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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又是一個小團年,晚食得一起吃。www.pinwenba.com見夜幕將落,外游的一家也回到了大宅。
方巧巧抱着已經酣睡的阿月,聽見馬車外頭有不同往日的聲響,讓長子打開車窗。放眼看去,那一輛輛馬車不就是慕家的,可老太太和丁氏都在家,那會是誰?她眼眸一亮,欣喜道:「難道是長善回來了?」
慕韶華起先也這麼以為,可看多幾眼,搖搖頭:「要是真的有那麼快歸來,也不必寫家書了。」
方巧巧想想也是,不由失落,再一想,那就唯有慕立成了。元宵時節,全家小聚,也不足為奇。
可等下了馬車,才覺事情並不簡單。二房妾侍子女雖多,但也不至於扎堆出現那麼多馬車。再看他們手中的東西,方巧巧已覺不妙。忙將阿月交給丈夫,往裏走去。
慕琴見狀,暗喜自己幫了大忙。不過這剛說完就搬回來,未免快的有些意外。
方巧巧走進大堂,還沒見着人,就先聽見慕立成的聲音:「大嫂回來啦。」
她偏身看去,雲羅也正好欠身問禮。這會她更是肯定,這牛皮糖一樣的二房華麗麗的滾回了大宅。
慕琴笑意滿滿,同雲羅說道:「這下不愁沒人同你說話了。」
方巧巧見她絲毫不奇怪,似乎早就料到他們會搬回,這下可想明白了。說什麼想出去玩,讓他們小輩陪同,實際是調虎離山,將他們支走,然後再讓慕立成和老太太求情罷。事情水到渠成,在家門口趕人,也無可能。
宋氏也同她一樣心思,吃了個啞巴虧,只能面面相覷。再瞧雲羅,愈發不順眼,兩口子都是扮豬吃老虎的貨色。
慕韶華攜妻兒回到屋裏,見妻子氣色不順,知道她在氣什麼。一日遊玩的好心情一朝殆盡,他又何嘗不知。將阿月放到床上,蓋好被子,才拉了她到另一邊,說道:「事已至此,氣也沒用,小心身子才是。」
方巧巧咬了咬牙,恨恨道:「他最好不要有什麼壞動作,要是耍心機害你們,我就跟他同歸於盡。」
慕韶華嚇了一跳:「巧巧不要說胡話。」
她當真是氣糊塗了:「可恨沒有他的罪證,否則早跑到老太太面前控訴,把他打發的遠遠的。要是現在去說,長輩還以為是我在挑撥離間。他如今的狠,都用在了孔荷和玉瑩身上,瞧着都是為了他自身利益。之前我挪回月錢給他們,他仍是千方百計要回大宅,只怕不簡單。我就怕你和長青他們成為獵物。」
慕韶華抱了她撫背順氣:「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我們多加小心,免得着了道。若有機會,我們搬離大宅,他不走,我們走。」
方巧巧嘆氣:「哪有這麼容易,老太太和公婆都在這。而且如今大嫂也依附我們,日後你這做大哥的,也要操心三房。如今還好,慕立成不知他的真面目已暴露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還在披着羊皮,要是我們察覺到了,他才會下狠手吧。」
聚德院現今也是人心不安。
慕紫雖然不清楚那二叔為人,但從長輩那裏也隱約覺得不對勁,如今見母親坐身揉眉,更是肯定。端了茶水遞給她,輕聲:「娘,喝口茶吧。」
宋氏稍稍回神,同她說道:「平日沒事,不要去惹你二叔,但也不要太親近。」
慕紫微微點頭,總覺二叔一家回來,整個家的氣氛都不對了。想到最後一次見到慕玉瑩,還覺心裏發慌。突然就被送去南山,還是在過年時,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
慕立成如今只是想回大宅站穩腳,唯有在這裏,方能讓他覺得自己是個慕家人。待下人搬好東西,夜裏和雲羅睡下,同她說道:「大嫂和三少奶奶善談,品行也好,你大膽和她們說話就是,不必有其他想法。」
雲羅順從應聲,還是有些忐忑。兩人不但四肢健全,也都是美人,方巧巧說是村婦,可一言一行滿是大家風範,這半個慕府都是她管的,也從沒聽說出過什麼亂子,必定不是個簡單人。宋氏出身翰林,知書達理。她就怕兩人冷嘲熱諷的。在娘家已經被嘲諷了二十年,如今再不想重過那種日子。
心事重重,一夜夢魘。
宋萬成和慕琴翌日也離開了大宅,慕老太送她出門時,一個勁讓她快些回夫家,別再任性,否則討人嫌。慕琴滿是不舍,淚灑當場,囑咐老母親保重身子。母女倆都知,這一別,不知何年再見,亦或是再不能見。
慕琴和丈夫乘車離開後,老太太回了屋裏,屏退下人,也哭了半日,更是期盼兒子早歸,國家再無戰事,免得她總是牽腸掛肚。
再過五日,阿月就要去學堂了,能自在玩耍的日子屈指可數。
方巧巧使喚下人上好早飯,見阿月還坐在那玩手指,俯身一掌遮住她的視線。阿月抬頭,見是母親,笑笑說道:「娘,陸哥哥找我待會去挑魚,等二月了往荷塘里放。阿月在想什麼時候可以養肥起吃。」
荷塘里養魚,魚的穢物可以滋養荷花,等盛夏開的更旺盛,就是水會髒點。不過魚兒養的好,也一舉兩得。
方巧巧見她越發喜歡跟陸澤一起,默默有些安心,青梅竹馬也好,免得她擔心日後。就是陸澤那孩子看着太聰明,她就怕女兒傻乎乎的什麼都聽他的。只盼女兒快些長大,然後教她一些大人的事,免得日後吃虧。
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她這心,是要一直擔憂的了。
陸澤本來只是想和阿月去選了魚然後回來,誰想還沒出門,寧謙齊就來了。寧如玉也一塊過來去找阿月,自從陸慕兩家做了鄰居,兩兄妹來找人必定乘一輛馬車,十分順路。
寧如玉先跑去馬廄看了小黑,詫異它竟躥個子了。想到阿月馬上就能英姿颯爽的馳騁平原,不由羨慕。
他們一來,就變成四人同行,還沒上馬車,寧如玉就說道:「特地出去一回就為了看魚,太虛度了。阿月,我們去爬鳳鳴山看日落吧。」
陸澤在旁說道:「鳳鳴山地勢偏低,看日落也不盡興,它一旁的龍霞山倒是看夕陽的好地方。」
阿月也是好奇,寧如玉不待第二個人反駁,說道:「龍霞山爬過了,太險峻,去鄰山吧!」
陸澤皺眉,龍霞山哪裏險峻了。寧謙齊也是擰了擰眉頭,細想片刻,不由笑笑。阿月看在眼裏,等寧如玉上去,問道:「寧哥哥知道阿玉為什麼去那?」
寧謙齊笑道:「阿月說三句誇讚我的話,我就告訴你。」
阿月立刻說道:「寧哥哥是好人,是大好人,是天大的好人。」
寧謙齊笑笑,這根本是耍賴,拿她沒辦法,低頭附耳道:「那裏有個寺廟,據說求籤許願非常靈驗。」八成是給慕長善祈福去的,不然好端端的去什麼看什麼日落,還對自己和阿月藏掖。
阿月恍然:「阿玉有心事?」
寧謙齊點點頭:「有天大的心事。」
阿月搖頭:「身為好友的我竟然不知道,真是太慚愧了。」
寧謙齊笑看她,別說她不知道,就連妹妹自己都沒發覺:「只要拜拜佛祖就好,阿月不用去問。」否則妹妹被當面問起,又得好一陣慌亂。
陸澤見兩人在那說着悄悄話,也不知說了什麼。
四人先去找了漁夫,問起哪種魚適合養在荷塘里,待到二月初一送三十尾鮮活的魚苗到陸家。這才往鳳鳴山走去。
爬到半山腰,果真有寺廟。寧如玉拉着阿月進裏頭燒香拜佛,求着佛祖保佑家人平安後,又默默求了讓慕長善安然歸來,扔到上上籤才滿意離開。
慕立成一早出了門,雲羅在屋裏繡花,與往日無異。自小伺候她的賀嬤嬤久站不安,見她似要一直坐着,忍不住低聲說道:「您剛回大宅得空,那兩院的少奶奶也沒外出,到底該走動走動。」
雲羅一時忘了這事,遲疑好一會,才下定決心:「嬤嬤準備些小點心,一同帶過去吧。」
賀嬤嬤欣慰道:「辛苦小姐了。」
方巧巧此時正在陪長子練字,見他的字越發端正,笑道:「寫的越來越好了,難怪你爹常誇你。」
慕長青笑笑:「別家父母都是不當面夸晚輩的,說會養成驕縱性子,爹娘卻時常誇獎。」
「當夸則夸,當罵則罵。」方巧巧說完自己倒笑了笑,「你是常得誇讚,阿月要是你有一半懂事,為娘就舒心了。」
慕長青說道:「妹妹的性子挺好的。」他和阿月不過相差幾歲,但跟她已玩不到一塊,只能以大哥的身份護着她,哪像二弟,既做得了哥哥,又做得了玩伴,「弟弟什麼時候回來?」
方巧巧說道:「昨個兒你祖父來信,說邊城穩定,但歸期未定。不過沒什麼波瀾了,約摸也快回京。」
見母親說這話時神色輕鬆,慕長青也放下心來。
下人報雲羅過來探訪時,方巧巧也不意外,早料到她會來嘮嗑。縣主的身份在慕家當真不算什麼,連王爺來見都要恭恭敬敬的,尊稱她一聲縣主,也是看在皇族面子上。但在妯娌間,她還是在下位的。
方巧巧從書房出來,免得擾了慕長青。見日頭高照,移步寬敞院中,曬着暖陽,等雲羅進來。遠遠見了她,左邊由人攙着,一步一步往這走來,很是吃力。只是看她嬌弱的外表,方巧巧就覺嘆息,要真是心善的人,嫁了慕立成,也是所嫁非人。
雲羅到了跟前,欠身問好。方巧巧輕輕托住,笑道:「縣主多禮了。」
「往日雲羅是縣主,但在慕家,雲羅只是慕二郎的妻子,理應尊稱您一聲嫂子,這禮少不得。」
方巧巧笑笑,請她入座,對喬嬤嬤說道:「去請三少奶奶過來。」
雲羅將那精巧食盒拿過,笑的溫婉:「想不出要帶什麼東西過來,貴重的又顯得生分,輕廉的又不好拿來,就帶了些吃的,喝些茶,吃些果點。」
「縣主客氣了。」
宋氏很快就過來了,一進來就見兩人說說笑笑,心裏可不舒坦,就怕方巧巧將偏袒自己的那份勻了給別人。寒暄一會,見桌上的果點精緻,不像是出自慕家廚子,問道:「這莫非是二少奶奶從娘家拿來的。」
雲羅答道:「正巧昨晚宮裏做了糕點,母親領了幾份,知我喜歡吃,就送來了。」
宋氏笑笑:「原來是昨夜的了。」
雲羅頓時笑的尷尬,方巧巧解圍道:「天寒地凍,東西壞不了,而且是從宮裏出來的,比我們現時做的更好。」
這話擺明了是為她說話,宋氏更覺有危機感。都說弱女子得人疼,這大嫂可不要着了雲羅的道。能和偽君子做夫妻的,遲早也得變成陰險小人吧。這一想,心中滿是間隙。
快至傍晚,慕立成回來,只是跨步進慕家大宅,就覺心中愉悅。進了屋裏,雲羅給他取下外裳,問了他今日大概。慕立成也問道:「你可有外出?」
雲羅笑道:「沒有,去找了大嫂閒談。後頭三少奶奶也來了。」
慕立成見她氣色不錯,笑道:「看起來聊的不錯。」
雲羅微點了頭,笑意稍稍斂起:「大嫂為人不錯,就是三少奶奶似乎並不喜歡我,有些話裏帶着刺。還提了我最不願提的事……都是大嫂打了圓場。」
最不願提的事就是生兒育女,慕立成自然知道,安撫道:「三少奶奶有些刻薄,但本性不壞,你好好同她們處處,等熟絡了就好。你看大嫂現在和她情同姐妹,可當時她還不是瞧不起泥腿子出身的大嫂。」
雲羅這才有了底氣:「妾身會和她們處好,不給二郎添麻煩。」
慕立成喜她事事順從,處事的手段也比孔荷高明多了,這樣的妻子才教他省心:「平兒今日可跟其他院子的孩子玩鬧了?」
「沒有,一直在房裏看書。阿月一早就出門了,長青和阿紫各自在院中。我看除了阿月,他們三人都是不愛走動的主。」
慕立成點點頭,拉着她問了今日和方巧巧宋氏都說了些什麼。事無巨細,全都問了個清楚。
傍晚時分,夕陽將落,鳥兒在空曠谷中鳴叫,回音不斷。
阿月選了個好位置,抱膝往山頭那邊眯眼瞧着。等了好一會,終於是見夕陽開始沉落,滿懷欣喜,視線忽然被人擋住。她伸手去挪,寧如玉偏不放手。兩人一掙扎,倒在地上。
阿月力氣和她旗鼓相當,可這會被她捂住眼,急得很。她這是故意在捉弄自己,不然也不用非等在這一刻。
陸澤和寧謙齊不好插手小姑娘間的玩鬧,只能無奈看着。
寧如玉笑聲如鈴,只覺有趣。忽然有手伸到腰間,撓她痒痒。這一撓,抑制不住收手。阿月急忙往那看去,就見夕陽剛好落下,山頭昏沉。偏那可惡人笑趴在身邊。阿月惱了:「明日再抓你來爬山。」
陸澤和寧謙齊只顧着看兩人打鬧,也忘了看夕陽。再回過神已然看不見,寧謙齊嘆道:「果然是一寸光陰一寸金,一眨眼就消失了。」
如今計時用的東西是用石頭所制,上頭放置一根鐵針帶有刻度盤的日晷。日照落在日晷上的陰影長短不一,在夕陽落山時,日光在日晷上只得一寸長,沉落時又是剎那間的,因此感慨時間易逝,猶如寸金難求。
好好的的日落美景被寧如玉折騰沒了,阿月在回去時又好好撓她,直到她答應明日再陪她來,阿月這才「解氣」。
轉眼已是二月中旬,草長鶯飛,萬物萌動。下了小雨,還夾着着絲絲寒風,冷意不減臘月之寒。
慕家此時卻比過年還要熱鬧,惡寒氣候絲毫沒影響。只因慕宣平定了邊城****,率軍凱旋。人還遠在十里外,就派了先頭兵前來報信。
朝廷那邊昨日就已知曉,顧及城中百姓,因此今日才來家宅報平安。
慕老太得了消息,吩咐秦嬤嬤去弄柳葉水來,又讓三個孫媳去打點好今日晚飯,讓兒媳丁氏收拾齊整房裏,讓下人去煮好熱水。萬事俱備,就等着兒子和曾孫歸來。
宋氏隨方巧巧做活,見她有些暈乎的指揮下人,在旁笑道:「我倒是知道什麼是大嫂的軟肋了,必定是子女。處了一年多,可沒見過你這麼慌張過。」
方巧巧也不在意她打趣:「今日可得勞煩你做領路人,我給你打下手就好。」
兩人十分隨意的說笑,雲羅在旁看着,心中羨慕。她也想融入這個家族,只是總覺她們對自己有些疏離,談話間就能察覺出來,總是點到為止。
過了午時,慕宣還未回來。老太太端坐正堂椅子上,捻着佛珠。見方巧巧喚下人過來問了又問,果真是做娘的。
慕宣回城後還要進宮面聖,先進家門的是慕長善。
他人還在巷子,早早等在那的下人見了馬車,立刻跑回來:「公子回來了。」
方巧巧當即站起身,要出去接兒子。丁氏伸手拉住她,微微搖頭。母為長,應當是他做兒子的進屋拜見,親自去接可就亂了。
方巧巧哭笑不得,這呆板的破規矩呀!
兩人這一拉扯,阿月沒人看着,已經跑了出去。到了門檻還差點被絆倒,跑到巷子那,見了馬車,使勁往裏看,喊着「二哥二哥二哥」。
「停下。」
阿月聽見那聲音,果然是哥哥的。半會那車廂探出個腦袋,阿月一見,哇的就哭了。
慕長善趕緊跳下車,嬉笑道:「妹妹還是這麼愛哭,過了個年還不長個,都要變成矮冬瓜了。」
阿月錘了他一拳,哽咽:「你才是矮冬瓜,還是又黑又瘦的矮冬瓜。」這快三個月沒見,兄長都快黑成炭了。黑些無妨,但是太瘦了。
慕長善笑道:「我這是結實,沒贅肉。」
跟出來的朱嬤嬤在旁說道:「快些進裏頭吧,老太太在等着呢。」
慕長善牽着阿月往家裏走,抓了袖子就給她胡亂抹臉。刮的阿月哭聲驟止,拍他的手:「哥哥不要欺負我。」
兩人打打鬧鬧進了家門,管家在門口給他撣了柳葉水,才讓他進去。
久沒回家,在軍營除了出兵操練,看的過的都是隨興的日子,這會見滿堂長輩端坐,鴉雀無聲,這樣規矩,一瞬懷念起兵營生活。一一叩頭問安,起身後老太太才心疼道:「吃了許多苦吧,都瘦成這樣了。」
慕長善笑道:「並不苦,長了許多見識,膽子也大了。」
老太太說道:「先去澡房洗洗,然後吃點東西睡一會,你祖父估摸還要好一會才回來,等會再一同用食。」
方巧巧聽見可以領着兒子回屋,牽着他告辭回院子。這一離開老太太的視線,眼眸就濕了。
慕長善不見母親說話,抬頭看去,見母親兩眼泛紅,分明是在強忍哭意,笑笑說道:「孩兒在那過的真的很好。」
方巧巧瞪了瞪他:「你倒是長的圓乎乎的再跟為娘說這話。」
慕長善撓撓頭,訕笑:「吃的確實不怎麼好,但身體比在京城時結實多了。而且不是因為受苦才見瘦,是因為每日要操練。」
「好好,先不說這個。」方巧巧咽了淚,笑道,「你爹爹還在翰林院,不好叫他回來。你洗漱吃飽後先睡一覺。」
阿月和慕長青走在後面,走着走着步子一頓:「對哦,我得去告訴阿玉你回來了,她都問了好幾回了。」
慕長善忍不住問道:「滾滾問這個做什麼?」
阿月細細回想,認真道:「你走的時候沒告訴她,她說你不仗義,等你回來要揍你一頓。」
慕長善一個腦袋兩個大,他果真還是待在邊城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