,但是沒有理會他。
視線落在還往後退的秦景華,不知為何,看到他臉上的痛苦和眼裏的驚恐,她很興奮。曾經,她在他面前也是這樣,他從來沒有給過她機會,就是這樣等着她死。
無視童柯翔眼裏的焦急,她對龍嘯說道:「這個人,我不管他是死是活,總之不能出現在Z市。就算一定要在這裏,必須不得讓他透露出一點點今晚的事。你坐上這個位置,這種事情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龍嘯的臉色凝重,微微蹙着眉。
不能透露出一點點今晚的事,那就是保密。能真正做保密的人,就只有死人!
童欣見他那凝重的樣子,知道他在想什麼。站起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笑,「放鬆,又不是沒殺過人,幹嘛這麼緊張。」
話音一落,童柯翔,秦景華,包括龍嘯的臉色都變了。殺人這種話,從她嘴裏說出來,真的很怪異,但她又說的那麼的順口,好像她經常做這種事。
她走到秦景華面前,蹲下來,從頭到腳的打量着他,看着他那害怕驚恐的模樣,越是笑得歡了。
「讓人保密,不一定要死。可以割了舌頭,斷了手腳,挖了眼睛,弄聾耳朵,就好了。我可不是隨意傷害人性命的人,留着命,也是極好的。」
她的說雲淡風輕,卻讓聽的人毛骨悚然,心驚肉跳。這樣的折磨,還不如死了痛快。
秦景華哆嗦着唇,面如死灰,他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到了鬼魂一樣,極度恐懼,害怕。
「你……你這個魔鬼……」
「別這麼說,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當初我真死在你的陷害里,或許我真的是個魔鬼,來要你的命。你已經過了這麼久的安穩日子,是時候該結束了。如果我是你,與其等着別人來殘害折磨自己,還不如一死百了,死的完整乾淨些。」
她對上那雙驚恐的眼睛,嘴角的笑容不減,眼光越加冷冽。
「不,不要,童欣,我求你,不要殺我,放過我。」他終於知道這個時候該求饒了,爬起來匍匐在童欣腳下,磕頭求饒着。
童欣站起來,冷冷的看着他那模樣,「當初你有沒有想要放過我?在你沒有把握弄死一個人的時候,應該低調不要現身。」
見他張了張嘴,什麼話也說來出來,她才轉過身,對臉色一直不太好的龍嘯說:「隨便你怎麼處置,希望你不要讓我希望了。」
龍嘯下意識的站起來,想他堂堂魚龍幫的老大,竟然被一個女人嚇的如此不受控制,真是有失威嚴。但是跟威嚴相比,命更重要。他點頭,「我會辦好。」
「很好。事情做好後,記得發一張照片給我。我想,秦誠他一定很想看看他兒子。」
說罷,看了一眼童柯翔,瞬間恢復了往日的模樣,「哥,我們回家吧。」
童柯翔覺得腿上灌了鉛,看着秦景華絕望的樣子,他的心情完全不能平靜。不知道是怎麼走出天堂會所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坐在車上的。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無語。童欣的笑容在上車的時候就已經斂去,殺人於她來說,只是手起刀落一瞬間。她本該不動聲色就處理掉秦景華,只是因為童柯翔,她沒有那麼做。但今晚的表現,她知道已經在他心裏變了樣,或許他會覺得她恐怖,覺得她是個惡人。
「為什麼?」靜謐的夜晚和沉寂的車廂里,被他這低沉的一個問號給打破了。
他緊緊的盯着臉色平靜的童欣,又問:「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變的,那麼狠毒,陰戾,殘忍。
他一度以為自己是做了一個惡夢,他可愛單純,臉上始終掛着甜甜笑容的妹妹被惡魔附身了,只要夢醒了,妹妹就會回來,依舊是那個每天臉上洋溢着天真快樂乾淨笑容的欣欣。可是,這不是夢,就發生在他的眼前,聽在他的耳朵里。為什麼,她變了這麼多?
童欣把車子停在了一邊,手緊緊的握着方向盤。她也想知道為什麼她會變,或許,她骨子裏就有這種邪惡的一面,惡到了骨髓。
可是在面對童柯翔的質問的時候,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告訴他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嗎?還是說,她將近十年的日子就是這樣過來的?告訴他,又能怎麼樣?她已經滿手是血,怎麼洗都洗不掉。身上的罪孽,不是說兩句就可以減輕的。
既然如此,又何必多讓一個人背負着罪惡感活下去?
「或許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只是哥你沒有發現而已。」她平靜了一下心情,側過臉,很安靜的看着童柯翔。
他一向溫柔的眼睛裏,此時帶着深深的疑惑。優雅的氣質,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他就是個急切的男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仿佛要將她看穿。
「不,你不是這個樣子的。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變了?啊?」他急躁,憤怒。抓着她的肩,搖晃着她,質問着她。
童欣任由他抓自己,搖自己。現在他還沒辦法接受剛才那個冷漠殘忍的人就是她,那就等他平靜下來再說。所以,她也不制止他的瘋狂。
終於,得不到她的答案,童柯翔停止了搖晃,他看着她,心靜靜平靜下來,想着剛才自己的力度,害怕傷害了她。
「有沒有抓痛你?對不起,我剛才失控了。」他像個孩子一樣,不知所措的想碰又不敢碰她的肩膀,臉上寫滿了焦急。
童欣搖搖頭,沖他咧嘴一笑,像小時候那樣,討好的笑容在哄他開心。「哥,還是那句話,不管我有沒有變,不管我變成什麼樣,我還是你的妹妹,你還是我的哥哥。」
這話,本是安慰的話,可聽在童柯翔的耳朵里,心卻痛了。他苦笑一聲,「只是妹妹和哥哥嗎?」
童欣的心猛跳了一拍,她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當他們之間所謂的血緣關係沒有了,那層兄妹關係就已經斷了。
見她沉默,童柯翔坐直了身子,望着前方。此時他的心跟前方的路一樣,沒有燈光,就是一片漆黑。而他心裏的那束燈光,就是她。
「走吧。」
他閉上眼睛,背靠在座椅上。從小,他就喜歡疼愛這個妹妹,在他有記憶,懂事起,他就是極其寵愛這個妹妹的。她像精靈一樣,可愛漂亮,機靈惹人愛。上學的時候,他永遠像她的騎士一樣,保護着他的公主。初中,高中,她的周圍從來不缺男生,都被他給趕走了。他一度覺得,這個世上沒有哪個男人配得上她。
直到父母離婚,她被楊雲敏帶走,他也出國留學,兩人一直都有聯繫,知道她的身邊沒有一個男人的時候,他的心是雀躍的。他甚至希望,她一輩子都只有一個人,那樣,他就可以一輩子守護着她。
都說他有戀妹情結,殊不知道,那時的他心裏對她已經產生了異樣的感情。他一直以為,那就是疼愛妹妹過份的表現,現在才知道,老天爺早就告訴他,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他對她也不再是單純的兄妹之情了。
可是,這段關係還未被揭發之前,她的身邊就已經有個男人出現,而她,也不再需要他的守護了。
心裏,如同有一把利刃刺進去狠狠的在裏面攪動,痛的無法呼吸。
童欣看着他那緊蹙的兩條眉,緊抿着的唇,他的手按在胸口上,好像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一般。
她咬了一下唇,不再去看他,有些東西,她給了別人就不能再給第二個人。有些痛苦,她永遠無法代替和抹平。
開着車,在黑暗中行駛,車燈的光亮,恰巧照亮她需要前行的路。
回到別墅,童欣才想起沒有告訴他燕羽走了。下了車,她看着他冷沉的臉,動了動唇,「燕羽已經走了,六點半我送她去的機場,八點的飛機。一直忘記告訴你了。」
童柯翔聽她說完後,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直接回了一樓的客房。
見他如此,童欣垂下眼眸,咬着唇,踏上了二樓。
洗漱完之後,睡在床上,她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突然翻了個身,抱着祈諾枕過的枕頭,使勁的嗅着。每天晚上,她睡覺都會抱着這個枕頭睡,仿佛抱着他一樣。
她現在最擔心的還是他,不知道雷雲皇能不能把他帶回來。
折騰了大半個晚上,她終究還是累的閉上了眼睛。
……
露莎應朋友的邀請去吃了晚飯,到了十二點才離開回了家。因為喝了點酒,臉有些微紅。
從包里拿出鑰匙,翻了幾遍,都沒有看到。索性蹲在地上,把東西全部倒出來,慢慢找。提起鑰匙圈,把東西全部掃進包里,笑着站起來,打了個嗝,幾次插錯才把門給打開了。
推開門,腿一抬,鞋子就飛出去了。反手將門關上,燈,突然全開了。
刺眼的光讓她下意識的伸手擋在眼前,慢慢眯起眼睛,適應之後才拿開手。眼神迷離的看着就站在自己面前幾步遠的高大身影,她又捂着嘴打了個嗝。然後手指着面前的人,嘟噥道:「你又來幹嘛?你沒有家嗎?你是賴皮狗嗎?」
蘇耀文在這裏等了很久,打她手機她不接,發短訊也不回。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只有來她家等着。好不容易等到,她竟然喝的醉熏熏的回來了。如果不是這裏治安好,要是被一些懷着歹心的人看到了該怎麼辦?她穿着V領的蕾絲邊緊身衣,外穿一件黑色的小皮衣,只要一彎腰,或者只要手一抬,胸前的景色就會被人看去,他就像被關在沒有空氣的屋子裏,要窒息了一樣。
兩條修長的腳包裹在黑色絲襪裏面,散發着致命的誘惑。他的小腹一緊,一股怒氣油然而生。
她是個散發着成熟魅力的女人,有着妖嬈的身材和精緻的容貌,他相信,沒有哪個男人不喜歡這樣的女人。特別是她喝醉酒的樣子,真的很容易讓人上火。
「姚露莎!」
這一次,他連名帶姓的叫她。所有人都叫她露莎,忘記了她還有姓。所以,這聲稱呼,讓露莎打了個激靈,睜大了眼睛看着他。踩着絲襪慢慢走近他,在離他臉還有一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左看右看,突然咧嘴呵呵傻笑起來,指着他的鼻子,一字一句的說:「你怎麼知道我姓姚?蘇耀文,你這個渾蛋。呃……」又是一個酒嗝,一嘴的酒氣全噴在蘇耀文的臉上。
瞬間,他的臉色難堪看到極點。這個女人總是有本事讓他發怒,敢罵他渾蛋,他就讓她見識一下什麼叫做渾蛋。
一把將她抱起走進浴室,粗魯的脫去她的衣服和絲襪,將她整個身體暴露在空氣里。一下子,她全身雪白的肌膚上起了雞皮疙瘩。似乎,也清醒了一些。
她看着蘇耀文,又低頭看見自己一絲不掛,立刻抱着雙手,蹲在牆角。仰頭怒道:「你要做什麼?出去,你給我滾出去!」
「我要做什麼你不清楚嗎?」
他也將自己的衣服全部褪去,打開蓮蓬,讓水淋下。一把將她提起來,也不管她嘴裏的酒氣,捧着她的臉,就狠狠的吻上了。
露莎對他是又打又捶,可是他根本沒有反應,唇在她的唇上反覆,甚至在咬了她。
她怒急,乾脆伸手就抓向他的下身,果然,他痛的放開了她。
狠狠的擦着嘴唇,還不忘往兩邊吐着口水,好似他有多髒似的。
這樣的舉動,徹底讓蘇耀文炸毛了。
他將她推到了牆壁,牆壁的硬度讓露莎痛的悶哼了一聲。他也不管,吻已經落在她的脖子上。
露莎也不再反抗,忍着背部的痛,冷冷的說:「如果你還嫌我傷的不夠深,你就繼續吧。」
蘇耀文的動作,總算是停止了。他抬起頭,對上那雙冷清的眸子,她的臉上,已經分不清是淚是水。看到她面如死灰的樣子,他的心,像被藤蔓緊緊的纏住。
這麼多天,他天天守在她家裏,可是她就像個機械人一樣,對他不聞不問。他以為幾次下來她願意跟他單獨就是原諒了他,可是,一轉身,她可以對別人熱情,笑臉相迎,對他,如陌生人一樣,視如空氣,不聞不問。
「不繼續了嗎?那麻煩讓讓。」露莎側過身子,不去碰他。
蘇耀文轉過身,看到她背上一片紅腫,想到剛才他推她到牆上的時候,那一聲悶哼,眉頭皺的老高。
露莎胡亂洗一下便裸着身子出去,她完全把他當成了空氣。
蘇耀文也跟着出去了,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走進臥室,將她溫柔的放在床上。然後去拿了藥酒,「趴過去。」
露莎沒有理他,扯過被子就把自己蒙頭蓋住。
蘇耀文強制性的扯過被子,將她翻過身去。白皙的背部上那一片紅,讓他的眼角微微動了一下。
手上倒上藥酒,覆上她的背,輕輕的揉搓。趴着的人兒,手緊緊的抓着床單,死咬着嘴唇,硬是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忍一忍。」他俯下身,輕輕的吹着氣。
露莎感覺涼悠悠的一股風輕撫着她的背,痛感一下子減輕了。她知道是他在吹,心頭一股異樣流過,很快消失。
過了一會兒,他拿走藥酒。再次折回來的時候,也鑽進了被子裏。
「下去!」露莎怒瞪着他。
他將手伸到她脖子下,將她攬進懷裏,「對不起,以後不會了。」他在她耳邊輕聲說,原本反抗的露莎安靜下來了。
鼻子卻湧出了一股酸意,眼睛也澀澀的。她不懂,為什麼要在傷害之後才說對不起?痛過了,遍體鱗傷的時候,一句對不起就能抹去所有嗎?她的感情就那麼廉價,廉價的只需要一句對不起就可以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然後再繼續死心塌地的付出?
臉上划過一絲冰涼,她到底還是哭了。說好了不為他流一滴淚,說好了在他面前不能流一滴淚,再堅強,在他面前也這麼不堪一擊。
蘇耀文也感覺到那冰涼,他看到她在哭,心也被揪緊,溫柔的吻上她的眼睛,他知道,他傷了她。
「對不起,對不起。」除了道歉,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來表達他的悔意。
他該是冷漠無情的不去在乎她的感受,不去管她的死活,但是心裏總會想起她那孤傲決絕的背影,她像落葉一樣在他面前倒下的情景每天每晚都會折磨着他,從沒有哪個女人,會以這樣的方式讓他刻骨銘心。
「對不起又如何?傷害了就是傷害了。這是永遠改變不了的事實。我愛過你,那也只是曾經。蘇耀文,從此,我們別再相互糾纏,就此結束。」
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在蘇耀文的耳朵里響起,他的身體他的心,因為那句「我愛過你,那也只是曾經」而繃緊,因為那句「就此結束」而僵硬。他抱着她的手,不由加大了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