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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當毒蛇朝着夜無訣撲過去的瞬間,千靈毫不猶豫的將他推開,然後火速拾起地上一根兒臂粗的樹幹用盡全力朝着毒蛇甩了過去。
樹幹狠狠的擊中了蛇頭,將它打落到一株獨立於合歡樹下的仙人掌上。
悠悠白雲下,淺淺清風中,千靈聞見一股異樣的味道,聞着有些像火藥,只是因為心系夜無訣她並沒有細心去思考。
「夜無訣?」花影下,夜無訣若雪的容顏蒼白虛弱,原本胭脂色的薄唇變成了青紫之色,眸華落在他的眉眼上,他的眉毛、眼睫處竟是染上了薄薄的冰花,那一頭潑墨般的稠發已是結滿了冰渣。
握住他的手,沁骨的冰涼,凍得千靈覺得自己的骨頭狠狠發疼,她只感到一陣刀剜般的劇痛從她的手心蔓延至全身,那股疼痛來的那樣猛烈,仿佛一股巨大的氣流狠狠的衝上了她的腦殼,讓她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感觸。
可是即便這樣,千靈也未鬆手。
「是不是寒毒發作了?沒事的,會過去的,沒事的。」捧着夜無訣的頭,讓他輕靠在自己的懷中,陪着他一起度過這最艱難的時刻。
夜無訣,不管你還要不要我,這輩子,我都會在你身邊,永遠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將火堆朝着自己和夜無訣挪了挪,千靈希望火堆的溫度可以讓夜無訣覺得溫暖一點。
猶記得上一次夜無訣寒毒發作時,她的血不小心滲進了他的皮膚中,令他大發脾氣。
千靈到現在還很好奇為什麼她的血竟然會融進夜無訣的皮膚中。
想着,呦不過好奇心,千靈將手臂上的傷口狠狠扯了一扯,頓時,鮮血順着傷口流出。
將鮮血滴落在夜無訣的皮膚上,這一次真的和上一次一樣,血液神奇的再次滲進了夜無訣的皮膚中。
為了不讓夜無訣有所察覺,千靈趕緊將手臂上的傷口遮好。
這個謎,她一定要解開。
懷中的人終於動了動,低頭,喜悅從美眸中划過:「你醒了?」
「恩。」淡淡的應了一聲千靈,夜無訣從她懷中坐起。
這兩次寒毒發作,都有她在身邊,所以寒毒散去的時辰比她不在身旁時快很多。
為何會這樣的原因,在那次寒毒發作千靈在身邊時夜無訣就已經弄清。
是因為她的血。
那麼這一次,速度極快的拉開千靈遮住傷口的袖子,果然。。。。
「本王不是說過,不要再讓你的血碰到本王。」望着千靈依舊溢出鮮血的傷口,夜無訣眸光陰冷。
真的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這個傢伙。
將袖子拉好,千靈決定用沉默來對付夜無訣的怒氣。
「洛千靈。」被忽視的某人努力加重。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不會再有下次了。」低着頭,衝着夜無訣擺擺手,千靈一副我知道錯了的表情。
「為何你總是不將本王的話放在心上?」
洛千靈,你究竟要讓本王拿你怎麼辦?
想着那一日洞房前看到的一幕,夜無訣沉下了面色。
再一次提醒自己,眼前的這個女子,是夜君臨的人。
「天亮了,我們是不是要出去了?」
嘶嘶嘶…
一股腥味瀰漫在空氣中,詭異的嘶嘶聲打斷了千靈的話,千靈看見無數條通體發紅的蛇朝着他們逼近。
那些蛇高昂着頭,發出令人寒顫的聲音快速游來。
「夜無訣,有,蛇。」下意識的朝着夜無訣靠去,準備抓住他臂膀的手卻因為想起他從前說過讓她不要再碰他的話時而落下,人也朝着一旁退開數步。
「過來!」伸手抓住千靈,緊緊箍住她,刺目的金烏下,數根泛着銳光的金針赫然出現在了夜無訣的掌心。
那些蛇的速度很快,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在二人數米之外,第一次見到數目如此多的蛇,千靈只覺得心中發怵。
她怕蛇,很怕很怕,可以說是無可救藥的怕。
可是之前她卻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拿起樹枝將那條烙鐵頭打飛。
想着,眸華下意識的轉向死在仙人掌上的那條烙鐵頭,蛇頭髮紅,隱隱可以看見一個王字印在蛇頭上,那是,蛇王!
「夜無訣,原來之前的那條是蛇王。」怪不得有出現了這麼多的毒蛇,蛇是會復仇的冷血動物。
喉頭髮出顫音,仰頭望着夜無訣,他正全神貫注的盯着蛇群,並沒有分心去確認千靈的話。
蛇群越來越近的時候,千靈更是驚訝的感覺到夜無訣原本回溫的身子竟然重新開始冰冷。
「點火。」力氣漸弱的夜無訣無法將金針射出,快速拿出火摺子遞給千靈,吩咐着。
「好,好。」接過火摺子,千靈強逼自己鎮定,可是蛇群移動的速度太快,根本不給她點火的機會,眼看着,游得最快的那條已經昂起了頭想要襲擊千靈。
金針急出,快如閃電。
冷風中,數根金針如同鐵釘般將蛇身死死釘住,是夜無訣出的手。
一陣熱氣撲面襲來,團團巨火在千靈面前燃燒,她不知道夜無訣是怎麼點的火,只是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力從她身旁襲過。
熊熊火焰燃燒了開來,蛇群顯然是懼火的,不敢再逼近。
千靈不知道蛇群什麼時候會離開,更加不敢想像萬一火滅之後是個什麼情況,想要詢問夜無訣下來該怎麼辦,卻看見他軟軟的昏厥在了自己懷中。
「夜無訣?夜無訣?」寒冰般的溫度讓千靈心驚肉跳,她知道,他是用盡了全力才換的了此刻的平安。
絕望之際,千靈看見有人影朝着他們跑來,是夜殺和之前在獸域的那幾個人。
刀光劍影下,那些蛇系數被夜殺斬殺。
「王爺?」命人將火熄滅,夜殺跨過火堆扶起了夜無訣。
「他的寒毒發作了?」千靈不明白夜無訣為什麼身子又會變得冰冷,心慌意亂的扶住他,拼命讓自己不要這麼的慌亂。
「屬下這就去讓墨王殿下過來。」雖然不明白洛千靈為何突然不再是王妃,但是夜殺並沒有對她不尊敬。
「夜無訣,你撐住,一定要撐住啊。」如冰般的身體令千靈的心一寸寸的冰涼,如果此刻那個讓夜無訣變成這樣的人站在千靈面前的話。
千靈就算將那個給千刀萬剮了恐怕都不會解恨。
撫着夜無訣冰冷的身子,千靈覺得必須要找一個暖和的地方才行。
玉石。
腦海中乍然記起溫暖的浴池,千靈趕緊吩咐着其他人:「速速將王爺送到玉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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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池。
騰騰霧氣氤氳人眼,熱氣瀰漫的玉池霧繚繞好似天宮仙境,漂浮於池上的淺淺白霧宛如空中浮雲,似夢似幻,那些因霧氣而產生的水珠滴落在一隴栽種於池邊的幽綠翠竹上,滴滴晶瑩順着幽幽碧色滑下,滴進池水中,化為圈圈漣漪。
扶着夜無訣坐在玉池中,讓他下水前,千靈小心的替他脫去了身上的衣服。
「千靈姑娘,這些事,還是讓屬下來做吧。」
「不用,我自己來,你們都去外頭候着。」雖然千靈已經不再是夜王妃,但是那些侍衛並沒有因此對她不敬,而是尊了她的話,悉數走出了玉石。
「夜無訣,馬上我們就可以泡進溫暖的水裏了。」褪去了夜無訣的上衣,千靈吃力的扶着他泡進了溫暖的池水中。
當千靈的手觸到夜無訣的後背時。
只覺得他的背部有些異樣,探過頭看向夜無訣的後背時,震驚,清清楚楚的印在了千靈的眼底。
「怎麼,會這樣?」夜無訣的後背上,佈滿了猙獰的大大小小傷口,有的傷口從他的肩頭一直蔓延到腰上,十分的恐怖。
堂堂王爺的背上怎麼會這麼多的鞭痕?
那些鞭痕看着不像是最近才有的,更像是很多年前留下的痕跡。
像是他小時候留下的。
他不是皇子麼?
怎麼會在那么小的時候被人打成了這個樣子?
「千靈姑娘,墨王殿下正在玉池外頭。」夜殺的聲音讓千靈不再去想,讓夜無訣在池中坐好後,千靈爬上了岸,拿出準備在屏風後頭的一些衣服換上。
「讓他進來。」換好衣裳後,千靈從屏風後走出,輕聲說着,將一盞安神香點燃,不敢打擾夜無訣。
「你出去吧。」突來的話從夜無訣的口中溢出。
「你醒了?夜無訣,讓我,在這裏照顧你好不好?」揪心的看着夜無訣背上的鞭痕,千靈請求着。
「照顧本王?你用什麼身份照顧本王?別忘了,你只是本王府中小小的一個婢女,而不再是本王的王妃。」冷聲拒絕着千靈的請求。
無情的話語讓千靈愣了愣。
這個男人,非要這樣說話麼?
好,她如他所願。
站起身,千靈保持着僅有的一絲驕傲,昂着頭走出了玉池。
「讓墨城晚進來。」低啞的嗓音裹着濃濃的疲憊,微闔着雙眸的夜無訣浸泡在溫熱的池水中,即便此時的池中水有些過燙,可是那徹骨的寒氣依然縈繞着他,將他困頓於冰寒之中,此時的他猶似被無數冰川緊緊的包裹着,一層又一層,纏繞的那般深,那麼緊。
英挺的臉沒有因為水的熱氣而染上紅暈,相反卻是過分的蒼白,長眉上,睫毛上依舊是寒霜點點。
一身陰寒籠罩住全身的夜無訣像是極地的冰雪般寒冷,雙眸空洞深邃,又像是燃燒着九幽的鬼火,冰冷無波。
桃花沁香,醉人心魂,淡淡的桃花香隨着霧氣飄入龍泉池,不多時,一個身着一襲梨花白流金錦袍,袖口繡着朵朵多情桃花的男子步進龍泉池。
流彩下,踏光而來。
他,眉眼如畫,兩道劍眉冷傲地斜飛入鬢,瞳眸黑幽深邃,烏髮高束成馬尾,一身靈秀,着實是一個丰神俊朗的年輕男子,桃花美目中溫潤蕩漾,高貴優雅傲然卓立,身上更是飄着一股淡淡桃花雅香,令人聞之立醉。
「無訣。」沒有躬身尊稱,只是低低喚了一聲夜無訣。
「這是師父為你的寒毒新制的藥丸和藥水。」將一枚紅豆大小的透明色藥丸遞給夜無訣,取下攜帶着的藥水,讓他一併吞下:「算上這次,這是你今年第七次寒毒發作,真的是越來越頻繁了,師父說了,這些藥丸和藥水只能短時間克制住你體內的寒毒,如果再尋不到解毒的法子。」頓住了話語,想着師父說這些話時凝重的神情,墨城晚長嘆了一口氣。
「若是三十歲前寒毒還是未能解,本王就會死,是吧。」不同於墨城晚的擔憂,夜無訣輕輕淺笑,似乎不太擔心自己的生死。
「其實法子咱們已經找到了不是嗎?你不是已經發現洛千靈的血…」
「城晚。」打斷了墨城晚的話,沒有讓他說下去。
對於夜無訣和墨城晚之間的關係,沒有人知道。
其實夜無訣和墨城晚自幼相識,十多年前同時拜在了名滿江湖的鬼醫門下,既是同門師兄弟也是摯友,雖然他們一個是夜國的王爺,一個是鳳國的皇子,但是卻是彼此最重要的朋友。
多年前,兩人在戰場上第一次相對時,墨城晚射中夜無訣的毒箭也是兩人之間設計好的。
為的是更好的隱藏住兩人的友情。
畢竟,那時候的他們還是敵國。
若是讓夜國的人知道兩人的交情,對夜無訣,有害而無益。
「洛千靈已經不是你的王妃了,更何況,你不是知道她是夜君臨的人,既然如此,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麼還要將她留在身邊?」
「之所以留下洛千靈,本王自是有本王的打算。」
夜君臨雖然知曉夜無訣已經知道了千靈身份這一事。
但是只要夜無訣將千靈留在身邊一日,那麼夜君臨就一日覺得他的心裏還有洛千靈,便不會對洛千靈做出什麼事。
如果夜無訣將洛千靈趕出王府的話。
那麼對於夜君臨來說,洛千靈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
一個失去利用價值的人會有什麼下場,就算夜無訣不去想,也會明白。
因此,為了千靈的安全,將她繼續留在王府,是最好的安排。
對於這些,夜無訣雖然不說,墨城晚也是知道幾分的。
「總之,你的寒毒不能再拖下去了。」
微微頷首,服下藥丸和藥水之後夜無訣頓時覺得體內的寒毒消散了不少,眸華,不經意間落向了手腕,那裏似乎還能看見琉璃當初落下的血跡。
自他有記憶以來,遇見危險時,她是第一個不顧一切擋在他面前的人。
「皇上,顏回姑娘遣人送來了薑湯,說是用於驅寒。」
「薑湯?」接過夜殺手上的玉盞,因為在將夜無訣送來玉池時,在路上碰到顏回,看着那泛着淺黃色光澤的薑湯,墨城晚不禁失笑:「看來你未來的顏夫人以為你是着涼受凍了,喝不?不管如何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雖然這片心意有些愚蠢。」笑意化為譏誚,將玉盞端至夜無訣面前。
「倒了罷。」眸華淺淺的掠過那碗縈繞着姜味的玉盞,闔上了雙眸。
「不管怎樣都是那個顏回姑娘的一片心意,浪費了可不好,喝些薑湯也不傷身,我替你喝了吧。」看也不看夜無訣,墨城晚就將玉盞中的薑湯一飲而盡:「嘶,真辣,她以為你是得了重感冒麼,到底放了多少姜。」
吐了吐被辣的有些發疼的舌頭,將玉盞遞給了夜殺:「回她去吧。」
躬身接過玉盞,夜殺準備退出溫泉池。
「夜殺。」阻下夜殺,眸華落在空碗上:「告訴府里的人,本王無事,讓她們別再送什麼湯藥了。」清雅的嗓音仿若一泓清泉,緩緩流淌進人的心
「屬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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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玉池,千靈來到和夜無訣大婚的喜房,雖然已經被封三個月,一樹一瓦卻不見疏漠,皆在金烏下搖曳出一地生姿的樹影,蜿蜒在院外的一泓溪水,沿着迴廊,似玉帶將整座王府於碧翠處連接,那愈深的翠濃,蔓蔓地染渲出一道霓光。
站在樹下,回憶着和夜無訣相處的那一段日子,千靈有些唏噓。
她記得夜君臨告訴她,她中了毒。
中毒?
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只是此刻對於這件事情,千靈更關心的是夜無訣好了沒有,寒毒有沒有完完全全的退去。
她真是不該賭氣離開的。
陽光下,一道拉長的人影朝着千靈移了過來。
艷陽紅暖,迎來的,是一個容貌美艷的女子,她一襲芙蓉金紗衣,上繡着朵朵滿天星,似綠葉上開滿了白蓮,肩披透明薄紗。
一條青色底裙,腰間挽了條紗織腰帶,底裙外裹着似千層雪般的紗裙,好生美麗。
黑亮的長髮挽成了側三環髮髻,留了些許青絲留在頸邊,頭插了支蝴蝶晶石釵,盤上了一支銀鍍金花簪
「原來是你?原來你就是洛千靈。」女子的身後跟着一眾隨從,千靈獨自倚在牆下,更顯得身影單薄,直到女子走進,千靈才認出她是那個鬥獸女。
顏回揚着下巴,眼中透着一鍾凌厲的冷漠:「怎麼這身打扮?」
睨着衣裳還是有些濕的千靈,顏回的眼底攏着淡淡的嘲諷。
對於這不善的聲音,千靈沒有理會,她現在渾身酸乏的厲害,不想和任何人說話。
「你是誰的奴婢?竟然如此沒有禮數,直到不知道我家姑娘是未來的側王妃,竟然不向我家姑娘行禮?」擋住了千靈的步伐,顏回身邊的婢女有些恃寵而驕。
「她是雜役房的賤婢,不懂禮數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吊着受傷的手,在畫屏的攙扶下,輕雲染緩緩走來:「顏回姑娘剛來王府不久,應該還不知道她的另一個身份吧?」凝着千靈,輕雲染面露傲氣:「她可是咱們王府的王妃。。。。不過,那已經是三個月前的事情了。」
拉長了聲音,輕雲染似是故意在羞辱着千靈。
真是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這些人,還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來嘲笑她啊。
「曾經的王妃,就她這個寒酸樣?」得到顏回的暗示,那叫做桃子的奴婢神情有些誇張的指着千靈:「如果讓別人知道她曾經是夜王府的奴婢,不知道多少人會笑掉大牙呢。」
聽着嘲弄的聲音,千靈並不理會。
她突然想起曾聽過誰說的一句話,萬箭穿心,習慣就好。
比起這些人的態度,她更在乎的,是夜無訣的態度。
「千靈姑娘。」聽見聲音,青瓷遠遠地走來,一看是千靈,趕緊走上前:「數月不見,姑娘瘦了不少。」
「青瓷,你現在是我身旁的人,誰許你去關心旁人了。」呵斥着青瓷,顏回將她拉了過來。
「雲染姑娘,說什麼我也是王府的客人,你說這王府的奴婢衝撞了客人,該如何懲罰呢?」打從看見千靈第一眼,顏回就不喜歡她。
找到了可以教訓她的機會,顏回自然是不會放過。
「奴才不敬客人,可是以下犯上,該以杖刑才是,畫屏,去讓行刑的人過來。」
以前,洛千靈是夜王妃,她不能對洛千靈做什麼。
而如今,她不過是個賤婢,是生是死,恐怕無訣也不會再管。
陰狠的盯着千靈,輕雲染終於是尋到了報仇的機會。
天,有些陰沉,有些朦朧。
許是剛剛下過小雨的緣故,青石地磚上汪着幾處雨水,千靈想要反抗,但是,如果被夜無訣知道她不尊敬顏回的話,恐怕,會將她趕走。
畢竟,她已經不是王妃,而顏回,未來會是他的女人。
孰輕孰重,她拿捏得清。
「姑娘,行刑的人來了。」小聲告知着輕雲染,畫屏站在了一旁。
「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這個賤婢對王府的客人不尊敬,王爺向來不喜沒有規矩的,今日,我就要幫着王爺替這個賤婢知道什麼是規矩,還不動刑。」見行刑的人認出了千靈,不敢動手,輕雲染呵斥着:「愣着幹嘛?她現在可不是王妃了,動手!」
水窪里,折射出千靈被幾個五大三粗的王府奴婢重重按倒在地的景象。
被推倒時,千靈的右側臉蹭到了一塊凹凸出石子的地磚上,半面玉顏被石子劃破,傷口看不出有多深,只是瞧見滴滴烏紫色的血珠子就這麼順着傷口溢了出來,吧嗒吧嗒的滴落在幽綠色的磚上。
顏回和輕雲染沒有人太過注意那鮮血的異常顏色,只有一副坐等好戲開場的幸災樂禍。
見千靈受傷流血,青瓷驚呼着,想要衝過來將她拉起來,卻被身後的幾個人死死抓住,動彈不得。
「 我沒事,你不要插手。」安慰着青瓷,不想將她牽扯進來,千靈示意她袖手旁觀就好。
抬手將傷口抹乾淨,也將屬於血的秘密也一併擦去,眸字對上輕雲染,泠泠開口:「逞強也好,大言不慚也罷,但是你牢牢記住,我會讓你後悔今日對我做的事情,一定會!」聲音不大,卻是鏗鏘而有力,如寒冬的厲風,清晰而冰冷的吹進了輕雲染的耳中,字字清楚。
「你不過一個小小賤婢而已,又能做出什麼事情來?我等着,將行刑鞭拿來,我要親自教訓這個賤婢。」不在乎的哼笑着,觸到千靈被劃破的傷口時,輕雲染笑的滿臉得意。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如果此刻輕雲染能夠預知自己日後的下場,不知道還會不會笑的如此暢快。
「今日就讓你嘗嘗這行刑鞭的滋味,等你知道厲害後是否還會像現在這般不知死活。」手握奴婢送來的行刑鞭,輕雲染揚塵甩開,啪的一聲,那刺耳而駭人的聲音聽的人心慌。
在王府,犯錯的奴婢都會由府里的行刑處懲治,此刻輕雲染無疑是在動用私刑。
行刑鞭就在千靈身前甩開,沾了鹽水的鞭子透出一股腥味,不知道多少人因為它而皮開肉綻,再睨了一眼那個越走越近的身影,千靈不再說話,做好了承受痛苦的準備。
冷風輕卷,行刑鞭凌空甩下,清脆的聲音劃破了天空的靜謐,帶着陰狠直直擊向千靈,啪的一聲,千靈肩膀上的衣料頓時撕裂了開來,一道血印深深的留在了那白嫩的肩背上。
如玉的白襯着冰冷的紅,異常刺眼。
痛楚來襲的那一瞬,千靈緊緊咬住了牙關,雖是做好了承受疼痛的準備,但是行刑鞭的厲害仍舊令她痛的雙手劇烈顫着抖。
好厲害的鞭子。
火灼般的疼痛迅速在肩背上蔓延了開來,喚醒了她全身每一處神經。
顫抖的手慢慢握成拳頭,細密的冷汗從十一額頭,鼻尖沁出,每一滴都含着痛苦,那雙寶石般的美麗的眸中,原本蓄着的忍耐更是被痛苦所湮沒。
看着她的樣子,顏回袖手旁觀。
「很疼吧,只是第一鞭而已,你不是很厲害?這麼快就不能忍了?」嘲諷着千靈,輕雲染將行刑鞭在手心纏了幾道,想要加重鞭子的傷人程度。
赫赫的喘着粗氣,每吸進一口氣,肩背上的痛楚便加劇一分,瞳眸閉了閉,再睜開時,迸發出的是不屈的清傲,為了多蓄些力氣,千靈沒有再去多費口舌之爭,而是甩開了按壓着她的幾個奴婢,安靜的趴在了地上,準備着一場好戲。
王府的宮婢雖是沒有受過行刑鞭,但是對於行刑鞭的厲害多多少少都是知道些的,被行刑鞭鞭打的人無一例外都是哀嚎慘叫,而千靈,卻硬是咬着牙關沒喊半聲疼,着實有些韌勁。
「才挨了一鞭子而已,就變得聽話了,你倒挺好管教的,不過現在才聽話,遲了。」沒有聽見預期的慘烈叫聲,輕雲染的面色有些難看,她已經出了九分力了,千靈就算沒被打死,也該哀求兩聲,沒想到竟然是一聲不吭的受着。
吸了一口氣,輕雲染握緊行刑鞭,甩手準備傾盡全力再揮下,一聲住手遠遠的傳來,阻止了她的私刑。
「墨城晚?」乍一見墨城晚,輕雲染有些錯愕,快速將行刑鞭扔給了畫屏:「拿下去。」若是讓夜無訣知曉她擅用私刑,怕是要換成她挨鞭子了。
接下行刑鞭,藏好,畫屏想要低頭溜開。
「站住,手上拿的是什麼?」喝住了畫屏,墨城晚加快步子走了過來:「手裏拿的是什麼,給我!」
「這。。。」望了一眼輕雲染,畫屏不敢得罪墨城晚,乖乖將鞭子拿了出來。
「行刑鞭!」奪過行刑鞭,凝着沾在上頭的血跡,墨城晚頓時知曉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輕雲染,你的的膽子真大,竟然敢私自對奴婢用刑!」
「墨王殿下贖罪,墨王殿下冤枉雲染姑娘了,姑娘沒有動用私刑,只是這奴婢太過狂傲,對顏回姑娘不敬,姑娘不想看見王府里的奴婢如此不知禮數,所以。。。。。」
「本王府中的人,何時輪到外人來教訓了?」樹影下,夜無訣緩緩走來,雖是寒毒暫時控制,但是他面色依然蒼白,盯着默不作聲的輕雲染,凝着千靈,眼中殺氣頓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