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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臣服和封禁兩個選擇下,青龍選擇了前者,但它的雙眼,卻閃爍着凌厲精光,向晏子羽提出條件。
不過晏子羽何等精明,稍微運轉命運輪盤,就察覺到青龍的內心波動不太對勁,卻也不動聲色,悠然笑道:「很好,只要你選擇臣服我,倒也不妨說說你的條件。」
青龍目中精光閃爍,似乎在醞釀着什麼,如此片刻後才緩緩說道:「你的靈帝四象印的確可以解開此處封禁,令我掙脫出來,不過你我之間只能作為合作關係,我可以在你身邊三十年,三十年過後,你必須放我離開。」
三十年對一個修為高深的生靈而言,不過是彈指一揮間,青龍傲骨錚錚,不甘心向晏子羽徹底臣服,只提出在其身邊三十年的條件。
晏子羽漠然靜視青龍,既不答應也不拒絕,平靜的神情讓人差不透他心裏所想。
「怎麼樣?這就是我的條件,你若不答應,也休想得到我的靈魄之力,凝練完整的靈帝四象印。」青龍悠然自得,顯然是認為自己攥緊了對付晏子羽的籌碼,有這個籌碼在,不愁對方不妥協。
可惜……他並不了解晏子羽,不知道他的行事風格。
但此刻,晏子羽卻沉默下來,半晌沒有開口,使得整個場面都陷入了一種極度詭異的寂靜。綾羅、蘇青蓮等人在暗暗疑惑,不解的望着前者,卻都很明事理的沒有出言打擾,如此詭異的寂靜,頓時讓場中局勢變得緊繃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流過。
青龍凝視着晏子羽,看後者始終平靜的神情,他忽然有一絲惶恐不安,那種平靜而深邃的眼神,看得他心裏一陣打鼓。但是他強行逼迫自己將這一份驚惶按壓下去,不使對方看出一點波瀾。
可過不了多久,青龍就發現,自己越是想按壓心底的不安,這種感覺就越加強烈,而晏子羽始終平靜的眼神,也越發讓他心裏沒底。
被困數十萬載,他深深感受到了失去自由的恐懼,在他內心中是極度渴望脫離這裏,回到外面的大世界中去,感受天地間的繁華氣息。在今天以前,他是想也不敢想,現在見到了晏子羽,身懷靈帝四象印這道靈帝傳承武學,是唯一解開空間封禁的鑰匙,青龍升起了希望,幾乎是把晏子羽當成了溺水中的一顆救命稻草,要死死抓住不放,以免機會溜走,萬劫不復。
可如今晏子羽那淡淡的表情,卻讓他心裏沒底了。
「人類!你到底答應不答應?」終於,青龍忍不住問話,言語中隱隱透出一些焦急。
綾羅等人也詫異的望着晏子羽,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青龍的問話,仍是沒有得到回答。
這下,青龍急了,吼了起來:「混賬!你是龍了還是啞了?我在問你答不答應我三十年的條件。」
這時,一直平靜中的晏子羽,忽然緩緩伸出三根手指,而後搖搖頭,咧着嘴緩緩說出三個字:「三百年。」
「你說什麼?」青龍聞言一驚,差點暴跳起來,發出聲聲怒吼:「要我在你身邊三百年!簡直是痴人說夢!我乃神龍族直系後裔,擁有至高的龍族血脈,一旦出去,便要整合神魔兩大龍族,成為萬古至尊,你要我為你熔靈帝四象印三百年,這不可能!」
「那就沒的談了。」晏子羽攤攤手,向身後眾人淡然笑道:「行,咱們撤吧。」
果斷利落,素來是晏子羽的行事風格,在說話之間,他雙手負後,漠然轉身離開。眾人也是一笑,跟隨他一併跨步而去。在靈帝四象印中,白虎、朱雀、玄武這三尊向晏子羽忠誠的聖獸,回頭看了看青龍,發出憐憫的嘆息,最後由白虎道:「青龍兄,你這又是何苦來哉,何苦來哉啊……」
話罷,這只可愛的迷你小老虎就化作一抹白光,鑽入晏子羽身體內的輪迴之界。
朱雀玄武也暗自搖頭,不再理會青龍,與白虎一併消失。
看着一行人在視線中一步步走開,漸行漸遠,青龍眼神沉了下去,意識到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一股難以抑制的悔恨徘徊在心間,讓他恨不得要暴走。
他抬了抬爪子,望着晏子羽的背影,張着口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眼中閃過掙扎,他卻又遲疑下來。
三百年可不是三十年……
晏子羽漠然平靜,踏着虛空的腳步,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是每走出一步,青龍就感覺心裏好像被大石錘擊,一下一下的轟擊着他,幾乎要讓他窒息。
青龍在心裏一遍遍的默念,希望晏子羽後悔,主動回頭找他。
然而卻發現,後者一點沒有停下步伐的意思……
平靜走在前頭,晏子羽這時心裏也有些犯嘀咕,本以為最多三步,青龍就會喊他回去繼續談條件,不過這廝的忍耐力倒也驚人。
不過晏子羽並不着急,仍舊是神色淡淡,「看你能撐到幾時。」
熔煉青龍靈魄,使靈帝四象印變得完整對他而言固然重要,卻還沒有非拿下不可的地步,若青龍肯臣服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肯,他也不損失什麼。
因此晏子羽悠然自得,不覺得自己這趟吃什麼虧,反而賺到了白虎的靈魄,無論怎麼看,他都是最大的贏家。
這般想着,他心裏更加樂了。
青龍的心,隨着晏子羽踏出的每一步都跟着往下一沉,好像在溺水準備淹死的時候,抓住的救命稻草憑空飛走一般,這種感覺讓他極度恐慌,極度無奈。
他眯着眼,死死盯着晏子羽的背影,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每一塊鱗片都抖動起來。直到後者一行人即將消失,不知道是本能的條件反射還是別的什麼,三個低沉的字音,從他口中傳達出來:「你贏了。」
晏子羽腳步一頓。
眾人也跟着停了下來,不知不覺,他們都狠狠鬆了一口氣。剛才的氣氛實在太緊張,除了綾羅修為高深,其他的人,都好像心裏繃緊了一根弦,隨時都要斷掉,現在聽到青龍這三個字音,他們就感覺渾身壓力一松,整個心情愉悅。
晏子羽卻面色不改。
他緩緩轉過身,看着青龍,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道:「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你!」
青龍神情一滯,若不是忌憚這裏的封禁之力,他一定會過去一爪子把晏子羽當場拍死。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青龍再怎麼恨,也只得化作無奈。
他實在見識到晏子羽的厲害了……
於是只好道:「我說你贏了,我答應把靈魄貢獻給你三百年,不過你不能夠煉化我的意識,因為我身上肩負着整合龍族的使命。」
「成交!」
晏子羽果斷乾脆,祭出靈帝四象印,三尊聖獸一同運轉力量,將光印在青龍身上覆蓋下來。不過此時,晏子羽則目光一閃,識海中一道隱晦光芒悄然注入靈帝四象印中。
是命運之光的力量禁制。
晏子羽不是傻子,青龍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妖怪,狡猾得很,他的話自然不能全信,這道禁制是為了以防萬一,若青龍膽敢反抗,這道禁制就能讓他灰飛煙滅。
「嗡嗡……」
靈帝四象印的力量波動鎮壓下來,青龍切身感受到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慄,當下不由眼神劇變,這種感覺,只有在萬古之前,面對那位屹立在天地之間稱王稱帝的靈帝才感覺到,此刻歲月沉澱了數十萬載,當這股顫慄再次浮現,他心中竟然生出恐懼,原本一些小心思急忙壓制到了內心最深層,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雜念。
晏子羽似笑非笑,神色淡淡的看着他,直到後者主動放棄抵抗,這才將靈帝四象印催動到最強盛,無窮光芒照射下來,縈繞在青龍周邊的封禁符文則被一一解開,最後再光印之中投射下來一道光柱將青龍籠罩在內,其龐大的身軀迅速縮小,成為一道迷你光龍。
青龍眼中光芒閃爍,最終無奈一嘆,主動鑽入靈帝四象印中,佔據東方位置。
青龍主東。
白虎主西。
朱雀主南。
玄武主北。
四大聖獸對立四大方位,至此,靈帝四象印才算是達到了完整形態,爆發出的光芒與力量,鎮壓諸天萬界。
晏子羽滿意一笑,手掌一握,光印立即縮小,化為一抹流光匯入天命之界中,頓時之間,他就感覺到一股磅礴力量充塞在身體各處,天地間金木火土各種本源之力迅速匯聚而來,湧入他的丹田氣海。
瞬間,丹田氣海擴充一倍!
「轟!」
天命之界,突然傳來震盪轟鳴!一種玄奧的蛻變在發生着,逆轉天命的力量如潮水般勃發,一圈圈的擴大。
最後!
晏子羽的天命之界終於達到了大圓滿的境界,其中一株閃耀着七彩光芒的樹木嫩芽生長出來,光芒照射照射天空,貫穿靈王仙府,徑直穿入九重天界!
「要突破了?」晏子羽心中一震,很清楚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變化意味着什麼。
「轟隆隆!轟隆隆!」
一陣陣狂暴的雷霆,募然自九重天界轟擊下來,這些雷霆,正是天地自然的劫難,限制武者突破的法則禁制。然而,此刻這些降落下的雷霆,竟是與尋常武者突破的不同,呈現出光彩奪目的絢麗之色,好像彩虹匯聚而成的神雷,其中顯現出的一尊尊造化神王,也都具備更威猛的神力。
「好可怕的雷霆劫!雷霆中這些造化仙王,比起我之前突破時竟要強大數十倍!」蘇青蓮俏臉煞白,清楚的感受到降落在晏子羽身上的雷霆劫有多麼恐怖。
「可怕!實在太可怕了!」甄揚也是滿臉駭異,「我修煉大雷神術,雷霆劫難本就比常人更狂暴一些,現在跟他相比起來,我那些劫難簡直是小兒科。」
「不好!」
綾羅忽然抬頭,臉色狂變,驚喝之聲脫口而出:「羽兒的力量積蓄太過渾厚,而且修煉大命運先知之術,窺視到天地法則的漏洞,天界降臨的劫難,是要將他毀滅!」