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酒喝得皆大歡喜,周寧被周浩然哄得心花怒放,候命也因為項目的順利談成落下了心底的一塊大石。
最後,周寧留在了酒店休息,侯縣長的秘書於強給周浩然也在酒店開了一間房扶着他睡着了之後,送侯縣長回了住處。
周浩然這一覺睡得很死,醒來的時候已經早上九點多了,他很少有這麼晚起床的時候,生物鐘一般都是早上六點多。
周浩然洗了個涼水澡,然後去樓下的自助餐廳吃了個早餐後就趕往了縣政府,他要再和侯遠溝通一下後續的事情。
他直接來到了縣長侯遠的辦公室。
裏面錦城鎮的副鎮長,也是新任的縣政府辦主任張磊正在等待侯遠批閱文件。
張磊和周浩然笑着打了個招呼,然後等領導批完文件,就走了,留下周浩然和侯遠在辦公室。
「呦,醒啦?昨天可多虧了你,不然還不知道費多少勁呢。」侯遠感慨道。
「您可別這麼說,要不是有您在,我可應付不了這尊大佛,我只是個配角。」周浩然謙虛地道。
「哎呦,這周大助理這是轉性了,昨天在酒桌上這個誇讚阿諛奉承人家,今天又變得謙虛起來了。」侯遠笑着打趣道。
「哈哈。」周浩然只能用笑來掩飾尷尬。
周浩然和侯遠兩人又聊了聊後續的項目建設和後續的和周寧公司接洽的事宜。
過了一會,張磊又敲門走了進來,他跟領導請示有人要和他匯報工作。
周浩然知道,最近一段時間,侯遠密集會見各個單位的主要領導,甚至班子成員。
由於受劉國華的牽連,已經有好幾個單位的一把手甚至二三把手都出現空缺狀況。被專案組帶走的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沒有回來,像一些和劉國華走得近的鄉鎮和單位甚至出現了空缺好幾個人的情況。
這些單位臨時主持工作的領導,最近表現得相當積極,三天兩頭往縣長辦公室跑,找理由匯報工作,進而接近侯遠。
侯遠也很樂意見到這種情況,有時候甚至還主動到各單位各部門調研,和這些臨時主持工作的領導進行深入的交流。
侯遠深知,這個時候給他們釋放一些信號,他們之後將會在工作上投入更多的熱情。
侯遠在調研的時候也明里暗裏地提示這些人,幹得好了有機會進一步,幹得不好了那就另說,同時,他也表示縣委縣政府將全力支持各單位的工作,為他們提供必要的幫助和支持。
過去那些不拿縣長當回事的人,最近明顯態度也是大轉變,尤其往縣長辦公室跑得勤。
這些人的消息也是靈通,不知道從哪聽說負責專案組的組長宮平是侯遠的老領導,他們過來匯報的更勤了,也因此侯遠的掌控力越來越大。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那種見風使舵的人,有些人不管外界的環境怎麼變,依然堅守自己的工作崗位,兢兢業業地干好自己的活,而新任政府辦張磊可以說就是這種人。
而他當初也因為這種性格,不會迎合領導,所以當時從宣傳部直接被剔下鄉鎮當了一個副鎮長,不然的話他一個常委部門的副主任科員,那下去鄉鎮不得妥妥地進一步提拔使用啊,最後只落了個副鎮長,而且一干就是好多年。
劉國華沒出事前,張磊曾找組織談過,他說:「我想回錦城鎮或者縣直部門工作,哪怕平掉或者沒有職務都行,我這麼大歲數了,不想一輩子窩在鄉鎮,我還要照顧家庭。」
可是由於當初張磊是得罪了宣傳部的陳部長才下放的,而陳部長還是劉國華的鐵杆支持者,劉國華當然要向着陳慧敏了。
所以每次張磊來找劉國華,劉國華都是嘴上答應得很好,就是不辦正事。
其實,張磊也想過給劉國華送點禮,但是他本來就是個拿死工資的,而且也從來不屑於搞什麼外快,所以無奈於囊中羞澀,他想送也沒有啊,所以就這樣一直拖着,一直沒回城裏。
但這次不一樣,這次由於劉國華的事情,鄉鎮缺了不少人,而正好侯遠去雙福鎮調研的時候是副鎮長張磊匯報的,也因此,侯遠對他有了很深的印象,而正好,侯遠想找個政府辦主任,所以多方打聽,知道張磊是個踏實、穩重,原則性強的人,而這些也正好完全符合侯遠的需求,所以,侯遠就順勢把張磊這個在鄉鎮多年的副鎮長調回了身邊。
周浩然早就看出,眼下的侯遠,在充分利用這段時間,擴大自己權力的影響力,觸角伸向了全縣各個領域和各個單位。即便來了新的縣委書記,他已經佔據了足夠的政治資源和優勢。
「張主任你好。」周浩然主動跟張磊握手。
見周浩然很客氣地跟張磊打招呼、握手,侯遠會意地一笑,感覺周浩然最近真的改變了不少,而且跟人說話明顯客氣了許多,就連他平時看着不順眼的人,他也能顧全大局了。
侯遠微笑着打量他,說道:「浩然,你最近怎麼回事,大家都說你變了不少,待人和藹客氣,連周寧都被你忽悠得找不着北,自願往出掏腰包。」
周浩然心說,不變不行啊,連之前的趙興華都不止一次的說過我,說明我自身毛病很嚴重,這樣下去,有可能跟你侯縣長都處不好,那樣就是我人生最大的悲哀了。
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的大起大落,讓周浩然認識到自身的不足。所以,這段時間,他有意識在改變自己,努力讓自己變得成熟、穩重、遇事不急於表態,而是靜觀其變後再表明自己的立場和觀點。
更重要的就是對人要客氣,要學會尊重別人,這是最起碼的素養,縱然你有天大的本事,總跟別人趾高氣揚這也是不可取的,這也是為什麼之前的周浩然明明都是政府辦副主任了還這麼少人待見他的原因。
但周浩然是不能跟侯遠說明自己是受了刺激和打擊才改變的,這是他內心最脆弱的秘密。他靈機一動,說道:「最近我脾氣平和了,是因為我看到了錦城的希望,看到了錦城在您的領導下,儘管時間很短,但卻在一點點變好。」
侯遠差點沒把自己喝進去的水噴出來,他看了周浩然一眼,見周浩然不是從前那種玩世不恭的口氣,而且表情真誠:「你是不是還沒醒酒咋奉承周寧沒夠,這會來奉承我來了,這可不像你啊。」
周浩然見他這樣,趕快說道:「縣長,當着張主任的面呢,您也可以問問張主任,我說的是不是這麼回事?再說了,這話不完全是我說的,現在全縣都這麼認為。」
張磊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在領導面前說好話的機會,他接過周浩然的話茬說道:「周助理說這話說得絕對沒毛病,錦城遭遇答辯,您來的時間不長,不說力挽狂瀾,也是領導着錦城度過這段最為難的時刻,一點一點走上正軌,及時穩住了人心,凝聚了人心,及時安撫那些迷茫不知所措的人,讓他們看到了出路,定下心來,把全縣人民的思想統一到當前工作上來。這一點,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侯遠聽了張磊的一番話,心裏也不由得高興了起來,誰不喜歡別人誇讚自己啊,而且還是從這麼兩個從不輕易奉承人的傢伙嘴裏聽到的這話,真舒心啊。
「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一個處於我這個位置的人,都會這麼做,而且還會做得更好。」侯遠笑着說道。
張磊搖搖頭,說道:「話還真不能這麼說,我不拿別人比較,就拿這次被抓進去的人比較,就能比較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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